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化黨內政治生態必須深化全面從嚴治黨

馬國鈞

[摘 要]凈化黨內政治生態與推進全面從嚴治黨互為表里。在當前黨內政治生態蕪雜渾濁狀況尚未根治情況下，推動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發展，是有效凈化黨內政治生態的重要路徑。新時代推動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發展，必須遵循黨建規律和事理邏輯，著力向本真回歸，促使全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虔誠堅守政治信仰和執政倫理，始終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著力向基層延伸，有效解決群眾身邊的腐敗問題，充分發揮基層黨組織和黨員戰斗堡壘和先鋒模范作用，不斷鞏固執政的群眾基礎和階級基礎;著力向法制挺進，健全和完善從嚴管黨治黨的法規制度，切實把公共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根本解決黨執政興國的“歷史周期律”問題。

[關鍵詞]凈化政治生態;全面從嚴治黨;黨的建設

[中圖分類號]D262.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0-8284（2018）05-0031-05

2015年10月29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強調：“現在，確實需要修復政治生態，把我們黨的光榮傳統和優良作風大大恢復和發揚起來”。2017年1月6日，他在十八屆中央紀委第七次全體會議上又提出了“推動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發展”[1]的重大命題。凈化黨內政治生態與推進全面從嚴治黨互為表里。在當前情況下，要切實把黨內政治生態修復好，必須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實現“海晏河清、朗朗乾坤”目標。那么，怎樣才能推動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發展？根據黨建規律和事理邏輯，主要應從深度、廣度和強度上統籌謀劃、協同發力、強力推進，持之以恒地把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建設好。

一、清源守正，向本真回歸

全面從嚴治黨所以要向縱深推進，根本原因在于當前黨的建設還沒達到黨章規定的水準，有些制約黨的建設的深層次問題還沒有得到根治。特別是，有些黨員思想滑坡、理想淡化，信仰動搖、倫理不守，膜拜金錢、墮落腐敗。很顯然，尖銳復雜的“四大考驗”“四大危險”，仍然拷問著廣大黨員的意志和初心。因此，只有強力推動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發展，實現清源守正、回歸本真，我們才能真正肩負起領導民族偉大復興的重任。

政黨既是“主義”的物化載體，也是“利益”的博弈工具。沒有政治價值追求、不代表階級利益的政黨，在現實社會中不復存在。各階級階層“主義”的確立與揚起，“利益”的爭取與實現，均取決于代表其利益的政黨所具有的目光與胸襟。由此，人們習慣于用“主義”來定義或區別政黨的性質和特征。與其他階級的政黨不同，我們黨不僅把共產主義作為自己的最高信仰，追求社會全面進步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而且建立起嚴格的組織和紀律，黨組織團結統一、步調一致、堅強有力，黨員大公無私、樂于奉獻、服務人民，始終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堅強戰斗力集體。

經常有人問，全面從嚴治黨最終目的是什么？黨中央給出的答案是：解決一黨長期執政條件下自我革新自我凈化問題，跳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歷史周期率[2]。跳出“歷史周期率”，是任何政權始終面臨的嚴肅而永恒的課題。不能設想，一個信念模糊、追求迷茫，組織渙散、紀律松弛，膜拜金錢、腐敗多發的執政黨，能真正肩負起拯救和復興民族國家的重任。對于我們這個長期執政且績效顯著的大黨來說，尖銳復雜的“四大考驗”“四大危險”無時無刻不拷問著黨員的意志和初心。事實上，有些黨員尤其是黨員領導干部，確實在利益誘惑面前吃了敗仗，滑到了與人民為敵的腐敗深淵。怎樣才能跳出“歷史周期率”？黨中央同樣給出了答案：只有“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保證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才能跳出歷史周期率，確保黨和國家長治久安”[3]1，53。

