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 松
(合肥師范學院文學院,合肥 230601)
龍榆生與夏承燾、唐圭璋等人并為20世紀最負盛名的詞學大師,近十數年來,其人其學受到學界注意,研究呈現逐步推進趨勢。龍榆生于選詞頗為熱衷,編有《唐宋名家詞選》、《唐五代宋詞選》、《唐五代詞選注》、《近三百年名家詞選》,《唐宋名家詞選》、《近三百年名家詞選》二書最為知名,不斷重版,為讀者推重,學界已有專文研究,《唐五代宋詞選》、《唐五代詞選注》二部詞選則少有探討。在已有論述中,某些問題尚需進一步辨析,例如,龍榆生《唐宋名家詞選》標舉蘇、辛是事實,但如果忽視該詞選不同版本(1934年初版,1956年新版)的差異,得出的結論也會有所區別。本文從龍榆生的選詞理論入手,將龍氏的詞選觀及詞選實踐放到民國詞學發展的視野下進行考察,以期更全面、深入地探討龍榆生的選詞特點以及對現代詞學所作的貢獻。
有學者認為:“詞選是編選者根據一定的選詞觀念,選錄部分詞人詞作,或加評注,或加校勘,或間之,并按一定順序匯編成帙的詞集。”所謂“選詞觀”,是指編選者在選詞過程中所依據的標準和觀念,即有意識地根據一定標準選取詞人、詞作匯編成書,也就是如何選詞的問題。20世紀二三十年代,多位著名學者就如何選詞進行了探討。任二北1928年發表 《研究詞集之方法》:“一選之中,詞之優劣取舍,以何為標準,不可不察。選家眼光,當然隨其人之學識主張嗜好而定。”朱自清1930年在《論中國文學選本與專籍》一文中指出:“選本的標準不同:或以時代,或以體制,或以事類,或以派別,或以人,或以地;也有兼用兩種標準的。”朱自清先生關于作品選錄標準的見解大抵與任二北相似,只在具體分類上略有差異。龍榆生關于選詞的標準和理論有著自己的主張和特色,他不僅在《選詞標準論》(1933年刊于《詞學季刊》)中闡述自己的選詞觀念,還通過詞選序言或詞選體例透露出具有現代意識與創新精神的選詞理念。
《選詞標準論》將傳統的選詞標準歸納為四種:“選詞之目的有四:一曰便歌,二曰傳人,三曰開宗,四曰尊體;前二者依他,后二者依我。操選政者,于斯四事必有所居;又往往因時代風氣之不同,各異其趣。 ”宋元以后,詞體文學早已不復可歌。進入20世紀,特別是“新文化運動”興起后,古體文學被目為“舊文學”,處于被邊緣化的境遇。新的歷史時期如何選詞,是默守舊規還是力求創新,對操選政者提出了新考驗。胡適秉持進化文學史觀,倡導白話文運動,1927年出版了以白話詞為主體的《詞選》,產生極大反響。胡適稱姜夔、吳文英、張炎等人作品為“詞匠”的詞。龍榆生并不認同此觀點,他在《論賀方回詞質胡適之先生》(1933年發表)一文中指出:“今觀胡氏《詞選》中所錄姜、史、吳、張諸家之作,率取其習見之調,或較淺白近滑易者;集中得意諸闋,反被遺棄。 ”龍氏所言,不無道理。
龍榆生選詞,主張“抱定歷史家態度,以衡量各名家之作品,顯示其本來面目,而不容強古人以就我范圍,抉取精華,而無所歧視;務使此千年來之詞學,與其淵源流變之所由,乃至各作家之特殊風格,皆可于此覘之”。 從詞史發展的角度選詞,綜合考慮作家身世、時代思潮、審美風尚等因素,從而反映一代詞史的嬗變與演進。例如,龍榆生編《近三百年名家詞選》,收錄晚明到民國時期66位詞人498首詞作,該選以意格為標準,“所謂意格,恒視作者之性情襟抱,與其身世之感,以為轉移”。 他認為,元、明詞學中衰,“詞之音節,既無所究心,意格卑靡,至明而極矣”。這正是他摒棄元及明朝前中期詞人詞作的原因。
龍氏選詞亦有“便歌”、“尊體”的目的,只不過其內涵已具有新的時代特征和意義,其《唐五代宋詞選·導言》中說:“我以為現在的時代來研究詞,一方面要抱客觀的態度,把他的特殊組織,弄個清楚,進一步再利用這種組織,加以損益變化,去創作新體樂歌。 ”龍榆生選輯此書的目的就是“激揚青年們的志氣,砥礪青年們的節操……可以進一步去創造一種適宜于現代的新體歌詞”。
