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亞娜
“刺客”在古今中外皆有記載,如著名的“荊軻刺秦王”“ 普林西普刺斐迪南大公”等,均在歷史上產生了重大影響。[1]隨著電影《刺客信條》于2016年12月21日(美國)、2017年2月24日(中國)上映后,在獲得了較好票房的同時,亦激起了觀影民眾極大反響。從目前相關影評觀察,盡管影評好壞參差不齊,但在當時觀影數量卻居高不下。
一、“刺客”身份解讀
以下通過對東西方文化中的“刺客”理解,簡要說明它的內涵主旨,并將其演進結果進行說明,然后從影視作品《刺客信條》角度說明藝術化處理后的“刺客”身份。
(一)不同視域下的“刺客”內涵
在亞洲國家,歷史上的刺客多以刺殺大人物居多,如對皇帝、首相、著名人物等。以中國為例,就出現了諸如荊軻、豫讓、聶隱娘等。[1]日本、韓國、印度的刺客則以武士階層為主,西方歷史上的刺客以民間激進青年居多。這種歷史現象的出現,主要是由于普通大眾對權威階層統治者存在不滿,而一些社會個體因激進、不滿或受金錢利誘、江湖義氣、個人恩怨等左右,產生不利于社會秩序的影響。比如,若荊軻完成刺殺任務,必然會阻礙秦國統一的腳步;普林西普若刺殺失敗,也不至于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有諸如“甘地之死”“樸瑾惠受傷”等。從馬克思基本理論分析,社會演進與發展,并不是一兩個人物所推動,而是來自于社會規律,由人民所決定;而不是殺害兩個總統、首相等所能解決。
(二)《刺客信條》影片中的“刺客”解讀
刺客的世界歷史進程有其自然演變,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是一種必然現象,這與人類的自然屬性相關,如同犯罪行為無法解除,人的“食色”本能難以去除一般。因此,需要對其進行控制、引導、預防,減少其發生率。但是,從《刺客信條》觀察,它屬于藝術作品中的一個“類型塑造”,旨在激起觀眾接受心理,滿足其內在的不滿情緒,填補其難以通過個體力量完成而必然需要“英雄個體”實踐的內心理想與渴望。可以將這種影視作品、網絡游戲中的“刺客”解讀為一種心理壓力的釋放,或一種情緒、心理傾向的疏導,使其在虛擬空間轉移這種不良情緒與傾向。[2]另外,從影視作品或藝術作品的角度觀察,“江湖騙術”“英雄人物”“傳奇人生”等類可以滿足“驚、異、疑、恐、圣”心理的作品構件易于產生社會效應,引起民眾的大力追捧。因此,從現代生產-消費的經濟學視角分析,正是由于這種基于商業市場、藝術作品與消費者心理之間的關聯,才使《刺客信條》令游戲玩家、電影觀眾更多地接受,而不僅僅是通俗文本中所說的那種“替天行道”式的英雄氣概或獨特技能,且可以將其放置在一個“藝術視角”加以理解。
二、從網絡游戲到電影改編角度分析
由游戲改編影視作品,是近年來興起的改編新潮流。為了更好理解它,以下通過概括方式對其進行歸納,說明改編潮流的關系原理,并追溯其背后的商業意圖。然后,對這部備受關注的影片《刺客信條》的改編及其主題加以介紹。
(一)游戲到電影:改編新潮流
自從20世紀初葉電影發明以來,就以改編方法、劇本創作方法兩種形式實踐電影文本的制作;通常的理解只停留在文學作品、政治事件、人物事跡等方面。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便出現了針對“網絡玩家”的電影制作路徑。比如《刺客信條》,其本身就是根據電子游戲《刺客信條1》進行的改編。諸如此類的改編之所以形成潮流,并獲得影視制作者與導演的青睞,其原因主要是“用戶群體的存在”,這也是電影行業商業化后的自然發展所產生的結果。根本理由在于當前比較火的“體驗經濟”,也就是從用戶出發,通過對互聯網數據的采集,分析用戶群體消費習慣后,設計并推出與其喜好相契合的產品或作品。因此,當前這種改編潮流取向的變化,主要是來自于“互聯網+”思維的推動,也屬于“工業互聯網時代”來臨前在電影市場的新嘗試。因而,從未來的愿景層面觀察,它的發展只是初步嘗試,在其未來發展中還可以開拓出更大市場,并提升電影改編整個領域,提高影視制作速度;但這一切依然需要建立在3D技術、互聯網大數據等技術基礎之上。只有將影視生產-互聯網平臺-信息技術進行深入的融合,才能使這股新潮流產生更大影響,開拓一個新的電影市場。
(二)《刺客信條》的改編主題
