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洲 徐佳
摘要 綠色“一帶一路”建設是“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組成部分,而貿易開放則是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技術進步的重要渠道。本文用SBM模型測算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用以衡量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進步,并基于面板門檻模型從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兩個角度考察了沿線國家貿易開放基于經濟發展、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4個因素的綠色技術溢出門檻效應。研究發現:①經濟發展、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四個變量對“一帶一路”沿線31個國家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都存在顯著門檻效應。進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隨著經濟發展兩個門檻的跨越而由負轉正并逐步增強;在跨越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門檻前后,進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都為正,但在跨越門檻之后進一步增強。出口貿易在樣本期內對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呈負向影響,但影響程度隨四個變量門檻的跨越而逐漸降低,顯著性水平也有所下降。②沿線國家基于四個門檻變量的通過情況有所不同。跨越基礎設施水平門檻和金融發展水平門檻的樣本國家較多,跨越制度質量水平門檻的國家次之,跨越經濟發展水平門檻的樣本國家還較少。③貿易開放整體有利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相比出口貿易,進口貿易更有助于促進“一帶一路”國家綠色技術進步。因此,在“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逐步提升沿線國家在此四方面的發展水平將有利于綠色技術溢出效應的充分顯現。
關鍵詞 “一帶一路”;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溢出;門檻效應
中圖分類號 F74
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2-2104(2018)04-0134-11DOI:10.12062/cpre.20180109
環境保護部、外交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商務部聯合發布了《關于推進綠色“一帶一路”建設的指導意見》,提出通過推進綠色貿易發展來推動綠色“一帶一路”建設。“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多為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對外開放程度不高,但其碳排放和單位GDP能耗均高出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以上。國際貿易作為技術轉移、外溢和擴散的重要途徑,其在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濟發展的同時,物化在其中的綠色技術也會隨著沿線國家貿易的進一步開放而溢出和擴散,進而可能促進沿線國家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但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身處不同文化背景和經濟發展階段,其經濟發展、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的水平也各不相同。在這些因素存在差異的情況下,貿易開放對沿線國家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是否有不同影響?是否存在基于這些因素的綠色技術溢出門檻效應?若存在門檻效應,不同因素的門檻效應之間是否有差異,沿線不同國家處于怎樣的門檻區間,其政策含義又如何?這些問題的研究能為綠色“一帶一路”建設提供有針對性的理論依據與政策借鑒,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1 文獻綜述
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簡稱“綠色TFP”,下同)本質上是偏向清潔生產和環境友好的綠色生產效率,綠色TFP的提升意味著通過推動綠色技術進步來促進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實現經濟與環境績效的雙贏。一國的技術進步不僅取決于其研發投入和人才培育,通過技術擴散和知識外溢來學習和吸收其他國家的先進技術也是促進本國綠色技術進步的重要途徑,而國際貿易正是不同經濟體間技術傳導和溢出的主要渠道之一。