龍榆生的詞選體例,有其自身特點。龍榆生認為,填詞為“倚聲之學”,“要了解詞的藝術特征,仍得向它的聲律上去體會,得向各個不同曲調的結構上去體會。 ”龍榆生著有《論平仄四聲》(1936 年)、《填詞與選調》(1937 年)、《令詞之聲韻組織》(1937年)等多篇文章,對詞體文學的“聲情”特征特別關注并進行了專門研討。在此詞學觀念指引下,龍榆生所編四種詞選在體例上都比較注重平仄音韻,從某種意義上說,具有詞譜的性質。

詞屬于音樂文學,古代詞作到現在已難以歌唱。龍榆生編輯詞選,注意標注詞作的聲情、韻律,與其倡導新體樂歌的創作不無關系。他在《從舊體歌詞之聲韻組織推測新體樂歌應取之途徑》一文中指出:“吾人既明舊體歌詞,為最富音樂性文字,其聲韻上之組織,又有多方面之關系,乃能恰稱所欲表現之情感,則將來創作新體樂歌,亦必于聲韻配合之理,加以相當研究與訓練。 ”龍榆生還提供了具體制作新體歌詞的方法:“一面宜選取古詩及詞曲中之字面,尚為多數人口耳間所猶習者,隨所描寫之情事,斟酌用之;一面采用現代新語,無論市井俚言,或域外名詞,一一加以聲調上之陶冶,而使之藝術化,期漸與固有之成語相融合,以造成一種適應表現新時代、新思想而不背乎中華民族性之新語匯,藉作新體樂歌之準則。 ”20 世紀三四十年代,龍榆生與他人合作完成 《玫瑰三愿》、《秋之禮贊》、《逍遙游》等多首新體樂歌作品,并廣為傳唱。可見,龍榆生選詞不僅為鑒賞和研究,還具有指導歌詞創作的現實目的。
龍榆生的四部詞選,其出版(或編成)年代先后為:《唐宋名家詞選》(1934年上海開明書店出版)、《唐五代宋詞選》(1936年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近三百年名家詞選》(始編于1936年,1956年方出版)、《唐五代詞選注》(1957年遺稿,2006年出版)。這幾部詞選選錄的詞人詞作上起唐五代,下迄晚清民國,合而觀之,可謂貫通千年詞史。幾部詞選都撰有詞人小傳,若正史有載,則節錄引用,兼采野史筆記、方志碑刻中的記載。龍榆生本人一般不對作品進行評析,而是廣泛摘錄歷代詞話、詞選或詞論家評語,以“集評”的方式為讀者提供參考。有的詞選前面還有導言或序言,探討詞體文學起源、詞史分期等問題。如有論者指出:“龍氏并不限于詞的選輯這種文獻性與開宗、明派、尊體等批評性相結合的體例,而是 ‘以選為史’,將詞選作為詞的‘文學史’來做。 ”值得注意的,龍榆生有三部詞選選錄了唐五代詞,可見他對于詞體起源發展時期的詞作十分重視。
《唐五代詞選注》卷首有長篇序文《唐五代詞導論》,該文分三部分:“一、詞的特征和它的由來”,“二、唐、五代詞的發展和同它的主要內容”,“三、本編的取材和對讀者的希望”。讀者可以將之當做小型“唐五代詞史”讀。這三部詞選對唐五代詞的選錄情況如何?體現了怎樣的詞學觀念?為方便呈現有關信息,下文通過表格數據進行比較分析。
《唐五代詞選注》中選錄了李白6首作品(其中《清平調詞》3首)、王維的《陽關曲》等作品,現代學者大多認為這些作品不屬于“詞”體文學。龍榆生為何將其錄入詞選?原來,龍榆生認為詞體文學起源于民間,唐代聲詩(主要是五、七言絕句)和長短句詞具有遞嬗關系,曲子詞也和它所依的曲調都是民間創作的,所以“一面兼采一些曾經入樂歌唱的專家絕句,如王維的《陽關曲》、元結的《欸乃曲》以及劉禹錫、白居易諸人的《竹枝》、《楊柳枝》、《浪淘沙》之類;一面又選一些敦煌發現的唐、五代無名作家的作品”。 《唐宋名家詞選》在1956年新版時,也增選了李白、張志和、韋應物、白居易、劉禹錫、王建、和凝、李璟等人的詞作,更能反映唐五代詞史的發展全貌。

表1 龍榆生三種詞選選錄唐五代詞人詞作情況
