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氣象工作者銀幕形象的建構與重構

劉立成 李 嵐

氣象電影與農耕文明的歷史背景和國民經濟發(fā)展現(xiàn)狀密切相關。我國的氣象電影大致產生于上世紀50年代末期，是指在包含氣象因素的電影中，導演利用氣象元素來推動劇情發(fā)展和表達導演意識的電影。中國氣象電影至今大約有27部，其中只有四部即《耕云播雨》、《飛躍天險》、《笑傲云天》、《青海湖畔》，集中表現(xiàn)氣象工作者。研究氣象工作者的銀幕形象建構,在一定程度上能推動社會對其認識的多維化、豐富化、全面化，進而提升氣象工作者的社會地位。

一、氣象電影與氣象文化傳播

氣象電影與氣象傳播是緊密聯(lián)系的。氣象傳播是指人類傳受氣象及其相關信息的過程[1]。氣象電影傳播也屬于氣象傳播的范疇，其目的均在表現(xiàn)內涵豐富的氣象文化。氣象文化可以概括為廣大氣象工作者以氣象精神為核心，以職業(yè)道德為取向，在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中創(chuàng)造的一切精神財富。[2]通過氣象電影傳播有利于完成氣象的科普功能和服務功能，社會各界也能通過氣象文化以及氣象工作者的形象對氣象電影做出必要的市場反饋。因而社會各界對于氣象電影的需要和氣象電影傳播的發(fā)展是交互影響的。（如圖示一）

圖示一

二、人民氣象事業(yè)中不同歷史階段的氣象工作者

人民氣象事業(yè)中的氣象工作者，是指圍繞氣象事業(yè)發(fā)展目標開展工作、提供服務的人員。

人民氣象事業(yè)發(fā)展初期，國家為發(fā)展農業(yè)、工業(yè)，在基層選出學歷層次較高的青年人，學習最基礎的、適應性廣的、能夠服務基層的氣象知識，培訓期滿后回到基層與公社干部一同建立基層氣象哨。氣象哨工作員可以說是自上世紀五十年代開始形成的，我國較具代表性的氣象基本工種之一。

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人民氣象事業(yè)開始從單純的為農業(yè)服務轉向為民生服務階段，其中最突出的表現(xiàn)就是全國各地陸續(xù)開播電視天氣預報節(jié)目，人們甚至存在天氣播報員就等于氣象工作者的錯誤認識。[3]隨著氣象事業(yè)領域的逐步擴大和科技水平的提高，氣象工作崗位也呈現(xiàn)出多樣化的特征，氣象觀測員、氣象信息員、氣象服務員、氣象檔案員等都在整個氣象事業(yè)運轉中發(fā)揮著最基礎的作用。

隨著我國氣象教育的發(fā)展，高校紛紛開設氣象專業(yè)，培養(yǎng)專門的氣象人才。專業(yè)能力的提高以及氣象技術設備的發(fā)展，使得氣象工作者的工作內容細分程度越來越高。現(xiàn)階段，氣象工作者除了繼承上述工種以外又出現(xiàn)了新的工種，即能夠將氣象服務主動融入精準扶貧工作等國計民生的氣象科技服務調研人員、氣象服務研究人員、氣象科技轉化為經濟社會效益的實干人員。[4]

三、中國氣象工作者的銀幕形象的建構

一切文藝都關乎“人”，氣象電影也不例外。[5]氣象電影的傳播大致可以分為兩類傳播，一類是類似于科教電影的氣象科普知識的傳播，一類是人在電影中作為主導的氣象形象的傳播。

氣象電影中氣象工作者的形象建構是指在銀幕上首先從外在的造型到內在的思想情感，再到從一時一地一事的表現(xiàn)到整個人生的軌跡，或是采用別樣的電影手法去增加觀眾對人物了解的方法。[6]與建構相對的是“重構”，在一定程度上“重構”就等同于“演化”，只有人物形象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發(fā)生了變化，人物形象才有重構一說。

（一）氣象電影傳播中的氣象工作者表象形象的建構

1、以外在環(huán)境之艱苦襯托氣象工作者的勇敢挑戰(zhàn)者形象

在電影《飛躍天險》中，為了發(fā)展西藏的經濟，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試圖突破歷史飛行高度，飛過青藏高原，在大氣研究和氣象觀測方面開始留下人民的足跡。在電影《青海湖畔》中，氣象工程師梅欣怡一生坎坷，但她始終沒有放棄去珠峰探究氣象的夢想，在一路的探究中面臨了各方面的挑戰(zhàn)。正是因為面對艱苦挑戰(zhàn)，氣象工作的表象形象才使觀眾有了最初的“第一印象”——挑戰(zhàn)者。

2、以差異化的個體追求襯托氣象工作者的集體認同者形象

就群體來講，認同意味著“身份”的同一，個體會有更高的層面追求和對特定群體有歸屬感，并尋求能夠與他人共享的文化和意義空間。[7]在電影《耕云播雨》中，淑英是氣象哨員，追求氣象事業(yè)發(fā)展是淑英個人價值的更高追求。但就集體而言，淑英擁有雙重身份，在丹江公社淑英始終投入一線的農業(yè)生產，這是淑英對丹江公社的集體認同感，是差異化的個體在同一化的集體中的價值認同。