黨的十九大莊嚴向世人宣示：“中國共產黨的初心和使命，就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3]1。從政治倫理視角分析，“為人民服務”作為我們的立黨倫理和執政倫理，是黨在長期實踐中發現和總結出來的、不能改變也無可退守的客觀法則，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堅守。這種對黨組織和黨員的最初倫序、最低限度、最深層次的約束，既是由馬克思主義揭示的人類社會發展規律和民本主義反映的社會政治發展規律雙重規定的，也是由黨章這個立黨契約和憲法這個立國契約雙重規定的。基于這種規律性根本性的規定，我們把為人民服務上升為立黨和執政的根本準則，為人民服務是我們對立黨倫理和執政倫理的高度凝練。

執政本質上是以倫理為軸心的管理模式，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作為黨的執政倫理，是決定黨的建設的內生性核心變量。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必須尋根溯源、清源守正、返璞歸真，遵循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應然邏輯，按照黨章規定的執政倫理來建設黨，使全黨始終成為人民公仆、時代先鋒、民族脊梁。

從實際生活中看，黨中央提出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有著深刻現實背景和明確問題指向，就是要尋根溯源、撥亂反正，針對當前存在的突出問題和明顯短板，使黨的建設按照黨章規定的應然邏輯向本真回歸，建設一個“始終走在時代前列、人民衷心擁護、勇于自我革命、經得起各種風浪考驗、朝氣蓬勃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3]1。

過去相當長一個時期，“有的人在這個問題上諱莫如深、語焉不詳甚至搞包裝，沒有前提地搞黨政分開，結果弱化了黨的領導，削弱了黨的建設”[4]。目前而言，管黨治黨寬松軟問題尚未根本改變，“影響黨內政治生活、政治生態的消極因素尚未根除，黨的領導弱化、黨的建設缺失、全面從嚴治黨不力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有的黨組織執行黨章黨規黨紀不嚴格，貫徹黨的路線方針政策不堅決、不到位，一些地方和部門不正之風和腐敗問題仍然多發”[3]144。

按照黨章黨規的標準和原則衡量，目前黨內仍然存在一些背離根本宗旨、違背執政倫理等深層次問題。思想入黨的問題尚未真正解決。有些黨員把入黨作為就業、升職、當官的敲門磚，想千方設百計謀求入黨。入黨之后他們不僅忘了初心和諾言，沒了理想和信仰，甚至感染了市場、資本的劣根性，以黨員身份為“資本”謀取各種私利，表現得相當自私、貪婪和任性。嚴格管理的問題沒能落實到位。有些黨組織領導核心作用弱化，管黨治黨能力下降，執行黨章黨規黨紀不力，落實黨的路線方針政策不堅決、不到位;忽視對黨員的日常教育管理，紀律和規矩沒有真正嚴起來，姑息甚至放縱違法違紀行為。有些黨員干部管黨治黨責任意識不強，樂于抓“第一要務”而放棄“第一責任”。發揮作用的問題始終沒能破題。有些地方在服務型黨組織建設上弄虛作假，釀成了嚴重的懶政、庸政、貽政問題，反映比較集中的是坐而論道、拖拖拉拉、弄虛作假歪把式等“壞把式”，以及思想僵化、標準不高、效率低下、擔當不足、紀律松弛等“壞作風”。

顯而易見，只有以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勁頭，以壯士斷腕、猛藥去疴的勇氣根治這些積弊，我們黨才能真正堅守執政倫理，肩負執政使命，始終不渝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黨的初心與使命，需要通過全面從嚴治黨來堅守和捍衛。如果不能進一步嚴肅黨的紀律和規矩，那么思想不純、組織不純、作風不純等問題就難以根治。全黨必須深入學習貫徹十九大精神，進一步向高標準深層次推進全面從嚴治黨。

1.深化理論武裝，解決政治信仰問題。我們黨初心使命的本質規定、應然邏輯和深厚內涵，蘊含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科學體系之中。要從多樣性多元化社會現實出發，創新黨內教育培訓的體制機制，采用集中培訓與專題研討、集體講解與分散自學、考試考核與實際運用相結合等方式，組織黨員學深悟透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組織力量編撰馬克思主義理論若干專題讀本，普及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政黨理論和執政倫理，引導全黨確立科學的人民觀、國家觀和執政觀，教育引導黨員干部牢記黨的宗旨。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的價值導向，在服務群眾的實踐中考察政治信仰，督促黨員干部自覺回歸公仆本位，真正把為人民服務內化為虔誠信仰和終生追求。

