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歌劇作品的藝術特色

[摘要]

《費加羅的婚禮》源于法國作家博馬舍的經典戲劇，經莫扎特改編后，再次成為一部經典的歌劇作品。本文立足于《費加羅的婚禮》，探討了莫扎特歌劇作品的藝術特色，解析這部歌劇作品的經典之處。

[關鍵詞]莫扎特；歌劇；藝術特色；《費加羅的婚禮》

[中圖分類號]J6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18）08-0086-02

18世紀，格魯克引發了歌劇史的一次重大改革，并賦予了該體裁全新的內容、形式與特點，喜歌劇開始逐步替代正歌劇，成為創作家普遍熱衷的創作體裁。而莫扎特無疑是喜歌劇創作方面的佼佼者。以《費加羅的婚禮》為例，其直接展現了莫扎特的創作美學觀，秉承著音樂至上的原則，敢于打破傳統手法，借用多種風格的詠嘆歌，塑造性格鮮明的人物。通過戲劇的鋪設展開，各類矛盾、沖突的編排、語言的巧妙表達，與音樂風格有機統一，凸顯了莫扎特追求自由、解放個性的思想，并借以樂觀向上的手法，深刻批判了那一時代的社會，具有鮮明的藝術特色。

一、《費加羅的婚禮》的創作背景及內容

起初，意大利喜歌劇僅僅是一種逗趣、滑稽、雜耍戲劇，音樂風格輕快而喧鬧、華麗而夸張，莫扎特創造性地發展了它，雖也曾效仿意大利那種無拘無束的性格，并在所作《假女園丁》歌劇中進行了嘗試。但后來發現，還是應展現自我氣質，以擅長的方法來創作喜歌劇。為此，他拓展了題材范疇，賦予喜歌劇更豐富、深刻的內容，并以多重形式加以表現，更加貼近平民，其歌劇表演、音樂及所傾注的感情，均構建在市井平民故事的基礎之上，因而情感更真實，人物個性更張揚，有別于正歌劇的高尚及感情的內斂。他善于將悲劇、喜劇加以組合，他認為，如此包羅萬象、涵蓋諸般情感的世界，方與其個性相符，也更富創作空間。1786年，莫扎特將《費加羅的婚禮》改編為歌劇，并成就了歌劇史上里程碑式的經典之作，利用這一作品，莫扎特攀上了事業巔峰。該作品創作于18世紀下半葉，恰逢歐洲民主文化啟蒙運動發展階段，時代的啟發對于莫扎特的影響無疑是重大的，因此，他的作品積極宣揚民主，追求自由、平等，極具革命意識。如此背景之下，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應運而生。

《費加羅的婚禮》，又名《狂歡的一天》，故事發生在西班牙，但生活圖景更多展現的是法國社會。劇中，伯爵是諷刺與批判的對象，其由一個正面人物逐步轉變為反面人物，關鍵點在于其想要恢復貴族封建特權——“初夜權”，而其目的在于玩弄費加羅的未婚妻蘇珊娜。雖然，他權勢強大、異常奸猾，但仍敗于費加羅與蘇珊娜之手，其失敗寓意著封建貴族階級必將退出歷史的舞臺。正如拿破侖所評價的那樣：“《費加羅的婚禮》，就是一場革命。”這無疑是對費加羅形象的高度評價。故事發生于阿瑪維瓦伯爵家族之中，費加羅是伯爵的男仆，他正直而聰明，與女仆蘇珊娜陷入愛河，并即將邁入婚姻的殿堂。卻不曾想，好色的伯爵早已覬覦蘇珊娜的美色，想要恢復早已當著眾人之面主動放棄的“初夜權”。為此，他絞盡腦汁、不擇手段地阻撓二人的婚事。為了教訓這個無恥之人，費加羅、蘇珊娜與伯爵夫人聯手，共同設下了一個圈套來懲罰伯爵。為此，蘇珊娜親自向其寫了一封情書，與之相約夜會花園。伯爵大喜，精心裝扮之后欣然前往。黑暗的花園中，正當其大喜過望、狂獻殷勤之際，四周頓然燈火齊明，伯爵發現懷中所抱之人竟是自己的夫人羅西娜，頓感羞愧無比，只得當眾下跪道歉，保證日后絕不再犯。費加羅與蘇珊娜大獲全勝，二人順利地走向了婚姻的殿堂。這部歌劇一共四幕：第一幕發生在伯爵府內，第二幕發生在伯爵夫人臥室，第三幕發生在府內客廳，第四幕發生在花園。劇中主要人物有費加羅、蘇珊娜、阿瑪維瓦伯爵、伯爵夫人羅西娜、童仆凱魯比諾、醫生巴爾托洛、女管家瑪切琳娜、園丁安東尼奧、蘇珊娜伯父、安東尼奧之女巴巴麗娜。

