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影響中國農產品價格的傳導機理研究

王耀中,賀　輝,陳思聰

(長沙理工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4)*

一、引　言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世界各國之間的聯系日益密切。國際大宗農產品涵蓋范圍廣、國際貿易往來頻繁，各國農產品需求對國際市場的依賴度也越來越高，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開始受到廣泛關注。需要指出的是，國際市場上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會通過一系列途徑影響一國國內市場農產品的價格，對其農業的持續健康發展和國內經濟安全造成隱患。因而，我們需要思索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對國內農產品價格影響如何？具體的傳導機理如何？不同傳導機理的效果如何？

國際大宗農產品的定價機制從原理上來說并不復雜，且經過長期的運作已經較為成熟[1]。但是隨著金融發展和國際環境變化，定價機制背后的影響因素越來越復雜，為此，眾多學者從不同角度對其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大宗農產品收購單價較低，而交易單量都是成噸產品，體積不小，導致運輸成本在其交易價格中占有的比例不低，因此石油價格會對大宗農產品價格的形成產生重要影響[2，3]。大宗農產品主要的實物交易方式是貿易，匯率因素不可忽略[4，5]。此外，一方面,由于人口的增長以及國際能源的緊缺，人們對生物能源的需求會增加，進而引發對大宗農產品的需求上升；另一方面,由于人們普遍開始重視氣候變化，嚴苛的環境保護法律法規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農業生產技術的發展，最終形成矛盾引起大宗農產品供求變化[6]。另外，國際大宗農產品金融化、權力化趨勢顯著，美國化現象明顯，這對我國以及其他發展中國家農產品定價的自主權利造成極大威脅[7，8]。

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也會對我國農產品價格產生影響。已有研究發現，國際產品定價機制對國內CPI有傳導效應，尤其是大宗農產品市場這一效應尤為明顯，我國農產品價格受到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的影響十分顯著[9，10]。羅鋒和牛寶俊(2009)研究發現，長期而言，國際農產品價格對國內價格有顯著影響，在現貨價格上存在三個月的時滯，而期貨價格的影響不存在時滯[11]。王孝松和謝申祥(2012)通過對不同農產品進行檢驗，發現國際農產品價格主要是通過貿易渠道來影響國內價格[12]。

分析當前已有的研究，可以看出，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已經形成以全球著名期貨交易市場期貨價格為基礎的價格體系，呈現出貿易化、金融化和權力化的新趨勢。我國農產品價格受到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的影響也毋庸置疑。但是目前的研究更多是分析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的影響因素，以及該定價機制與我國農產品價格的關系，很少有文獻闡明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對我國農產品價格的傳導機理?；诖耍疚母鶕?005-2015年的月度數據，采用協整檢驗、因果檢驗、VAR模型檢驗和脈沖響應函數來探究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對我國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影響的傳導渠道及效應。

二、理論分析

現有文獻勾勒出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對某一特定國家或地區農產品期貨市場和現貨市場價格產生影響，就中國而言，農產品價格受到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的作用渠道如下：

(一)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通過貨幣傳導渠道對中國農產品價格的影響

貨幣傳導主要是通過貨幣供給變化造成國內價格的波動。貨幣供給機制是指國際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會通過一定途徑影響國內的貨幣政策以及貨幣供求，從而影響到基礎貨幣的投放，最終通過貨幣購買力的變化或政府采取的政策措施最終作用于我國農產品的價格水平。具體來說，國際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的上漲，會引發政府對通貨膨脹的憂慮，并制定緊縮型貨幣政策，流通中的基礎貨幣減少，貨幣購買力上升，中國農產品現貨市場的名義價格下降，反之則上升。此外，貨幣供應量的變化不可避免地會影響中國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但由于存在時滯，所以表現的影響效應與中國農產品現貨市場不同。

