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中諜》系列的視聽語言發展脈絡

鞏政

【摘 要】間諜片是好萊塢重要的電影類型之一。近20年來，隨著科技手段的提高，好萊塢間諜片的視聽效果出現了大幅度提高。本文選擇其中的代表作品《碟中諜》系列，從視聽語言入手，試圖尋求其發展脈絡。

【關鍵詞】續集電影；間諜片；視聽語言；《碟中諜》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8）03-0090-02

《碟中諜1》拍攝于1996年，導演布萊恩·德·帕爾瑪曾經拍攝過《疤面煞星》《鐵面無私》和《蛇眼》等影片。作為這一系列的開山之作，《碟中諜1》貫穿了傳統好萊塢的表現手法，導演將自己最擅長的懸念敘事貫穿始終，人物的命運和身份的多次轉變，使得故事扣人心弦。演員方面，反派的表現非常出彩，老戲骨強·沃特和剛拍完《這個殺手不太冷》而如日中天的法國影星讓·雷諾，聯手貢獻了精彩的表演。

《碟中諜1》中的經典片段，要屬伊森漢特潛入位于蘭里的中央情報局總部，竊取情報員名單。這一段因為經典的創意設計，富有科技感的美術場景，以及節奏緊張的表現手法，成為電影史上的經典片段，此后很多電影都有一定程度的模仿和致敬。

而在《碟中諜2》中，一開場的攀巖場景就讓人印象深刻。導演吳宇森通過景別之間的交替、大場面航拍鏡頭的使用、富有異域風情的音樂以及升格鏡頭的使用，營造出了令觀眾緊張到窒息的驚險場面。

尤其是當伊森漢特從一塊巖石跳到另一塊巖石上，由于腳下打滑差點墜落懸崖時，導演通過大量鏡頭的組接使用，將整個段落的節奏控制得恰到好處。下面，我們就通過拉片，來看一下這個片段的精彩之處。

通過對這個片段的分析，我們不難發現，導演一共用了8個鏡頭來表現，其中4個鏡頭都是不到一秒鐘的極短鏡頭。通過這些不同角度拍攝的極短鏡頭的組合，讓觀眾有目不暇接的感覺，從而渲染出緊張的氣氛。這種通過一組鏡頭的組接，從而產生蒙太奇效果，來達到敘事目的的方式，也正是好萊塢常用的敘事手法。

另一個高潮片段是片尾伊森漢特與大反派的摩托車追逐，以及在沙灘上的決斗。在這一片段中，由于有華人導演吳宇森的影響，所以真刀真槍的功夫戲非常搶眼，而導演吳宇森對升格鏡頭的使用，也在最大程度上渲染了伊森漢特拳腳的過人之處。

而在影片上映的2000年，吳宇森經過了《終極標靶》的磨合，體會過《斷箭》和《變臉》的成功，終于憑借著《碟中諜2》大放異彩，巧妙地將好萊塢視聽手法與東方“暴力美學”融會貫通。通過分析這兩個典型片段，可以看出吳宇森導演對視聽語言的控制，既結合了傳統好萊塢經典分鏡頭敘事的手法，又能有一定的創新，給觀眾帶來耳目一新的視聽感受。

而第3部可以說是《碟中諜》系列的轉折點，影片在籌備期間就多次更換導演，導致拍攝周期一拖再拖，最終制片方大膽啟用從未執導過電影的電視劇導演J·J·艾布拉姆斯，事實證明，他并沒有讓制片方失望，不僅給影片帶來了耳目一新的視聽效果，更是擔任了第4部和第5部兩部續集的制作人，足見制片方對他的信任，同時也保證了后續影片的質量。

