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表演的程式化探討

高藝振

摘要：戲曲藝術是民族傳統文化的一支獨秀，它綜合了多門藝術形式。它的程式化、虛擬化獨特的藝術表演形式，獨立于世界藝術形式之林，成為民族藝術的瑰寶。本文主要針對戲曲表演的程式化進行探討。

關鍵詞：戲曲表演;程式化;藝術

“程式化”是戲曲表演藝術獨具的特點和風格，它是塑造戲曲舞臺人物形象，策劃戲曲舞臺人物性格、揭示人物內心活動必不可少的藝術手段，它是戲曲表演藝術極其重要的基本功。它不僅講究技法，還講究功夫，更講究思想和內涵，三者缺一不可。

作為戲曲演員，要掌握并精通戲曲表演程式，就必須徹底了解戲曲程式的形成。這就要從我國的戲曲發展史說起。中國戲曲文化博大精深，歷史悠久，早在周秦時代就出現了以歌唱、舞蹈、滑稽及雜技等初級表演形式。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的進步和人們文化生活的需要，逐步發展成為戲曲表演形式。到漢晉時代就已有了“百戲”，如“尋橦”、“沖狹”、“魚龍漫延”、“總會仙倡”等。那時就有了象形的表演動作，并有“云起雪飛”、“風雨雷聲”等聲音效果。東漢張衡《西涼賦》“總會先倡，戲豹舞羆，白虎鼓瑟，蒼龍吹篪。女娥坐西長歌，聲清揚而委蛇，度曲未終云起雪飛......”可見當時為了表演的需要，藝人們裝神扮鬼，做龍演虎，并摹仿各種動物的形態動作及聲音來充實劇中人物形象，由此逐步形成了不同于其他藝術門類的戲曲表演格式。這種表演程式的形成是以生活為基礎的，它主要從五個方面形成并發展：一是從漢唐音樂舞蹈中繼承而來;二是從民間木偶、雜技、拳術、體技中吸取而來;三是從人類生活勞動中仿效而來;四是從自然界植物和物體的自然形態模擬而來;?五是從各種動物的自然動作中模仿而來?？傊?，戲曲根據美學原則和規律，攝取了大自然中各種物類的形象豐富了自己的表演手段，從而使戲曲逐漸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藝術風格，形成一種程式化的表演特點和規律。它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作為戲曲演員必須懂得并牢牢掌握戲曲表演程式和美學原則，把握戲曲表演程式的獨特風格，苦練基本功，加深表演功力，才能以豐滿的神韻，流暢的舞蹈，優美的唱腔，矯健的身段和漂亮的造型表達劇中人物。程式是中國戲曲藝術特有的表現形式。它具有這樣的特點：不是把生活的本來面貌原封不動地搬上舞臺，而是對生活的自然形態進行藝術加工，主要通過精選、裝飾這兩道重要工序的處理，使之成為一中規范化的表現形式。而貫穿于其中的是細膩地觀察生活的能力、藝術的想象力，最后是提煉出經美化后的舞臺程式動作。

下面來分析、解剖幾個具體的程式，以說明這個問題。例如開門這個動作的程序。中國古代傳統的門大部分為左右兩扇，“門”這個字就是畫了兩扇門的象形文字，在門的內側裝有木制的橫插閂，“閂”字也是這么一個象形文字。把兩扇門關好后，把閂插過來，就可以把門閂牢。開門這個戲曲程式動作所依據的就是中國這種傳統式樣的門。舞臺上演員所開的“門”帶有性，是通過演員的動作來表現“門”的存在，中國戲曲藝術的開門程式，大致是由兩個單元組成的。第一個單元是拔門閂，第二個單元是把門左右拉開。如果是從外面回家，門內沒有上閂，那就只要左右推開，再做一個邁門檻的動作就完成了。我們現在要解剖的是前一種情況下的開門程式?？梢悦黠@地看出，這個程式是源于生活的，有生活根據。日常生活中，開門的動作可能是多樣的，但是這里面有兩個動作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是拔閂，一個是開門，這兩個動作缺一不能完成開門的任務。

戲曲藝術的開門程式動作刪去了日常生活中瑣碎的細節。只選用了拔閂和開門這兩個典型的關鍵動作。這是第一道工序——精選。再進一步，戲曲藝術又對這兩個基本動作進行充分的裝飾。裝飾的過程又分為兩個步驟。第一步是粗裝飾：放慢這兩個動作的速度。加大這兩個動作的幅度，增強這兩個動作的節奏，明確這兩個動作的目的，并把這兩個動作的姿勢固定下來，使之成為一種不同于日常生活自然狀態的藝術程式。接下來就要依據角色的性別、年齡、性格等進一步的精裝修。

程式化是中國戲曲藝術在怎樣表現生活內容這一問題上的一個重要藝術原理。中國戲曲舞臺藝術的特殊性和這一條藝術原理有直接密切的關系。中國戲曲用程式化排除了自然主義，它用比自然狀態更鮮明、更強烈、更美的藝術形式來表現生活，而不拘泥于表面現象上的一致。我們說沒有程式化就沒有中國戲曲時，這里面實在包含著廣泛的意義。中國的戲曲藝術，綜合了各種藝術形式，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歌唱和舞蹈。戲曲藝術把戲劇的真實內容和歌唱、舞蹈的形式緊密地、有機地結合起來了。戲曲作為戲劇藝術的一種，它是再現藝術，但同時表現的因素也十分突出。戲曲藝術不但要忠實地再現生活，而且要在舞臺形象中表現藝術家的情感，戲曲藝術是再現中有表現。

戲曲藝術不完全是按生活的本來面貌再現舞臺上，而是結合著情感表現的再現。而戲曲的這種特殊性常常是通過程式來完成的。戲曲最主要的特點一是虛擬動作。這種動作不僅表現角色的思想情感，還表現角色所處的環境，沒有這種動作的虛擬、假象的舞臺空間和時間，就失去具體的內容。二是唱、念、做、打。而這兩點正是程式化的主要因素。程式是戲曲表現形式的材料，是對自然生活的高度技術概括。

戲曲的程式是生活和藝術的積累結果，他是中國傳統戲曲的精華和集成，也是區別于其他戲劇種類的鮮明特質，是中國戲曲的重要價值所在。時間進入新的世紀，傳統戲曲面臨許多自身的矛盾。如果保持傳統戲曲中的優秀品質，同時加入現代元素顯得尤其重要和迫切。

作為一名演員，在藝術創造的過程中，也面臨著對自身的不斷修正。現代戲曲仍然強調程式，演員表演也要遵循程式，但一個具有現代意識的演員，他的創造性在于將程式推到一個自由的境地，即讓程式無所不在，又讓程式了無痕跡，正所謂化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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