(二)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通過匯率傳導渠道對中國農產品價格的影響

匯率傳導是指在以美元標價的基礎上，當大宗農產品的期貨價格變動時，進口農產品國家的匯率會發生較大變動，不但引起一國進口價格的變動，還會引起生產價格指數、消費者價格指數、資產價格指數等國內價格水平的變動，進而影響中國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換言之，匯率波動影響國內農產品價格的機制較多。而且不同的傳導機制對農產品價格變動的影響方向存在差異，例如在進口價格機制、生產成本機制、收入機制中，本幣升值將會引起國內農產品價格的下跌，而在資產價格機制、債務機制影響下，本幣升值則會推進國內農產品價格的上升，此外，各傳導機制對國內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的傳遞區間和傳導速度也不一致。因此，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通過匯率傳導渠道對中國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

(三)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通過貿易傳導渠道對中國農產品價格的影響

貿易傳導是指進口國際大宗農產品時，其期貨價格變動會對我國農產品市場產生影響，最終導致國內農產品價格發生波動。貿易傳導又分為價格直接傳導和產成品成本傳導兩種。如果進口的國際大宗農產品直接作為消費品被使用，則它和我國農產品形成競爭關系，它的價格會直接影響我國農產品的價格，這被稱為價格直接傳導；如果進口的國際大宗農產品作為企業的原材料被使用，則進口價格會影響到企業的成本，從而影響我國農產品的生產，最終導致我國農產品價格發生變化，這被稱為產成品成本傳導。隨著貿易全球化的發展以及中國農產品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農產品進口量的變化對國內重要農產品現貨市場價格的傳導速度加快。另外，進口量的增減會改變中國農產品市場的供求格局，從而影響國內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的走勢。

三、變量說明與模型構建

在世界性的大宗農產品中，小麥、玉米和大豆在交易所中不但交易頻繁，而且交易量較大，是比較典型的期貨交易品種。中國小麥的生產量和消費量長期位居全球前列，玉米生產居全球第二，大豆進口居全球第一。此外，小麥、玉米和大豆期貨也是較早上市的期貨品種?；诖耍疚倪x取大宗農產品中的小麥、玉米、大豆作為實證研究的對象。

來看具體變量：(1)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核心是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我們借鑒 Commodity Research Bureau指數的計算方法，利用芝加哥期貨交易所(CBOT)公布的數據，以相等權重計算小麥、玉米和大豆的期貨綜合價格，分別用CW、CM和CS表示，數據來源于東方財富Choice金融終端；(2)國內小麥期貨價格(ZW)選擇鄭州商品交易所的優質強筋小麥日價，國內玉米期貨價格(ZM)選擇大連商品交易所的黃玉米日收盤價，國內大豆期貨價格(ZS)選擇大連商品交易所的大豆一號日收盤價，以上三種價格均采取相等權重來測算出國內小麥、玉米和大豆期貨市場的月度價格，數據來源于Choice金融終端；(3)采用全國農產品集貿市場價格來衡量國內農產品現貨市場價格，小麥、玉米和大豆國內現貨價格分別用FW、FM和FS表示，月度數據來源于各年度的《中國農產品價格調查年鑒》；(4)采用M1作為國內貨幣供應量(M)衡量指標，數據來源于中國人民銀行；(5)采用美元為直接標價法衡量匯率，用R表示，數據來源于中國人民銀行；(6)小麥、玉米和大豆的進口量分別用IW、IM和IS表示，數據來源于海關總署。

為了減小數據分布范圍以及減弱異方差，本文對變量進行對數處理，取對數后各個變量分別記為：LNCW、LNZW、LNFW、LNCM、LNZM、LNFM、LNCS、LNZS、LNFS、LNM、LNR、LNIW、LNIM和LNIS。由于目前《中國農產品價格調查年鑒》更新到2016年，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原則，本文的樣本區間為2005年1月-2015年12月。

本文采用VAR模型進行回歸分析，該模型描述了在同一樣本期間內的n個變量(內生變量)可以作為它們過去值的線性函數，從而估計出內生變量的動態關系。假設Yt表示一個N×1階時間序列向量Yt=(y1t,y2t,y3t...yNt)T，則k階的VAR模型為：

(1)