2.推進政治建黨，解決黨內生態問題。堅持思想、政治和制度建黨有機統一，切實把黨的政治建設擺在首位。健全完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把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兌現諾言、踐行宗旨，上升為黨內政治規范，保證全黨自覺遵循和堅守。全面加強政治巡視和政治督導，把嚴格遵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作為巡視督導的核心內容，督促黨員干部加強黨性鍛煉和倫理修養。要以尊崇黨章和嚴守黨規為重點，以解決突出問題為導向，理順黨內各種政治關系和聯系，有效抵制商品交換原則對黨內生活的侵蝕，營造風清氣正的良好政治生態。

3.搞好專題教育，解決執政倫理問題。在全黨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是新時代我們黨政治、思想建設的重大舉措，目的是堅守共產黨人的政治信仰和執政倫理。這次主題教育應做到“三個突出”：一是突出黨的信仰宗旨教育，把深化黨的信仰宗旨教育貫穿全過程，覆蓋到黨的組織各方面，為凈化思想、查找問題、推進整改奠定堅實基礎。信仰宗旨教育切忌“走過場”，要著力抓好對普通黨員的教育引導，鋪就執政倫理轉化成黨員內心信仰的堅實基礎。二是突出根治官僚主義現象，勇于直面問題，敢于刮骨療毒，堅決消除一切損害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的因素，清除官僚主義等一切侵蝕黨的肌體的病毒。三是突出黨的執政倫理建設，積極創建一些儀式性、感悟性教育方式，帶動廣大黨員信仰和踐行黨的執政倫理。通過入黨宣誓、憲法宣誓、事跡報告、榜樣示范等儀式性途徑，促使廣大黨員心靈得到震撼與凈化，使為人民服務成為全黨的價值關懷和倫理訴求。

二、擴大覆蓋，向基層延伸

全面從嚴治黨，基礎在全面覆蓋，關鍵在從嚴治理。前5年全面從嚴治黨的重點，是縣級以上黨員領導干部和反腐敗斗爭，對基層黨組織和黨員只是一般的學習教育，許多普遍性和深層次問題并沒過多觸及。從這個意義上說，全面從嚴治黨既沒能全面覆蓋，也沒有深入治理。因此，全面從嚴治黨必須抓緊補齊基層這塊“大面積”短板。

從策略安排上看，黨中央推進全面從嚴治黨，逐步從“關鍵少數”向“普遍多數”拓展，反腐敗觸角也從“大老虎”向“微腐敗”延伸。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基層組織是黨的全部工作和戰斗力的基礎，是黨的領導延伸到基層的重要載體，其功能極為重要且無以替代。

——在黨的自組織結構中，基層黨組織是基本細胞，是黨的基因、功能、活力之源，處于聯系群眾“第一線”、促進發展“最前沿”，是黨一切工作和戰斗力的基礎。特別是對8 900萬黨員的經常性教育管理，唯有基層黨組織“抓得著”“夠得上”。

——在執政體系的鏈條中，基層黨組織是神經末梢，是黨的感知、傳導、功能之始，最大優勢是存活在群眾之中，是聯結中央、地方與群眾的橋梁，起著組織、動員和服務群眾的作用。基層黨組織作為如何，直接決定上級決策能否有效落實，群眾對執政黨是否認同和支持。我們要樹新形象有新作為，首先必須把基層黨組織建設好，通過它們的有效服務和引導實現黨的全面領導。

——在國家治理的體系中，基層黨組織是基礎單元，是黨的作用、領導、執政之基，是領導鄉村、社區、企業治理的核心力量，對政治和社會穩定起著基礎性關鍵作用。基層黨的建設工作水平，決定著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成敗。只有把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延伸，根治黨組織和黨員中存在的突出問題，使基層黨組織都成為堅強戰斗堡壘，黨員都能充分發揮先鋒模范作用，才能增強黨的長期執政能力，推進國家和社會治理不斷改革創新。