由表1可以看出,三種詞選中入選詞作數量位于前列的唐五代詞人基本一致,溫、韋、馮、李四位詞人的作品入選數量名列前茅。王國維《人間詞話》(1908—1909 年發表)標舉“境界”說,推崇晚唐五代北宋詞:“詞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又云:“馮正中詞雖不失五代風格,而堂廡特大,開北宋一代風氣。”龍榆生于《南唐二主詞敘論》(刊于1936年)中寫道:“詩客曲子詞,至《花間》諸賢,已臻極盛。南唐二主,乃一掃浮艷,以自抒身世之感與悲憫之懷;詞體之尊,乃上躋于《風》、《騷》之列。”《唐五代詞選注·導論》認為,馮延巳是杰出作家,盡管馮詞“多為‘娛賓而遣興’(陳世修《陽春集·序》),但‘俯仰身世,所懷萬端,繆悠其辭,若隱若晦’(馮煦《陽春集·序》),這種作風也是和花間派完全兩樣的”。以上三種詞選對花間詞人的選錄則呈現出分化態勢:對溫庭筠、韋莊、李珣、孫光憲等花間詞人比較重視,選錄詞作較多;對于花間詞人中“以艷麗專長”的和凝、毛文錫等人,則盡量少選或不錄了。龍榆生推重后主、馮、溫、韋等人,與《人間詞話》相當契合,抑或受到王國維的影響。
當前學界論及《唐宋名家詞選》時,注意到龍榆生標舉蘇、辛一派,卻容易忽略一個事實,那就是龍榆生并不偏廢賀鑄、周邦彥、姜夔、吳文英等詞人詞作,這種“剛柔并用,疏密兼收”的審美旨趣在民國詞壇創作與詞學發展中具有積極意義。
晚清民國時期的朱祖謀推崇南宋詞人吳文英,以治學夢窗詞著稱,編選有《宋詞三百首》。在朱祖謀的標舉、推動之下,晚清民國詞壇學夢窗者甚眾,“掀起了一股持續半個世紀的‘夢窗熱’,嚴重影響了詞的創作和讀者的審美認知。”龍榆生詞學師承朱祖謀,但他不囿于師說,明確指出模擬夢窗詞的弊端:“填詞必拈僻調,究律必守四聲……四聲雖合,而真性已漓。 ”龍榆生將目光投向了蘇軾、辛棄疾二人,明確表示:“私意欲于浙、常二派之外,別建一宗,以東坡為開山,稼軒為冢嗣,而輔之以晁補之、葉夢得、張元幹、張孝祥、陸游、劉克莊諸人。 ”但如果一味標舉蘇辛,也會產生新的流弊,如何補救,龍榆生有自己的思考與建議。

表2 《宋詞三百首》《唐宋名家詞選》《唐五代宋詞選》選錄宋代詞人詞作情況
由表2可知,《宋詞三百首》中夢窗詞、清真詞、白石詞入選數量位于前三。《唐宋名家詞選》選錄夢窗詞多達38首,亦居首位,與朱祖謀并無太大區別,緊要之處在緊隨吳文英之后的辛棄疾、蘇軾、賀鑄、周邦彥、姜夔諸人。龍榆生不僅大量選錄蘇、辛詞作,對效仿二人或詞風接近的詞人詞作也有較多選錄。賀鑄詞風以“奇崛”(王灼《碧雞漫志》)見長,并非傳統意義上的蘇、辛詞派中人,但《唐宋名家詞選》中選錄其作品多達28首,僅次于吳文英、辛棄疾,與蘇軾并列第三。龍榆生認為賀鑄詞:“語意清新,用心甚苦,又能出以奇崛之筆,實兼‘豪放’‘婉約’二派之長……北宋后期一大作手也。 ”
《唐五代宋詞選》中周邦彥、姜夔、吳文英等人的詞作數量明顯減少,該書《導言》解釋說:“為了時代的關系,和顧及讀者方面的程度起見……側重于所謂‘豪放’一派。 ”這是一部普及讀物,并非龍榆生詞學觀念發生了大的改變。王國維《人間詞話》、胡適《詞選》對姜夔、吳文英等南宋詞人持貶抑態度,龍榆生并不認同,比較重視清真、白石、夢窗等“格律派”詞人詞作。北宋以來,不少論詞者推崇清真詞,例如,常州詞派的周濟曾提出一條具體的學詞路徑,即“問途碧山,歷夢窗、稼軒,以還清真之渾化”。龍榆生從這種兼取眾長的方法中得到啟示,他認為:“欲于蘇、辛之外,借助他山,則賀鑄之《東山樂府》、周邦彥之《清真集》,兼備剛柔之美……參以二家,亦足化獷悍之習,而免末流之弊矣。 ”并明確提出:“私意欲竊取周氏《四家詞選》之義,標舉周(清真)、賀(方回)、蘇(東坡)、辛(稼軒)四家,領袖一代,而附以唐、宋以來,下逮近代諸家之作,取其格高而情勝,筆健而聲諧者,別為一編,示學者以坦途,俾不至望而生畏,轉而求詞于胡適《詞選》,以陷于迷誤忘歸。 ”從某種意義上說,《唐宋名家詞選》(1934年初版本)可視為龍榆生理想中用以指示門徑的詞選前身。
