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玲,王新中
(山西師范大學歷史與旅游文化學院,山西 臨汾 041000)
帕提亞是一個龐大而強大的帝國,它對連接地中海附近的羅馬和中國有重要的戰略地位。公元前3世紀,帕提亞在亞歷山大死后的幾年里建立起來,并且是僅靠塞琉古建立起來的帝國,帕提亞的創立者阿薩息斯,是帕爾尼部落的首領,帕爾尼部落屬于中亞半游牧民族達赫聯盟的部落。公元前3世紀中葉,阿薩息斯設法控制了伊朗東北部的塞琉西亞的城鎮,在公元前247年,他又迅速的向東擴展,控制了塞琉古。在米特里達梯一世統治時期(前171-138年),帕提亞擴展到了米底和美索不達米亞地區,進一步縮小了塞琉古的領土,帕提亞的軍隊設法征服伊朗高原、巴比倫和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前1世中期,阿薩息斯的統治從幼發拉底河東岸延伸到了印度的西北部,其中包括美索不達米亞、伊朗、介于波斯和印度洋之間的領土以及里海南部和高加索山北部等廣大地區,因此,羅馬人向東擴張和向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擴張受到了帕提亞的挑戰。
帕提亞的城鎮中,底格里斯河附近的塞琉西亞是古代世界上最富有和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在帕提亞東部的行省、中亞以及羅馬地中海附近的長途貿易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從帕提亞通往中國的路線上,向北駛向了伊朗北部高原的帕提亞古都,繼續向東,到達了帕提亞邊界之外的亞洲大草原,而從塞琉西亞向北到達了哈馬丹、雷伊及梅爾夫,到達梅爾夫地區,絲綢之路離開了安息王朝的領域,分成兩個分支,分別向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北部和南部穿過沙漠,又在阿爾泰山脈附近匯合,進入中國境內。所以說,帕提亞位于羅馬和中國兩大帝國的絲綢之路上,它的地理位置能控制大片長途貿易。
(一)游牧民族因素 游牧部落在帕提亞人的歷史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在羅馬與帕提亞之間的對抗中,他們是里海東部游牧部落的分支,在很大因素上影響著安息王朝的演變。游牧部落對帕提亞的襲擊或威脅,造成帕提亞北部邊境的不穩定。游牧民族是帕提亞統治者的雇傭軍,幫助他維護王朝的統治,同時在政治和軍事上,與日益壯大的貴族進行著對抗,這使得許多帕提亞人和其他游牧民族的首領意識到了游牧民族的政治作用,都設法與游牧民族結盟。一旦這些地方領主得到游牧部落的支持,他們就能獲得經濟和軍事上的幫助,這對帕提亞的君主和統治集團產生了很大的挑戰,與游牧部落結盟,形成了地方貴族與君主在政治和軍事上的談判權。因此,游牧民族、王室和地方之間這種相互牽制的關系在帕提亞歷史上發揮著重要作用。
斯特拉波引用希臘地理學家埃拉托色尼的說法,亞洲大陸被劃分兩大地區,其一是高加索山脈和爾伯茲山脈地區,另一個是從安納托利亞向東延伸到印度北部地區,這與里海形成了一個自然邊界,將南亞地區的人和希臘人稱為“塞西亞人”,從而把中亞許多游牧部落分隔開來。[1](P107-109)希臘歷史學家說過,他們是所有人中最年輕和好戰的人,前3世紀中葉,帕提亞的創立者阿薩息斯率領帕提亞人從這些地區向南遷移。在這期間,許多塞琉西亞人跟隨了阿薩息斯。
(二)帕提亞國王與“達赫-赫卡尼亞”游牧民族因素 馬雷克是最早引用“達赫-赫卡尼亞”這個稱呼,這個部落生活在帕提亞國王弗拉特斯四世統治時期。梯里達底為了說服羅馬皇帝奧古斯丁對他提供軍事援助,提出把整個帕提亞王國劃分給羅馬,使之成為羅馬帝國的附庸國。于是,在羅馬皇帝奧古斯丁的支持下,帕提亞將軍梯里達底奮起反抗帕提亞國王弗拉特斯四世,并成功的迫使他在前31年離開了帕提亞,梯里底達的勝利,使安息王朝的政策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根據當代羅馬歷史學家蓬佩尤斯的說法,被廢黜的國王弗拉特斯四世在流亡時,尋求游牧塞西亞人的軍事支持,與東北邊境的地方貴族進行了談判并獲得了“東方貴族”首領的支持,在他的指揮下,迅速的奪回了王國的控制權。[2](P832)
