李婧
摘 要 在人類發展的歷史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個新的階段。而新世界主義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理論方法。文章首先闡明了新世界主義觀的理論和現實發展脈絡,其次探討了該理論對于媒體經營運作、整合升級以及治理提升方面的指導意義。
關鍵詞 人類命運共同體;新世界主義;媒體治理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708(2018)206-0008-03
所謂新世界主義,就是當今世界大發展的情況下中國對全球治理提出的一整套理論,這套理論將現實與理想相結合,在實踐中逐步吸收了世界先進的元素,慢慢剔除了不利于全球治理的因素。
中國國家領導人已對新世界主義觀形成共識,即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習近平總書記對人類命運共同體有著比較詳細的描述,2015年博鰲論壇上他強調推動建設人類命運共同體。2017年2月10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首次寫入聯合國決議,表明中國提出的全球治理理念得到了國際社會的認可和接納。2017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又明確提出“堅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始終不渝走和平發展道路、奉行互利共
贏的開放戰略。”[ 1 ]
在理論界,對于新世界主義也有諸多討論,如邵陪仁教授提出的新世界主義“五體”,即:“一、反對霸權主義和西方中心主義,主張世界多極化和文化多元化;二、反對地域保護主義,主張人才物自由流通、開放合作;三、反對利己注意,主張共商共建、共贏共享、共生共榮;四、反對干涉他國內政,主張和諧包容、市場運作,和平發展;五、反對否認、否曲、篡改歷史,主張牢記歷史,防止歷史悲劇重演。”[ 2 ]這些都為研究新世界主義提供了有力的參考與指導。
1 新世界主義理論的發展
隨著近年來世界經濟加速發展,很多事情僅靠一國之力已難以解決,靠傳統的經驗也難以定奪,各國之間的相互依賴程度加大,共同的利益已超過了相互間的矛盾。人們在發展中求變化、發展中求對策。既從過去的認識論中保留有用的成分,又添加了新的認識與解答。例如以前學界更多的是針對霸權主義的批判與反思,隨著理論的發展與現實世界中新興力量的崛起,現在更多推崇世界多極化、文化多元化的研究,反映了新世界主義觀的逐步發展。
1.1 源自于理論界的新世界主義觀
世界經濟的發展不是一兩天形成的,而新世界主義觀點的發展也有個歷史過程。早在30多年前,在聯合國這樣的國際組織就提出了要在全世界建立新型經濟、政治關系,即國際經濟新秩序;而在傳播領域,則要求建立一種國際信息與傳播新秩序。隨著世界經濟的發展,媒體結構發生了變化,科技的發展催生出衛星電視、遠距離印刷、智能手機、互聯網等新興的媒介形式;受眾的類型與結構也發生了變化,逐漸產生了多元融合的文化:由宗教、語言、文化的多樣性,以及家鄉、區域、民族的地方性融合為國家的、世界的文化。當然在融合的過程中,民族的、國家的文化仍然占據主導地位、仍然主導著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今后的發展中,國家的、民族的基本觀念仍然將與世界主義的觀點互相融合,互相博弈,共同發展。
德國社會學家烏爾里希·貝克的世界主義和社會風險理論為新世界主義的觀點的形成提供了理論根基,它使我們在國家的、民族的與全球化的融合過程中,不至于走向狹隘的民族主義,“社會學憑借諸多良好的原因,允許一種授予特權的觀點,這種觀點主張直接介入現實性。就此而言,必須清晰地強調社會的現實性、日常的解釋與科學觀察之間的關系;這正是他倡導的方法論的‘世界主義的主體保障。只有接受全球共同化的現實性,才有可能更好地從現實中揭示世界主義化”。[ 3 ]
