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互聯網治理現代化的六重思維

呂培亮 牟成文

2017年12月3日，習近平在致第四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的賀信中明確提到，當前以信息技術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和產業革命正在萌發，為經濟社會發展注入了強勁動力，同時，互聯網發展也給世界各國主權、安全、發展利益帶來許多新的挑戰。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進入關鍵時期，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日益成為國際社會的廣泛共識。如何迎接這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聯網命運共同體時代的早日來臨，將我國互聯網打造成“阿里巴巴的寶庫”，而不是“潘多拉的魔盒”，就必須推動互聯網治理現代化，而要實現這種現代化就亟待樹立六重思維。

一、治理現代化基本前提：樹立前瞻思維

網絡社會，如同風險無處不在的叢林，倘若沒有安全的甲胄，將危機重重。對此，習近平總書記說過，“沒有意識到風險是最大的風險”。如今互聯網，早已不是當年飛鴿傳書那么簡單，而是覆蓋了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陷入泥沼。更重要的是，互聯網作為新生事物，網絡社會作為新興社會，我們要時刻面對網絡空間“想不到”的問題和國內國外“不可知”的風險，這決定了推動互聯網治理現代化，首要樹立前瞻思維，做足預防工作和可能預案，以實現前置應對和及早處理，從而降低可能發生的風險。

未雨綢繆方能占據主動。具體來說。其一，前瞻分析，認清形勢。應該看到，互聯網是一種內在的主動參與媒體，且社會媒體化和媒體社會化已成常態，“在線”更是一種必須互動方式，政府網絡客戶端、企業和單位微信、群體之間朋友圈等方興未艾，互聯網正加速改變人們的行為和社會結構，因此樹立前瞻思維必須要立足于這個新形勢和大前提。其二，前瞻布局，頂層設計。習近平指出，要從國際國內大勢出發，總體布局，統籌各方，并從核心技術、管理體制、輿論引導和法制管理等提出總體要求，在此背景下《國家信息化發展戰略綱要》應運而生：第一步到2020年，核心關鍵技術部分領域達到國際先進水平;第二步到2025年，根本改變核心關鍵技術受制于人的局面;第三步到本世紀中葉，信息化全面支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建設。其三，前瞻行動，積極作為。比如，學科方面，創建一流互聯網研究院;教育方面，加大網絡安全知識和技能推廣;行動方面，讓傳統文化、愛國主義、核心價值觀進社區、進學校、進網吧、進家庭，使大家時刻繃緊網絡安全這根弦。總之，前瞻思維，就是居安思危和未雨綢繆，即在立足互聯網最新發展情態前提下，圍繞既定國家戰略，進行前置行動和預防作為的一種思維。

二、治理現代化重要支撐：呼喚法治思維

隨著互聯網日漸成為國民學習、生活和娛樂的集散地和重要載體，網絡謠言、淫穢色情、虛假新聞等不良現象愈演愈烈，網絡攻擊、網絡暴力、網絡詐騙等違法犯罪活動也不斷抬頭，同時因互聯網而生的網絡虛擬社會更易使意見流向異位，從而對現實社會產生消極影響，甚至以假亂真、混淆視聽，引發不必要的恐慌和騷動。可以說，要確保互聯網健康發展，實現網絡社會長治久安，“依法治網、依法辦網、依法上網、讓互聯網在法治軌道健康運行”成為時代要求和現實呼喚。

讓法治成為現代治理基本方式。具體來說，其一，完善法律法規，奠定治理基礎。圍繞已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進一步完善配套法律體系，比如公民檢舉網絡違法犯罪保護法、政府處置網絡輿情行政法規、傳播色情等不當信息如何界定等，確保網絡法治化治理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其二，健全司法機構，實現上下聯動。面對網絡詐騙等新型犯罪頻發，線下訴訟方式無法適應網絡虛擬社會要求現狀，探尋新的符合互聯網運行規律的訴訟方式、訴訟規則和審理機制成為維護網絡安全的當務之急。如杭州設立首家互聯網法院，邁出了法治化治理關鍵一步。其三，開展專項行動，確保高壓態勢。針對近年來網絡攻擊、在線詐騙、網絡色情等違法犯罪高發頻發，應在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統一領導下，各地聯動開展專項行動，凈化網絡生態。其四，開展宣傳教育，推動氛圍形成。進行網上網下法治宣傳，或通過植入網絡法治廣告、或通過法治進校宣講、或通過網絡犯罪專題片循播等，推動互聯網法治氛圍形成。總之，互聯網法治思維，就是依法治網和法制管網，即在建立健全法律法規和配套機構基礎上，通過專項行動和宣傳教育等，來實現互聯網在法治軌道內運行的一種思維。