黨的十九大強調，把“基層黨組織建設成為宣傳黨的主張、貫徹黨的決定、領導基層治理、團結動員群眾、推動改革發展的堅強戰斗堡壘”[3]52。這就要求嚴肅基層黨的組織生活，進一步提高黨建工作質量和水平，認真解決存在的突出問題，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拓展、向常態延伸。

1.管黨責任擔起來。黨支部必須擔負好直接教育黨員、管理黨員、監督黨員的主體職責，成為教育黨員的學校、團結群眾的核心、攻堅克難的堡壘。黨員領導干部要積極支持支部的工作，經常以普通黨員身份參加組織生活和支部活動，帶頭遵守黨的紀律和組織規范。要強化督導和指導。地方黨委要對基層黨組織執行黨建規程的情況，既要督促基層認真執行規程，又要指導基層落實規程，使執行規程逐步規范化常態化。對明知故犯的要嚴肅批評教育，限期整改提高，否則進行紀律和組織處分;對不懂不會的要給予指導培訓，掌握運行機理和要領，能嚴肅認真地執行和落實規程。基層黨委要出主意、想辦法，采取過程管理模式強化督導和落實，形成基層管黨緊嚴實的良好氛圍，著力解決黨組織弱化、虛化、邊緣化等問題。

2.黨建標準實起來。堅持以科學的制度保障黨的建設，以科學的方法推進黨的建設，不斷增強黨支部的凝聚力和戰斗力。要把黨建規程作為基本行動準則，既要做到不變通、不走樣，也要做到不打折、不漏項，嚴格按規程要求有序地開展黨內組織和政治生活。堅持自律和自覺。黨組織和黨員要有強烈的規范意識，充分認識組織規范的重要價值，習慣在多重約束下生活和工作，自覺遵守規程條款，認真執行規程規定。樹立黨建規程的剛性權威，提升黨建規程的統領地位，任何組織和個人都不許無視、更改或違反規程，必須無條件地嚴肅執行和落實。注重實際和實效。執行黨建規程要注重實際，要在嚴格要求、規范操作基礎上，突出實效，堅持漸進式推動，實現積累式發展。正確處理統一標準與分類指導的關系，個別情況具體對待，特殊情況區別處理，避免挫傷基層黨組織的積極性。

3.組織生活實起來。要嚴格黨內政治和組織生活，認真落實“三會一課”、組織生活會、談心談話、民主評議黨員等制度，完善黨支部工作制度，認真開展“主題黨日”等活動，增強黨員教育管理的針對性和有效性，努力提高基層管黨治黨水平。根據基層實際情況，建立基層黨組織政治生活規程，完善組織活動制度，創新組織活動方式，選擇切合實際、生動活潑、管用有效的形式，進一步活躍基層黨的組織生活。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增強政治性、時代性、原則性、戰斗性，針對問題學，盯住問題改，圍繞問題做，每次活動要解決一兩個實際問題。

4.整風肅紀嚴起來。開展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要下大氣力“拔爛樹”“治病樹”“正歪樹”，根除危害政治生態的“污染源”。地方黨委要堅持“拍蠅”“滅蚊”一起抓，把解決腐敗的“存量”和“增量”統一起來，強化黨內監督，推進標本兼治。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堅決防止黨內形成利益集團。對于發生在群眾身邊的優親厚友、吃拿卡要、執法不公、小官巨腐、宗族宗教勢力干擾、“村霸”等不正之風和違紀違法問題，切實整治、嚴肅查處。

