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治國的新階段、新特點和新方向

劉田原

改革開放后，我們黨提出和確立了“依法治國”的基本方略。“法者，國仰以安也。”黨的十八大以來，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了新的歷史階段，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開拓進取、奮發有為，帶領人民進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建設，在新的歷史時期根據新的時代變化提出了“全面依法治國”這一重要戰略部署。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全面依法治國是關系我們黨執政興國、關系人民幸福安康、關系黨和國家長治久安的重大戰略問題”。

黨的十九大勝利召開，宣布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并且提出在新時代要繼續堅持深化依法治國實踐，將“堅持全面依法治國”作為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方略之一。這為新時代堅持依法治國勾畫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藍圖，同時也為新時代深化依法治國指明了方向。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改革開放已經進入深水區，法治建設也進一步向縱深方向發展，我們要認識依法治國的新階段，分析依法治國的新特點，展望依法治國的新方向，這對于在新時代深化依法治國實踐具有重要意義。

一、依法治國的新階段

十八大以來，我們黨形成了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新戰略、新舉措，國家的政治生活呈現出了健康向上的新態勢。特別是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以來，依法治國成了新主題，在國家治理和社會發展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全面依法治國也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

依法治國成為“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的重要組成部分。“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是建成小康社會、深化改革、依法治國和從嚴治黨的有機統一體。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和四中全會以來，在習近平總書記的堅強引領下，我們黨對法治重要J性的認識進一步提高，全面依法治國與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從嚴治黨相并列組成的戰略布局，成為新時代我們黨領導人民建設社會主義的總綱領。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四個全面”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相得益彰的關系，要在“四個全面”的戰略布局中來把握全面依法治國，深刻認識到全面依法治國同其他“三個全面”的緊密關系，這為我們進一步理順和明確了全面依法治國的重要保障作用，澄清了一段時期內關于依法治國地位的模糊認識，具有解放思想的重大意義。

依法治國突出強調依憲治國和憲法權威的樹立。憲法在我們國家的法律體系中居于核心地位和最高地位。列寧說：“憲法是一張書寫著人民權利的紙。”我國的憲法是人民利益和意志的集中體現，不僅僅保障著廣大人民廣泛的基本權利，更是我們黨領導和執政的根本保證。《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指出：“堅持依法治國首先要堅持依憲治國，堅持依法執政首先要堅持依憲執政。”這表明了我們黨更加強調憲法在國家治理中的核心地位，在治國理政的科學化水平上達到了又一新高度，并進而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措施，包括加強人大主體地位、設立國家憲法日、建立憲法宣誓制度等來保障憲法權威的樹立，使依法治國實踐進入了又一新階段。

依法治國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的一體建設。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必須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這就將法治建設上升到了黨和國家事業全局的高度，為我們描繪了一幅法治建設整體推進、協調發展的宏偉藍圖。一體建設就是以最合理的法治資源投入，產生最大的法治建設成效，要求在國家、政府、社會三個領域的法治建設統籌規劃、整體推進、協調發展，缺少其中的任何一個方面，法治建設的目標都無法實現。在依法治國方略指導下的法治一體建設是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新階段的一個突出特點，具有重大的制度建設的理論發展意義。

二、依法治國的新特點

依法治國絕非是一個短期的過程，甚至需要數代人的一起努力才可能實現。只有當法治主義這種理念已經融入本土文化的最深層次，取代原有的人治主義等非法治理念，真正的法治才有可能建立，否則只會徒具其形。新時代的依法治國實踐既繼承了法治發展的一貫傳統又呈現出不同于以往的特點，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法治與德治的關系進一步明確。長期以來，法治與德治之間的關系一直是我國實行依法治國的難題。我們黨高度重視法治建設，但這絕不意味著我們要拋棄德治。縱觀歷史，法治與德治在國家治理中都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法治與德治對于國家治理而言，猶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軸，相輔相成。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強調，建設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要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在國家和社會治理中，法律發揮著“強有力”的規范作用，而道德則發揮著“潤無聲”的教化作用，兩者都不可或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建設要以此為指導，擺正對法治和德治的片面看法，堅持“兩手”一起抓，重視發揮法律規范和道德教化的共同作用，這是新時代依法治國的一大特點。

法治建設注重與改革的協調。不同于以往的法治建設，新時代的法治建設是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背景下進行的，如何協調法治與改革之間的關系是我們在新時代堅持依法治國時應當考慮的重點。以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推進改革，在法治的軌道上進行改革是我們黨處理法治與改革之間關系的方法。一方面法治為改革的有序展開提供了程序性的規范，任何改革措施的出臺都要依照法定的程序;另一方面法治為改革提供了合法性的基礎，沒有合法性的改革很難取得實效，同時法治也是鞏固改革成果的最好方式，所以法治是改革得以有效推進的重要資源。全面深化改革需要法治保障，全面推進依法治國也需要深化改革，法治建設與改革的協調并進成為新時代依法治國的又一特點。