關于貿易開放的技術溢出效應方面的研究,現有文獻主要集中在驗證貿易相關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否存在和考察技術溢出的傳導機制兩方面。根據新貿易理論,不同國家之間的技術差距可以促進技術密集型產品的國際貿易,進出口貿易中的技術溢出可以對一國的技術進步產生積極促進作用。從進口方面來看,進口貿易可通過溢出效應及擴散效應等優化產業結構,改善國內需求結構并促進本國技術進步[1-2]。從出口方面來看,出口貿易可以通過學習效應、出口規模效應和出口競爭效應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3-4]。Ho等[5]基于時變空間面板模型對30個國家的技術溢出效應進行了研究,發現在其進口貿易渠道中,存在顯著的創新溢出效應。通過對OECD國家樣本的研究,Luh等[6]發現貿易相關的知識溢出效應在非主要研發國家的OECD國家中更為顯著。Wan等[7]的研究表明,與“向底線賽跑”理論相反,貿易可以引發競爭和知識融合,對歐盟國家的能源生產效率有較大程度的提升作用。
隨著理論和實證研究的豐富,越來越多的學者發現貿易開放的技術溢出效應存在不確定性,其傳導機制可能會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Talberth[8]通過8個國家30~50年的面板數據發現,貿易開放和綠色GDP之間存在負向非線性關系,而貿易開放與GDP和綠色GDP之間的差異卻存在正向非線性關系。李小平[9]和Halpern[10]等學者經研究發現先進技術可通過進口貿易渠道進行擴散,但不同國家或地區對其吸收能力存在很大的差異,可能存在經濟發展水平門檻。Fracasso和Marzetti[11]基于24個先進國家的研究表明,貿易模式對知識的國際傳播有顯著影響,貿易流量的增加會顯著提升貿易渠道的技術溢出效應。沈能[12]從技術勢差的視角來考察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得出地區技術發展水平的不同會顯著影響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對生產率的提升作用。景維民和張璐[13]在有偏技術進步框架下,考察了環境管制及對外開放影響綠色技術進步的機制,發現進口對綠色增長效率的推動作用存在本國的研發水平門檻,而出口則對其有負面影響。孫瑾等[14]以人均綠色GDP作為綠色經濟增長的指標,通過對我國不同地區的樣本考察,發現貿易開放對我國東部和中部地區的綠色增長有顯著負面作用,對西部地區的影響則不顯著。彭星和李斌[15]聚焦于中國工業口徑,實證檢驗發現出口貿易不利于我國工業的綠色轉型,而進口貿易則有利于工業綠色轉型,存在基于經濟發展水平、人力資本水平和研發水平的門檻,并與三者有明顯的互補效應。
綜上所述,已有文獻存在以下局限性:首先,不同經濟體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還未有一致結論,且大多文獻都集中在發達國家樣本和中國省級層面樣本,缺少對于發展中經濟體和新興經濟體的相關研究,特別是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研究。其次,部分已有研究證實只有當經濟體的自身發展達到一定初始條件之后,貿易開放才會利于其綠色TFP的提高,但多數相關文獻僅從研發水平、人力資本等角度來考察貿易開放對綠色TFP的非線性影響,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大都具有研發投入較低、高技術人才不足的發展特點,設施聯通、資金融通、政策溝通和民心相通可能對推動沿線國家的綠色貿易發展更為重要,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可能存在基于這些因素的非線性傳導機制,而已有文獻對此的研究還較為匱乏。基于此,本文試圖在如下兩方面做出貢獻:第一,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作為樣本,考察其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以彌補對“一帶一路”綠色貿易研究的不足;第二,探索性地選取能夠反映貿易暢通、設施聯通、資金融通、政策溝通和民心相通的變量來進行研究,深入分析經濟發展、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對貿易開放綠色技術溢出效應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其研究結果可以更好地為“一帶一路”的綠色建設提供量化的科學依據。
2 影響機制分析
2.1 經濟發展門檻效應
