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娟
[摘要]語言詞匯反映社會現實,因此處在不斷地變化之中。新詞不斷被創造,用于表達新的事物和關系,舊詞的詞義也不斷發生變化或承載新的意義。同時,由于受法律背景、語言和文化的“束縛”,法律術語標準化過程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本文旨在探討法律術語的發展變化過程及為實現法律術語的標準化歐盟所做出的努力。
[關鍵詞]法律翻譯;法律術語;發展;標準化
[中圖分類號]G64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1-5918(2018)01-0140-02
引言
法律文件翻譯是世界上最古老、最重要的翻譯之一。在如今的多語時代,翻譯作為傳播媒介在國內法及國際法中起著重要作用。法律翻譯以各種方式影響著我們每個人。舉例來說,沒有法律翻譯,國際貿易就不能正常進行。同時,法律文本翻譯可產生法律效果,甚至可能會帶來和平或引發戰爭。因此,在法律文件翻譯中,術語的準確性及術語的標準化顯得尤為重要。
一、法律術語的發展
語言詞匯處在不斷的發展變化之中。因此,法律術語絕對不是一成不變的模式化的詞語,我們在翻譯實踐中要達到術語的準確性,就必須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法律術語。
(一)法律術語的發展
Hardy認為,“詞語并無固定的意義,詞語的意義由特定的時間和環境決定”。因此,譯者必須謹慎對待術語,使術語能恰當地表達出源語文本制作時所具有的預定意義。如果在翻譯實踐中,譯者未能重視法律術語的發展變化過程,則可能會產生嚴重的后果。例如:在紐約有人曾經翻譯了一份奧地利的判決書,該判決書準予申請熱與妻子“分居”(Scheidung)。該判決書是1983年之前做出的,根據奧地利當時的法律,“Schei-dung”只表示分居,并不具有離婚的含義^但翻譯判決書時,譯者把“Scheidung”譯成了“離婚”(divorce)。根據德國的法律,該處理在當時是正確的,但若根據奧地利的法律,則是錯誤的。由于錯誤的翻譯,該名男子在紐約能夠再婚,盡管他在法律上只是與首任妻子處于分居狀態。因此,譯者必須清楚這樣-個事實:法律術語不僅處在不斷的發展變化之中,還具有滲透性。雖然“Scheidung”法定意義的變更是由立法改革運動導致的,但國家法院亦可重新定義法定定義,特別是在普通法法系國家,主要由法官行使其自由裁量權擴充或限制術語的范圍,從而形成、定義以及重新定義術語。大多數國家法院有權重新定義概念,或通過類推原則把某種定義應用到其他案件中去。同時,“在大陸法系中,法律學者的意見也頗具影響力,可能會間接的影響概念的現有定義,而且如果這些意見被法院采納,還會產生新的定義。”
此外,在特殊情況下,國際法院的判決也會促使一國立法機關修改其法條和定義,使之符合該國所締結地區、國際條約或公約。例如:1979年7月13日,歐洲人權法院在Marckx一案中的判決。在該案件中,法庭裁決比利時民法典中有關親屬關系認定的條款“非婚生子女”,違反了《保護人權和基本自由公約》第8條。因此,比利時不得不修改其立法,保證每位兒童享有平等的權利。由此席卷歐洲的立法改革運動及其他保護兒童權益的公約亦對法律詞匯產生了影響。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律師及術語學家因中歐、東歐地區發生的民主化運動而忙得不可開交。隨著這些地區的共產主義的突然垮臺,一場術語革命應運而生。立法機關急于出臺新的立法文件,以推動國家向自由市場經濟轉變,與此同時律師和術語學家也面臨這樣的緊迫任務:為受影響國家的法律和經濟學術語賦予全新的意義。由此我們得知,法律術語是不斷發展變化,它受到政治、經濟、文化及慣例等各個方面的影響。
二、新法律術語的出現
社會語言處在不斷的發展變化之中,新詞也不斷被創造,用于表達新的事物和關系。創造新詞的方法也不盡相同。例如:在加拿大,律師聽取一些法國語言學家的建議后開始使用以古語詞創造新詞的方法。例如:法律術語“禁止反言”(preclusion)在15和16世紀曾廣泛使用,而如今人們提議將其作為對等詞取代譯借詞“estoppels”。在魁北克,律師傾向于從其他法律制度中借用法律術語來創造新詞,而不是使用古語詞。例如,在翻譯大陸法術語時,他們偶爾從英語國家的混合法律制度中借用對等詞,尤其是美國路易斯安州的法律以及蘇格蘭的法律,二者都包含了普通法和大陸法的元素。最經典的例子就是蘇格蘭術語“hypothec”,該詞在大陸法立法文件的英語譯本中一真被作為“hypotheque”的對等詞使用。在雙語版《私法詞典》中,該詞典援引術語“hypothec”作為“hypotheque”及相關術語的對等詞,從而確立了這種用法。