二、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藝術特征

（一）現實性與戲劇性的統一

受啟蒙運動思潮的影響，莫扎特在改編《費加羅的婚禮》之時，利用音樂強大的渲染效果，塑造了一個勇于追求自由、平等，敢于爭取個性解放、思想獨立的主人公形象。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立足于當時法國社會背景，突出了對那一時代的現實抨擊之意，實現了現實性與戲劇性的統一，歌劇各選段蘊含著豐富而深刻的思想內涵，恰如那個時代現實生活的影射。正如愛麗絲·佩爾斯所提到的那樣：“《費加羅的婚禮》完全是建立在當時公認的習俗基礎之上所改編的經典之作。”歐南也如是評價：“從歌劇發展視角而言，莫扎特更多地將戲劇人間化，雖然，音樂中不乏粗鄙成分，但美從來不拒絕粗鄙，而可以拒絕粗鄙反而顯得生硬、刻意，這恰是莫扎特歌劇的獨特之處，人們怎么會討厭一個天使偶爾的粗俗呢？”面對歌劇《費加羅的婚禮》，觀眾從嬉笑怒罵之間，看到了生活的隱忍，看到了世俗的淡漠，莫扎特以歡樂的作品，帶給觀眾片刻的歡娛，沖淡了生活的艱辛與憂傷。

莫扎特將世俗的歡樂與高雅的音樂相融合，傳達平民的心聲。在歌劇中，費加羅的一段話頗能代表那一時代的平民情感：“伯爵大人，您是貴族才會自認天才！權力、財富、影響力，每一項都會令人引以為傲！如此多的好處，您是如何掙來的呢？除了費勁找對了出身，您什么也無須做……除了這些，您也不過只是平庸之輩，但迷失于生活的我，不得不為了生存耗費體力、腦力，這要比過去多年間治理西班牙的心力還要多！”那一時代，封建貴族的絕對權威意識已趨于崩塌，越來越多的平民勇于挑戰王公貴族，蔑視封建權威，這恰是戲劇走向現實的基礎，極富浪漫主義風格的歌劇藝術，迎來了一次全方位的平民“暴動”。莫扎特以濃烈之情，沖破傳統虛假文化的束縛，邁向了真正意義上的人性自由與解放。莫扎特歌劇是通俗的，充斥著真實的情感，他不刻意追求高尚，然而其作品卻不乏非凡的崇高氣質，成就了其他歌劇創作大師難以匹及的藝術特質。