希臘人和帕提亞人都招募游牧民族為雇傭軍,與游牧民族結盟的成敗是發動戰爭的關鍵因素。在經濟上,弗拉特斯四世支付雇傭軍費用,獲得游牧雇傭軍的幫助;在政治上,他獲得了東部地方貴族的支持,與塞西亞游牧民族結成同盟,并在他們的幫助下,弗拉特斯奪回了王位,僅靠雇傭軍難以統治龐大的帕提亞,所以他必須與東部游牧族保持良好的關系。弗拉特斯四世去世之后,由于缺錢招募雇傭軍,只能靠地方貴族的經濟和軍事實力維持,這使得安息王朝越來越多的依賴于地方貴族,形成了地方貴族控制王權的局面。
在1世紀初期,“達赫-赫卡尼亞”部落的影響是越來越大,它是赫卡尼亞部落馬達赫人、塞西亞人之間的聯盟,長期保持著友好的關系,在阿塔巴魯斯二世時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在亞美尼亞地區,帕提亞軍隊對羅馬進攻的失敗,從而削弱了阿塔巴魯斯二世的實力,最后,被羅馬支持的其他貴族起義推翻了他的統治。1世紀中葉,在帕提亞內亂中,戈塔爾澤斯二世向達赫尋求幫助,受到了貴族的強烈反對,這是他與瓦爾達尼斯爭奪王位的繼承權所導致王國的分裂,戈塔爾澤斯二世控制了東部赫卡尼亞和卡曼尼亞行省,這一劃分給東西方列強之間的對抗形成了地緣政治界線,達到了“達赫-赫卡尼亞”部落干預王室繼承權的目的。[3](P241-251)
當王室收復東部領土時,帕提亞再一次統一。戈塔爾澤斯二世去世之后,赫卡尼亞人反抗強權政府沃諾吉斯一世統治時,“達赫-赫卡尼亞”在58年從政治舞臺上消失。由于受到與羅馬西部邊境競爭的威脅,國王被迫向赫卡尼亞人讓步,而這些人也設法從帕提亞中獲得一些自治權。1世紀后半期,沃諾吉斯一世設法減少東北部地區對王室制定法律和政策的影響。最終,“達赫-赫卡尼亞”對王室的政治影響也逐漸消失,游牧群體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影響帕提亞人了。
在整個帕提亞歷史上,東北邊境的貴族在羅馬與帕提亞之間外部斗爭以及帕提亞宮廷內部紛爭中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這些地方領主和游牧民族很可能在長途貿易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絲綢之路沿線的一大部分是由這些當地貴族家庭控制的,沿線貿易和帕提亞帝國都依賴于當地領主和游牧民之間的關系。帕提亞時期,地方領主和游牧民族之間的不斷變化已成為國家政治穩定的重要因素。
(一)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帕提亞人和猶太商人社團 前1世紀,帕提亞被幾個主要貴族派系之間的競爭所折磨,這些貴族派系對權力的擴大以及對帕提亞統治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阿塔巴魯斯二世登上王位,最關心的是尋找新的收入來源,鞏固他的王位以及保護帕提亞王室免受貴族的威脅,他找到了一種解決辦法,將東亞以及印度與地中海沿岸的海陸聯運,利用陸路和海路都會通過帕提亞幾個主要的城鎮的有利條件征收賦稅,增加帕提亞的財政收入。為了實現這一目的,國王與當地的臣民建立起新的關系,控制長途貿易。換句話說,國王試圖確立一個可信的盟友,讓他們參與商業活動并且幫助他征收賦稅。
