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堅守

2009年4月28日。熱火當家球星德懷恩·韋德的表現不太好,全場26投只有9中,他在比賽第一節的時候就出現了背部痙攣,雖然并不是致命的傷,但是卻影響了他的整體表現。杰梅因·奧尼爾有20分入賬,而詹姆斯·瓊斯就有19分,但是他們三人的表現還不足以讓熱火贏球,熱火全隊只有38%的命中率。

“我希望所有人都要明白這是季后賽”,韋德在賽后這樣說,“這也是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的原因。我們如今必須前往亞特蘭大,在壓抑的氛圍里面打球,并且要像我們曾經(贏球時)那樣打球。”

2010年,同樣的戲碼再次上演。面對防守老辣的凱爾特人隊,韋徳依然交出場均33.2分的答卷,但他的努力看起來不過是垂死的掙扎而已。一年之后的熱火,仍然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分擔韋德的重任,韋德拼盡了最后一發子彈,卻仍然無法挽回球隊失利的命運。

那時的他孤單無助,徬徨迷茫,前途仿佛被周圍層層的陰霾遮擋,不見一絲陽光。身邊最有力的幫手竟然是早已韶華老去的小奧尼爾。盡管,他整個系列賽咬緊牙關,卻還是不能扶正將傾大廈——邁阿密終究在系列戰中敗下陣來,目送亞特蘭大踏著他們的尸身進入下一輪。

那個賽季留給德懷恩的最后一個鏡頭是他那因為失落和茫然有點渙散的眼神,孤單、寂寞、傷感和迷茫從中不斷滋生,仿佛心中有著怎樣都剪不斷的牽絆——當然,你知道的,那是對總冠軍的牽絆,對勝利的牽絆,和對贏得尊重的牽絆!

回看那個因為傷病和陣容殘缺而支離破碎的賽季,韋德絲毫沒有抱怨,這點是同樣對球隊保持熱切赤子之心的德隆·威廉姆斯所不能媲美的——為了讓球隊發憤圖強,他甚至曾給球隊下過最后通牒:如果球隊不能補強,他就要走人!

但是,韋德可從未將自己的“氣話”變成現實,也許他心里想過離開,但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他對責任這個詞有著更深刻的感悟,所以他沒有開口透出哪怕一個字的抱怨,只是默默地承受著那一切。因為他相信邁阿密,首先是這座城市那些熱情如火的球迷,他們曾經在那一年總決賽為他融匯出波瀾壯闊的白色海洋!其次他相信球隊管理層,他們會為他配備更好的球員。最后,他相信他自己!他相信自己能夠吸引到其他的球星的加盟,相信哪怕僅憑一己之力,也不會讓邁阿密與季后賽越行越遠!

低調的領袖

上帝沒有無視韋德用三年時光的執著堅守,2010年夏天,他終于看到籠蓋他許久的漫天氤氳之中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光明——克里斯·波什和勒布朗·詹姆斯的加盟,讓邁阿密重新燃起了熄滅已久的奪冠希望!

當球隊引進其他兩大巨頭的時候,韋德沒有被是否當球隊領袖的危機感籠罩,而是坦然而熱烈地歡迎兩個兄弟的到來。韋德表示:“我非常激動地歡迎勒布朗·詹姆斯加入熱火這個大家庭。我渴望和勒布朗、克里斯以及其他隊友一起打球,我們要一起成為邁阿密這座偉大城市的代表。3這個號碼充滿了魔力。這是熱火隊史新篇章的開端,對邁阿密球迷以及全NBA球迷來說也都是令人興奮的事情。”

雖然賽季之初,三人的磨合仍然顯得磕磕絆絆,基至爆出過將帥不和的流言,但這一切都不能阻止邁阿密的重新起飛。當所有的不利因素日漸堆積的時候,韋德及時地站了出來。他明白,比起來心理年齡和外表年齡相去甚遠的勒布朗和從來未曾承受過任何總冠軍壓力的克里斯,他更應該肩負起身為球隊領袖的重責!