然而,龍榆生的詞學理想并未能完全實現。一是受當時政治形勢影響,抗戰軍興,人民愛國熱情空前高漲,蘇軾、辛棄疾、陸游等愛國詞人的豪放詞受到學者、文學史家乃至普通民眾的充分肯定和欣賞,周邦彥、姜夔、吳文英等“格律派”詞人自然被大眾 “冷落”一邊,得不到公開推揚。1940年汪偽政權成立,龍榆生赴南京擔任文教等職務,抗戰勝利后被國民政府以“漢奸罪”系逮監獄,大節有虧,其在社會影響力亦不如抗戰之前。二是胡適《詞選》在民國時期具有較大影響力,龍榆生曾評價:“自胡適之先生《詞選》出,而中等學校學生,始稍注意于詞;學校中之教授詞學者,亦幾全奉此書為圭臬;其權威之大,殆駕任何詞選而上之。 ”新中國成立后,相當長一段時期內學界肯定蘇辛豪放一派,將周邦彥、姜夔等人的詞作藝術視為“形式主義”。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學界才開始比較公正、全面地評價周邦彥、姜夔等人的藝術成就與詞史地位。
龍榆生在20世紀上半葉進行的詞學探索與選詞實踐是在王國維《人間詞話》、朱祖謀《宋詞三百首》、胡適《詞選》刊行于世并產生較大影響的歷史背景下進行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龍榆生的選詞實踐正是以它們作為參照對象的。龍榆生對王國維、朱祖謀、胡適等人的詞學觀念有認同,也有批駁,或在繼承中修正,或在批評中借鑒,體現了根植傳統而面向現代的選詞格調。龍榆生重視對唐五代詞的選錄,認為詞體文學起源于民間,體現了自覺的詞史意識;龍榆生秉持詞為“聲學”的觀念,詞選注意標注詞作的詞韻、平仄等聲情特征,與龍氏倡導的“新體樂歌”創作互為呼應,使詞選具有了指導歌曲創作的現實意義;龍榆生選詞標舉周、賀、蘇、辛四家,并輔以格高情勝、筆健聲諧的其他名家詞人,希望于浙、常二派之外別建一宗,雖然這一目的沒有完全實現,但其詞學建設與審美追求在詞學史上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注釋:
(1)如已故學者張暉 《龍榆生先生年譜》(學林出版社2001年版),奠定了新世紀的龍榆生研究基礎;張宏生、張暉《龍榆生的詞學成就及特色》(《江西社會科學》2004年第3期)、曹辛華《20世紀中國古代文學研究史·詞學卷》第十三章“龍榆生的詞學研究”(東方出版中心2006年版)、施議對《中國詞學學的奠基人——民國四大詞人之三:龍榆生》(《文史知識》2010年第5—10期連載)、曾大興《龍榆生的詞學主張與實踐》(《詞學》第二十五輯)、傅宇斌《龍榆生“聲調之學”論衡》(《文藝評論》2012年第12期)、陳水云 《龍榆生詞學研究的現代品格》(《武陵學刊》2016年第1期)等論著從不同視角對龍榆生的詞學思想、詞學實踐及貢獻進行了研究;沙先一《論〈近三百年名家詞選〉選詞學價值》(《徐州師范大學學報》2009年第2期)、許菊芳《龍榆生〈唐宋名家詞選〉選學價值探微》(《北京社會科學》2014年第2期)等論文主要研究龍榆生詞選的特點與價值;張暉主編的《忍寒廬學記——龍榆生的生平與學術》(三聯書店2014年版)、《龍榆生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出版)于近幾年出版,值得學界注意。
(2)《龍榆生全集》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出版,第七卷、第八卷為 “詞選”,收錄 《唐宋名家詞選》(1956年版)、《唐五代宋詞選》、《近三百年名家詞選》三種,但未收入《唐五代詞選注》,未知何故。
(3)張宏生、張暉《龍榆生的詞學成就及特色》一文指出:《唐宋名家詞選》1956年的新版“受時代影響,選目經過調整,更側重反映詞史的全貌。入選詞家由原來的四十二家四八九首增至九十四家七〇八首……同時,對當時評價很低的吳文英詞由三十八首降為十首,史達祖由十三首減至七首,周密詞由九首減至五首……新版的《唐宋名家詞選》不足以代表龍榆生一貫的詞學思想。”(《江西社會科學》2004年第3期)筆者贊同張宏生等人的看法。本文依據的《唐宋名家詞選》是1934年初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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