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垃圾分類看秸稈焚燒的問題

文丨仵希亮（河南師范大學）

中國農村這些年來秸稈焚燒現象普遍，屢禁不止，但禁燒大都是來自于政府的壓力。隨著這些年霧霾的嚴重，國家對大氣空氣質量的重視，禁燒更是一項春收、秋收的重要工作。

多視角分析秸稈焚燒瓶頸

秸稈焚燒首先是由于農民對秸稈的處理不了，地里的秸稈影響耕種，因此就把秸稈一把火點了，簡單省事，在他們自己頭腦里認識燒秸稈還能燒死地里的昆蟲、病菌。他們沒有考慮大氣的污染，自己的外部性排放讓其他人承擔內部的成本。因此,對于秸稈焚燒的一個研究就是如何把秸稈的問題內部化，防止外部不經濟，這就是公共產品的外部性問題。秸稈焚燒應該被禁止，因為空氣是公共產品，農民不應該焚燒秸稈，使公共產品受到污染。這就需秸稈的處理內部化，防止通過簡單的秸稈焚燒而把成本外部化。

同時,從公共產品理論考慮，農民處理秸稈，需要秸稈還田機，這些機械應該由誰提供呢？秸稈還田機算不算公共產品，是不是應該由政府提供呢？政府對公共產品的直接提供顯然是不現實的，政府可以通過補貼一些社會組織從事秸稈還田機的購買和秸稈還田處理的補貼工作。因此秸稈還田也就是一個市場機制，最好由社會自己解決，當然在解決動力不足，農民動力不足的時候，農民秸稈還田不經濟的時候，政府需要補貼。

秸稈還田僅是解決秸稈焚燒的一種途徑，其他的途徑比如沼氣池建設、養殖業需要、制作生物燃料、堆肥以及發熱發電。這就是從技術途徑上實現秸稈被充分利用，為秸稈需找到更多的處理途徑，變廢為寶。

在傳統的自然經濟時期，秸稈是農村里的牲畜的食料來源，是家庭里的土灶燃料，因此秸稈成了稀缺。如今,市場經濟的發達，商業社會的來臨，秸稈便成了一種垃圾。因為農村自身處理不了秸稈，農村外出勞力的增多，使農村僅剩老人和孩子，外出年輕人打工掙錢改善了家庭經濟，家庭不用使用傳統的土灶，單純老人們和孩子們也不飼養牲畜,這種情況使農業的秸稈成了多余，秸稈的處理，就是農村家庭面對的問題。在養殖戶不足，產業結構不匹配、沼氣技術、秸稈氣化技術不成熟的情況下，農村自然面對秸稈處理的難題。

農業的產業發展也不完善，種植結構單一，使秸稈焚燒更容易集中連片，燃燒的同時最容易燒著樹木、電線燈桿等公共物品。這種現狀使人反思現在種植的單一結構，種養殖產業的不平。

同時，農戶小規模經營，集體經濟的破裂，使農戶單打獨斗，傳統小農經營仍是中國農業經營的現實。這種現狀使政府即使對焚燒秸稈有著嚴厲的處罰，但由于農民田地的分散，使農民與政府玩起了“貓捉耗子”的游戲。因此，秸稈焚燒不僅僅與社會對秸稈的需求有關，與技術處理程度有關，還與農業的規模化經營有關，傳統的集體經濟的弱化，使農民成了經營主體上的一片散沙。龍頭企業雖然在農業中發揮一定的作用，但難以與農民構成真正的利益聯結。因此，政府便提倡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發展，這種理想的、沒有剝削的產業組織，由于中國所缺乏的合作文化使農民專業合作社只有數量的增加，在質量上合作程度上難以提升。

因此，秸稈焚燒的問題牽涉方方面面，從公共產品的提供到產業結構的影響；多多增加社會對秸稈的需要，秸稈處理技術的自身提高；如何形成產業組織，使秸稈焚燒污染空氣的外部性問題如何內部化；同時農民組織的形成，更能使政府明確處罰主體，使政府容易找到處罰對象。