韋德和詹姆斯在三年后重新在克里夫蘭相會,我們熟悉的“詹韋連線”在騎士隊的比賽中再度上演。

韋德匡亂扶正,在球隊即將要面臨分崩離析、一潰干里之前,老練地解決了隊內的矛盾,平息了不和諧的聲音。于是,無數人翹首以待的邁阿密重裝坦克終于在顛簸了整個10月之后,踏上了通往王座的征途。

邁阿密的幸運便在于此,在2003一代的精英之中,他們選擇了成熟沉穩的德懷恩。相比克里夫蘭,邁阿密足夠幸福。相比勒布朗,德懷恩才更像一個合格的領袖。

苦澀的童年

十五年前,初入聯盟的韋德在星光閃耀的聯盟中更像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內向、羞澀、謙虛,說話時甚至喜歡單手托腮,偶爾更有摸摸耳垂這樣孩子氣的舉動,每次談到自己的成績時,韋德的臉上總是略帶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并將功勞歸結為集體貢獻,笑起來更帶一絲靦腆……當時并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看起來非常可愛的孩子有著怎樣悲苦的童年。

韋德出生在芝加哥的貧民窟,吃奶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他只能和母親、姐姐相依為命,直到8歲那年,為了能讓韋德接受更好的教育,姐姐特拉吉爾將他送到了生父那里。盡管當時的韋德十分懼怕生父,但仍然受到父親的影響,慢慢開始喜愛上了籃球。

每天早晨或者黃昏,無論燈光如何昏暗。韋德父子,以及韋德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都會在門前玩“二打二”。就是在車庫前面的水泥地上,韋德練就了他如今變向上籃的絕技。談到小時候,韋德如此說:“地面很相糙,摔個跟頭就破一層皮,但你必須突破,否則就贏不了球。”

不過由于父親和繼母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寄人籬下的韋德大多數情況下更像無人照顧的孤兒,經常在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情況下跑到街頭的籃球場去練習投籃,或者找一些比他要大上很多的街頭痞子斗牛。

在那樣的歲月里,韋德經歷過很多同齡人都不曾經歷過的一切:中黑槍、進監獄、打架等等。在高中即將畢業時,雖然韋德在州籃球先生的投票中位列第七,但卻由于學分不夠連上大學都成了問題。

幸運的是,這期間韋徳認識了一位叫做西奧沃恩的姑娘。最后,在姐姐特拉吉爾、女友西奧沃恩的母親達勒妮的幫助下,韋德順利地進入了馬奎特大學。由于和西奧沃恩過早地有了孩子,經濟負擔愈發沉重,他有時基至還要借錢給兒子買尿布……可以說,在進入NBA之前,韋德確實混的沒個人樣。

成熟的心智

按照韋德自己的話說,他人生的前20年過得非常失敗,如果沒有籃球,他和街上那些即使連喝一罐可樂的錢都習慣向路人索要的流浪漢沒什么區別。

按理說,這種條件下的孩子往往會沾染很多不良習慣,不過所幸韋德從不缺乏精神支持,比如女友西奧沃恩,比如姐姐特拉吉爾,這兩個在其人生占有最重要地位的女性總能讓在外受創的韋德回到家中得到心靈的慰藉。另外,父親給他制定種種禁令也規范了韋德的行為方式:不準紋身,不準穿耳洞,不準戴棒球帽……這些都將韋德塑造成了如今NBA典型的好好先生,幾乎沒有任何負面新聞,從不和人交惡,賽場、家庭兩點一線。

直到現在,德懷恩仍然像一只沉默的羔羊,和人說話時聲調從不會很高,不會主動和別人對眼神,很少談論自己的好惡,曲折的人生經歷最終還是將憂郁內向變成了他的主要特質,即使現在紅得發紫,也難改他內斂的性格,外人更難了解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記得那一年總決賽,在達拉斯慘敗兩場后,奧尼爾曾經開玩笑地對韋德說:“我要你(在下一場)得60分。”韋德略微皺皺眉頭這樣回答:“不,我不打算那么干。”

這是奧尼爾的玩笑話?沒這么簡單,里面多少有點試探的成分。但韋德并不傻,美國人喜歡個人英雄主義,但是在大佬面前,你還是要收斂鋒芒,這樣才不至于讓對方“產生想法”。所以奧尼爾當時哈哈大笑說:“我要是跟一百個人說這句話,可能一百個人都會說:好的!”

現在想想奧尼爾還是真夠狡詐的,不過得韋德的回復也是相當妥帖,這就是韋德,足夠成熟老練,能夠應對任何世面。無論隊友在球場如何風光,韋德仍然不發一言,而邁阿密人最難忘的,依然是那個為他們帶來第一座總冠軍獎杯的3號!