就中國而言,中國通過日本第一次接觸到西方法律制度。日本人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翻譯并將《拿破侖法典》、《德國民法典》及《德國民事訴法》的要素移植到本國法律中。由于多數的日本術語以中國漢字記錄,中國人就直接采用了日本對西方術語的翻譯。不過,中國人也開始創造新詞。翻譯西方國家的法律制度術語的過程,基本上屬于中國化的過程:用中國的漢字表達外來概念的某些特征或其他本質特征,以聯想的方式至少傳達出預定意義的主要內容。顯然,這種方法容易導致信息的大量缺失,因此譯者應盡量通過添加注釋的方法修補信息的缺失。漢語構成新詞,一般是將兩個、三個或者四個表意字組合起來,這種方式與德語組成復合詞的方式相似。新詞匯由日常語言的詞語組合而成,或者由法律術語和日常詞語組成。例如:民(min,people)+法(fa,law)=民法(minfa,civillaw),字面意義即私法概念中“人民的法律”或者“有關人民的法律”。總之,大多數印歐語言不僅與羅馬法有歷史淵源,而且都還源于拉丁語,因此極易創造發音和意義相似的新詞。相比較,創造漢語新詞難度較大。
三、法律術語標準化
由于法律文本翻譯可產生法律效果,甚至可能會帶來和平或引發戰爭。因此,在法律文件翻譯中,術語的準確性及術語的標準化顯得尤為重要。
(一)歐盟的舉措
受法律背景、語言和文化的“束縛”,律師往往不愿意接受干預或做出改變。因此,歐盟各成員國在其國內法的統一和標準化過程中受到了巨大的阻力。作為統一過程的一部分,各成員國需要采取一種共同的命名法,協調各國不同定義和概念體系。由于這一過程需要干預大量已經確定的定義,因此建立包含新概念體系的新法律制度則更為容易。歐洲法律中的多語詞匯基本上是以這種方式創造的。同時,共同體術語表對這些術語的統一也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盡管該術語表的初衷是促進翻譯的進程,而并非實現術語標準化。歐洲委員會的術語數據庫,即《歐洲多語種詞匯庫》,該數據庫收錄了超過250萬條術語,涵蓋委員會工作的各個領域,包括行政、經濟、貿易、法律等。數據庫每月更新一次,,每年新增2-3萬個術語。這些法律術語對法律術語的標準化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
此外,為了推進歐盟各國法律的協調工作,歐盟理事會試圖對國內法和國際法中的基本法律概念實現標準化。這又是一項曠日持久的工作,由于這一過程需要統一不同的概念,而這些概念在不同的司法管轄區有不同解釋和適用。雖然海牙會議試圖在國際法領域統一“domicile”這一概念,但歐洲理事會還是采取“漸進式標準化”的方式處理“domicile”和“residence”這兩個概念。意識到各國不愿意放棄本國所使用的定義后,歐洲理事會通過了一項決議。該決議建議,“各成員國政府在確定國內法和國際法中某些法律關系中的住所和住處時,適用統一的規則,從而統一“domicile”和“residence”的概念。”此外,該決議還允許成員國在特殊情況下可對“domicile”和“residence”賦予特殊意義。由此可知,該決議實質上表明,只要成員國愿意在具體的案件中應用一致、至少類似的規則,仍可以實現一定程度的概念標準化。另一方面,為確定國際關系的性質,有時需要適應特殊的法律沖突范圍,規定在認定某一情景中的特定概念時應適應哪國法律。
(二)加拿大的經驗
起初,加拿大國家計劃明確表明,建立CLEF術語匯編的目標是對省級、聯邦層面英美成文法法語譯本中使用的術語實現標準化。在CLEF術語匯編中,新術語的意義源于源語法律概念,因此無需修改概念。隨后,在回應CLEF術語匯編是否具有權威性時,加拿大國家計劃的主席指出,“標準化委員會在立法起草或翻譯過程中發揮著決策者的作用,致力于在將來使用標準化的術語”。因此他對“將來術語使用者會包括法官、執業律師、公證人、法學教授、法學家及譯者”持樂觀的態度。為了普及CLEF術語匯及推動術語標準化計劃,加拿大國家與TERMI-UM數據庫進行了密切的合作,自1975年以來,TERMIUM數據庫一直由加拿大政府翻譯局管理。除了收集聯邦政府所使用的雙語術語以外,TERMIUM還收集專有名詞、翻譯難題及多語術語。
結語
語言詞匯處在不斷的發展變化之中。因此,法律術語絕對不是一成不變的模式化的詞語,我們在翻譯實踐中要達到術語的準確性,就必須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法律術語。同時,由于法律文本翻譯可產生法律效果,甚至可能會帶來和平或引發戰爭。因此,在法律文件翻譯中,術語的準確性及術語的標準化顯得尤為重要,盡管各國為法律術語的標準化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努力,但實現法律術語標準化還存在來自各個方面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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