一國自身的經濟發展階段與其技術水平有著密切關系。當其發展階段還處于初級階段時,更多的資金會投入生產部門,以解決與發展階段所對應的迫切問題,如提供就業機會、解決溫飽等民生問題。而只有當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時,政府才會投入更多資金開展研發和技術創新,因此一國的經濟發展階段與其技術水平正向相關。若自身技術水平還較低,與從貿易渠道溢出的技術水平差距過大,則不能有效吸收外來先進技術。在外來技術溢出和吸收的相關研究中,經濟發展門檻效應已得到了一些學者的檢驗和證實[16-17]。而綠色技術相較傳統技術投入資金更多、技術難度更大,因此綠色技術的吸收也對應著更高的技術發展水平與經濟發展階段,只有當一國經濟發展達到一定水平時,才能夠有效吸收貿易中溢出和擴散的綠色技術,并促進本國綠色TFP的提升。
我們據此提出命題1:貿易開放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存在經濟發展的門檻效應;經濟發展水平越高,綠色技術溢出效應越顯著。
2.2 基礎設施門檻效應
基礎設施是中國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直接投資的重要領域,設施聯通也是沿線國家貿易開放的重要保障,不同國家基礎設施的水平可能對其貿易活動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產生非線性影響。一方面,根據增長理論,基礎設施的改善可以降低產品和服務的運輸時間和成本,提高信息獲取的效率,有利于綠色技術的擴散。另一方面,基礎設施網絡的完善可以增加國內市場與國際市場的連通性,推動國內產業更廣更深地融入國際貿易體系,使得更多產業受益于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已有文獻的研究也證實了對外開放對經濟的促進作用和經濟體自身的比較優勢發揮都會因基礎設施水平不同而產生異質性[18-19]。而上述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需要一國的基礎設施建設達到一定水平時才能夠顯現,當基礎設施不夠完善時,技術的傳導和擴散效率會下降,其與國際市場的連通性和產業融合度也會降低,因而不能有效誘發先進的綠色技術通過貿易渠道溢出和擴散。
我們據此提出命題2:貿易開放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存在基礎設施的門檻效應;基礎設施水平越高,綠色技術溢出效應越顯著。
2.3 金融發展門檻效應
資金融通要求通過促進沿線各國的金融市場發展來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資金支撐,也是推動“一帶一路”沿線貿易開放的重要動力。金融發展可以通過分散投資風險、引導有效投資、揭示創新活動利潤等渠道來直接促進技術創新和推動經濟發展[20]。同時,金融發展對貿易活動的開展也有重要和深遠的影響。一方面,在金融發展水平高的國家,外部融資依賴高的產業更易獲得資金的支持,可以更有效地參與國際貿易,因而更易從貿易中學習先進的綠色技術[21]。另一方面,金融發展水平的提升降低了貿易風險,為貿易提供了保障,更利于貿易中的綠色技術外溢和擴散。然而,金融發展水平過低則不能為貿易提供有效融資支持,同時會提升貿易風險,不利于貿易的展開,從而不能有效支持綠色技術的溢出和擴散。
我們據此提出命題3:貿易開放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存在金融發展的門檻效應;金融發展水平越高,綠色技術溢出效應越顯著。
2.4 制度質量門檻效應
政策溝通和民心相通意味著各經濟體間通過宏觀政策、制度和文化的溝通和交流,在尊重各國發展模式和文化背景的基礎上,促進沿線國家制度體制與文化的共同進步和完善,這也是保障“一帶一路”貿易進一步開放的重要前提。“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在政策法規、制度體制和文化等各方面存在較大的差異性,而制度質量可以作為政策和文化的綜合代表,其巨大差異可能會對貿易活動的綠色技術溢出產生非線性影響。作為國際貿易活動中的重要比較優勢,一方面,制度質量的改善會促進國際貿易的展開,形成貿易創造效應,吸引更多的優質產品和服務進入本地市場,提升本地市場的競爭程度,促進企業的綠色技術進步。另一方面,制度質量的提升可以顯著降低貿易成本和信息不對稱,提高產品與服務的流動性,有利于隱含在產品和服務中的綠色技術擴散和溢出。大量已有文獻的研究也已證明制度質量的提升會促進技術進步[22-23]。然而,如果一國制度質量水平較低,則會帶來貿易摩擦,增加貿易成本,阻礙貿易活動的展開和專業化分工的提升,從而不利于貿易渠道的綠色技術溢出。
我們據此提出命題4:貿易開放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存在制度質量的門檻效應;制度質量水平越高,綠色技術溢出效應越顯著。
3 模型構建與數據說明
3.1 模型構建
本文考察的是貿易開放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門檻效應,屬于結構突變問題的一種。對于結構突變問題,典型的處理方法有加入解釋變量的二次項、加入有交互作用的兩個變量的交乘項、基于某一變量進行分組檢驗等。但這些方法存在一些局限性,如變量與其二次項往往存在高度共線性,交乘項不能準確考察存在多個結構突變界點的情形,而分組檢驗的分組標準也大多由人為設定,這些問題都會導致結構突變的估計結果有偏。門檻模型可以通過數據自身的特征找出樣本基于某一因素結構突變的一個或多個界點,能較好地規避上述研究非線性問題方法的缺陷。因此,本文借鑒Hansen[24]的方法,構建綠色TFP的門檻計量模型,考察以經濟發展、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4個因素為門檻變量時,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門檻效應。具體計量模型如下:
其中,gtfpit表示i國在t時期的綠色TFP,importit為i國在t時期的進口貿易水平,exportit為i國在t時期的出口貿易水平。I(·)為門檻指示函數,會根據門檻值將樣本分段。thr為門檻變量,包含經濟發展水平(pgdpit)、基礎設施水平(infrit)、金融發展水平(fdit)和制度質量水平(instit)。γ代表不同門檻變量的門檻值。Xit為影響綠色TFP的其他控制變量集合,包括外商直接投資(fdiit)、研發投入(rdit)、人力資本水平(hcit)、金融發展水平(fdit)、制度質量水平(instit)。εit和μit為隨機干擾項。
3.2 數據來源和處理
基于數據可得性和統計口徑一致性,本文選取“一帶一路”沿線的31個國家作為研究樣本,包括:亞美尼亞、保加利亞、中國、克羅地亞、捷克、埃及、愛沙尼亞、希臘、匈牙利、印度、伊朗、以色列、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拉脫維亞、立陶宛、馬來西亞、摩爾多瓦、蒙古、巴基斯坦、菲律賓、波蘭、羅馬尼亞、俄羅斯、沙特阿拉伯、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亞、塔吉克斯坦、泰國、土耳其、烏克蘭。本文樣本的選取既涉及到了“一帶一路”的全部不同區域,又能較好代表“一帶一路”不同區域國家在相關方面的發展程度。樣本時間段為2001年至2014年,各變量的處理和數據來源說明如下。
(1)被解釋變量。本文的研究對象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TFP(gtfpit)。已有文獻對TFP的計算通常采用兩種方法:數據包絡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和隨機前沿面分析(Stochastic Frontier Analysis,SFA)。DEA方法不需要設定具體的生產函數形式,可在多種投入與產出變量的分析框架內納入非期望產出,且建立模型前無需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因此相比SFA方法更受到研究者的青睞。本文在DEA框架下考慮對環境產生污染的非期望產出,運用可變規模收益(VRS)假設下的非徑向非角度松弛方向性距離函數(SBM),并結合全局Malmquist-Luenberger(ML)生產率指數來測度樣本國家的綠色TFP。在測算過程中,每個國家作為決策單元,以勞動力、資本和能源投入作為投入變量,以實際總產出和產出對應的碳排放量作為產出變量和非期望產出變量。傳統的全要素生產率并不考慮資源類投入,但在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中,資源投入作為非期望產出的主要來源,因此學者通常將其納入測算框架,以更準確地衡量考慮環境因素之后的全要素生產率。本文將能源消耗作為投入要素之一,作為非期望產出CO2的主要來源。因ML生產率指數反應的是第t-1期到第t期的TFP增長率,我們借鑒邱斌等[25]的方法,設定基期的全要素生產率為1,然后依次與各年度的綠色TFP增長率(即ML指數)相乘,以得到各年度的綠色TFP。
我們采用樣本國家各年度的就業人數、資本存量和能源消費總量分別作為勞動投入、資本投入和能源投入的指標;期望產出為各樣本國家以2010年不變價美元價格表示的國民生產總值;非期望產出用樣本國家各年度的CO2排放量表示。
(2)核心解釋變量。貿易開放水平是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本文從出口貿易和進口貿易兩個角度衡量貿易開放水平,以此考察不同貿易渠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大小及其不同的影響因素。進口貿易(importit)用進口總額占GDP的比重表示,出口貿易(exportit)用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表示。
(3)門檻變量。本文選取了經濟發展水平(pgdpit)、基礎設施水平(infrit)、金融發展水平(fdit)和制度質量水平(instit)四個變量作為門檻變量,以考察貿易開放對綠色TFP的影響是否存在基于四者的非線性影響。
①經濟發展水平由人均GDP(以2005美元不變價計)表示。②基礎設施水平,已有文獻通常將交通和通信網絡的建設作為其重要評價指標[26-27],同時這兩類基礎設施也會對貿易活動產生重要影響。因此,基于樣本國家的數據可得性,本文選取總鐵路里程占國土面積比重和每公里航運貨物量作為交通基礎設施的代理變量[26],并選用每百人移動蜂窩通訊系統租用數和每百人互聯網用戶數作為通信基礎設施的代理變量[28-29]。因變量之間可能具有較高的共線性,本文通過主成分分析法將4個變量降維構建成基礎設施綜合指數,以此衡量樣本國家的綜合基礎設施水平。③金融發展水平,本文選取金融部門提供的國內貸款總額占GDP的比值來表示該變量[30],貸款總額占GDP的比值越高,企業更易進行融資,因而金融發展水平越高。④制度質量水平,已有研究中使用頻率較高的為Kaufmann等人構建的全球治理指標體系(WGI),其包含的6個子指標具備全面性和綜合性,從整體上反映了一個國家的治理和制度質量,因此該指標受到眾多研究者的青睞。本文采用其中對貿易影響較大的5個子指標(包含政治穩定與無暴力程度、政府效能、監管質量、法治和腐敗控制)來衡量樣本國家的制度質量水平[31],因5個子指標間相關度較高,且都已經標準化為[-1,1]之間的指數,我們采用其平均值作為衡量制度質量的綜合指標[32]。