從貝克的角度看問題,世界經濟的發展與全球化進程的加快,弱化了單個國家與民族的行政能力,強化了多個國家與民族間的行政互動能力。“在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知識與世界注意化之間的關系變得互相矛盾起來,國家的結構和進程已在世界主義化。與之相比,有關國家的公理體系的知識卻保持著偏見。因此,現在所見到的民族國家社會的前提條件,即空間、民族和國家的統一性已然不復存在——盡管世界主義的新型組織形式還不能清晰地展現出來。”[4]
這里指出的傳統因素的作用弱化是因為全球經濟的發展,世界人口的流動,世界媒體的爆發和跨國公司的聯合造成了世界的大融合。而這個過程的逐步加快更是產生了環境、人權、國家地理糾紛、金融危機、核擴散等諸多問題。也就是說,全球化產生的諸多問題產生了對全球治理的需求。涉及到跨國的全球問題時,以國家主體的組織解決能力不足,國家主體不能有效解決所有國內外事務,因此全球治理已形成主流。問題是有哪些組織來參于全球治理,在哪些區域或者范圍進行全球治理,治理到什么樣的程度才算解決困境,以及具體的評價系統該如何設定等,這些論題還有待進一步討論和研究。
1.2 源自于現實的新世界主義觀
現實的新世界主義觀來源于全球治理的興起,以及中國與世界經濟的共同發展。以此為基礎,中國參與全球治理的原動力才能得到解釋,中國參與全球治理的方式才能為世界發展作出貢獻。
我們今天所講的世界主義,是基于全球化時代國家間依存度的增加和共商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蘇聯解體后,中國改革發展的經驗為發展中的各國提供了一個樣本,再一次激活了發展中國家,甚至發達國家追求進步的希望。
在新世界主義視野下中國積極參與到全球治理的過程中,不僅僅是對治理機制的抽象性探討,而是在具體時空、具體地域的現實中進行實踐,如“中非命運共同體”“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社會媒體命運共同體”等。共產主義的先驅馬克思強調“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5],即只有在共同體中才有可能有共享的繁榮。
2 新世界主義對媒體治理的指導意義
新世界主義的觀點對中國媒體的指導意義非常大,它引導人們關注的不僅僅停留在是否需要打造世界命運共同體,更重要的是如何打造世界命運共同體,在哪些領域、哪些問題中需要打造,以及還有哪些認識論和規則需要完善。
第一,從媒體自身的發展來看,結合新世界主義的觀點,媒體企業自身的建立、發展、危機、并購、淘汰等過程不僅國內存在,世界范圍內也存在,是世界共性的問題。
這個過程中體現了經濟共同體之間的相互影響,也體現了文化多元化的自然過程。媒體在共商共建、市場運作的機制下進行資源整合,并購升級,從而實現有序發展。例如2015年阿里巴巴集團控股有限公司收購《南華早報》,其建構的理想是把讀者擴展到全世界范圍。《南華早報》的運營宗旨也進行了革新升級:“聚焦中國,同時涵蓋貿易、商業、經濟和社會等領域,以獨特的視角帶來豐富的新聞和透徹的分析,繼續成為一家具有權威性、紀錄香港以及更廣闊地區的成長、歷史、創造和文化的報紙”[6]。
近年來阿里巴巴集團通過直接或間接并購公司、個人入股等方式已經涉足或控股了24家媒體,例如微博(持股31%),文化中國(持股60%),華數傳媒(持股40%)等等,建立了一個新興的媒體集團。
此外,除了中國媒體的發展,世界范圍內的媒體集團也在不斷實現資源整合。例如美國的自由媒體國際公司收購英國的電信和付費電視企業維珍傳媒,涉及股權部分的價值達60億美元,使得該媒體集團的受眾進一步擴展,其在全球14個國家擁有2?500萬客戶,80%的收入來自英國、德國、比利時和荷蘭等市場。[ 7 ]
商業巨頭的金融資本給媒體行業的格局帶來了翻天腹地的變化,而非主流媒體的變化也不可忽視。猶如印刷機的普及帶來了大眾媒體時代,互聯網的發展已經改變了傳統的、主流的媒體運作方式,即由原來媒體把關并決定該發布怎樣的消息、如何發布轉變為由民眾或社團發布消息。媒體職能由原來的統一式傳播變為更強調個性與精準的服務。單向的、灌入式的傳播模式演變為多向的,互動式的交流。媒體角色也由對人類信息的權威供給轉變為促進交流溝通的服務平臺。從新世界主義的觀點來看,無論是主流媒體的重新組合,還是非主流媒體的迅速發展,客觀上都反應了全球治理中打造媒體共同體的新動向。