其中，Πi表示N×N階參數矩陣，Ut為N×1階隨機誤差列向量。

四、實證檢驗

(一)單位根檢驗

為檢驗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影響中國農產品價格傳導機理的協整關系，本文首先對CBOT農產品期貨價格、國內農產品期貨價格、國內農產品現貨價格、國內貨幣供應量、匯率和農產品進口量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結果顯示：LNCW、LNZW、LNFW、LNCM、LNZM、LNFM、LNCS、LNZS、LNFS、LNM、LNR、LNIW、LNIM和LNIS原始序列不能通過顯著性檢驗，但是經過一階差分后均平穩，說明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際定價機制、國內價格以及傳導路徑序列均為一階單整。

(二)協整檢驗

采用 E-G 兩步法對小麥、玉米和大豆的CBOT農產品期貨價格、國內價格以及傳導路徑之間的協整關系進行檢驗，具體結果如下：通過對協整方程的殘差項進行平穩性檢驗，發現其殘差項均為平穩序列，這證實了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際定價機制、國內價格以及傳導路徑之間存在長期穩定均衡關系。從長期來看，國際定價機制對國內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表現為顯著的正向影響，對國內貨幣供應量和匯率分別表現為顯著的正向和負向影響，對不同種類農產品進口量的影響方向不一。

(2)

(三)因果檢驗

采用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進一步驗證傳導機理。

如表1所示，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際定價機制對貨幣供應量有一定引導關系。在國內期貨市場上，貨幣供應量對小麥價格表現為顯著的引導關系，并且隨著滯后期的延長，這種引導力開始減弱；但貨幣供應量對玉米和大豆價格并沒有顯著的引導關系。在國內現貨市場上，貨幣供應量對小麥、玉米和大豆價格的引導關系較強。這說明受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的影響，貨幣供應量與農產品現貨市場價格聯系更緊密。我國經濟貨幣化的現象加上農產品的需求和供給彈性都比較低，貨幣供應量的增加很容易對農產品現貨價格帶來沖擊。

如表2所示，CBOT小麥期貨價格對匯率具有顯著的引導關系，玉米的引導關系集中在初期，大豆的引導關系集中在初期和中期。在國內期貨市場上，匯率僅對小麥的價格僅在初期表現為顯著的引導關系。在國內現貨市場上，匯率對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價格均表現為顯著的引導關系。這證實了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會導致匯率波動，進而影響國內農產品現貨價格以及小麥期貨價格。究其原因，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是以美元計價，美元走勢強弱引發匯率變化，而匯率變動既可以通過改變國內農產品的供需關系直接影響現貨市場價格，也可以通過工資機制、生產成本機制、預期機制等途徑間接影響現貨市場價格。但就期貨市場而言，我國不同農產品與匯率的聯系性不同，其中，小麥的國內期貨價格與匯率緊密性較強。這主要源于我國的鄭州小麥期貨價格已納入世界小麥報價體系，匯率變動與國內期貨市場價格波動的聯動性增強。

表1　貨幣傳導渠道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注：***、**和*分別表示在 1% 、5% 和 10% 的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下同。

表2　匯率傳導渠道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如表3所示在貿易傳導渠道中，小麥的國際定價機制對其進口量具有顯著的引導關系，并且隨著滯后期的延長，這種引導力逐漸加強，但玉米和大豆國際定價機制對其進口量并沒有顯著的引導關系。另外，大宗農產品進口量對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沒有表現顯著的引導關系，對其國內現貨市場價格的引導關系集中在初期。這在一定程度上與中國農產品的政策有關，從中國農產品價格的演進歷程來看，中國政府對農產品的價格管制是在改革開放之后逐步放開的，尤其是加入WTO之后，國內外農產品價格的聯動性明顯增強。但農產品是與人民生活關系緊密的必需型產品，農產品價格需保持在合理的區間波動，所以國家會采取一些政策對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進行調控，避免國際貿易給農民收入、經濟發展、社會穩定等方面帶來不利影響。

表3　貿易傳導渠道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四)VAR模型檢驗結果

為分析各變量之間的關系，需采用合適的VAR模型的形式，而在VAR模型的估計中最為重要的是滯后變量的確定，根據AIC信息準則取最小值的原則，本文將模型定為VAR(2)。

