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動因素視角下農民政治參與問題分析

董燁

[摘要]農民政治參與問題在當代農村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發現和解決農民政治參與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結合國內外現狀和部分學者研究成果，并以農民政治參與現狀為背景，從驅動因素視角分析了當前農民政治參與的主要形式及其特征，并總結出當前農民政治參與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根據存在問題，提出農民有序政治參與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農民；政治參與；驅動因素

[中圖分類號]D422.6 [文獻標識碼]A

從美國政治學家亨廷頓的觀點來看，政治參與有著不同的廣度和深度。政治參與存在著大量的不同方式，其背后有著不同的驅動因素。作為人口占多數的中國農民來說，其政治參與的類型同樣是多樣的。通過對農村基層的了解和現有文獻的歸納分析，農民政治參與主要存在宗族、政府和農民三種驅動因素。

1 農民政治參與表現形式

1.1 受宗族影響的傳統型參與

經過數千年的發展，宗族這一農村社會的非政治組織日益走向成熟，“鄉紳治理”作為維系農村基層穩定的一種主要模式，得以長期留存。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后，農民擺脫了原有人民公社的單位式管理模式的束縛，農民的宗族觀念和宗族意識日益增強。在“同姓同利”觀念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宗族為實現本族群利益最大化參與農村政治。宗族以一種非正式組織的形態影響著農民政治參與過程，促進并活躍了當今農村政治生活，有利于實現政治民主化。傳統型政治參與模式主要有以下兩種。

1.1.1 宗族勢力參與農村基層選舉。作為農民政治參與最重要的形式，三年一次的農村基層選舉是農村最重要的事情。農村基層選舉是村民自治的核心，黨員每人一票選舉村黨組織領導班子，村民每人一票選舉村民委員會成員，是村民民主權利的集中體現。然而，由于計劃經濟體制的影響，農村基層選舉特別是農村黨組織選舉往往被鄉鎮黨委政府掌控，民主選舉流于形式，農民政治參與途徑遭到破壞。隨著宗族思想和宗族勢力的復蘇，人口占比較大的宗族不滿于被管理的現狀，根據宗族的意愿，推舉本宗族代表人物競爭村級組織領導者。并且宗族為了贏得其候選人高票當選往往會極力發動宗族內部成員參與選舉，并且會利用其成員來影響其他村民的政治意圖，推動和活躍農民政治參與的熱情。

1.1.2 宗族勢力影響上級政策執行。農民對政策的接受程度往往直接影響政策的實施效果。農民接受政策，政策得以執行并達到預期的政策效果；農民不接受政策，政策傳達受阻，就會成為一紙空文。因而在政策傳達和執行過程中，基層領導者往往會先和較大宗族的代表人物進行政策宣講和協商，使其了解和接受，并通過其影響力促進政策順利實施并達到預期效果。

1.2 政府引導的制度型參與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農村法律法規的完善和農村基層組織的建立健全，在政府的引導下，農民的政治參與意識逐步提升，在政府建立的框架體系范圍內逐步參與政治事務，從最初的探索走向初步成熟。以政府主導推動和制定的制度型政治參與模式，是農民在日常生活中參與政治事務的基本渠道，是每個農民平等地享受人民主體地位的最重要的保障，符合法律法規和各項政策的規定，是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制度型政治參與方式主要有以下兩種。

1.2.1 國家法律規定的選舉。前文已經提到，在農村基層，參加選舉是農民參與政治生活最重要的途徑。農村選舉主要包括兩個層面的內容，一是農村基層組織選舉，二是縣級以下人大代表選舉。在我國鄉鎮以下人大代表也是由擁有選舉權的公民直接選舉產生的。村民委員會的直接選舉使得農民有機會選舉出能力強、素質高的農村帶頭人，帶領廣大村民脫貧致富；人大代表能將人民的意志從基層帶至國家權力機關，使得人民的意志得以體現，使基層人大制定的各項政策決定更具靶向性。

1.2.2 信訪制度。各級黨委政府均設有信訪機關或群眾工作機關，并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進行接待并解決問題。信訪制度是法律規定的經常性、制度性的參與國家政治生活的有效途徑，是各級黨委政府踐行群眾路線的重要體現。并且，信訪制度是黨委政府發現違法違紀、損害農民切身利益行為的重要渠道，是當前發現腐敗行為的重要渠道。

1.3 農民本身的自發型參與

當前，隨著自身知識水平的提高和視野的擴展，農民為了實現自身利益訴求而對各種政治活動進行自發地參與。對于前兩種參與模式，都是外部動力驅動造成的。但是外因都是通過內因來起作用的，只有農民發自內心參與政治生活，才能真正活躍基層民主，保障農民自身權益。當代農民“能夠清醒、自主地做出明智的選擇，而不是因外界一時的鼓噪與宣傳改變自己的主張與立場?！鞭r民自身強大的持續政治參與熱情，是保持基層有序政治參與的最重要的力量。自發型參與模式主要有以下兩種。

1.3.1 農民為了實現自身利益而參與基層組織選舉。村干部擁有較大的話語權，可以調配各種資源，形成個人威望，從而進一步影響村內各種資源的分布。當今趨勢，農民企業家對回村擔任村干部有著強烈的意愿，他們會將在外經商的種種優秀理念運用在村集體經濟的發展中來，并根據自身的各種資源進行招商引資，帶領貧困村民脫貧致富。

