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紀錄片講述身邊故事

◎文·圖/李光

57歲的張煥財是陜西藍田人，一位地地道道的農民，也是一個“文藝青年”，年輕時喜愛閱讀和寫作，曾經在報刊上發表過詩歌和散文。2005年，有一次他在電視上看到一部反映農民生活的報道，感覺那種走馬觀花式的片子內容太膚淺、太表面化：“片子里的那個農民叫啥名字、住在哪里、吃的啥飯、掙多少錢……這些信息都沒有，這樣的片子不可能把農民的內心拍出來”。于是，他有了自己拍攝身邊人生活的想法。他買來一只“掌中寶”，開始拍攝紀錄片。他說：“我要記錄農民的真實生活，雖然我拍出的畫面不一定很漂亮，但都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反映了我們自己的生活。”

張煥財的作品以記錄鄉黨們的生活與勞作為主，他拍攝的紀錄片《我的村子》，翔實地記錄了家鄉人們在耕作、收獲、蓋房、迎娶等活動中的種種表現，以及鄉黨們聊天說事、村民選舉等村人村事。張煥財說自己的家鄉近十年來變化很大，無論物質生活還是人們的思想觀念都發生了很大變化，能用鏡頭記錄下來這些點點滴滴的變化很有意思。

張煥財在談起他的另一部紀錄片《西萬公司》時頗為感慨。2010年時，他每天都在西萬公路旁的一個勞務市場上等活干，每天凌晨4點他要趕到“人市”，5點有工地拉人的車一來，民工們便蜂擁而上擠作一團，生怕自己沒被選中。作為民工中一員的他一邊悄悄地用“掌中寶”把這種景象記錄下來，一邊還要操心為自己搶活干。5年時間里他拍攝了大量民工們勞作和生活的場景，也記錄下了包工頭耍賴不給錢，民工日夜討薪的辛酸畫面。在西萬路一帶等活的民工們調侃勞務市場為“西萬公司”，張煥財便將自己的這部紀錄片命名為《西萬公司》。

張煥財說：“不熟悉的事我不感興趣，我就喜歡記錄身邊人的故事。”他除了在老家種地外，還長期在西安及周邊地區打零工，他說民工真是辛苦，城里的高樓大廈、柏油馬路哪一樣離得開民工！他有責任記錄下這些普通勞動者為城市建設所作出的貢獻，“民工也是英雄，是一群無名英雄”。

從2005年起，張煥財用手中簡陋的攝像器材陸續拍攝了10部紀錄片，由于紀錄片用磁帶攝像機拍攝，每次給鄉黨們播放時需將攝像機和電視機連接起來，這樣的播放形式傳播程度實在有限，但當時一臺最便宜的數碼攝像機價格也在萬元以上，他根本買不起，他希望自己的作品將來能夠獲獎，主辦方獎勵他一臺數碼攝像機。

如今的張煥財用自己多年的積蓄開了一家小雜貨店，種地、賣貨兩頭忙，但拍攝紀錄片的愛好沒有停止。他利用一些零碎時間去拍攝，他說他喜歡在自己的鏡頭中看到熟悉的鄉黨們的日常生活，柴米油鹽，婚喪嫁娶，生動有趣，充滿人情味。他很喜歡作家王小波說過的一句話，“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還應有一個詩意的世界”。他說自己雖然是一個普通農民，但也有一個詩意的世界，紀錄片就是他的詩意小世界。片子里融入了他的喜怒哀樂，也承載著他的人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