(4)控制變量。除了出口貿易和進口貿易會影響一國的綠色TFP,外商直接投資(fdi)、研發投入(rd)、人力資本水平(hc)也是影響一國技術進步的重要因素[4,33]。外商直接投資可以通過學習效應、高技術人才流動帶來更加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管理經驗,從而推動東道國的綠色技術進步。我們用外商直接投資凈流入占GDP的比重來表示該變量。研發投入決定著一國的技術水平,是促進綠色TFP的重要因素,本文用研發投入占GDP比重表示該變量。人力資本則通過提升勞動力的技術水平和知識結構而促進綠色TFP的提升,本文用基于受教育年限和教育回報率的人力資本指數表示該變量。此外,作為門檻變量的金融發展水平和制度質量可以通過提高要素配置效率、促進新興產業成長、降低創新風險等機制來直接促進一國技術進步,提升綠色TFP,因此這兩個變量同時也作為本文實證模型的控制變量,以保證回歸的準確性。
上述變量中,資本存量和人力資本指數的數據來自佩恩表9.0版本(Penn World Table version 9.0),制度質量數據來自全球治理指標體系(WGI),其余變量的數據均來自世界銀行發展指標數據庫(WDI)。
4 實證分析
本部分將基于第三部分構建的門檻模型,采用軟件Stata13.0檢驗樣本國家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門檻效應。首先,我們對整體樣本進行門檻值的顯著性檢驗,因樣本時間跨度有限,我們針對四個門檻變量只進行單重門檻和雙重門檻檢驗,門檻顯著性檢驗結果及門檻值估計結果如表1所示。
如表1,貿易活動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的確表現出非線性特征。具體來講,以經濟發展為門檻變量時,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均表現為兩個門檻;以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為門檻變量時,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影響都只通過了1個門檻的顯著性檢驗。為進一步檢驗前文提出的四個命題,我們基于上述檢驗結果對不同門檻變量進行相應門檻個數的設定,依次考察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對樣本國家綠色TFP的門檻效應。核心解釋變量的門檻模型估計結果和控制變量估計結果分別如表2-1和表2-2所示。其中,模型(1)~(4)為進口貿易基于四個不同門檻變量的綠色技術溢出門檻效應,模型(5)~(8)為出口貿易對應的四種門檻效應。
(1)以經濟發展為門檻變量時,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均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表現出雙重門檻效應。從表2-1可知,當人均GDP未跨越第一個門檻值,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均對樣本國家綠色TFP存在顯著的負向影響;而當人均GDP跨過第一個門檻,但未達到第二個門檻值時,進口貿易對綠色TFP的影響由負轉正,但只在10%水平上顯著,而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影響雖然仍顯著為負,但負面影響大幅降低;當人均GDP跨過第二個門檻值后,進口貿易對綠色TFP的影響在1%的水平顯著為正,且影響程度增大,而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負面影響繼續減小,且顯著性也降低為10%。這表明經濟發展水平越高,貿易開放整體會越有利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提升,即命題1得到證實。此外,從門檻值來看,出口貿易的兩個門檻值都顯著高于進口貿易對應的門檻值,這說明相比進口貿易,出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需要更高的經濟發展水平支持。
由表3可見,期初2001年,從進口貿易來看,大部分樣本國家(23個)均已跨越了第二經濟發展門檻(1 894.78美元),進口貿易對其綠色TFP產生顯著促進作用;而從出口貿易來看,大部分樣本國家仍未跨越其第二經濟發展門檻(10 672.055美元),出口對綠色TFP的負向影響程度仍較為顯著。至2014年,跨越了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的第二個經濟發展門檻的樣本國家增至27個和14個,可見約半數樣本國家的貿易開放已在整體上產生顯著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而部分中亞國家和印度仍未跨過出口貿易的第一經濟發展門檻,貿易開放對其沒有產生顯著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