1.3.2 農民向各級政府建言獻策。隨著信息傳播途徑的加快和溝通渠道的多樣化發展，農民的聲音能夠很輕松地傳達到政策制定者那里去。他們更加愿意參與政治生活，為自己的利益尋求好的政策支持。農民建言獻策能夠使上級政府根據當地實際制定靶向性政策，提高政策的精準性。

2 農民政治參與存在的問題

2.1 宗族勢力對政治參與的負面影響

雖說宗族在促進和推動村民政治參與熱情方面起著積極的作用，但是它的負面影響同樣不能小覷。徐勇和吳毅就認為，“派性競爭通過自身行為對民主的演繹，使民主、競爭突破了抽象、概念的框架，強化了村民對民主、競爭等理念的心理認同，并會降低國家對村社區治理精英的控制成本”。農村宗族勢力的存在同樣可以看作是不同的派系存在。每個宗族都有其不同的理念和觀點。在宗族勢力謀求基層政治的控制過程中，往往會導致競爭過程的無序甚至是失控，影響基層和諧穩定。公民的無序政治參與的危害甚至比不參與還要惡劣。

作為當今影響農村穩定的重要表現形式，集體上訪和群體性事件往往是由宗族力量推動的。作為農村傳統的精英，宗族代表人物的號召能力往往是要強于農村基層領導者。因而，當基層政策影響和損害大宗族的利益時，往往會導致集體上訪和群體性事件，嚴重影響社會穩定。

2.2 制度化參與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隨著制度化政治參與模式的不斷發展，其中的問題也開始顯現。雖然說制度日趨完善，但由于基層執行者為了基層穩定、保護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而開始曲解制度，使它的結果背離了原有制度初衷甚至與其背道而馳。

例如，信訪制度在日常執行中出現了不和諧的現象。作為參與政治生活的重要途徑，信訪制度越來越受到農民青睞，這種青睞在一定程度上會發展到一個極端，“當前，群眾通過信訪渠道反映問題的意愿仍很強烈，‘信訪不信法‘信上不信下等現象依然存在，信訪工作中存在的外延過大、工作失范以及一些涉及體制機制的深層次問題，制約著信訪工作職能作用的有效發揮?！北緫鳛檎Ｉ暝V渠道的信訪制度被無限濫用。更有甚者，部分農民打著“擁有政治權力”的旗號，將信訪當做對政府的要挾手段，破壞機關正常的工作秩序。另一個方面，各級官員為了減少信訪量，粉飾和諧穩定的政治環境，進行非法截訪、扣押信訪群眾等違法行為，暴力剝奪農民的政治參與權利，激化了干群矛盾。

2.3 人的自利性的局限性

每個農民都是以其自身利益最大化為目標的。那些謀求村干部職位的農民為了當選，往往會采取賄選和暴力威脅等方式參加農村基層選舉，這種參與方式是非法的，不可持續的。而在其任職期間，為了自身和本宗族的利益，他們可能貪污腐化，并為親屬謀求非法利益，嚴重損害黨和政府的形象。而普通農民為了使領導干部和公共管理部門支持自己的利益，也會向相關管理者行賄，造成社會風氣的敗壞。

3 農民有序政治參與的對策

3.1 尋求建立村級事務協調機構

有序，是農民政治參與所要尋求的目標。以往在村級組織中，村民代表會議往往是村級議事協調機構。但是村民擔任村民代表的初衷往往是為了金錢補貼，不能完全代表其他村民。仿照人民政協民主協商的機制，尋求建立一個包含村兩委成員、黨員代表和各大宗族代表人物的非正式會議機制，經過村兩委成員提議、黨員代表的政治引導、各大宗族代表的協商妥協來共同參與村級事務治理，并由大宗族代表任務來組織本宗族成員積極配合，提升農民政治有序參與程度。

3.2 加大政策法律宣傳力度

農民想要有序參與政治事務，首先要學法、知法、懂法，了解黨和政府為群眾建立的合法政治參與渠道和規則。特別是加大對農民關于富民惠民、精準扶貧、產業扶植的政策，使農民在幸福感的包圍中提升對黨和政府的信任程度，提升對政治有序參與的熱情。

3.3 擴大政治參與廣度

逐步改變原有政治參與中猶如政治運動式的宣傳形式，尋求和建立一種結合農村脫貧、富民和農民自我提升相融合的政治參與形式，將農村有關經濟、社會、治理等方面的事務完全納入到村民政治參與過程中來，使農民充分感到參與政治帶來的實惠。

4 結語

公民政治參與的重點在農村，作為占全國人口大多數的農民來說，其政治參與程度的高低不僅直接關系著農村脫貧致富、基層民主政治建設和全面實現小康社會目標的實現，還直接關系著農民本身政治權利的保障。政治參與不論何種因素的推動，其有序性是保證社會和諧穩定的重要條件。充分發揮農民有序政治參與的作用對于找準政策落腳點、增強政策靶向性和積極得到政策反饋具有重要作用。只有充分發揮農民的主體作用，才能使農村各項政策得以落到實處并保證其政策效果長期有效。

[參考文獻]

[1] 魏星河.我國公民有序政治參與的涵義、特點及價值[J].政治學研究，2007（02）：31-35.

[2] 徐勇，吳毅.鄉土中國的民主選舉[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3.

[3] 舒曉琴.把信訪納入法治化軌道[N].人民日報，2015-02-0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