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L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應用

吳景芳

摘要：20世紀80年代以來，基于語料庫的語言學和語言教育研究方興未艾，特別是其中的DDL教學，自提出開始就得到了許多關注。然而，這些研究多數在英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領域之中，在對外漢語教學過程中，關于DDL教學的研究者則寥寥無幾。作者試圖借鑒英語教學中的DDL模式，探討其在對外漢語教育中實施的可能性和必要性。文末結合ESL中的DDL教學經驗，提出了設想，以資參考。

關鍵詞：DDL對外漢語教學 語料庫教學

中圖分類號：H19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05-0183-02

利奇（Geoffrey Leech）在1994年4月召開的第一屆國際語言教學暨語料庫研究會議上提出：基于語料庫的語言教學和學習有著顯著的優勢。語料庫語言教學是一個大型的語言素材的集合體，多被用來觀察、分析和研究目標語和學習者中介語的各種特征。

語料庫研究差不多對語言學的各個分支都有所助益。如下三點即為利奇給出的三項優勢：

（1）計算機數據是一種傾向于學習者為中心的語言教學研究方法。

（2）開放式無中心的語言數據鼓勵學生在語言學習中探索和發現。

（3）語料庫使得學習過程適應于學習者個人的需要和愿望。

有學者認為，語料庫的實證性是一大優勢，它將大量語言使用者的語言直覺和實例總結起來，從而使得語言分析更為客觀。除了工具書的出版，語料庫還在如下領域應用，例如：詞匯研究、社會語言學、語用學、語義學、文體學、語法研究等。

一、DDL教學法

在DDL早期，它常被用于英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的詞匯教學，如對情態動詞、助動詞、介詞和連詞等的掌握。隨后，DDL逐漸被運用于掌握句子的各種連接形式以及不同類型語篇模式的規律等。

（一）DDL的涵義

在英國伯明翰大學， Tim Johns和King（1991）定義DDL，原指在英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在課堂上使用計算機生成的索引結果，讓學生探索目標語語言模式的規律性，并根據索引結果開發一系列的（教學）活動及練習”。

DDL廣義上屬于語料庫語言學范疇。與CALT（語料庫的語言教學Corpusbased Approaches to Language Teaching）相比，DDL重視從學習者的角度對語料庫進行多樣的有針對性的檢索，接著利用結果來輔助學生的自主學習，使語言教學更有效、更靈活。除此之外，CALT還有諸多目的，包括利用學習者語料庫（learner corpora）對學生作錯誤分析，建立學生的學習歷程檔案；或是運用類比語料庫找出學生在語言使用上與本族語者的異同等等。

（二）DDL的基本步驟

DDL由最常用于外語教學中的詞匯教學，逐步擴展到運用大于詞的語言單位的學習。基本步驟是識別—分類—歸納。識別意味著弄清楚問題。在這一階段，教師可以提出問題或者由學習者自己提出困難。分類過程中，學生像語言學研究者一樣，將大量的語言數據分類，發現在數據之中所包含的規則和形式。最重要的是第三步——歸納，學生在此過程中會積極參與到語言歸納的認知過程中來。對于重視記憶知識的教育系統中的中國學生來說，此種方法比較陌生。

（三）DDL的四項原則

DDL除了具有不同于既往的教學模式的特點之外，在具體實施過程中應遵循如下四點原則：

（1）對于使用中的語言來說，它應當可以被不同的主導工具創造出不同的詞語用語索引。

（2）學習者有機會自主發現語言規律。

（3）課堂活動應當以學生為中心而非教師。

（4）學習者應當在解決問題的活動中學習，而非由教師指導。

我們可以從這四點原則中總結出DDL的基本思想。第一，學習過程中學習者處于完全的中心位置，他/她必須自我學習和自我評價。第二，真實的語言是主要的語言輸入。DDL中的語言數據有兩大特征：高質量和大數量。第三，強調學習中的探索和發現。DDL要求語言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自我監控。第四，DDL將分析的產出結果和分析過程綜合起來。最后一項原則至關重要，DDL幫助學習者發展語料庫分析的技能，而這會在課程結束后很長時間內有益于學習者。

二、對外漢語教學中DDL的應用

（一）應用的可能性

Tim Johns認為，從根本上講，語言學習者也是研究者，他的學習需要為對語言資料的獲取所驅動。根據Johns的觀點，學習者像偵探那樣研究詞語用語索引表，他們的任務是發現語言的規律。這樣當學生被鼓勵沿著一個發現假設的試驗模式來學習時，他們習得語言會更為有效，因為他們根據真實語料得出了自己的關于詞語意義和語法結構的結論。

DDL實際操作的語料分為兩種，hands-on與hands-off，二者的區別在于是否使用計算機進行語料庫檢索以達到詞語用語索引的目的。前者由于高度的自主性，可能僅對于高級水平的優秀學生有幫助。后者用小班教學形式可以解決怎樣把語料庫直接運用到漢語教學中的難題。后者被Johns（1991a，1991b，1993）認為是有支架的DDL，因為它幫助學習者用更為演繹、可控的和簡單化的方式來研究數據。