為了獲得巴比倫國猶太商人的支持,阿塔巴魯斯二世與猶太叛亂分子聯盟,而猶太商人也從帕提亞國王那里獲得了貿易的合法性。換句話說,與猶太叛亂分子的結盟,為帕提亞人提供了與巴比倫猶太商人進行貿易的機會。阿塔巴魯斯二世的政策后來被沃諾吉西斯一世所效仿,他不僅幫助猶太商人維護他們在長途貿易的利益,而且還控制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猶太人政治和宗教。通過給予帕提亞猶太人的特別自治權,帕提亞從中控制了巴勒斯坦和羅馬的長途貿易。
政治-經濟模式中,猶太歷史學家弗拉菲烏約瑟夫提到國王與兩個猶太反叛兄弟結盟,讓這兩兄弟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建立了猶太國家,管理當地的事務,進而也保護猶太商人社團的利益。[4]從古代開始,在富饒和人口稠密的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城鎮中,一些是猶太商人社團,而這些人在巴比倫的國際貿易中有很大的控制權,例如奈哈迪亞是猶太商人社團當中最重要的一個社團。
根據約瑟夫所說,奈哈迪亞的猶太商人社團定期進行貿易,穿過羅馬-帕提亞邊界到達耶路撒冷,通過貿易商隊,他們獲取經濟收入,并與生活在羅馬的猶太人保持著密切的商業關系。[5](P276-293)帕提亞國王考慮到兩兄弟在巴比倫國的政治影響力,試圖和絲綢之路最西端的猶太商人建立聯系,而這些商人是從帕提亞邊界進入到羅馬帝國。所以說,帕提亞統治者需要猶太商人社團的貿易維持本國經濟,反過來,猶太商人社團也需要帕提亞的保護。
(二)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帕提亞和希臘城邦 阿塔巴魯斯二世通過與希臘城邦合作,擴大其貿易范圍,從而鞏固帕提亞。底格里斯河上游的塞琉西亞是當時美索不達米亞最大和最富有的城鎮,它屬于帕提亞中部人口最稠密的地區之一,位于美索不達米亞的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附近,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塞琉西亞國王在希臘貴族的支持下控制該城,從而使希臘公民也享有該城公民應有的權利。換句話說,阿塔巴魯斯二世想通過當地希臘人控制該城鎮,并掌握該城鎮的決策權。
阿塔巴魯斯二世統治了舒沙之后,以同樣的方式,統治了另一個希臘城邦,并與希臘城邦的最高領導人保持著密切的聯系,因此能夠控制當地,以及控制希臘人與西方進行貿易的路線。[6](P173-177)但是,希臘殖民地并非都是由帕提亞人控制,其中塞琉西亞人就反叛了帕提亞,35年,塞琉西亞獲得了短暫7年的獨立。[7](P209-211)51年,沃諾吉西斯一世繼承了阿塔巴魯斯二世的王位,懲罰了叛亂者對帕提亞最高權威的挑戰,這對于沃諾吉西斯一世而言,不僅僅是對政治的控制,更多的是對塞琉西亞的貿易財富的控制。
希臘商人壟斷了波斯灣的貿易,并且溝通了海灣沿岸的各個城鎮,如希臘人壟斷波斯灣沿岸的梅塞納城鎮。但沃諾吉西斯一世又發現了一些新城鎮,即泰西封和塞琉西亞,而這些城鎮非常特殊,它對外開放并沒有受到希臘城邦的干預,在這些發現的新城鎮中,帕提亞國王鼓勵非希臘商人和希臘人參與城市的貿易,并遵循帕提亞制定的貿易政策。在沃諾吉西斯一世統治時期,貿易商人和城鎮統治階層的合作非常密切,并且都效忠于國王,塞琉西亞也逐漸取代了梅塞納,成為波斯灣主要的貿易中心,帕提亞統治著希臘城邦及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猶太社團,也從中獲得了長途貿易的利益,而這種長途貿易是由希臘人和猶太人所經營。
(一)絲綢之路的政治路線 沃諾吉西斯城鎮崛起之前,底格里斯河附近是貿易的主要活動中心,也是最靠近安息王朝的貿易中心,而塞琉西亞的人口流動比較大,商品在帕提亞行省、中亞和羅馬敘利亞之間流通,后來又成為絲綢之路的一部分。從塞琉西亞向北到達了埃克巴坦那、雷伊和伊朗北部高原,再向北進入了現在的德黑蘭,這條路線穿過了里海,又穿過了里海的南岸。[8]這也是阿契美尼德王國的主要路線,是亞歷山大軍隊首次使用的征服路線,隨后被塞琉西亞人控制。在帕提亞時期,一個希臘地理學家伊西多爾在他的作品《帕提亞譯程志》中描寫了帕提亞波斯與羅馬對抗時期的東西方交通,不幸的是,關于1世紀初帕提亞的大部分資料丟失,只有一小部分保留,然而,在《帕提亞譯程志》的最后總結部分,介紹了從地中海到中亞西部的資料,其中包括穿越羅馬和帕提亞的絲綢之路的路線。