法治建設重視公民法治信仰的樹立。已經成立的法律獲得普遍的服從，而大家所服從的法律又應當本身是制定良好的法律，這是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對法治的經典定義，其中強調了人民對法律的遵守和服從。至伯爾曼提出：“法律必須被信仰，否走它將形同虛設。”在法治建設的進程中，對于法律我們除了遵守和服從之外，更重要的是我們對于法律發自內心的擁護和信仰。黨的十八大以來，在習近平總書記的引領下，依法治國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公民法治信仰的樹立也更加被重視。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指出：“法律的權威源自人民的內心擁護和真誠信仰。”所以在法治理念上，強調樹立全民的法治信仰，是新時代依法治國的一大特點。

三、依法治國的新方向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依法治國還在繼續進行，依法治國毫無疑問是我國未來社會一個重大主題。具體而言，新時代依法治國實踐應當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來推進。

在堅持依法治國的基礎上突出依憲治國。憲法作為國家的根本大法，是法律制度體系的核心，其他的制度均是對憲法的原則、精神和制度的具體化，因此在新時代堅持依法治國有必要重點突出依憲治國。長久以來，我們國家并不缺法，只是法律的執行程度較低，諸多法律未能發揮其應有的效果。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必須把宣傳和樹立憲法權威作為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重大事項抓緊抓好。”因此，新時代依法治國實踐深化的未來發展方向之一便是提高以憲法為基礎的法律制度的實踐操作性。

打造法治政府，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依法行政是依法治國在行政方面的體現，而打造法治政府則是依法行政的首要目標。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人民對政府的要求只會越來越高，既希望政府擺脫管制色彩而傾向于服務大眾，又希望政府根據法律規定的程序來實現政府的職能，且放開更多的領域而不做過多干涉。因此，政府有必要向法治、有限、服務型轉變。另一方面，法治政府又體現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法治作為人類治理文明的共識，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核心命題。國家治理體系的完善意味著既要改革不適應時代發展和社會現實的法律法規，也要不斷根據實踐而建構新的法律法規。國家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則主要體現在治理的模式上，能夠通過法律而非個人命令將各項事務予以規定和引導，確保其在可控制范圍內發展。

全面建構法治思維與法治方式。我國的法治建設雖已推行多年，但法治在文化的深層次上依舊處于弱勢地位，未能形成特有的法治思維與法治方式，所以新時代依法治國需要注重法治思想方面的推進，培養整個民族的法治思維與法治方式。法治思維是一種以法律規范為指導的理性思考的邏輯方式，而法治方式則是法治思維的外在化，就是在處理和解決問題的時候能夠自覺運用法治思維。我國目前的傳統思維仍多是人情思維，即基于人與人之間存在的血緣、地緣關系來考慮問題，法治思維只是處于次要地位的思維方式。若要堅持深化依法治國，就必須讓人民擺脫不良的傳統影響，從法治的角度去看待問題進而采取法治的方式去予以解決。

準確定位法律與政策之間的關系。法律與政策的關系一直是上層建筑中所無法逃避的命題，正確認識并處理好二者的關系對于國家的治理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偏重于政策，法律就勢必會淪為所謂的“面子工程”，權力將會取代法律而成為最高的檢驗事實標準：如果偏重于法律而完全不顧政策，勢必會沖擊到黨的領導地位，國家一旦失去黨的宏觀領導和掌舵，就有可能在大方向上迷失，并且由于法律的滯后性，諸多的新型社會關系就會得不到有效的調整。所以新時代堅持深化依法治國必須準確定位法律與政策之間的關系，妥善地處理好黨、政黨、公民、各種社會組織等多重主體的多重關系，一方面注重運用黨的政策指引法律的制定和實施，在必要時通過法定程序將黨的政策上升為國家法律，另一方面，黨的政策要遵守憲法和法律秩序，自覺維護憲法的權威和法律的尊嚴。

四、結語

“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是我們黨從歷史上踐踏法治的反面教訓中得出的正確結論，同時也是總結和概括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領導全國人民進行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正面經驗，是從法律實踐到法治理論的升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進入了新時代，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依法治國在國家工作全局中的地位將會更加凸顯、作用更加重大，依法治國的實踐也必然會實現新的歷史跨越、進入新的歷史階段。

（責任編輯 矯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