DDL模式能夠從教學觀念和技術層面兩個方面激發學習者的寫作興趣，強化其寫作動機，開發學習者的寫作潛能，提高寫作能力。如若想讓它們真正走進語言教學的主流，即課堂教學，還必須從多個方面開展理論及實踐的研究，比如：教學理念更新、語料庫創建、教學設計、課堂實施和評價等。

（二）具體操作設想

DDL的有效技術手段是語料庫及其索引工具軟件的應用。DDL的基本理念是課堂練習或課堂活動都以學生自主學習為主。教師將設計好的教學材料交給學生，由學生自己觀察，假設推斷，然后再通過同學之間的相互討論，最后由他們自己歸納出答案來。

由于國內漢語學習者年齡多為16歲以上，因此也可以嘗試用hands-on和計算機直接對話，并以小組討論或小班教學方式，來解決學生發現或者老師提出的問題。

1.選好語詞索引軟件

語詞索引是基于語料庫技術的工作原理，用統計學和概率方法建立起一個包含各種句型、篇章的語料庫。其相應的軟件是在文本中用字母順序列出單詞以及這些單詞所出現的上下文的一個程序。它是語料庫DDL不可或缺的輔助工具。

2.語料庫的采集

兼收并蓄，充分利用現有資源。首先根據《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要求，將對外漢語教學相關文字材料收集錄入相應等級的新語料庫，供學習者自主查詢和自我訓練使用。再者，充分利用一些現成的語料庫，如：國際英語學習者語料庫中國子語料庫（ICLE 桂詩春）、交通大學的科技英語語料庫（JDEST，楊慧中）、中國英語學習者口筆語語料庫（SWECCL，文秋芳）等。收取相關條目到HSK相應等級的語料庫，通過前人的無心插柳，使得教學更加生動有趣和多樣化。

3.學習者自主學習

以漢語詞匯教學為例。在語料庫驅動背景下的漢語詞匯教學模式，是通過利用現有的網絡數據資源建立相應的詞匯教學語料庫平臺，比如像北京語言大學開發的HSK 動態作文語料庫，對漢語學習者進行漢語詞匯教學時可以作為偏誤分析及錯誤示例來引導學生避免犯同樣的錯誤，幫助學習者在對語料的檢索和分析中習得語言、掌握語塊，還可以利用語料庫語言分析功能對自己的語言輸出作品進行評判。

（三）注意的問題

當然，DDL并非是完美無缺的。Alex Boulton（2011）提出：根據他設計的試驗，結果證明短期內效果較佳。但由于并不是所有學校都有設備以供DDL，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教師和學生都對這種基于科技的指導感到舒適。

Tim Johns自己也承認這一點：數據用語索引提出了很多挑戰，包括技術、語言、邏輯、哲學和教育學等方面。并且根據Farr（2008），學習者直接與計算機語料庫互動，有時會感到他們必須完成的任務非常困難而沮喪，比如，選擇相關的語料庫，將結果翻譯出來以及在接下來的研究中修改他們的問卷。

根據《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要求，可以進行的教研工作還有很多，比如：根據詞匯表編排課文以及決定生詞在課文中的復現率。這在編排語料庫時也可以有所參考。學生也可以根據詞匯表對應相匹配的課文，來查看不同環境下詞性顯示及應用的不同。

本文僅僅是提出構想，并未進行深入而具體的語料庫建設及研究，也并沒有參與過DDL的真實課堂教學，所持觀點一定會有誤差。

綜上所述，大數據時代的對外漢語教學可以借鑒英語教學中的DDL模式的經驗，更加靠近實證，從而有利于教學的現代化和科學化。

參考文獻：

[1]陳堅林，史光孝.對信息技術環境下外語教學模式的再思考——以DDL為例[J].外語教學，2009，30（6）.

[2]龔蔡敏.DDL對高中生英語詞匯搭配學習的影響實證研究——Effects of Data-Driven Learning on English Lexical Collocation Learning of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An Empirical Study[D].湖南師范大學，2015.

[3]鞏雪先.基于在線英漢平行語料庫的DDL翻譯教學——以英語被動句翻譯教學為例[J].西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35（5）.

[4]李潔.語料庫數據驅動與大學英語自主學習[J].新課程研究，2012，（279）.

[5]羅力.DDL對中學生學習There-Be舉行的影響實證研究——Effects of Data-Driven Learning on the Acquisition of There-Be Structure by Middle School Students：An Empirical Study[D].湖南師范大學，2015.

[6]呂筱瓊.論DDL教學法在詞匯深度知識教學中的應用[J].黑龍江教育學院學報，2011，30（5）.

[7]汪興富.DDL模式與詞匯自主學習能力培養——基于COCA語料庫的一項教學實驗[J].中國外語教育，2008，3（1）.

[8]肖忠華，許家金.語料庫與語言教育[J].中國外語教育，2008，1（2）.

[9]張金福.基于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對中國學生英語作文中的詞匯應用能力研究[D].上海外國語大學，2012.

責任編輯：關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