根據伊西多爾所說,穿過高加索山脈經過里海之后,就到達了帕提亞的領土。在這過程中,穿過了無人居住的地區以及稀疏的幾個村莊后,進入了赫卡尼亞平原,在這里可以看到很多赫卡尼亞的村莊,再穿過達黑部落和波斯普拉王國的12個村莊后,就到達了安息王朝的最早發源地,接著再穿過伊朗東北部的古帕提亞,到達了古帕提亞都城尼薩,也就是現在的土庫曼斯坦,繼續向東到達了瑪爾吉亞那沙漠中部的梅爾夫,梅爾夫是53年帕提亞與羅馬在克拉蘇戰役中,被羅馬占領的城鎮。[9](P114-115)據普林尼所說,羅馬在卡雷遭受災難性的打擊之后,轉移到了帕提亞東部的邊界地帶,中國人稱梅爾夫為“扶南”,它位于帕提亞的最東端,在梅爾夫以外是中亞遼闊的大草原,由梅爾夫繼續向東走,最終到達了塔里木盆地和中國的領土。
連接帕提亞北部和美索不達米亞的希臘城邦的路線比連接安息王朝東部和西部的重要貿易路線還要多,它還促成了帕提亞內部各個民族的共存:希臘人、猶太人、美索不達米亞商人以及帕提亞東北部的民族,而這些人也都被伊朗有影響力的貴族家族所統治,并和大草原的游牧民族保持著密切的聯系。
(二)中國派遣使者出使西域 絲綢之路最東端也就是羅馬,如果沒有帕提亞人的阻隔,中國與羅馬也建立了聯系。97年,甘英出使西域之后,對帕提亞有了一定的了解,在途中,甘英經過了費爾干納、粟特和大夏到達了帕提亞,在那之前,當地人是沒有見過中國人,在甘英的描述中,帕提亞在溝通東西方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它是中國和羅馬之間不可逾越的政治障礙。
91-191年期間,中國名將班超和他的兒子班勇駐守中國西部地區時,帕提亞就進入了中國的政治舞臺。大約在91年,班超派遣以甘英為代表的外交使團去大秦建立外交關系,此次目的是獲得他們的物品,使團到達了最西端的國家(大多數學者稱之為查拉塞尼),位于波斯灣的北岸,屬于希臘城邦(如今在伊朗的南部),是當時帕提亞的附屬國及從印度洋到達波斯港灣的重要城鎮。[10](P64-66)對于帕提亞統治者而言,兩國的接觸對帕提亞的商人來說是不利,這將損害他們的利益,即作為有利可圖的中間商人的角色,帕提亞也將失去大量的稅款,從而減少帝國財政的收入,所以不能溝通羅馬和中國的往來。查拉塞尼之前是個對外開放的港灣,但在甘英到達羅馬邊境時,被帕提亞軍隊控制,在帕提亞占領美索不達米亞的期間,中國政府使團和商人給中國皇帝提供了出使西域的信息。
帕提亞國王帕科魯二世最關心的是帝國經濟的復蘇,急于重建與中國的聯系,但中國使團到達他的領土時,遭到了他們的阻隔,使之與中國的關系惡化。《后漢書》記載:
甘英使大秦,抵條支,臨大海(今波斯灣),欲渡。而安息西界船人謂英曰:“海水廣大,往來者逢善風三月乃得度,若遇遲風,亦得二歲,故入海人皆賚三歲糧。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11](卷88《西域傳》,P177-178)
中國缺乏通往羅馬海上路線的地理知識,再加上當地的水手們夸大橫渡波斯灣所用的時間以及不如實的告知,只要順著幼發拉底河到達與羅馬敘利亞接壤的邊境,就可以到達羅馬。
于是,甘英放棄了到達羅馬,決定返回中國,并且向中國皇帝呈報了當時的情況,由于難以與羅馬建立起聯系,中國皇帝決定繼續與帕提亞續簽協議,并在87年,建立了外交關系。隨著帕提亞與中國關系保持良好的狀態,根據史籍記載,帕提亞派遣通漢的事件如表1,101年帕提亞國王帕科魯二世向中國皇帝贈送了很多禮物,其中包括查拉塞尼地區的獅子和鳥類。在《后漢書》中提到了關于帕提亞人在長途貿易中發揮的作用的相關信息。顯然,帕提亞統治者對深入中亞貿易有明確的計劃,他們作為羅馬與中國貿易中間人,而這種長途貿易的調解和征稅為帕提亞人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收入。

