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
[摘 要]失地農民社會分化的產生與加重,是一個基于社會比較下的多因子相互作用與影響的復雜動態過程,具體表現在城鎮身份定位分化的尷尬矛盾、因社會比較產生的分化、社會融入程度的分化,以及階層差異導致的社會階層分化。
[關鍵詞]失地農民;社會分化;表征
[中圖分類號]D422.6 [文獻標識碼]A
城鎮化過程伴隨著地區間發展的不平衡,地區內群體間的分化差異,失地農民分化就是這一過程中失地農民群體內外間出現差異的現象。
1 身份定位分化
失地農民社會分化首先是失地農民與城鎮居民間的分化。失地農民進城后,與原有城鎮居民的比較,失地農民失去土地,沒有了來自土地的收益,而領到的那點補償金也無法保證其在城鎮過上市民生活。既不是農民,又不是市民,失地農民身份界定處于一個比較尷尬的境地。從概念界定上看,失地農民這個術語本身就反映出了失地農民這一群體的尷尬境地——農民沒地種,農民不種地。從實際待遇上看,H縣的失地農民作為農民沒有土地或者土地質量較差,收入總體偏低;而作為生活在城鎮的群體,沒有享受到城鎮基本公共服務體系的覆蓋,沒有得到參保基本養老保險的政府財政投入支持力度。從社會管理上看,失地農民生活在城鎮,但社會歸屬感卻較低,社會參與度不高,基層政府在管理對象認識上仍然按照農民范疇進行管理。這些身份定位不清的問題,導致失地農民在自我認識上的尷尬矛盾心態,同時無形中又拉大了同在一座城市的失地農民與城鎮居民間的差距與隔閡,也增強了地方社會管理難度,影響社會發展與穩定,也潛在地增加了社會治理的風險與成本。
2 社會比較分化
基于公平理論,即社會比較理論,人們在社會比較過程中,一旦發現不公平或不平衡,就存在激勵的負強化。目前失地農民按照產生緣由的不同主要分為兩種類型:因國家建設移民所產生的失地農民、因地方建設征地拆遷所產生的失地農民。水庫移民所產生的失地農民按照安置方式主要分為三種類型:復合型、自謀職業型、投親靠友型。在這種情況下,失地農民不公平感基于時間與空間維度,主要來自五類比較:一是,失地農民自身現在與過去生活狀況相比較;二是,相同安置方式下的失地農民與失地農民之間的比較;三是,不同安置方式下的失地農民間的比較;四是,因地方建設征地拆遷與水庫移民的不同類型失地農民間的比較;五是,基于不同地域的漢源縣失地農民與其他地區失地農民間的比較。在這五類比較中,任何一項比較出現負值,失地農民心理將存在不公平感,出現心理落差,導致其悲觀厭世心態。
首先,第一類失地農民自身現在與過去生活狀況的比較,在時間維度上,失地農民普遍認為目前與失地前相比較,71.2%認為其收入水平較失地前嚴重減少,24.8%認為有所減少。其次,第二類、第三類比較上,通過對失地農民的訪談,存在就安置地段、土地質量等方面的不公平感。自謀職業型安置方式下部分失地農民,對失去土地后的安置地段不滿意,個體經營收益差或是門面難以出租,對于安置地段較失望,因而相較于安置地段較好的失地農民,這部分群體心態不平衡。再次,因地方建設征地拆遷與國家建設移民的不同類型失地農民間的比較,在適用政策、社會保障力度、財力支持力度、心態狀態等方面存在較大的差異。最后,對于第五類的比較在H縣也是較為普遍的。安置在不同地域的失地農民在比較中,發現外遷待遇更好,因而縣內安置的失地農民對當地實際補償標準、享受社會保障優待等方面存在較大的異議與不滿情緒。這些不公感在比較中不斷強化升級,60.2%(38.3%不太幸福,21.9%很不幸福)受訪者認為生活在城鎮是不幸福的,70.6%對今后的生活持悲觀態度,而71.9%受訪者認為其心態處于較差或很差狀態。
3 社會融入分化
還未實現身份轉變的失地農民,因年齡、受教育水平、工作技能、觀念心態差異等,進入城鎮社會融入度與參與度出現了很大的分化。被排斥在城鎮社會生活之外,成為城鎮中的弱勢群體。首先,失地農民年齡差異大,對城鎮生產生活的適應度呈現較大的分化。對于年齡較小的農民,能較快融入城鎮生活,而年齡較大的農民在訪談中表示不希望失去土地,不愿意離開長期從事農業種植的田地。其次,工作技能上,部分失地農民在自我努力與社會指導下,具備適應城鎮發展的工作技能,社會融入較快;而生存完全基于土地的失地農民因失去經濟來源保障——土地,進城發展起點相對城鎮居民較低,處于城鎮邊緣,從事最臟、最累的工作,受到一定社會歧視,心理產生失衡與被剝削感,越來越貧困。最后,政治觀念上,失地農民教育水平分化大,一部分失地農民積極融入城市社會活動,而一部分缺乏權利保障意識,利益表達受阻,產生無助感。
4 社會階層分化
失地農民進城,與原有城鎮居民之間的差異凸顯,社會貧富差距與社會階層差異拉大,潛在的社會矛盾與社會沖突增強,這反過來直接或間接地刺痛了失地農民弱勢群體的自卑心理。訪談中了解到失地農民因失地前后變化而存在較大心理壓力,具體表現在家庭經濟壓力、受到不公平對待所帶來的壓力、子女教育壓力、找工作的壓力或是工作時的壓力。在走訪H縣失地農民不同安置點的過程中,失地農民對其安置地段、土地置換的質量與面積存在大小程度不一的不滿情緒,認為將其安置到與城鎮居民區相鄰的區域,兩群體在住房類型、質量、面積等方面形成鮮明的反差,隱形中加深了失地農民處于社會底層的傷痛,也反映出了失地農民進入城鎮后社會貧富差距明顯,階層分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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