(2)以基礎設施為門檻變量時,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均表現出單門檻效應,前者的門檻值為0.12,后者則略小于前者,為0.104。由表2-1的結果可見,當基礎設施綜合指數小于第一個門檻值時,進口貿易對樣本國家綠色TFP的影響為正向但不顯著,而出口貿易在1%的水平上不利于樣本國家綠色TFP的提升。當基礎設施綜合指數跨越門檻值之后,進口貿易對綠色TFP的促進作用明顯提升,且在1%水平上顯著;出口貿易的負面影響也有所降低。可見隨著基礎設施建設的逐步完善,貿易活動整體上會逐漸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提升,即命題2得到驗證。
由表4可知,2001年,摩爾多瓦、蒙古、塔吉克斯坦3個國家未跨越基礎設施門檻,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對其綠色TFP的影響為負。至2014年,只有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國未跨越門檻,絕大部分樣本國家的基礎設施水平利于進口貿易發揮對綠色TFP的促進作用,但仍不利于出口貿易發揮其綠色技術進步的溢出效應。需要說明的是,因基礎設施綜合指數由四個反應基礎設施水平的子指標基于主成分分析法構造,不同年份有所波動,因此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國在期初跨越門檻,但在期末基礎設施綜合指數又下降到門檻值之下。
(3)以金融發展作為門檻變量時,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TFP都表現出顯著的單門檻效應。未跨越第一門檻時,進口貿易對綠色TFP促進作用為0.006,出口貿易對樣本國家綠色TFP的影響為-0.019,兩者都在1%水平上顯著。當跨過門檻之后,進口貿易的促進作用增強至0.016,而出口貿易的不利影響降低至-0.007。可見,隨著金融發展水平的逐步提升,進口貿易對綠色TFP的促進作用在跨越門檻值之后進一步增強,而出口貿易對沿線國家綠色TFP的影響雖然在樣本期始終為負,但負向影響在不同的門檻區間逐步降低,因此金融發展水平的提高強化了貿易開放整體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促進作用,即命題3得到驗證。且進口貿易的金融發展門檻值小于出口貿易對應的門檻值,表明出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相比進口貿易需要更高的金融發展水平作為保障。
由表5可知,2001年超過半數的樣本國家跨越了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的金融發展門檻;而至2014年,大部分樣本國家金融發展有了跨越式發展,越過兩個門檻值的樣本國家都增至29個,進口貿易的綠色TFP促進作用顯著增強,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負面影響大幅降低。只有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國仍未跨越金融發展門檻。
(4)以制度質量為門檻變量時,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溢出都表現出顯著的單門檻效應,且二者的門檻值均為-0.819。未跨越制度質量門檻時,進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顯著為正,影響系數為0.005,出口貿易對樣本國家綠色TFP的影響則為-0.013,二者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跨越制度質量門檻后,進口貿易的綠色TFP促進作用提升至0.010,顯著性不變,而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不利影響降低為-0.008。由此表明,隨著制度質量的提升,貿易活動整體上會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提升,即命題4得到證實。
由表6可見,期初2001年,跨越制度質量門檻的國家已達28個,進口貿易對其綠色TFP有較強促進作用,出口貿易則不利于綠色TFP的提升;至2014年,跨越門檻的樣本國家卻減少為25個,這反映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制度質量水平不穩定,不同年份有所波動。同時,仍有一些地處中西亞和中東地區的國家制度質量水平較低,還未跨越門檻。