5.服務群眾干起來。推進基層服務型黨組織建設，規范服務內容，創新服務載體，拓展服務路徑，帶動黨員深入持久地做好服務工作。擔任領導職務的黨員干部，要結合履行崗位職責建立黨員服務區，形成黨員干部牽頭組織協調、以黨員和積極分子為主體、全社會共同參與的服務格局。有一技之長的黨員牽頭組建黨員志愿服務隊或黨員突擊隊，積極開展多種形式的志愿服務活動，滿足社會多樣化的服務需求。普通黨員結合崗位實際設立先鋒崗，明確提供服務的對象、內容和措施，承諾服務內容，接受廣泛監督，經常為群眾提供各種有效服務，在本職崗位上充分展現黨員的先進性。

三、強化規制，向法治挺進

制度是比較寬泛的概念，既包括法律、紀律、契約等正式制度，也包括習俗、習慣、倫理、道德等非正式制度。近現代以來，制度在國家治理中的功能越來越受到重視，法規制度建設已成為現代治理的重要工具。制度受到青睞的根本原因，在于其具有長期性、穩定性、根本性和強制性等特點，能界定產權和權利，為人們的行為提供邊界和確定性，節約信息、委托、契約等交易成本，保證合約有效兌現與執行。黨的十九大報告的重大創新，就是把紀律建設單列為黨的建設的“一大建設”，并把制度建設貫穿于“五大建設”之中。這意味著，依法依規治黨將是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路徑。

那么，制度對政黨規范和政黨治理有哪些作用？回答這個問題，應該從國家治理現代化層面，從依法治國與依規治黨的關系方面，做些具體討論。

——黨內政治關系是法律法規界定的權益結構。現代政黨是民主政治的產物，是作為一定階級利益博弈的政治工具走上歷史舞臺。各政黨為在階級斗爭中取得勝利，紛紛創設政治規范和行為準則，集中全黨智慧和力量應對敵對階級的挑戰。這樣，政黨內部就形成了個人與個人、組織與個人、組織與組織等權益關系。那么，這些權益關系是由什么界定和規范的？無疑是國家法律和黨內法規。現代社會是法治抑或規則社會，政黨要想凝聚力量并實現階級利益，必須以國家法律為紐帶在黨內建立平等的權益關系。可見，我們走法治化治黨之路，是由現代政治發展規律所決定的必然選擇。

——法治化管黨是推進治理現代化的重要任務。法治化是現代性的基本特征，也構成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內容。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明確宣示：“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總目標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我們黨作為國家政治生活的主角，既是國家治理的核心力量，也是國家治理的主要對象。在目前可供選擇的現代治理工具中，法治是預期最大、成本最低、認同最高的治理方式，把法治化作為凈化黨內政治生態的治理方式，是實現治理現代化的重要舉措。

——黨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活動包含政黨治理。法律是人民意志的體現，領導人民制定憲法法律是黨的重要責任。國家法律作為調整社會關系和社會秩序的工具，適用于所有國家機關、政治和社會組織以及公民大眾。倘若從執掌國家政權的視角分析，法律更重要的是約束執政黨的組織和成員。許多人清醒地意識到：有法律才有底線，有規矩才有空間。可以說，得益于法治資源的滋潤和支撐，黨內治理彰顯了鮮明的法制特色，也能保證全面從嚴治黨取得顯著成效。

當前，我國正處于經濟社會轉型期，黨內政治生態治理處于轉換期，拓展黨內政治生活法治化的有效路徑，已成為全面從嚴治黨必須認真完成的重要任務。因此，“全面從嚴治黨，要以黨章為根本遵循，既抓住黨內政治生活這個根本，加強黨性和道德教育，固本培元，又要扎緊制度籠子，釋放制度蘊含的力量，強化剛性約束。堅持高標準毫不動搖，守住紀律底線一寸不讓，實現自律與他律相結合，以治標促進治本，以治本鞏固治標成果，不斷增強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3]148-149。鑒于全面從嚴治黨的任務繁重而迫切，必須多方面探索黨內治理的法治化路徑。