從表4可知，模型1中小麥、玉米和大豆的LNCW、LNCM和LNCS各滯后項系數均顯著，將其相加分別得-0.0049、-0.0075、-0.0142，模型2中LNM各滯后項系數均不顯著，將其相加得到系數0.0881、0.0363、0.0219，模型3中LNM各滯后項系數均顯著，將其相加得到系數0.0431、0.0511、0.0176，說明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對貨幣供應量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并且貨幣供應量的增加會顯著提高國內農產品現貨市場價格，但無法顯著地提高國內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這既證實了與前面的理論分析，也明確了貨幣供應量對中國農產品現貨市場價格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從表5可知，模型4中小麥、玉米和大豆的LNCW、LNCM和LNCS各滯后項系數均顯著，將其相加分別得-0.0080、-0.0051、-0.0098，模型5中LNR各滯后項系數均不顯著，將其相加得到系數-0.1958、-0.1348、-0.1311，模型6中LNR各滯后項系數均不顯著，將其相加得到系數-0.1409、-0.1473、-0.1373，說明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對匯率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并且匯率下降會提高國內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但該影響不顯著。究其原因，這與外匯市場干擾度、農產品價格效果、利率效果等因素有關。姜楠等(2006)研究表明，在開放經濟條件下，如果價格效果大于利率效果，則匯率與國內農產品價格成同方向變動，若利率效果大于價格效果，則匯率與農產品價格成反方向變動。這說明，目前我國農產品市場的利率效果更大，但基于市場化發展還不成熟，所以影響并不顯著。

表4　貨幣傳導渠道檢驗結果

表5　匯率傳導渠道檢驗結果

從表6可知，模型7中小麥、玉米和大豆的LNCW、LNCM和LNCS各滯后項系數均不顯著，將其相加分別得0.6186、0.4736、0.1350。模型8中LNIW、LNIM、LNIS各滯后項系數均顯著，將其相加得到系數0.0009、0.0031、0.0018。模型9中LNIW、LNIM、LNIS各滯后項系數均顯著，將其相加得到系數-0.0010、0.0007、0.0022。總體來說，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對進口量沒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農產品進口量增多會提高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但對國內不同農產品現貨價格的影響卻不同。究其原因，國際大宗商品期貨市場雖然可以及時地反映市場的供需狀況和預期，但大宗農產品具有剛性需求，所以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無法顯著地影響我國農產品進口量。此外，自2002年開始，我國大宗農產品基本都保持凈進口，大量的農產品進口，使得國際貿易市場成為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影響我國農產品期貨市場和現貨市場的重要渠道。但由于不同農產品的生產要素性質、發展特點、在產業鏈中的地位、實用性等均不同，所以對其各自的現貨市場影響存在差異。

表6　貿易傳導渠道檢驗結果

(五)脈沖響應函數

脈沖響應函數能夠反映內生變量的沖擊給其他變量現值和未來值所帶來的影響，本文使用脈沖響應函數進一步分析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際定價機制如何通過貨幣傳導渠道、匯率傳導渠道和貿易傳導渠道來影響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與現貨市場價格。

在貨幣傳導渠道中，從圖1的LNM對LNCW沖擊的響應圖可知，給LNCW一單位正的沖擊，從第1期至第6期，對LNM的波動就有一個正的影響，并在第2期達到最大值后下降；此后這種影響就由正轉負，在第10期出現較大的負影響。長期以來，我國經濟保持較快平穩的增長，國內貨幣供應量增加，對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的沖擊有所調整。緊接著，從圖2考察LNZW對LNM沖擊的響應，不難發現，給LNM一單位正的沖擊，前2期對LNZW表現為負向影響，并在第1期和2期之間達到最低值，從第2期至最后一期，對LNZW保持正向影響且呈現上升趨勢。此外，從圖3可知，LNFW對LNM沖擊的響應圖與LNZW對LNM沖擊的響應基本相似。這說明，從長期來看，國內貨幣供應量增加，經濟活躍度提升，小麥的國內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將提高。值得指出的是，圖4-6的CBOT玉米期貨價格通過貨幣供應量對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的沖擊基本與小麥一致。圖7-9的CBOT大豆期貨價格通過貨幣供應量對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的沖擊與小麥和玉米相似，對其國內現貨市場價格的沖擊表現為正-負-正的過程。