綜合來看,一方面,樣本國家的進口貿易都在跨越門檻之后呈現出顯著增強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而出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還未在樣本期間顯現。同時,進口貿易的四個門檻變量的門檻值大都較出口貿易對應的門檻值更低或與其近似,即出口貿易綠色技術溢出效應的誘發需要更高的經濟發展水平、金融發展水平和制度質量水平作為保障。這是因為沿線國家的出口產品多以初級產品為主,生產過程往往伴隨著高污染和高排放,污染大都留在本國,因此可能存在污染避風港和向底線賽跑的現象,導致出口貿易在樣本期內還不利于其綠色TFP的提升;同時在初級產品貿易中,出口貿易不易發揮學習效應、出口規模效應和出口競爭效應等來促進本國綠色技術進步。而進口貿易則多來自較發達國家,擁有更高的技術含量,更利于沿線國家學習和吸收發達國家的先進技術,因此進口貿易更易于促進沿線國家的綠色技術進步。這也佐證了已有文獻對于貿易技術溢出效應相關研究的結論[5,15],即進口貿易渠道較出口貿易渠道更易發揮顯著的技術溢出效應。
此外,從表2-2控制變量的回歸系數來看,出口貿易在模型(1)~(4)中對樣本國家綠色TFP的影響均顯著為負,進口貿易在模型(5)~(8)中對綠色TFP的影響顯著為正,與上述門檻分析結果基本一致。外商直接投資存量的增加、人力資本的積累和制度質量的改善均有助于樣本國家綠色TFP 的提升。與預期相反的是,研發投入和金融發展水平對綠色技術進步的影響卻為負。可能的原因是,正如前文分析,因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大多為發展中國家,普遍存在研發投入不足的情況,因此研發投入并不是提升其綠色TFP的主導力量;而沿線地區金融市場的發展也普遍不夠充分,因此還未能有效發揮對技術進步的資金支持作用。
5 結論與政策含義
5.1 結論
綠色“一帶一路”建設是“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組成部分,而貿易開放則是提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重要渠道。本文基于門檻效應估計方法,從進口貿易和出口貿易兩個角度考察了經濟發展、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4個因素對“一帶一路”沿線31個國家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門檻效應。得出如下結論:
(1)經濟發展、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四個變量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都存在顯著門檻效應。進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隨著經濟發展兩個門檻的跨越而由負轉正并逐步增強;在跨越基礎設施、金融發展和制度質量門檻前后,進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都為正,但在跨越門檻之后進一步增強。出口貿易在樣本期內對綠色TFP呈負向影響,但影響程度隨四個變量門檻的跨越而逐漸降低。
(2)沿線國家基于四個門檻變量的通過情況有所不同。跨越基礎設施水平門檻和金融發展水平門檻的樣本國家較多,跨越制度質量水平門檻的國家次之,跨越經濟發展水平門檻的樣本國家還較少。基于促進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的視角,這反映出沿線國家在基礎設施建設和金融市場發展方面已取得一定進展,而經濟發展水平和制度質量還需進一步加強。
(3)貿易開放整體有利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提高,相比出口貿易,進口貿易更有助于促進“一帶一路”國家綠色技術進步。樣本國家的進口貿易均呈現出顯著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進口貿易對其綠色TFP的提升有不同程度的促進作用;而出口貿易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還未在樣本期間顯現。
5.2 政策啟示
本文的發現為綠色“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提供了一定的政策啟示:①進口貿易的增加有助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綠色TFP的提升,這表明中國提出的貿易暢通,即增加中國與沿線國家及沿線國家之間的貿易往來有助于沿線國家的綠色發展;②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負向影響隨四個門檻變量的跨越而逐漸降低,意味著需要繼續加強這四個方面的發展水平,這可以通過落實中國提出的設施聯通、資金融通、政策溝通和民心相通的倡議,逐步誘發出口貿易中綠色技術溢出,使得出口貿易對綠色TFP的影響由負向轉為正向,以改善沿線國家污染避風港和向底線賽跑的現象;③要通過“一帶一路”倡議帶動沿線國家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同時進一步提高沿線國家在政府效能、監管質量、法治和腐敗等方面的制度質量,尤其是處于“一帶一路”中段的沿線國家,以促使其盡快跨越經濟發展和制度質量門檻,引導貿易開放的綠色技術溢出效應充分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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