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愿望

艾達絲·易威特

等綠燈時，透過車窗玻璃，我看見一架小型飛機正在天上飛，然后，有東西從上面掉了下來。是一個人，一個跳傘運動員。我屏住呼吸，望著藍天上的那個小黑點，直到他打開了降落傘，慢慢地飄到接近樹梢的高度。

后面汽車的喇叭聲驚醒了我，綠燈亮了，我不得不離開那個路口。就在那時，一個想法蹦了出來，我知道我想干什么了：跳傘。

一路上我暗自發笑：我，一個74歲的老人，做這種事？但是，為什么不呢？我常常相信，上帝給我們送來的最好的禮物就是要我們生活得圓滿。

看見那個跳傘運動員時，我在不停想象，從一架飛機上往下跳會多么刺激！然而，當我認真地和親人們談到這件事時，全家人幾乎一致反對。

唯一理解我的人，是我的小孫子克萊德里。他建議我到一所跳傘訓練學校去問問。當天下午我就開車去了那里，找到了負責人。他頭發花白，看上去很強悍。當他問我年紀的時候，周圍的年輕人都笑了起來。

他轉過身去，沖他們吼道：“聽著，年輕人，這可是一件危險事兒，沒什么好笑的！”然后他轉向我，“如果你想跳傘，你就一定能學會。”

然后，我便跟著一個專業老師學了起來。首先，她要我從一個高高的平臺往下跳，不斷地爬上去跳下來。接著，我學會了怎樣捆扎傘包，怎樣從機艙門往外跳，怎樣打開開傘索，以及落到地面的時候，如何就地打滾。

一個難得的晴天，飛機到了900多米的高空后，我身背傘包，到了艙門邊，望著下面棕色、黃色和綠色的田野。祈禱完畢后，我一步跨了出去。我獨自在空中，整個大地在我面前展開，感覺棒極了！教練曾告訴我數到13就打開開傘索，我照辦了。“砰”的一聲，我感到肩膀被使勁兒一拉，頭上白色的傘張開了，我感到自己在往下飄。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安靜。我望著地平線想，我能看到地球的全貌。

教練在我頭頂喊：“拉右邊的套環，艾達絲！”我明白她的意思，風正把我往一片閃著銀光的湖面吹去。我趕緊照她的指示做，然后，降落傘很快向著我們的目標區域飄過去。我一點兒也不緊張，因為我知道該怎么做。雙腳剛一觸地，我便就地一滾，然后站了起來，我非常興奮，好想再回去重新來一次。

后來，我的故事上了報紙，我驚訝不已。因為我相信，每個像我這樣的老人，只要他們能走路、能說話，都可以找到生活的樂趣。這就是許多人面臨的問題：他們想做自己曾夢想的事，但就是害怕去嘗試。所以，最后只好在家里坐著，度過余生。

其實你也不必非要去跳傘、沖浪，或者潛水。但在你一生中，總會有一些你可以做的特別的事，去做吧！

現在我已經87歲，我有風濕性關節炎，有時走路困難。但是，我還想去跳傘。只是，下次我想從3000多米的高空往下跳，這樣，我就可以看得更多、更遠。

（大浪淘沙摘自譯文驛站微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