在匯率傳導渠道中，從圖10的LNR對LNCW沖擊的響應圖可知，給LNCW一單位正的沖擊，從第2期以后，對LNR就存在一個負向影響，并且這個影響一直持續到最后。緊接著，從圖11的LNZW對LNR沖擊的響應圖可知，給LNR一單位正的沖擊，前6期對LNZW表現為負向影響，并在第3期達到最低，第6期以后轉為正向影響。另外，從圖12的LNFW對LNR沖擊的響應圖可知，給LNR一單位正的沖擊，對LNFW保持這一個負向影響且在第3期以后影響趨于平穩。圖13-圖18表明，CBOT玉米和大豆期貨價格通過匯率對其國內現貨市場價格的沖擊基本與小麥一致，但對其期貨市場價格的沖擊卻均為負，且從第3期開始，負向影響逐步減弱。這說明，匯率與玉米和大豆的國內期貨價格反向相關，與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內現貨價格也呈反向相關，人民幣升值(匯率下降)將會通過各種直接和間接途徑吸引資金涌入國內，最終傳遞到期貨市場和現貨市場，從而使得農產品國內期貨價格和現貨價格提高。此外，短期內匯率對小麥國內期貨市場價格產生負向影響，在長期中這種影響將會轉為正，這與產品的國內市場與國際市場的聯動性有關。

在貿易傳導渠道中，從圖19的LNIW對LNCW沖擊的響應圖可知，給LNCW一單位正的沖擊，前2期對LNIW表現為正向影響，之后轉為負向影響并持續到最后。緊接著，從圖20和圖21LNZW和LNFW對LNIW沖擊的響應圖可知，給LNIW一單位正的沖擊，對LNZW和LNFW分別表現為負向影響和正向影響。此外，從圖22-24可知，給LNIM一單位正的沖擊，對LNZM表現為正向影響，對LNFM表現為先正向后負向的影響。從圖25-27可知，給LNIS一單位正的沖擊，對LNZS表現為負向影響，對LNFS表現為先正向后負向的影響。這表明，不同農產品的進口量對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的影響均不同，這與不同農產品的持倉量、流動性、與外盤之間聯系緊密程度、占全國期貨市場總成交量比重等不同有關。

五、結　論

根據2005-2015年的月度數據，選取大宗農產品中的小麥、玉米、大豆作為研究對象，采用協整檢驗、因果檢驗、VAR模型檢驗和脈沖響應函數實證檢驗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影響我國農產品期貨價格和現貨價格的傳導機理。協整檢驗表明，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際定價機制、國內價格以及傳導路徑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發現，在貨幣傳導渠道中，受國際大宗農產品定價機制的影響，貨幣供應量與農產品現貨市場價格聯系緊密。在匯率傳導渠道中，CBOT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會導致匯率波動，進而影響國內農產品期貨價格和現貨價格變動。在貿易傳導渠道中，農產品進口量對國內農產品價格的引導力不明顯。VAR模型檢驗結果表明，在貨幣傳導渠道中，國際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對貨幣供應量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并且貨幣供應量的增加會顯著提高國內農產品現貨市場價格，但無法顯著地提高國內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在匯率傳導渠道中，國際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對匯率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并且匯率下降會提高國內農產品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但該影響不顯著。在貿易傳導渠道中，國際大宗農產品期貨價格變動對進口量沒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農產品進口量增多會提高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但對國內不同農產品現貨價格的影響卻不同。脈沖響應函數進一步證實了從長期來看，小麥、玉米、大豆通過貨幣傳導渠道和匯率傳導渠道對其國內市場價格的沖擊較為相似，但通過貿易傳導渠道對其國內期貨市場價格和現貨市場價格的沖擊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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