三、治理現代化關鍵所在：需要協同思維

互聯網是由互聯網企業、使用者、政府乃至國際組織等多元主體構成的虛擬空間，互聯網治理也應是由所有利益相關方共同參與的治理過程。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隨著互聯網特別是移動互聯網發展，社會治理模式正在從單向管理轉向雙向互動，從線下轉向線上線下融合，從單純的政府監管向更加注重社會協同治理轉變。伴隨我國網信事業大發展大繁榮，互聯網領域發展不平衡、規則不健全、秩序不合理等問題日益凸顯，同時網絡霸權主義、網絡安全威脅、網絡病毒襲擊等挑戰更加嚴峻，這意味著要維護我國網絡空間安全，單靠哪個單位和個人來治理，顯然是不可能的。

要多方合作協同發力來治理。具體來說，政府引領、多方參與是中國互聯網治理的基本方法。對此，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發揮政府、國際組織、互聯網企業、技術社群、民間機構、公民個人等的作用，既體現了全球互聯網治理的屬性要求，也是執政黨治理互聯網的基本原則。政府要發揮統籌引領作用，實施行政管理、制定產業政策、明確技術標準等。中國互聯網發展基金會、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中國互聯網金融行業協會等行業組織，積極開展行業自律、進行自我約束，借助自我監督，來倡導網絡文明、培養良好風尚。互聯網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開展行業誠信自律，并切實加強監管，依托大數據建立和完善社會信用體系，推進互聯網經濟成為信用經濟、網絡社會成為信用高地。廣大網民作為主力軍，要積極參與到互聯網治理中來，發揮主力軍的監督和推動作用。同時，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共同應對互聯網面臨的世界性問題和共同挑戰。簡言之，協同思維，就是統籌各方、協同發力，即通過政府引領，實現利益攸關方共同合作，大家一起來治理和維護互聯網安全與秩序的一種思維。

四、治理現代化必不可少：堅持包容思維

伴隨中國互聯網快速發展，網絡化生存已成國人常態。出門約車，網上購物，甚至旅游不帶錢，微信或支付寶掃掃就行。不難看出，一個與傳統社會完全不同的網絡社會正在形成。面對一個新興社會，可管、可控是必須而又重要的，但互聯網作為一個新生事物，處在一個發展階段，包括國民認知、運用和評價都大相徑庭，各國政府所持態度也不盡相同。因此，作為一個后起互聯網大國，中國既要推動其發展，保持科技等方面優勢，又要確保其在健康有序的軌道內運行，堅持包容思維是必不可或缺的。

堅持包容給互聯網以成長空間。具體來說，首先，堅持一種不極端態度。比如對自媒體傳播的重大假消息和謠言，追責和懲戒是必要的，但對互聯網那些無意或者誠懇批評則要保持包容和接納態度，尤其是網民對政府或官員提出的質詢、批評或建議等，堅持包容冷靜態度是應該的。其次，積極觸網掌握民意。各級領導干部要學會并善于走網絡群眾路線，經常上網潛潛水、聊聊天、發發聲，通過掌握民意來決定互聯網治理走向。再次，積極去反思和總結。包容絕不是讓你說而我無動于衷，而是你說后我積極行動，網絡治理關鍵就在善于接受各方意見來治理。最后，尊重差異共同發展。如習近平所說：“我們應該尊重各國自主選擇網絡發展道路、網絡管理模式、互聯網公共政策和平等參與國際網絡空間治理的權利，不搞網絡霸權，不干涉他國內政，不從事、縱容或支持危害他國國家安全的網絡活動。”簡言之，包容思維，就是大度處之和開放容之，即對互聯網這一新生事物持冷靜包容態度，在接納各方意見和總結反思基礎上提高治理能力，推動互聯網在一個適度發展空間內運行的一種思維。

