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晗
這個時代,演講已經成為一項必備技能,怎么才能把它做好呢?
羅永浩說:“演講一定要有好心情。”演講前如果心情不好,也有些讓心情變好的竅門。比如,找個沒人的地方歡呼一下,可以讓心情變好。在TED演講中,我也聽過類似的觀點,為了更有自信,演講者應該做些有力量感的動作,比如叉腰等,這容易給自己帶來一些積極的心理暗示。
回想一下,確實如此。我見過的大部分成功的演講者總帶著一種洋洋自得的氣質。這并不是他們天生自信,而是因為無論聽眾的反應如何,他們都需要支撐著一口氣不散,表現出某種氣勢,以及成功人士的派頭。你表現得很厲害,別人才愿意相信你。
大部分演講都有套路可尋,不外乎吊胃口的噱頭、適當地討好觀眾、恰到好處的互動等,聽眾熟悉的生活和流行詞語的合理運用也會讓氣氛活躍起來。氣氛活躍并不代表有趣,但能讓演講者心里好受些。
演講者對于講熟了的內容,會清楚地知道聽眾在哪里會屏住呼吸,在哪里會笑,在哪里會爆發出掌聲,所以自己講到哪兒該停頓、哪兒該抖包袱、哪兒該強調也都找到了規律。像相聲演員一樣,這個過程經過無數次練習,節奏的掌控很重要。
在影視劇中,觀眾往往對演講者懷著對立心態,喜歡看別人對“權威”的消解。比如阿米爾汗主演的電影《三傻大鬧寶萊塢》中皇家工程學院主任“病毒”的演講,就是被消解、調侃的對象。
皇家工程學院主任“病毒”的入學演講其實是相當有氣勢的,套路也值得學習。他事先準備了道具:一只杜鵑鳥、鳥窩、鳥蛋和一些入學申請書,用來說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這一套顯然做得很充分的準備每年開學都會進行一遍,不管是語氣還是節奏,他都非常熟練。演說的邏輯也很順暢,他運用了類比的手法:
“杜鵑從不自己做窩,而是把蛋產在別的鳥的窩里,而幼鳥又會把原來窩里的蛋擠出去。皇家工程學院每年能收到40萬份申請,只有200份能脫穎而出,就是你們!剩下的那些呢,都是破了的蛋罷了。
“你們打敗了這些人才來到這所學校。人生就像一場競賽,如果你不跑快點兒,就注定被別人超越(是不是很熟悉?好多雞湯文都這個路子)。”
接著,他又得意洋洋地從兜里掏出了一支太空筆說:“圓珠筆和鋼筆在太空里無法寫字,而這支筆在失重的情況下都能寫出字來,是科學家們花了一百萬元研發出來的。這支太空筆是我做學生時的院主任給我的,院主任說這支筆是卓越的標志,如果我將來遇到跟我同樣優秀的學生,可以把這支筆送給他。可惜32年了,我一直在等那個人出現,但都沒能如愿。”
這既是借他人之口進行自我表揚、展示實力,也是給學生們樹立一個目標:超越他。
他停下來,問了一句:“在場的各位,有誰想得到這支筆嗎?”學生們都興奮地舉起了手,眼神里充滿了渴望。
到這里,這一直都是場完美的演講:道具配合故事,主題鮮明,現身說法,有氣勢,有感染力,能鼓舞人,也讓人印象深刻。如果不是聽眾中的蘭徹突然提出一個問題,“病毒”的演講和往年一樣就要圓滿結束了。蘭徹的問題顯然之前并沒有人問過:“宇航員既然沒辦法用鋼筆,那么為什么不用鉛筆?這樣能省下好大一筆錢。”
“病毒”愣住了,一時也想不出答案,看著其他學生期待的眼神卻無能為力。氣氛微妙地尷尬起來,有些學生已經笑出聲來。
高高在上的人演砸了,對很多人來說是件很有趣的事。
再熟練的演講詞,再完美的套路,都經不起被質疑后的草草收場。演講的故事一定要經得起推敲,從各個角度提出問題,才能防止類似的情況發生。
后來,“病毒”經過了研究思考,終于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鉛筆會斷,而斷了的鉛筆芯會漂浮起來,萬一進入宇航員的鼻子里呢?所以不能用鉛筆。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場演講就是圓滿的。
人人都是聽眾,但人人都有可能站到臺上演講。作為聽眾的時候,我們常常很苛刻。但作為演員的時候,我們才明白那種緊張感——能講下來都很不容易啊。
自從自己上過演講臺后,每次聽講座,如果互動環節冷場,我就忍不住要出來提問。因為理解那種煎熬的心情,不管看上去多么自信的演講者,總要收到一點感興趣的回饋才會感覺好一點吧。適當的時候,捧場也是一種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