本次研究中所選取的主題《刺客信條》作為改編電影,其前身是電子游戲《刺客信條1》。影片由著名導演賈斯汀·庫澤爾執導,其演員陣容也非常強大,以動作電影命名下選取的演員包括邁克爾·法斯賓德(飾演刺客組織后代卡勒姆·林奇)、瑪麗昂·歌迪亞(飾演索菲亞博士)、杰瑞米·艾恩斯(飾演索菲亞父艾倫,為阿布斯泰戈工業制藥公司老板)、亞里安妮·拉貝德(飾演武功高強的刺客瑪麗亞)等。從情節觀察,可以將本片簡述為,一名在基因記憶下得知刺客身份的主人公,體驗了自己的超級能力,并決定組織一個刺客組織完成對現代圣殿騎士組織的對抗。其中交織著15世紀的意大利歷史、圣經傳統下的“圣殿騎士團”、現代社會的暴力沖突、科技文明的后果反思、個體與機構之間的敵對認知等。可以將其視作典型的“非好萊塢”式敘事。[3]表面看來,刺客-刺客組織-科學家均圍繞著那個被稱為“伊甸蘋果的東西”,但其主旨在于女刺客與機構組織之間的對抗,以及將其上升到英雄式的個體對于人類總體的保護——典型的“個人救世主主題”。
三、對傳統倫理的回流與挑戰
(一)回流
自2008年西方社會經濟危機之后,歐洲一蹶不振,在其傳統的統治模式下,右翼勢力紛紛登上政治舞臺,這種集保守-強力于一身的“統治現象”成為了反體制潮流的直接結果。不僅挑戰了歐洲社會的倫理底線,也使其“民主”再一次限入危機。正在這種西方社會傳統倫理限于困境之時,其各個階層,在不同的文本中在進行不斷“回流”并展開思考。以《刺客信條》為例,它的主線就是歷史線路中的“個體力量”回顧;這種回顧旨在反全球化,并從“美國互聯網推動的全球化戰略”中逐漸退潮。該片的歷史-時空-技術結構中,通過主線式的“刺殺活動”,輔線的層層遞進式“對抗”,正在傳播一種關于“強人”的19世紀理念,渴望以此方式將佛羅倫薩時代“波吉亞”式的強力人物進行召喚;以此激起民間力量的進一步發威。影視文本中的這種視角,既是傳達當前的西方社會心理,也是通過現象說明政治-經濟-技術-權力在推動社會發展中的不斷聯合,需要被個體式的強力進行拆解。
(二)挑戰
這種文本式的傳統倫理回流,進一步表明西方社會那種“極右勢力”崛起后在其社會意識形態中應和其“個體強力”需求及實踐的現象。從《刺客信條》觀察,它旨在通過“刺客”這個主題突顯出當前西方社會所面臨的“右翼勢力”挑戰。比如,歐盟是否可能在這種勢力推動之下逐步走向解體,而全球化是否會在這種極右勢力的主導趨動下,不斷走向民族主義。另一方面,這種強力個體的倫理主旨回歸,也可能進一步造成與毀滅主義形式相類的形式。比如,貿易保護主義、極權主義、保守主義等。因此,從當前歐美社會現實文本、《刺客信條》影視文本兩個面向觀察,這種通過“刺客信條”傳達出的憂思與召喚,以及實踐交互是否可能又會成為世界人民的災難,也很難獲知。從網絡游戲改編的新潮流也可以看到,它對于經典文本、劇本創作路徑的偏移,而且將影視選取的視角定位在數據化路徑,實質上也是一種可怕的影視文化陣線轉移。傳統式的英-法-美好萊塢思維,似乎在這種路徑中正逐漸發生著轉變;意在利用工業互聯網打造另一種“非好萊塢”新模式。這也是對我國影視產業發展的一個重要挑戰,當我國正在步步追蹤其傳統模式時,也需要注意到這種新變化,并搭上所謂“工業4.0”“工業互聯網”的“初班車”。
結語
通過上文分析,可以看到近年來興起的網絡游戲改編影視作品背后存在著強大的經濟原理應用。這種商業意圖倫理迫使改編者對網絡游戲植入更高的倫理意圖與價值內涵。《刺客信條》這部影片之所以受到歡迎,除了上文提到的經濟路徑之外,還包括“互聯網+”思維的恰當運用,以及對于用戶數據的精準掌握。但從影視作品的角度觀察,該影片重點還是類似于《2012》之類的“人類災難”影片傾向,旨在揭示人類生存中的“毀滅”主題,只是在表現手法上以個體-機構之間的對抗作為現象級傳達;其內在結構環環相扣,繼續深入內部探索關于“技術文明”的災難,以及它可以引起的毀滅。為了更好的理解這個主題,有必要選取另一個視角從“圣經傳統-末日審判”的經典結構層面對其進行專題式探討。
參考文獻:
[1]劉嘉任.侯孝賢《刺客聶隱娘》中武俠文學精神[J].電影評介,2015(19):16-18.
[2]鐘碧莉.賽博空間中的擬真風景——以網絡游戲“刺客信條”為個案的分析[J].藝苑,2015,1(2):26-31.
[3]冷不防.《刺客信條3》:美國獨立那些事兒[J].地圖,2013,9(6):12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