第二,在全球化和全球治理的時代背景下,新世界主義的觀點有助于完善中國媒體的治理。
首先要積累并發展中國媒體的力量,當媒體自身力量還不足,尤其在世界范圍內話語權有限時很難在國際上發揮作用。
近年來,中國媒體快速發展,以互聯網為例,20世紀70年代末中國網站數量幾乎為零,截至2016年12月,中國網站總數達到482萬個。在國際上,中國媒體也有長足的發展,先后建立了幾大英文網站,例如中國日報網站、人民網(英文版)、新華網(英文版)、中國網(英文版)。“據歐洲華文傳媒的不完全統計,目前歐洲有50多家華文媒體,如法國的《歐洲時報》、《歐洲聯合周報》、《新華聯合時報》、《歐華聯合時報》、阿拉伯亞洲商務衛視、英國普羅派樂衛視等。”[8]但中國媒體國際傳播的效果仍然不是十分理想,國際社會中對于中國崛起的反應各異,因此除了數量上的提升,中國媒體在傳播模式、內容創新、理念推廣等方面還需要改進。
其次,在全球治理的過程中正確認識西方理論和路徑的不足,才能有找到有效解決問題的方式。例如,西方社會在全球治理的理論中強調以國家利益的視角出發構建普世價值,這種視角無法應對文化多元化的問題,包括媒體、語言的多元化。而媒介帝國主義的觀點早就指明了西方媒體資本運作的本質和對廣大受眾意識形態的操控。因此霸權主義、西方中心主義不適用于全球社會的多元發展,急需尋找解決世界問題的方式。
新世界主義的提出為解決全球性的問題提供了新的理論指導,也為世界多極化和文化多元化提供了發展良機。在全球治理的探索路徑中,可以支持國家、國際組織和市民社會成員等不同的主體都參與到治理的過程中,通過共同協商、共同合作解決困境,例如由中國牽頭成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截至2017年12月其成員國已經達到84個,與世界銀行、亞洲開發銀行一起成為促進國際金融體系不斷完善的力量,奉行的多邊主義大受歡迎,成為金融命運共同體的典范。還有G20峰會于2009年由20國取代原有的8國集團,由論壇上升為峰會,成為各國應對全球經濟危機和氣候變化的重要場所。
同樣,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充分依靠與有關國家的雙邊及多邊機制,借助現有的區域合作平臺積極發展多邊經濟合作關系,從而帶動區域經濟的發展和文化的融合,走出一條打造命運共同體的新路徑。而媒體在對這一系列新生事物的報道中,不僅替中國在世界上獲得了更多的話語權,也為自身在世界媒體的競爭中獲得了更多的話語權。
3 結論
在新世界主義的觀點下,媒體在全球治理、打造命運共同體的過程中將繼續發揮重要的作用,媒體自身的發展也將進入快車道,無論人們在主觀意識上怎樣預測媒體的前進方向,但是媒體的發展仍然需要以事實為根據。在共商共建、反對霸權的核心原則下,媒體只有秉持多元創新的理念才能與世界的多極發展現實相適應。
參考文獻
[1]黨的十九大報告輔導讀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25.
[2]邵培仁,王昀.新世界主義視野下的中國傳媒發展[J].編輯之友,2017(8):5-12.
[3]李永晶.新世界主義:破解民族精神的時代困境[J].探索與爭鳴,2016(2):64-68.
[4]貝克.世界主義的觀點:戰爭即和平[M].楊祖群,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114.
[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99.
[6]蔡崇信致《南華早報》讀者的一封信[EB/OL].[2017-10-7]. http://www.sohu.com/a/48068470_114774.
[7]美國自由媒體收購英國維珍媒體集團[EB/OL].[2017-10-6]. http://news.sina.com.cn/m/2013-02-06/165626223093. shtml.
[8]吳飛編.國際傳播系列案例分析[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3: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