我們黨對依法依規治黨高度重視，始終在法律法規的軌道上管黨治黨。黨的十八大以來，強化規制教育，增強法規意識，把黨章黨規黨紀刻印在黨員心上，形成尊崇黨章、遵守黨紀的行為習慣;狠抓執紀監督，以規制為尺衡量黨員干部行為，對違紀問題零容忍，使規制真正成為帶電的高壓線;強化日常監督，督促黨員干部知邊界、明底線，把他律要求轉化為自律追求，習慣在多重約束下工作和生活。黨的十九大把黨的制度建設擺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強調繼續扎緊制度的籠子，以黨章為根本遵循，完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有效規范黨員思想和行為，促使廣大黨員校準思想之標，調整行為之舵，繃緊作風之弦。新時代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必須在法治化管黨治黨方面取得實質性進展。

1.抓緊法規銜接配套。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決定》指出：“依法執政，既要求黨依據憲法法律治國理政，也要求黨依據黨內法規管黨治黨”，要把完善的黨內法規體系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對執政黨的法治化治理而言，黨規與國法互為支撐、相互補充，作用和效力是一樣的，哪個方面都不可偏廢。因此，推進黨內政治生活治理法治化，必須完善法律協調機制，補齊制度機制短板，匯聚法規整體合力。新《政治生活準則》作為高位階法規頒布后，應該抓緊做好黨內外法規與之銜接配套工作，以便構建完整配套的法規體系和治理結構。要在堅持和完善已有法規基礎上，加快黨內法規制度創新進程，解決黨內法規短板和泛化等問題。重點應該抓緊建立和完善民意調查、容錯糾錯、權力清單、領導干部個人重大事項報告、領導干部配偶子女從業行為等法規制度。抓緊法規銜接配套要有整體思考，處理好繼承與創新、站位高與落腳實、整體謀劃與突出重點等的關系，抓住關鍵環節、重點要素和根本癥結，強化整體協同和統籌協調，防止制度預期與實際效果背離等問題。

2.推動執法嚴格規范。新形勢下推進黨內政治生活治理法治化，必須堅持立法、執法、司法、守法四位一體化推進。在這個整體鏈條中，執法和司法處于關鍵節點上，起著承前啟后、統帶各方的重要作用。執紀執法不僅是法規實現的手段和方式，而且具有重要的政治屬性和社會意義。所以，要在提高黨員干部法治思維能力基礎上，用嚴格的法規制度規范執紀執法過程，貫徹法治理念，運用法治思維，彰顯法治原則，以良好的法治生態保障清明的政治生態。加強黨內治理法治化教育，促使黨員干部培養法律意識、弘揚法治精神、敬畏法律法規，在全黨形成法規至上、守法光榮的良好氛圍。整合多方面法治資源，合理歸并和配置執法司法機構及其職能，提高執法隊伍的法治素養和執法能力，增強執紀執法的規范化科學化水平。

3.激勵守法內在自覺。法律法規的生命在于執行，而執行的重要方面是黨員干部的內在自覺。因此，必須堅持思想引導與紀律約束共舉，激勵辦法與鞭策措施并用，使督促黨員遵紀守法成為常態，做到全方位、全過程、全覆蓋，沒有特殊，不留死角。推進權力運行公開化、規范化，完善黨務公開、政務公開、司法公開和各領域辦事公開制度，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以公開促進依法用權。對違反黨規國法的行為，要嚴肅查處，發現一起查處一起，決不姑息、決不手軟，防止法規成為“稻草人”，防止形成“破窗效應”。各級黨組織應該細化治黨任務，明確管黨責任，落實管黨措施，補齊責任短板，堵塞責任漏洞，從政治局到黨支部，從總書記到普通黨員，是誰的任務就誰領，是誰的責任就誰擔，形成全黨治黨、層層負責的工作格局。

[參 考 文 獻]

[1] 習近平.全面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精神 增強全面從嚴治黨系統性創造性實效性[N].人民日報，2017-01-09.

[2] 王岐山.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 以優異成績迎接黨的十九大召開[N].人民日報，2017-01-20.

[3] 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4] 王岐山.開啟新時代 踏上新征程[N].人民日報，2017-11-07.

〔責任編輯：張 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