（二）復雜性與獨特性的統一

在《費加羅的婚禮》中，這種復雜性、獨特性的統一，集中體現在音樂方面。莫扎特曾言：“音樂決不能不好聽，若不能讓聽眾心生喜歡，就不應稱其為音樂。即便最恐怖的音樂表現情形，也決不能使耳朵難受。”如此之言突出了莫扎特創作之中的基本審美取向，也傳達出其對于音樂矢志不渝的追求。一方面，莫扎特在該作品創作中，突破了傳統創作手法，賦予了作品交響奏鳴曲式的結構，尤其是在重唱選段，奏鳴曲式的結構，賦予了作品極大的戲劇張力，立體式的線條交織，勾勒了不同人物相同情境下的不同感受，凸顯了莫扎特獨一無二的藝術風格。在歌劇中，莫扎特一改創作傳統，以詠嘆調敘說著故事，精準地刻畫了不同的人物性格，描繪了那一時代的浮世繪，尤其是《費加羅的婚禮》中，有關三大主人公的詠嘆調，風格迥異，敘事表達明晰，利用重唱推動著戲劇的矛盾與沖突達到高潮，此時人物關系的復雜化，各種情感的糾結，情節的曲折，都在獨特的音樂表現下凸顯出來。

另一方面，在歌劇中夾雜著多元化的音樂體形式，調性設計趨于復雜，節奏明快、速度緊湊，推動了劇情的發展。《費加羅的婚禮》中的音樂，不僅具有獨特的形式美，而且蘊含著復雜而深刻的思想內涵。其配合著故事情節的發展，影射了那一時代現實社會的丑惡，又不乏樂觀積極的個體形象。音樂形式與歌劇內容的有機融合，集中彰顯了“戲劇應服從音樂”這一美學中心原則。莫扎特以音樂刻畫一個個鮮明的人物，以不同聲樂的交織融合，配合著劇情的跌宕起伏，突出了莫扎特以音樂表現戲劇的卓越技巧，也賦予了這部歌劇獨特的魅力。

（三）藝術性與民族性的統一

對于一部優秀的歌劇藝術作品而言，除了需要具備完美的藝術性以外，還要蘊含深刻的內涵。于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而言，其藝術風格自然而清麗，同時，兼具獨特的民族氣息，實現了作品藝術性與民族性的統一，如此賦予該作品令人驚嘆的藝術魅力。一方面，在莫扎特歌劇創作中，無論是歌劇演唱的布局、結構的設計，還是樂隊的使用，抑或宣敘調、詠嘆調的交替，賦予原本空洞的形式更豐厚的戲劇發展內容。以序曲為例，其雖然篇幅有限，卻營造出一種和諧、圓融的氛圍，歌劇聲樂部分極具感情張力，或抒情、或哀婉、或悲壯、或歡快，令人沉醉其中。另一方面，《費加羅的婚禮》摒棄了傳統意大利正宗歌劇的風格，融入了更多的民族性。莫扎特秉承著真實、客觀的精神，采用細膩、委婉的寫實手法，以高超的性格塑造技巧，描摹了一幅經典之作，將意大利歌劇推向了另一空前絕后的發展歷程。有《后宮誘逃》《魔笛》等珠玉在前，《費加羅的婚禮》想要突破二者可謂難上加難。但莫扎特轉換了視角，賦予了這部作品獨特的藝術與民族氣息，采用德國民族歌劇傳統題材“歌唱劇”加以譜寫、改編，由此也成就了這部作品的另一審美價值。

結語

一言以蔽之，莫扎特以短暫的生命貢獻給世人22部經典歌劇作品，其中，《費加羅的婚禮》是流傳最廣、演出率最高的一部，其以音符宣泄情感，將愛與恨、贊揚與諷刺通通融入音樂之中，以經典的重唱、小人物角色的塑造，精準地刻畫了人物的性格、激化了矛盾與沖突，可謂精彩絕倫。而《費加羅的婚禮》歌劇的演唱風格、特征，及其所蘊含的精神內涵，更是賦予了該作品獨一無二的藝術特色。

[參 考 文 獻]

[1] 竇瑾.談莫扎特聲樂作品伴奏的藝術特色——以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中費加羅唱段為例[J].藝術教育，2010（07）.

[2] 朱夢丹.淺析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藝術特色及演唱特點[J].文教資料， 2013（33）.

[3]范雅婷.喜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中重唱的藝術特色[J].科教文匯（上旬刊），2013（03）.

（責任編輯：郝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