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蔚 張淑琴
失眠是最常見的睡眠障礙,通常是指對睡眠時間和質量不能滿足個體的生理需要,失眠的主要表現為難以入睡、睡眠維持困難、比正常情況早醒、睡過之后精力難以恢復或者睡眠質量很差[1]。研究表明,飛行員中睡眠不良發生率達到了18.1%~42.1%[2],其中大多數表現為入睡困難或淺睡易醒。舞動瑜伽作為一種放松治療技術,能促進身心放松,改善睡眠。由于飛行職業的特殊性,本研究從非藥物治療角度入手,采用以舞動瑜伽放松治療技術為主的對飛行員失眠癥的治療策略,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患者均為2014年3月至2016年12月我單位療養的飛行員,根據CCMD-3中關于失眠癥的診斷標準[3]納入男性飛行員失眠患者共61例,其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評分均>7分。排除下列情況:精神疾病或軀體疾病繼發的失眠、干預期間需服促眠藥的飛行員。采用單雙數法隨機納入實驗組或對照組,其中雙數為實驗組、單數為對照組。由于執行飛行任務提前歸隊或家中有事請假等原因,有3例脫落。因此有效研究對象實驗組實為29例,對照組實為29例。實驗組的年齡為24~52歲,平均年齡為(28.7±5.4)歲,平均飛行時間為(1 088.2±590.5)h;對照組的年齡為24~51歲,平均年齡為(28.8±4.9)歲,平均飛行時間為(1 137.2±563.3)h。兩組的一般情況以及PSQI得分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
2.1 實施方法 實驗組飛行員在睡眠衛生的常規宣教的基礎上開展舞動瑜伽放松訓練,對照組飛行員僅接受睡眠衛生的常規宣教。舞動瑜伽放松訓練具體展開如下:①環境準備。安靜、整潔、空氣流通的團體治療室,備軟硬適宜的瑜伽墊、瑜伽枕、瑜伽被、瑜伽磚、拉伸帶,治療時選擇播放能量輕音樂。②接受治療者準備:著寬松舒適的棉質衣褲,不著鞋。③治療方法:根據接受治療的飛行員身心狀況編制合適的瑜伽組合練習及自由舞動練習,8~12人分為一組,由經過舞動、瑜伽及心理的專業培訓的1名護士任教,授課時根據課程編排選用適宜的引導詞和指導語,整個過程中會配合適中的語速,言傳身教的指導參訓飛行員進行瑜伽體式訓練,及結合現場飛行員狀態和能量狀態,以獨特的能量音樂、適宜的引導詞帶領自發性舞動,以冥想休息術收尾。每次訓練前告知患者練習前、練習中及練習后的相關注意事項。開始以適合自己的盤腿坐姿(散盤式盤腿或半蓮花式盤腿),自由順暢地呼吸,全程以意念關注為主,約12min;整個舞動瑜伽的動作設計由簡單體式到復雜體式再到簡單體式,每個動作都要求參與的飛行員盡量做到個人極限,同時以自我感覺良好放松為度,每個體式均應與呼吸相配合,告知飛行員將意念關注于每個體式給身體所帶來的感覺,在此不予以任何評價,告知去接受這種感覺的存在,去接納,使身、心、靈達到三位一體的效果。在身體被打開后根據飛行員狀態,給予能量音樂引領自由舞動,去聆聽自己身體所發出的信號,釋放身體。此階段約38min;結束部分以身體掃描訓練法結束語引導及冥想放松,鼓勵接受治療的飛行員依據教練的指導語提示,配合背景音樂,在自己腦海中意象描繪出安全放松的畫面(如廣闊平靜的大海、枝葉繁茂的森林、蜿蜒流淌的泉水等)中去關注自己身體變化,約10min,2h/次,2次/周,連續4周。該名護士為中年資護師,接受過干預方法的系統規范培訓,整個實驗階段都是由研究者進行全程督導,所有被試在入組前均要求填寫知情同意書和PSQI指數問卷,4周以后再進行PSQI指數問卷的復測。
2.2 評定方法
2.2.1 睡眠質量評定 運用PSQI調查問卷進行本研究干預效果的評估標準,評估被試飛行員的睡眠質量,其中18個自評條目可組合成7個指標,包括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睡眠時間、睡眠效率、睡眠障礙、催眠藥物、日間功能,每個指標按照0~3分來計分,最后的累積作為PSQI的總分。因此7個指標總分為0~21分,本研究以PSQI>7分為飛行員存在睡眠質量問題的參考界值,得分越高說明該飛行員的睡眠質量越差。
2.2.2 干預效果評價 痊愈:PSQI總分減分率≥75%;顯效:75%>PSQI總分減分率≥50%;好轉:50%>PSQI總分減分率≥25%;無效:PSQI總分減分率<25%。
2.3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11.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均采用(±s)表示,同組進行治療前后的比較,不服從正態分布的數據采用秩和檢驗方法,服從正態分布的采用配對t檢驗方法;兩組間差異的比較,不服從正態分布的數據采用秩和檢驗方法,服從正態分布的采用配對t檢驗方法。