從垃圾分類來看待秸稈焚燒

秸稈焚燒應該成為農村生態環境建設的一環，秸稈問題應該是農村垃圾分類的一種。也就是講，從當前霧霾天氣的嚴重，大氣污染防治不僅僅是一般的行政管理事項，而且是一項政治任務，執政黨應理所當然在發展經濟的同時，有能力防止空氣污染，其中能夠對秸稈焚燒進行控制。

這不僅要求政府把秸稈堵塞在田地里，而是政府在秸稈處理中，要注重從垃圾的零拋棄理論上實現秸稈的處理，政府需要擔當秸稈最后處理的責任。

零拋棄也常被稱為零廢棄、零廢物、零垃圾、零填埋和零浪費等。“零廢棄”是指在生產和生活中產生的各種廢棄物，可以作為其他產業的原料加以利用，實現生活垃圾循環再利用的最大化；“零廢物”概念被作為城市垃圾管理和垃圾減量的終極目標，提出城市垃圾零填埋，這是相對于以往的低級、低效浪費的垃圾處理方式而言的；零垃圾是從垃圾全分類角度，充分回收其中的資源物質，以資源化利用為基本理念，實施垃圾源頭減量和源頭分類的資源零浪費、物質零廢棄的發展模式；零浪費是從設計角度，盡可能減少工業產品產生的邊角料。因此，零廢棄、零廢物，是指沒有任何浪費，無垃圾產生，沒有任何東西扔掉被填埋。

零拋棄理論從垃圾分類著手，不僅僅對城市而言，對農村垃圾分類、環境建設同樣適用。農村不僅僅是對生活垃圾進行分類處理，而秸稈作為一種產業垃圾需要規劃在農村垃圾分類體系當中。農村垃圾分類是農村從自然經濟走向產業經濟所走的必然之路。從傳統自然經濟，到了如今市場經濟、商品經濟，農村表現得更多是垃圾，這些物品的流向在分類之后，必須有個最終的處理歸宿。

政府雖然通過調整種養殖產業結構、發展龍頭企業、農民專業合作社、家庭農場等產業組織，提升沼氣池、秸稈氣化等秸稈利用技術，對秸稈還田機購置給以補貼，還有出臺政策建立秸稈發電廠，但這些不足以使秸稈充分利用完。

政府應該對剩余的秸稈承擔起職責，如何對秸稈的最終流向負起責任，政府應該實現秸稈的“零拋棄”。對于農民最后剩余的秸稈，政府應該以垃圾處理的基礎，通過堆肥的方式，或者區域性建設垃圾焚燒廠，使秸稈被當作一種燃料垃圾所焚燒。當然在焚燒之前，對于蓬松的秸稈還需要壓縮打包處理，在每家農戶前，設置秸稈堆放點，便于集中回收。

秸稈如同生活垃圾一樣需要以垃圾處理的思維運行。農業從具體的秸稈處理堆放中，慢慢形成自律，形成對環境負責的責任。這種習慣的形成是建立在垃圾分類的教育上，政府應把垃圾分類納入學校教育的一環，以實踐與理論相結合，使教育落實到生活當中。

秸稈焚燒的邏輯就如同人們生活拋棄垃圾，自己消費了工業產品，卻把垃圾留給了社會，因此垃圾的承擔者就應該是廠商和消費者。同樣，社會對秸稈需求不足，秸稈本身就是垃圾，需要政府從垃圾分類的基礎上，承擔起秸稈處理的最終責任，不單單要求農民還田，把秸稈堵塞在田地里。政府應該利用這種行為，引導農民把秸稈堆放政府規劃秸稈堆放點，然后政府調配車輛統一處理這些秸稈或堆肥，垃圾焚燒發熱發電。當然，政府在堆肥或垃圾焚燒的過程中，可以以社會企業作為主體去具體經營，政府在其中的作用所做的就是購買社會服務或者是給予補貼，政府整體上作為一個調節者和監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