我們從《碟中諜3》中選取兩個經典片段分析視聽語言的變化。第一個片段是開場的營救行動，一行人乘坐直升機在風車陣中逃亡，后有追兵，同時還要給被救出的女特工進行急救，導演巧妙地使用交叉蒙太奇敘事，將緊張的氣氛營造出來，將電影開場的營救行動推向了高潮。通過對這個片段仔細分析，我們不難發現，J·J·艾布拉姆斯并沒有像之前兩位導演那樣，嚴格遵循好萊塢傳統視聽手法，而是大膽使用手持拍攝，通過大量短時間的特寫鏡頭組接，較少使用大而全的景別，同時配合晃動的燈光，造成嚴重的不穩定感，讓觀眾始終保持緊張的情緒。由于電影在影院的大銀幕上放映，晃動的鏡頭被放大，晃動效果會加強，所以之前這種拍攝手法在電影，尤其是商業大制作的電影中是比較少見的，但在電視劇拍攝中比較常見。導演J·J·艾布拉姆斯大膽使用這種手法拍攝，拓展了電影的視聽語言手法。

《碟中諜3》中的另一個經典片段是發生在大橋上的槍戰場景。在這個片段中，導演繼續使用手持晃動的鏡頭拍攝，加上快速的剪輯速度，給觀眾造成強烈的視覺刺激，以及身臨其境的感覺。而隨著特效技術的加強，導演可以隨心所欲地表現戰爭場面。例如，大橋上伊森被導彈襲擊，導演并沒有使用傳統的分切鏡頭，而是使用一個完整的長鏡頭拍攝。前景是伊森奔跑，后景就是導彈擊中車輛，把伊森炸飛，整個鏡頭一氣呵成，雖然使用了特技合成技術，但從畫面上幾乎看不出破綻，最大程度還原了現場的真實感。本片段中只有一處使用了升格鏡頭，就是伊森準備跳過大橋的缺口追擊敵人。伊森先將槍甩過去，然后自己再跳過去，整個過程只用了五個升格鏡頭，，這與《碟中諜2》中吳宇森對升格鏡頭的大量使用相比，可謂極盡克制。而且出人意料的是，伊森這次并沒有像往常那樣酷炫地沖過去，抓住敵人，而是差點掉下橋去，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離開。所以在第3部中，伊森不再是無所不能的特工，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到了《碟中諜4》，制片方啟用了拍攝動畫出身、從未拍攝過真人電影的導演拉里·伯德，他這一次也給《碟中諜》系列帶來了全新的視聽感受。《碟中諜4》沒有感情戲，使得伊森全身心投入到“執行不可能的任務”中。可以說，這是《碟中諜》系列到目前為止最“純粹”的一部。片中大量使用高科技手法，讓觀眾看得大呼過癮。

我們依然選取兩個比較經典的片段來分析《碟中諜4》的特點。第一個經典片段是伊森和隊友假扮成軍官潛入克里姆林宮，通過影像手段迷惑守衛，進入檔案室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兩人使用了多種高科技手段，例如人眼的識別和跟蹤、影像的捕捉和呈現等。操作電腦也換成了最新款的IPAD，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而黑客和高科技，也是《碟中諜》系列從第一部就開始主打的重要看點。

第二個經典片段是伊森在迪拜爬哈利法塔的情景。在這個片段中，重要道具依然是高科技的吸附手套。但導演并沒有安排一帆風順的行動過程，而是設置了很多障礙。例如手套失效，給劇情增添了曲折性，也給觀眾帶來了很強的視覺沖擊。另外，導演還在部分鏡頭中使用了IMAX的膠片拍攝，使得畫面的質感和視覺沖擊力都得到了增強，這一點在影院觀影時效果非常明顯。

而到了《碟中諜5》，導演安排了一個需要垂直潛入水下的任務，從垂直下降的情節上看，很像是回歸到了《碟中諜1》中伊森漢特潛入中情局總部偷文件的那場戲。只是這一次數字特技得到飛速發展，導演可以使用一鏡到底的拍攝手法，讓觀眾的觀影真實感和視覺體驗感都得到加強。

時隔19年后，拍攝手法從當年的分鏡頭組接，到現在的一鏡到底，有了電影技術進步帶來的突破，《碟中諜》系列也向著更立體、更全面的視聽語言風格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