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友蘭人生境界說探析

蔡嘉鑫

【摘 要】馮友蘭是中國杰出的哲學家，人生四境界說是其人生哲學體系的核心。將人生境界由低到高劃分成四個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從自然境界到天地境界，表現了因“覺解”程度的不同而逐漸遞進的關系。本文將有關“覺解”人生境界說的四境界以及對人生境界說的評價等方面進行詳細闡述。

【關鍵詞】覺解；人生境界說四境界；評價與分析

一、關于“覺解”的哲學說明及覺解與人生意義的關系

在《新原人》一書中，馮先生用了《境界》、《自然》、《功利》、《道德》、《天地》五章的篇幅來討論人生的意義和價值。人生的意義是什么？人生的境界又如何劃分？馮先生先從“覺解”入手，從而推理分析出什么是人生意義？這正是馮先生“極高明而道中庸”之處。“覺”是自覺，“解”是了解。覺解程度不同，則意義不同。“我們對于某類事物有了解，某類事物對于我們即有意義，我們對它了解越深刻，它對于我們的意義就越豐富。我們可以說，人生是有覺解底生活，或是有較高程度覺解底生活。這是人之所以異于禽獸，人生之所以異于別的動物的生活者。”有覺解就是人生的最特殊顯著的性質，所以人生的意義就在于覺解。

二、人生境界說的四境界

第一，自然境界

自然境界的特征是在此種境界中的人，其行為是順才順習的。所謂順才，其意義即是普通所謂率性。所謂順習，即順應個人習慣或社會習俗。在此境界中的人，順才而行，“行乎其所不得不止，止乎其所不得不止”順習而行，則“照例行事”，人云亦云。無論其是順才而行或順習而行，他對于其所行的事的性質，并沒有清楚的了解。

第二，功利境界

功利境界的特征是在此種境界中的人，其行為是為利的。所謂“為利”，是為他自己的利。凡動物的行為都是為利的。不過大多數的動物的行為，雖是為他自己的利，但都是出于本能的沖動，不是出于心靈的計劃。在功利境界中的人，對于“自己”及“利”，有清楚的覺解。并且，他于有此種種行為時，了解這種行為是怎么一回事，并且自覺他是有此種行為。

第三，道德境界

道德境界的特征是在此種境界中的人，其行為是“行義”的。義利是相反相成的。求自己的利的行為，是為利的行為求社會的利的行為，是行義的行為。在道德境界中的人，對于人之性己有覺解。他了解人之性被蘊涵于社會之性中。

第四，天地境界

天地境界的特征是在此種境界中的人，其行為是“事天”的。在天地境界中的人，了解于社會的全之外，還有宇宙的全，人必于知有宇宙的全時，始能使其所得于人之所以為人者，盡量發展，始能盡性。在天地境界中的人，有完全的高一層的覺解。

三、對人生境界說的評價與分析

第一，從總體上講，馮友蘭人生境界說在很多方面是值得肯定的。馮友蘭將人生境界劃分為高低不同的層次，是正確的。

第二，馮友蘭的人生境界說與儒家倫理文化的主流是相符的，所以在他的人生境界說中帶有明顯的超功利主義色彩，突出了公利和維護社會利益和民族利益的價值。只有重群利類，才能保證社會的穩定和有序；只有社會的穩定和繁榮，才能為個人境界的提升和超越提供強有力的外部支撐。所以，個人應該服務社會、奉獻群體.

第三，馮先生用超越道德境界中的賢人標準來塑造天地境界中的圣人形象，這對于維護社會的發展具有積極意義。馮友蘭所期許的圣人氣象是對中國傳統人類自我形象設計的高度概括和提升，這里既包含著對人類整體命運的關切，同時也蘊含著對人類生存與發展條件的深透理解。

第四，馮友蘭的境界說強調理性，強調道德行為的自覺性。強調“覺解”，自覺的了解事物及人生，人生對我們才有意義和價值。因此，在當代社會經濟高度發展的社會，各種利益熏心的同時，強調道德行為的自覺性，特別具有現實意義。

第五，馮先生的人生境界說也存在缺憾。首先，馮友蘭認為人生的意義在于覺解，無覺解的人生便無意義，強調了自我意識在人生中的地位和作用，這是很重要的。但是，馮友蘭卻只看到了人的覺解，只想靠人的精神改造精神。其次，人生境界由低到高的發展構思太過玄妙，使人無法從中發現逐級提升的操作方法。再次，馮友蘭的人生境界說將“義”與“利”絕對的對立起來。功利境界是“為利”，道德境界是“為義”。馮友蘭認為人應該為社會犧牲自己，這一點是可貴的。但在他完全否定“為利”，認為“為利”的行為等同于禽獸，這一點上又做得不夠。對于價值，馮友蘭揚義而貶利，在突出道德的內在價值、道德的崇高性的同時，忽視了道德的工具性質、外在價值，從而使其對義利關系的規定帶有明顯的道義論性質。再就是馮友蘭的義利之辯排除了人“為利”的基本屬性———動物性。

四、總結

人生境界在變化之中，獲得一種高的人生境界之后，是需要維護的，人生境界的發展，實際上即是人自身的發展。因此，在生活中，人生需要不斷地覺解，境界需要不斷地提升。只有通過這種提升，才能夠在生活中將真、善、美動態地統一起來，使人感受到人生中的善良，體驗到人生中的美好。馮友蘭的這些觀念，對于我們思考現實的人生，同樣是具有現實意義的。人在自己的生活中，確立一個遠大的生活目標，建構一個理想的生活藍圖，這會增添生活的動力。一個人在有限的人生中，不斷地求取高遠的人生境界，實際上是通過有限的人生去求取無限的人生價值。這樣的人生境界理論，既整合了中國人生哲學中最優秀的傳統，又在今天的社會生活中具備現實的意義與價值，值得我們去深入地探索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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