表1 帕提亞通漢的文獻記載
古代東西方國家之間的相互作用,再加上帕提亞在中亞和絲綢之路上發揮的作用,為研究絲綢之路提供了有用的論據。帕提亞在兩個超級大國之間,在國際政治舞臺上和絲綢之路沿線上發揮著不可磨滅的作用。帕提亞利用其有利的地緣政治條件,繁榮了幾個世紀,直到224年,被薩珊王朝所滅,其復雜的政治結構的演變是隨著不同地方統治者和東部邊境游牧民族的出現而衰落,但是帕提亞人在帝國中和貿易路線上發揮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在公元前,帕提亞人征服了美索不達米亞西部平原,帕提亞擴張的范圍能夠控制連接中國和羅馬之間長途貿易的路線,對領域內的希臘人、猶太人以及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人進行了有效的控制。在強大伊朗帝國的保護之下,長途貿易繼續在帕提亞內發展和繁榮。同時,帕提亞人通過調解和征稅獲得了貿易的財富,如對絲綢、香料、香水和其他奢侈品進行征稅,并通過這種方式,帕提亞在古代絲綢之路的國際貿易中發揮著不可小覷的作用。
注釋:
①關于安息使者獻大鳥及眩人的年代,各說不一。有元鼎五年即前112年(孫毓棠:《安息與烏弋山離》,《孫毓棠學術論文集》,中華書局,1995年,第411頁)、元封元年即前110年(余太山:《兩漢魏晉南北朝與西域關系史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年,第11頁)、元豐五六年即前106-105年(張星火良:《中西交通史料匯編》第三冊,第73頁)等諸說,今從余先生的說法。蒲立本似乎認為是 106BC,見 E.G.Pulleyblank,“AN-HSR”,Encyclopaedia Iranica。
②饒宗頤認為“此誤以安息為大秦”,若此,正史以外又多了一條記載,今且備一說。饒宗頤:《由出土銀器論中國與波斯、大秦早期之交通》,《華學》第5輯,中山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2-3頁。
③這一條可能與上一條恐有出入。《和帝紀》所記來獻發生在和帝即位初年,即章和二年(88年)的十月至年底期間,《西域傳》所記載來獻約在章帝章和元年(87年)。章帝改元章和是在是年的七月,前后相差約一年左右,試想安息國能連著兩年分別進獻獅子和符拔嗎?可能性不大,因此可能是史載有誤。另《后漢書·章帝紀》云:“是歲(即章和元年,87年),西域長史班超擊莎車,大破之,月氏國遣使獻符拔、獅子。”所以很可能《后漢書·西域傳》“安息國”條所載章和元年(87年)遣使來獻者不是安息,而是月氏國。余太山先生亦持看法,載《兩漢魏晉南北朝與西域關系史研究》,第92頁。
④章和二年(88年)二月,章帝死,太子肇立。據《后漢書》可知,安息國遣使至華,應是在十月之后。
⑤根據年代推斷,滿屈即帕提亞國王(Pacorus II,約78-105年)。伯希和說這一名字是巴利文中的Mankura。伯希和:《那先比丘經中諸名考》,載普紀呂斯基等著,馮承鈞譯:《佛學研究》,商務印書館,1930年,第113頁;藤田豐八認為:“滿屈之滿,殆即蒲字之訛也。”藤田豐八:《條支國考》,載藤田豐八等著,楊煉譯:《西北古地研究》,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103頁。不過,近年來隨著帕提亞錢幣學研究的成熟,有人認為滿屈應為帕提亞的屬國波西斯國王Manuchihr I,理由是在他的幣文上有m、n、ch、t、r等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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