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技
【摘 要】丁酉初秋,“情系烏蒙——蔣若濱國畫作品展”在六盤水市美術館開幕。簡短的開幕與致辭,少許的觀者與學生參與。在當下美術展覽如火如荼的時代,似乎展覽的頻次與規模也成為衡量藝術作品的一個硬指標。相對于其他一些大型展覽,這種地方性的小型展覽也就不足為奇,甚至其影響力也可以忽略不計。但就是這樣一種地方性的展覽,讓筆者有機會對蔣老師作品有了更為全面的認識與觸動。
【關鍵詞】水墨;體驗與感知;去障
中圖分類號:J2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8)08-0131-01
蔣老師已七旬有余,這是蔣老師第一次在六盤水美術館舉辦個人作品展,個人畫展更多是對自己作品的集中展示,也是畫家自我回顧的一種空間呈現。與觀者而言,也更能直觀感受到一位老者十余年來作品創作的軌跡與變化。
蔣老師早年主要從事版畫創作,亦畫過連環畫,后專攻國畫一直至今。如今,跨門類創作的藝術家不在少數,筆者認為,一是源于版畫創作的時效性不如水墨來的直接便捷;二是源于水墨帶給畫家更多豐富的語言,也源于線性的書寫更便于情感的抒發與表達,更源于水墨與畫者之間有著某種內在的契合。
蔣老師生于20世紀40年代。早年的學習經歷與大多數同時代藝術家沒有差別,有著對藝術的嚴謹與執著,受教于貴州大學藝術系,有著學院派堅實的造型基礎,同樣也有著求新求變的藝術思想。
蔣老師擅長人物寫意,山水亦有風骨神韻,題材主要來源于烏蒙地區的少數民族人物與風情。蔣老師長期游走于村寨山野,鄉村的一景一物都銘記于心,貴州的少數民族眾多,尤其是在貴州西部,聚居著彝族、苗族、布依族等,這也給藝術創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與養料。這一地區的人物皮膚黝黑,面部形象特征突出,人物服飾鮮艷多彩,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時至今日,少數民族題材作品的比重逐年增加,尤其是描繪貴州少數民族的作品,日漸豐富,大量畫家不辭辛勞前往貴州采風,以便獲得藝術靈感與養分。在當下選取怎樣的題材作為藝術家創作的對象,似乎也成為了一個課題。
藝術來源于生活,這種來源有兩種,一種是表面提取(沒有生活的體驗與感知);另一種是生活的感知與長期的情感積淀。蔣老師的作品所呈現出來的毫無疑問是后者,因此,他畫中的人物更接地氣,其畫中的人物是長期的心靈感知所得。粗壯的手臂、扭曲的五官,是他畫中的語言精髓,是他長期探索的結果。這些是有血有溫度的普通人,透過厚拙的衣服與鞋子,我們似乎可以嗅到一種氣息,這種氣息是真實感人的。他筆下的馬是山間田野負重馱物的,隨處可見,沒有梳理打扮的馬鬃,沒有雍容華貴的特質。他不為馬立精神,反倒有著一種憨拙之趣。
初識蔣老師源于一次采風活動,有過簡短的溝通與交流,觀其現場作畫,揮毫走線、潑墨、染色毫無半點遲疑之感,自由的線既與人物特征相吻合,又有獨立的藝術美感。董其昌在《畫旨》中明確提出“生熟觀”,他認為:“畫與字各有門庭,字可生,畫不可不熟,字須熟后生,畫須熟外熟。”對于繪畫而言,這種“熟外熟”體現著畫家對雅俗尺度的把握與判斷。
蔣老師對于人物造型的夸張與拿捏是建立在長期的生活感受以及寫生基礎之上,因此他畫中的人物沒有拒人千里之感,既生動又樸拙。他以自由揮寫的線條、多變生動的筆觸賦予人物以血肉。他以意象的造型提煉出這一方山民在田間、路邊閑適而幸福的生活場景。
從人物夸張的造型上可以看出,蔣老師在對形的整合與提煉上的方向,這方向一方面源于現當代畫家的繪畫作品對其審美的影響;另一方面源于對民間藝術的借鑒與吸收。如民間蠟染以及民間繪畫的影響,尤其是農民畫中大膽且隨意的造型和色彩的對比運用。因此,蔣老師的作品呈現出一種野性與張力,這種野性與張力也正源于其粗獷多變的筆觸和自由而外擴的線條,還源于其筆底注入的精神含量。
正如石濤所說:“筆墨當隨時代。”任何脫離生活與時代的筆墨只能淪為一層驅殼。在筆墨的語言上,他沒有脫離傳統的筆墨語言,以線為骨、以墨為肉。在走線積墨間賦予筆墨一種新的視覺感受,與塑造對象有了很好的契合點。這種對筆墨的書寫與生發,賦予了人物形象生動質樸、親切感人的藝術魅力。
蔣老師雖偏于西南一隅,但眼界從沒受到限制,更像是一位洞察世事的旁觀者,觀外看己才更清楚自己的藝術落腳點。他的藝術思維是活躍的,他也一直在自己的藝術空間中嘗試著一次次突破自我。
正像展覽前言中所說:“一名藝術家,最難的是去障。去技術障,去觀念障,去時代障,去時尚障,去名利障……”
殊不知,這種去障不僅是藝術上的一種自我修煉,也是對藝術的一種敬畏與坦誠。在去除各種心障的同時,才能還藝術以“真誠”。
蔣老師的作品是真誠的、感人的。
參考文獻:
[1]石濤.周遠斌點校纂注.苦瓜和尚話語錄[M].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7.
[2]董其昌.周遠斌點校纂注.畫禪室隨筆[M].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