3、以周圍群眾的尊重襯托氣象工作者的科技權威者形象

在氣象工作者表象形象的建構中，出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就是在僅有的四部反映氣象工作者形象的氣象電影中，均將氣象觀測員形象建構為“氣象意見領袖”。電影在刻畫某氣象觀測員成為氣象信息意見領袖的過程中，群體對其身份的認同往往要經歷一個過程，群體知識水平、受教育的程度也影響著氣象電影中氣象觀測員成為氣象意見領袖的過程。

（二）氣象電影傳播中的氣象工作者精神形象的建構

1、以小人物的視角記錄歷史

四部氣象電影中，攝影機都始終對準鮮活的個體，關注小人物的個人職業(yè)以及小人物與周圍人、周圍環(huán)境的關系，完成其重要功能，就是記錄當時的歷史。在電影《笑傲云天》中，以“董漂兒”的人生作為電影時間軌跡，記錄下兩代氣象人的生存狀態(tài)，以小人物的視角記錄下了二十年來中國氣象事業(yè)的發(fā)展歷史。

2、以意識形態(tài)的強化表現(xiàn)職業(yè)理想

由于中國的氣象事業(yè)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公益服務事業(yè)，在氣象電影中意識形態(tài)的特點較為明顯。無論從電影《耕云播雨》還是電影《飛躍天險》都出現(xiàn)了大量的旁白，如“打倒美帝國主義和蔣匪”、“黨工作的需要”，都帶有明確的意識形態(tài)性。這些固然是觀念化強而形象化弱，在獲得觀眾的共鳴上容易打折扣，但這樣的處理方式又有一個其他電影無法做到的優(yōu)點，那就是強化理想。電影觀眾可能記住不了具體人物的形象特征，但卻能夠記住導演、編劇強化的意圖：人民氣象工作者是不怕困難、為人民氣象服務的人。

四、中國氣象工作者銀幕形象的重構

（一）中國氣象工作者銀幕形象的演化階段：單一的革命化——有限的職業(yè)化——較高的科學化——豐富的個性化

氣象工作者的人物形象演化與中國歷史發(fā)展進程以及氣象工作職業(yè)發(fā)展的變化密切相關。[8]《耕云播雨》、《飛躍天險》、《笑傲云天》、《青海湖畔》四部氣象電影反映出人物形象的四個演化階段。

1、單一的革命化階段

從建國初期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特別是五十、六十年代，氣象工作者的銀幕形象和其他行業(yè)人員的銀幕形象一樣，深深地打上了革命烙印。他們往往具有強烈的革命熱情和革命精神，往往以革命化取代其他事項。

2、有限的職業(yè)化階段

在改革開放前，氣象電影傳播中的氣象工作者是淳樸勞動者群體中的普通個人，他們憑借有限的氣象專業(yè)知識對農業(yè)氣象進行氣象信息的預測和指導，直接的目的是發(fā)展農業(yè)，避免氣象災害。他們在集體的認同和自我理想的掙扎中前進，他們遍布在我國廣大的基層。

3、較高的科學化階段

改革開放后，原有的基層氣象工作者也獲得再進修再學習的機會，進一步提高自身的技能水平，從“董毅”到“董漂兒”、從“淑英”到梅欣怡，中國氣象電影中的氣象工作者人物形象發(fā)生了變化，他們從服務集體轉變?yōu)榉丈鐣涂茖W，從追求天氣預測到探尋大氣環(huán)境。

4、豐富的個性化階段

進入到新世紀，基本上人物形象的表現(xiàn)也由原有的主觀化事件性敘述轉變?yōu)閭€人理想追求的劇情化表現(xiàn)，其中甚至出現(xiàn)了愛情經歷的線索和表現(xiàn)。可見在氣象電影傳播中一代代的電影導演也開始變化電影的表現(xiàn)手法，將氣象工作者的人物形象朝著更具體、更飽滿的方向塑造。

（二）新時代人民氣象事業(yè)的氣象工作者銀幕形象的重構：以電影《青海湖畔》為啟迪

電影《青海湖畔》的主演是年過九旬的秦怡，她飾演的梅欣怡是一位氣象工程師，是受過專業(yè)教育的氣象人才，與氣象哨和氣象站的工作者存在一定的區(qū)別。在片花中主要表現(xiàn)的是梅欣怡的愛情線索，但愛情卻與氣象事業(yè)離不開。這樣的人物形象一改前階段集體主義下的氣象工作者形象，是重構的氣象工作者形象。通過前后幾部電影的對比可發(fā)現(xiàn)，梅欣怡更加符合當下大眾對于電影人物形象的期待，是“工作＋感情”、“理想＋現(xiàn)實”的小人物“大形象”的處理結果。對于未來中國氣象電影的人物形象重構提供了新的案例。

中國氣象電影傳播的研究角度是多維的，對于氣象電影傳播中的氣象工作者的人物形象的研究，可認作是中國氣象電影傳播內容分析中的一個小的分支。氣象文化建設的目標是將氣象傳播落到實處，氣象電影中的人物形象若能深入人心，氣象電影傳播才能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因此，在科學分析中國氣象工作者銀幕形象建構特點的基礎上，正視其不足，重構其形象，這樣才能與中國氣象工作者在現(xiàn)實生產生活中所扮演的基礎性社會公益事業(yè)的建設者形象相匹配[9]，才能與當前社會思想多元化、人物個性鮮明化的狀況相呼應，才能不斷建設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對氣象美好生活的向往的氣象文化，從而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提供必要的智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