五、治理現代化核心要義：以人民為中心

截至2016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到7.1億，半數以上中國人已接入互聯網。網上支付用戶規模達到4.6億，2.8億人使用互聯網預約車輛出行，1.5億網民使用了網上外賣，超過1億網民通過互聯網實現在線教育。即時通信、搜索引擎、網絡新聞作為基礎的互聯網應用，使用率均在80%以上。我國互聯網在基礎應用、商務交易、網絡金融、網絡娛樂、公共服務等領域的應用發展也日益豐富。可以說，網絡社會與現實社會正在成為國人生產生活中并駕齊驅、日趨融合的兩大社會形態。對此，習近平明確提出，網信事業要發展，必須貫徹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

堅持互聯網治理的人民屬性。具體來說，其一，總思路和總目標是為人民服務。如習近平所說，網絡是落實為人民服務理念的重要工具，也是新時期治國理政的重要工具。應樹立互聯網治理最終受益者是“人民”，一切治理也都是為了人民的工作目標。其二，互聯網治理為了人民更要依靠人民。互聯網治理，說到底三個目標，一是安全，二是秩序，三是效益。客觀地說，互聯網治理主力軍團是人民，即廣大網民，在推動互聯網治理現代化過程中要善于傾聽網民意見，依靠廣大網民來管理，并拓展網民參與管理的途徑和渠道。其三，切實做到治理是為人民謀福利。各級地方政府要堅決貫徹習近平提出的網信事業要適應人民期待和需求，加快信息化服務普及，降低應用成本，為老百姓提供用得上、用得起、用得好的服務，讓億萬人民在共享互聯網發展成果上有更多獲得感。其四，構建人類互聯網命運共同體。面對互聯網對各國主權、安全、發展利益提出的挑戰和威脅，世界各國應加強溝通、擴大共識、深化合作，發揚伙伴精神，切實做到發展共同推進、安全共同維護、治理共同參與、成果共同分享，從而來造福全人類。簡言之，人民思維，就是依靠人民、服務人民，即互聯網治理現代化的方向、目標、動力、宗旨等，都要緊緊圍繞“人民”二字來展開，確保廣大網民在治理現代化過程中有更多獲得感的一種思維。

六、治理現代化根本動力：秉持創新思維

網絡社會是現實社會的延伸，甚至是比現實社會還要復雜的技術結構兼社會結構的非線性運作形態，同時互聯網時刻面臨著黑客攻擊、傳播病毒、竊取信息、侵犯隱私等行為，加之中國作為后起互聯網大國面臨著技術管理等方面局限，正遭遇著“新辦法不會用，老辦法不管用，硬辦法不敢用，軟辦法不頂用”的困境。對此，習近平明確指出，“我國互聯網和信息化工作取得了顯著發展成就，網絡走入千家萬戶，網民數量世界第一，我國已成為網絡大國。同時也要看到，我們在自主創新方面還相對落后，區域和城鄉差異比較明顯，特別是人均帶寬與國際先進水平差距較大，國內互聯網發展瓶頸仍然較為突出。”因此，秉持創新思維來引領網絡治理現代化成為當務之急。

用創新來推動互聯網治理現代化。具體來說：其一，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支持和鼓勵企業開展技術創新、服務創新、商業模式創新，進行創業探索，用好互聯網帶來的重大機遇，來推動落實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其二，創新管理服務模式與機制。按照習近平要求，加強網絡新技術新應用的管理，堅持積極利用、科學發展、依法管理、確保安全的方針，加強網上思想文化陣地建設，凈化網絡環境，加快完善互聯網管理領導體制，整合相關機構職能，健全基礎管理、內容管理、行業管理以及網絡違法犯罪防范和打擊等工作聯動機制，健全網絡突發事件處置機制，形成正面引導和依法管理相結合的網絡輿論工作格局。其三，形成科學高效治理體系。通過創新來建立法律規范、行政監督、行業自律、技術保障、公眾監督、社會教育相結合的互聯網管理體系，形成從技術到內容、從日常安全到打擊犯罪的互聯網管理合力。其四，形成全球共治模式。國際社會應加強創新對話合作，推動互聯網全球治理模式變革，來共同構建和平、安全、開放、合作的網絡空間。簡言之，創新思維，就是順應時代、大膽革新，即圍繞互聯網治理現代化大目標，從里到外、從小到大進行積極改變和創造性改革，從而實現治理水平、治理能力和治理效能不斷提高的一種思維。

（責任編輯 矯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