上帝的寵兒

2003年,韋德參加了NBA選秀,并被邁阿密熱火在第五順位摘走。那一年的選秀人才輩出,韋德掉落的第五順位也算是情理之中,畢竟站在他前面的四位除了杜馬斯突然大腦短路摘走的米利西奇,其他三位目前均已成長為聯盟中的頂級巨星。但是,整個2003黃金一代在職業生涯起步之初并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媲美運氣。聯盟中能人輩出,生來天賦卓絕,加入球隊后被早早地奉為核心,拿著高額的薪水,每場比賽得個25分左右的球員簡直不勝枚舉。他們站在聯盟金字塔的頂端看上去什么也不缺了,但他們往往承受著旁人想象不到的巨大壓力,一旦球隊打得不好,達不到老板、經理和球迷的預期,他們是首要的責任人,能在有生之年捧起奧布萊恩杯的就更加寥寥可數。

是以,艾弗森和麥迪加起來一共拿了六個得分王,到頭來晚景凄涼,還得承受“毒瘤”的罵名。就連屹立聯盟之巔的“小飛俠”科比在三年前即使把得分這項技藝錘煉到登峰造極仍然離偉大有著一線之隔,卻又難以跨越。或者哪怕是破紀錄如同家常便飯的詹姆斯在那些風華正茂的日子里,也不能名正言順將自己的雕像豎立在克里夫蘭市政廳前。

相較這些人,韋德無疑是幸運的——他在職業生涯的第三個賽季就以球隊領袖的身份拿到了總冠軍,完成了絕大多數球員征戰NBA最大的夢想,這是多么高的一個起點啊!

然而在那之后,一直對他寵愛有加的上帝卻忽然對冷落了起來!

2006年的總決賽后,收獲了球隊歷史上第一座總冠軍獎杯的熱火并沒有如他們的支持者所愿那樣建立一個王朝,即使他們當時擁有建立王朝的一切先決條件——為了冠軍孤注一擲的制服組,歷史上最偉大的巨人,年輕勇敢的領袖,以及季后賽經驗加起來足夠讓其他球隊羨慕的角色球員們。

但這個看似強大無敵的班底卻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危機,那群老男人奮斗一生終于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占總冠軍戒指后,失去了繼續奮斗的動力,神算子耗盡所有籌碼后拍拍手走人,留下的是奧胖無法收拾的大合同和一副爛攤子。

鯊魚老邁,已經不再是那個總決賽場均38分的霸王了,莫寧和佩頓干脆退役了,就連曾經別別扭扭在他身邊跳起舞蹈的“胖頭陀”安東尼·沃克也因為日益下滑的狀態被球隊扔到了遙遠的明尼阿波利斯。韋德身邊的幫手一下子凋零了起來,環顧四周,能給他幫助的好像只有詹姆斯·瓊斯了。

但邁阿密人依然樂觀,因為他們還有韋德,他的激情能讓奧尼爾和那些老將們永葆青春,即使回春丸無效韋德也能像在總決賽時那樣一個人扛著球隊前行。而就在此時,多年來依靠不斷突破取分帶來的負面影響也突然爆發出來!

傷病終于找上了年輕力壯的閃電俠!

萊利大概忘了,韋德也是肉體凡胎,更何況他沖擊力極強的打法能殺敵一干也同樣自損八百。當他用一次次清脆的撞擊和倒地搏到球進加罰時,無形中也讓自己的身體承受著比其他球員更沉重的負擔。以韋德的智商,他應該很清楚自己最擅長的得分方式對身體意味著什么,但他別無選擇,他們是衛冕冠軍,他是這支球隊的領袖。

2006年,韋德作為黃金一代的佼佼者捧起了他們的第一座總冠軍獎杯。

絕望的等待

很多次,韋德在場邊大聲地喊著,上場后不顧一切地殺入敵陣,然后再次把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這時每一個球迷都會有種心酸的感覺。你知道,他并非是不會失望,只是對勝利的渴望戰勝了內心深處所有所有的恐懼、怨恨和惱怒。

只是對勝利的渴望卻換不回勝利,于是,我們只能看到打著封閉針的韋德,在第一輪就被橫掃出局!