本研究因為排除了服藥治療失眠情況,故PSQI中催眠藥物因子統計為0。干預前兩組飛行員的PSQI其他各因子因為不服從正態分布,所以進行了秩和檢驗;總分服從正態分布,進行了t檢驗,結果顯示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有可比性。統計分析表明,實驗組干預前后自身比較,各因子得分以及總分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間比較,除了入睡時間以外,其他各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1)。
表1 兩組飛行員干預前后PSQI各因子及總分比較(±s) 單位:分

表1 兩組飛行員干預前后PSQI各因子及總分比較(±s) 單位:分
注:與實驗組干預前相比,*P<0.05;與對照組干預后相比,#P<0.05。
組別 睡眠質量 入睡時間 睡眠時間 睡眠效率干預前 干預后 干預前 干預后 干預前 干預后 干預前 干預后實驗組 2.20±0.51 1.15±0.57*#2.29±0.59 2.01±0.49*2.66±0.48 1.59±0.67*#2.66±0.51 1.78±0.89*#對照組 2.35±0.49 2.30±0.50 2.29±0.52 2.37±0.63 2.67±0.53 2.46±0.87 2.79±0.43 2.73±0.68組別 睡眠障礙 日間功能 總分干預前 干預后 干預前 干預后 干預前 干預后實驗組 1.58±0.55 1.38±0.49*#1.71±0.95 0.59±0.65*#13.11±3.81 8.55±3.98*#對照組 1.65±0.50 1.66±0.47 1.71±0.95 1.68±0.65 13.15±3.59 12.78±3.89
隨著現代戰機性能的不斷提高,長航時飛行越來越成為飛行常態,飛行員的體力負荷和認知負荷也越來越大。飛行員長期處于高負荷狀態,常常會出現睡眠問題。睡眠是人體晝夜節律的重要環節,具有維持機體內環境穩態、保護腦功能、增強學習記憶能力、調節免疫系統等重要的生理作用[4]。許多研究表明[5],睡眠不足會降低大腦的警覺能力,產生反應遲鈍、注意力下降、情緒煩躁不穩定、意志消沉、記憶能力和決策能力下降等不良心理反應。臨床上治療失眠癥我們常會選用藥物促眠,包括苯二氮類、非苯二氮類、褪黑色素和一些具有鎮靜作用的抗抑郁藥和抗精神病藥[6],雖然效果較為肯定,但不可避免地帶來一些潛在的不良反應。由于飛行職業的特殊性,在治療受失眠癥困擾的飛行員時,往往首選非藥物治療策略[7]。本研究嘗試對飛行員失眠開展整合式的心理治療技術,主要運用舞動瑜伽技術再結合音樂、催眠等多種技術方法,方法簡便,飛行員樂于接受,并能有效改善睡眠質量,縮短入睡時間,提高睡眠效率。結果表明,舞動瑜伽放松治療是一種治療失眠癥的有效方法。
舞動瑜伽是一種身心一體、動靜結合的治療方法,具有提高身體覺醒,緩解心理壓力,放松肌肉,鎮靜促眠的作用,能夠明顯降低焦慮、抑郁、煩躁等不良情緒,通過減少消極情緒對睡眠造成的惡性影響,從而達到改善睡眠問題。表1顯示PSQI睡眠量表各因子治療前后比較有顯著變化,失眠飛行員經過4周療程治療分數明顯下降,睡眠質量與效率提高,睡眠時間延長,睡眠潛伏期時間縮短,日間功能改善,說明舞動瑜伽治療技術是一種有效的治療失眠癥的方法。瑜伽作為一種健身方法已經廣泛被大家接受,作為一種失眠的干預方法也很容易被失眠癥患者采納[8]。而舞動并非需要有舞蹈基礎,它是一種運用各種肢體舞蹈動作過程促進個體在情緒、身體、認知和社會狀態健康整合的一種心理療法[9-10]。舞動瑜伽放松訓練方法安全簡便,不需要復雜的儀器,也不需要昂貴的費用,只要掌握了方法,可以回到部隊或者在家中自行練習,也可以達到自我調節放松和改善睡眠質量的目的,值得在失眠飛行員中推廣。
本研究采取的是團體治療模式,在治療過程中亦有個別飛行員表現出難以進入放松的狀態,需要治療師更多的關注和引導。在實踐中,對于有嚴重心理創傷導致的反復失眠需要前期進行更多的情緒穩定化技術和專業的心理創傷干預,舞動瑜伽治療更多地去輔助改善睡眠困擾。因此,下一步我們將嘗試團體治療和個體治療進行有機結合,采取更加靈活的治療策略幫助每一名失眠癥飛行員。另外,如何使舞動瑜伽治療實施更加規范和標準化將有待于更深入的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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