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兒子小虎的生日

王平

一九八六年七月二十二日是我兒子小虎的生日。小虎出生之夜，我與我二姐（小虎的二姑）一直守在開封市婦產科醫院產房的外邊，徹夜未眠，焦急地等待著兒子的降生。喜悅與焦慮始終困擾著我，高興的是一個新生兒即將誕生，預示著我要當爸爸了，我們王家又有一個新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讓人焦慮的是，生產時間顯得漫長、曲折而痛苦，開始的順產被告知變成了剖腹產。終于在天色微明的晨曦中，隨著嬰兒一聲清脆的啼哭，我的虎兒降生了，他順利地來到了人間，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新生嬰兒一般都是不睜眼的，但是當護士從產房中抱出我的虎兒，讓二姐和我瞅的時候，小虎竟睜開一只眼看了我們一眼，而且是笑著看了一眼，就這一眼，把我二姐可高興壞了，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是剖腹產，產婦需要在醫院待上一個月，其間，我常常跑到嬰兒室的窗戶外邊隔著玻璃瞅我的虎兒。在婦產科醫院，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幾乎是不分晝夜地守護在虎兒媽媽的身邊，幸虧有我二姐能夠經常到醫院替換我，不然一個月下來，會把我累垮的。

一個月后小虎和他媽媽出院了，我們回到開封市成功街九號院，回到了我們的家中。當時，因為天氣炎熱，產婦和嬰兒是不能吹風扇的，沒辦法，我只好每天到西郊開封肉聯廠買來冰塊放到浴盆中，想辦法給他們母子降溫。

小虎再大一點，我們三口又回到學院門的家中。記得，最難熬的是冬天，因為冬天太冷，給小孩子準備的尿布大概有三十多塊，我每天都要冒著嚴寒和刺骨的涼水，把這許多的尿布洗干凈，然后再連夜放到爐灶上烘干。烘干后的尿布發硬，孩子用起來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因此，大人必須把每塊尿布用手搓軟，平整地摞起來，讓孩子隨時使用，天天如此，從未間斷。由于給孩子準備的尿布顏色各異，花紅柳綠，我形象地比喻它們為萬國國旗。

在學院門的日子里，因為家里空間狹小，天氣炎熱的時候，晚上就把孩子放在四輪搖車里，來回百十米地推著小虎在學院門東西大街上涼快，常常是推到夜深人靜。雖然白天我在單位工作忙了一天，特別勞累，但心里是甜美和愜意的，因為，這是一個父親對新生兒子的關愛與呵護。

再后來，隨著孩子年齡的增長，我的虎兒也從幼兒園、小學、中學到大學，一步一步走過了自己的童年和成年的初級階段。

時光荏苒，轉眼幾十年過去了。回想往事，歷歷在目，仿佛這一切都發生在昨天。我和孩子他媽，雖然現在馬上就是七十歲的人了，但我們不指望孩子能給我們帶來什么，我們只希望孩子能夠平安健康快樂地生活，去努力創造屬于他自己的幸福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