哪怕他曾經耗盡全身力氣做到過很多看起來絲毫沒有希望的事情!

2007年季后賽,熱火和凱爾特人的季后賽首輪第四場,韋德全場得到隊史季后賽最高的46分,第四節前半段連續的三分投射把球隊從不安和絕望中拯救了出來。全場觀眾為他起立歡呼,韋每一個人的狂歡顛覆了凱爾特人三巨頭這個賽季對他們此前六場的統治。

只是,那個時候,我卻恍惚覺得這是一個陌路英雄最后的獨舞。看似榮光無限的表面,卻遮擋不住內心慢慢滿溢出來的無助和絕望!

堅毅的執著

2005-06、2006-07接連兩個賽季,韋德都因傷缺陣31場,球隊的戰績更是一落干丈,盡管管理層在此之間一直在積極的運作——他們把老邁的鯊魚送往菲尼克斯的沙漠,去當那個最大號的仙人掌,換來的卻是飛船墜毀時失去記憶的“駭客”肖恩·馬里昂。

那么好吧,我們可以繼續努力:從多倫多猛龍換來了曾經是全明星常客的另一個奧尼爾——杰梅因·奧尼爾。

彼時,人們尚且對小奧尼爾滿懷希望,在多倫多的低迷,還被誤認為是和克里斯·波什的不兼容。待到他第一次站在美航球館時,人們才發現最初的認知是多么的可笑和充滿不切實際的幻想。小奧尼爾老了,即便他比大奧還年輕很多,但他膝蓋的年紀卻早已遠超前輩。他不再是那個依靠籃下轉身后仰跳投就能砍下20分的全能大前鋒了,他將球場上的作用,除了拼了老命的幾記封蓋,恐怕連拿著全額中產的哈斯勒姆都比不了。

韋德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很難說得清當時他是怎么想的——盡管在每次輸球之后,他還是那般堅定地鼓勵著隊友。但更多的,那會被認為是一種履行責任的方式,或者對球隊未來強迫自己抱有幻想。

在韋德拿到總決賽MVP時,詹姆斯和科比想必是羨慕他的。但之后的日子,卻只有韋德顯得愈發悲涼。科比的身邊有了加索爾,勒布朗的身邊多了莫·威廉姆斯和賈米森,湖人和騎士即使離了這兩位領袖仍然是一支強隊,而熱火沒了韋德會是什么情況?韋德會不會反過來羨慕科比和勒布朗擁有那么多的隊友,會不會恨小奧尼爾衰老的速度超過光速,而比斯利成長的速度卻正好構成了反比呢?

也許他會,也許不會。但有一樣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當他在首輪遇到陣容均衡的綠衫軍時,一定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五個人用。

于是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韋德的一次又一次帶傷作戰,憑借一己之力,把一支可以在一個月里連續三次輸給雄鹿的球隊帶進了季后賽,在賽季末帶隊打出9連勝使球以從季后賽的邊緣提升到東部第五的位置。

也許那些年,邁阿密什么都沒得到,但是他們得到了一個成熟的領袖,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所畏懼的取分利器,但他會在球隊落后隊友失意時站出來用實際行動給予全隊信心,在他的感召下隊友們都明白只要韋德沒有放棄那比賽,就一定還有希望。

而韋德自己,則是永遠都不會放棄!

NBA歷史上有很多屬于孤膽英雄的絢麗篇章,比如喬丹傷愈復出季后賽面對凱爾特人的63分,比如艾弗森不懼鼎盛時期的湖人雙雄總決賽第一場的48分,又比如老國王面對湖人時那場40+20。但毫不夸張地說,那三年里每場季后賽,只要韋德還能上場,那種蕩氣回腸、破釜沉舟的氣勢比以上的哪一場都毫不遜色。即使他早就知道了對手的強大,知道了自己和對手之間的差距。但他依然不肯輕易投降,即使左肩的傷勢已經讓他不能輕松地舉起手臂,他都不會投降!只是,我當時很想問,德懷恩,你已經功成名就,什么都不缺了吧,為什么還這么拼命呢?

后來,在他一次次摔倒之后重新爬起的堅毅眼神中,我找到了我要找的答案——這是屬于德懷恩·韋德的執著!

