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毛澤東學調查研究的方法

朱諺

【摘要】集體訪談法和無機構訪談法是社會調查研究方法中兩種重要的資料收集方法，毛澤東所開展的農村調查中大量采用了這兩種方法。在具體運用這兩種方法過程中，必須關注兩個問題：一是訪談對象的選擇，二是訪談人數的確定。毛澤東對這兩個問題進行了研究并形成了系統的觀點。

【關鍵詞】訪談對象;訪談人數

集體訪談法和無結構訪談法是兩種比較常用的社會調查研究方法，這兩種方法在運用過程中有兩個具體問題應引起重視：一是訪談對象的選擇，二是訪談人數的確定。在毛澤東的調查研究思想中，這兩個問題已經有了比較充分的答案。

一、訪談對象的選擇

訪談對象的選擇是一個關鍵問題，直接關系到最終能否從收集到的資料中提取有價值的信息。訪談對象的選擇方式有講究，在毛澤東所撰寫的一系列農村調查報告中對這個問題進行了闡述。

（一）保證不同訪談對象間的信息差異化。選擇調查對象要注重兼容并包，注重其信息的差異化。在毛澤東農村調查的代表作品《尋烏調查》中就充分注重了這一點。做尋烏調查時，毛澤東采用了集體訪談法來收集資料。他召集了10人參加了由他主持的會議，在《尋烏調查》這篇調查報告中有詳細的記錄：“在材料上與我以大量供給的是郭友梅（59歲，雜貨店主，曾任縣商會長，本城人），范大明（51歲，貧農，縣蘇職員，城區人），趙鏡清（30歲，中農，做過鑄鐵工，做過小商，陳炯明部下當過兵做到排長，現任縣蘇委員，雙橋區人），劉亮凡（27歲，縣署錢糧兼征柜辦事員，現任城郊鄉蘇維埃主席，城區人）四人，他們都是經常到調查會的。此外李大順（28歲，貧農，曾任區蘇委員），劉茂哉（50歲，開過賭場，做過小生意，原是小地主，降為貧民，曾任縣革命委員會委員，現任區蘇委員）兩人，也供給了一部分材料。間或到我們調查會的，還有劉星五（56歲，農民，做過小生意，鄉蘇委員，城區人），鐘步嬴（23歲，梅縣師范生，區政府主席，石排下人），陳悼云（39歲，自治研究所畢業，做過縫工，做過小生意，當過小學教師），郭清如（62歲，秀才，赴過鄉試，做過小學教師，城區人）四人，做過一二次調查會，稍微供給了一點材料。”

分析這段文字可以發現，參加這次會議的人員是符合“兼容并包”原則的。首先，年齡上，從青年到老年都有，毛澤東選擇參加座談會的人員年齡介于20-60歲上下，選擇這個年齡段人員進行訪談交流、收集資料是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重要內容之一，在《反對本本主義》中，毛澤東講到了這個問題：“以年齡說，老年人最好，因為他們有豐富的經驗，不但懂得現狀，而且明白因果。有斗爭經驗的青年人也要，因為他們有進步的思想，有銳利的觀察。”

除年齡外，參加座談會的人員來自不同地理區域、從事不同行業、身份經歷各有不同，這些都能夠保證信息來源的深度和廣度，避免研究出現片面化、局限性的錯誤。

（二）保證訪談對象自身具備較高信息密度和強度。單個訪談對象自身特征亦是應重視的問題。毛澤東本人選擇調查對象時遵循一個基本原則：保證信息密度和強度。即是說，只有自身擁有較大信息量且這些信息具備深挖價值的人，才應該成為訪談對象。毛澤東在 1941年說到了這個問題：“尋烏調查找的是一部分中級干部，一部分下級干部，一個窮秀才，一個破產了的商會會長，一個在知縣衙門管錢糧的已經失了業的小官吏。他們都給了我很多聞所未聞的知識”。在這里，毛澤東講到的“聞所未聞的知識”即是說明他選擇的訪談對象提供的資料和信息能夠擴大調查者信息量、加深調查者對問題的認知程度。又過了20年，1961年毛澤東在廣州中央工作會議上又講了類似的話：“一九三〇年五月，我在江西南部的尋烏縣做了個調查……我們幾個人，談了好幾天。那些人可有話講啦！ 他們把那里的全部情況，尋烏的工商業情況，各行各業的情況，都跟我講了。那個秀才，年紀相當大了，很有味道，看我尊重他，就跟我講了許多事情。”毛澤東這里說這些人給他“講了很多事情”，其實就是說明這些受訪對象給他的研究提供了大量有價值的信息。毛澤東根據這一原則挑選出來的訪談對象提供了大量豐富而寶貴的一手資料，以其為基礎，毛澤東撰寫了一篇光輝耀人的社會調查研究典范之作——《尋烏調查》。

二、訪談人數的確定

采用集體訪談法和無結構訪談法收集資料時，不僅要對參與人員進行角色和身份的篩選，還應注意控制人員數量和質量。

（一）無關人員無須在座。毛澤東認為，與所要調查的核心問題無關的人員沒有必要參與調查會：“調查某個問題時，和那個問題無關的人不必在座，如調查商業時，工農學各業不必在座。”此舉主要是為了避免出現大量無效信息，影響后期資料的整合、提取工作，同時，也能有效提高座談會的整體效率。

（二）三五七八個人即夠。毛澤東在《反對本本主義》一文中專門講到了在開調查會時訪談對象的人數問題：“至少需要三人，不然會囿于見聞，不符合真實情況。”在1941年3月的《農村調查》序言二中他再次講到：“開調查會每次人不必多，三五個七八個人即夠”。

毛澤東認為，訪談對象的人數沒有明確的限制和規定，應該根據實際情況尤其是調查人的實際指揮能力來決定。

毛澤東本人非常喜歡運用集體訪談法和無結構訪談法進行社會調查研究收集一手資料，尤其是集體訪談法，即開調查會的方法更為他本人所推崇。毛澤東認為，開調查會“簡單易行又忠實可靠”。對此，他進行了系統的實踐、概括和總結，并在《反對本本主義》一文中進行了詳細的論述。

集體訪談法和無結構訪談法是現代社會調查研究的重要方法，毛澤東對這一方法的實踐、思考和研究以及因此形成的寶貴經驗，我們必須認真學習和繼承，并將之融入現代社會調查研究的最新研究當中。

【參考文獻】

[1]毛澤東農村調查文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