貧民窟里的童年,顛簸流離的少年時執著的始作俑者。以為德懷恩在那些時光里深深感受到了執著給他帶來的一切。執著,為他帶來了金餞,名譽,數據,名氣,地位……讓他經歷了很多,左肩的脫臼,腰部、膝蓋的多次嚴重傷病……但他仍執著地奉行著老爸小時候告訴他的話:“不要去投籃,那是懦夫的行為!”好吧,如此看來他的中遠距離跳投能力在那樣的環境下已然是實屬不易了。

執著,就像他連續打了12次鐵,仍然繼續扔出他手中的皮球。

執著,就像他義無反顧的用“Wade falling”(韋德摔)換來得分,哪怕換來滿身的傷病!

韋德在球場上的作風一直是全力以赴,這也讓他的身體傷痕累累。

執著,讓他一定要成為邁阿密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哪怕前途漫漫,卻也從不曾動過絲毫放棄的念頭。

執著會帶給他太多美好的東西,卻也讓他失去了太多美好的東西,在他看來,他的執著是值得的。

但是,執著與否,始終伴隨著利益的糾紛,而孰輕孰重只有用那顆心自己清楚。

偉大的犧牲

所有NBA的超級球星都會面對一個問題——當他們青春不在、年華老去時,應該如何體面地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有人選擇急流勇退,在最光輝的時刻告別;有人選擇繼續堅守,在首發陣容中充當精神領袖;有人選擇與命運抗爭,直到實在無法比賽才黯然離去。但這些球員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不會輕易成為交易的籌碼或是某支球隊重建的希望,而且不會坐在替補席上。

但這一切,韋德都已經經歷過了。

2016年,韋德希望繼續留在邁阿密,完成一生一隊的夢想。但帕特·萊利對于這位球隊曾經的領袖并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誠意,韋德需要的可能并不是金錢,而是尊重。當熱火不愿意匹配其他球隊的報價,只是想用一份低價合同留住韋德(或者說,萊利并不想成為放走韋德的罪人,而是想用一份低價合同讓他知難而退)之時,他選擇了主動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家鄉芝加哥,想要在公牛隊完成“傳幫帶”的任務。

2012年,熱火“三巨頭”終于拿到了總冠軍,次年,他們戰勝了馬刺隊,完成了衛冕。

公牛也沒有重視韋德的情懷,他們在去年夏天交易了吉米·巴特勒,想要啟動重建計劃,而作為老將的韋德也不愿意在這里完成還剩一年的合同。所幸他擁有球員選項,于是韋德選擇離開故鄉,和克里夫蘭騎士簽下了一份老將合同,年薪僅有230萬美元。在克里夫蘭,韋德和自己的老朋友詹姆斯聚首,想要幫助他再次殺進總決賽。這一次,他不再是球隊的領袖。而騎士隊在新賽季的開局不利讓主教練泰倫·盧必須主動尋求變化,他們需要一名能帶領第二陣容得分的球員,除了詹姆斯之外,韋德是這支球隊中最有領袖經驗和氣質的球員,他當仁不讓地將這個責任扛上了肩。

在韋德的帶領下,騎士隊的第二陣容確實打得不錯,他們的防守強度比首發更高,得分方式也更多,可以說,韋德就是替補席上的詹姆斯,雖然出場時間無法與后者相比,但他的得分效率卻很高。對于一位36歲的老將而言,擔任替補并不奇怪,可對于一位整個職業生涯都在打首發的核心球員而言,這種犧牲堪稱偉大。

韋德是聯盟中典型的“奉獻型人格”,他永遠不會對自己的隊友惡語相向,甚至不會對挑釁的對手噴垃圾話,他所做的就是默默奉獻自己的能力,用球場上的表現回擊外界的一切不利信息。甚至在與前妻離婚后,韋德也坦然面對人們“負心漢”的指責,依然努力維護前妻的名聲,甚至在固定提供贍養費的情況之下,還在前妻的一次次起訴下毫無反駁地選擇賠錢了事。但事實的真相卻是,韋德的前妻很可能患上了精神疾病,她對孩子和丈夫都造成了傷害,韋德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只能離婚,成為了生活上的犧牲者。

韋德的職業生涯可能很快就要結束,但關于他的傳說卻永遠不會消失。閃電易逝,但它卻能在人們心中留下永恒的光亮,照亮前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