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百年孤獨》是哥倫比亞魔幻文學大師加西亞·馬爾克斯的代表作。小說以獨特的視角,描寫了布恩迪亞家族七代人的傳奇經歷和馬孔多小鎮風云變幻的百年興衰,在主題、結構、藝術手法上表現出獨特的魅力,是魔幻性與現實性完美結合的佳作。
關鍵詞:布恩迪亞家族 孤獨 魔幻性
中圖分類號:I7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082(2018)05-0-02
著名英籍華裔女作家韓素音說:“他是諾貝爾文學獎唯一沒有爭議的獲獎者”。烏拉圭文豪貝內德蒂說:“難說諾貝爾獎能給他增添多少光彩,但他的獲獎必將使該獎的聲譽有所恢復”。 大多數評論家都認為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實至名歸,因為他以超凡的藝術才能,把魔幻現實主義文學推上了頂峰。他,就是哥倫比亞作家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198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的獲獎作品——魔幻現實主義小說《百年孤獨》自1967年問世以來,被翻譯成40多種語言,深受世界各國人民喜愛。小說以獨特的視角,描寫了布恩迪亞家族七代人的傳奇經歷和馬孔多小鎮風云變幻的百年興衰,在主題、結構、藝術手法上表現出獨特的魅力,是魔幻性與現實性完美結合的佳作。
一、小說的主題
小說的名字:百年孤獨。即使不看內容,也能體會到那漫長難捱的孤獨感,所以,“長達百年的孤獨”便是小說的主題。馬爾克斯在作品中刻畫了生活在馬孔多小鎮上的布恩迪亞家族七代人的孤獨,他們或冷漠,或暴戾,或睿智,或善良,但始終籠罩在孤獨之中,難逃不幸的命運。馬孔多小鎮就是哥倫比亞甚至整個拉丁美洲的縮影,布恩迪亞家族就是全體拉美人民的代表。拉美國家的民族心理就是“孤獨”的,封閉落后的生活環境、殖民主義的侵略、歐洲人的文化宗教滲透,這寫都是拉美“孤獨”的歷史文化淵源。馬爾克斯在深沉的歷史思索和冷峻的民族反省中認識到:“孤獨的反義詞是團結”。他企圖通過這樣一部作品,喚醒拉丁美洲民眾的團結精神,共同抗議西方文明對拉美的歧視與排斥。小說結尾寫到:“布恩蒂亞譯完羊皮紙手稿的最后瞬刻間,馬孔多這個鏡子似的(或者蜃景似的)城鎮,將被颶風從地面上一掃而光,將從人們的記憶中徹底抹掉,羊皮紙手稿所記載的一切將永遠不會重現,遭受百年孤獨的家族,往定不會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現了。” 孤獨的家族不會出現,美好自由的拉丁美洲正在構建,這是馬爾克斯美好的期盼,正如他在諾貝爾領獎臺上的演說詞《拉丁美洲的孤獨》中所說:“愛真的存在,幸福真的可能,那些注定經受百年孤獨的家族,也終于永遠地享有了在大地上重生的機會”。[1]
二、小說的結構
《百年孤獨》的藝術魅力還體現在獨具匠心的結構上。
先來看小說的開頭。在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吳健恒譯本中,我們看到了小說的第一句是這樣的:“許多年以后,奧雷良諾·布恩迪亞上校面對著行刑隊時,準會記起他爹帶他去看冰塊的那個多年前的下午來。”作者用了“許多年以后”、“準會”和“多年前”三個詞,一句話把過去、現在和將來全部提及,讓人不禁聯想:奧雷連諾上校是誰?他為什么會在“許多年以后”想到“多年前”的事?他的“現在”又是什么情況? 這樣的開頭不僅能激起讀者強烈的閱讀興趣,而且使小說充滿了歷史感和厚重感。
再來看線索的安排。對于情節發展錯綜復雜的《百年孤獨》來說,理清故事的線索是閱讀的關鍵。小說在敘述的過程中有兩條線,一是馬孔多小鎮,二是布恩迪亞家族。第一條線索里,作者從遷居馬孔多,寫到發展中的馬孔多、內戰中的馬孔多、被殖民的馬孔多、消失了的馬孔多。在作者心目中,馬孔多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地方,而是多災多難的拉丁美洲的代名詞。另一條線索是布恩迪亞家族從壯大到消失的全部歷程。家族的第一代何塞·阿爾卡蒂奧·布恩迪亞限于獨孤之中無法自拔,以致精神失常,被綁在樹下抑郁而死;第二代的女兒終身未嫁孤獨而死,兒子奧雷里亞諾參加內戰做了上校,與17個外地女子姘居,生下17個男孩,但晚年像父親一樣過著與世隔絕、孤獨的日子,一直到死;第三代的阿爾卡蒂奧和奧雷里亞諾·何塞,一個貪贓枉法被槍斃,一個因孤獨而參軍,死于亂戰之中;第四代的蕾梅黛絲楚因孤獨而消失,她的兩個孿生弟弟從生到死,人們一直沒有分清誰是誰;第五代的梅梅被母親強制送到修道院苦修,終生一言未發;第六代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在孤獨中長大,愛上姨母阿瑪蘭妲·烏爾蘇拉,致使姨母生下“百年里誕生的布恩迪亞當中唯一由于愛情而受胎的嬰兒”,然而,嬰兒身上竟長著一條豬尾巴,他就是布恩迪亞家族的第七代繼承人,剛出生就被一群螞蟻吃掉,標志著布恩迪亞家族的終結。整整七代人,不管如何抗爭,都阻止不了厄運的降臨,正如有的評論者所總結:最睿智的人晚年被當成瘋子綁在樹上;最勇武的人沒打贏過正義戰爭又悲情絕后;最美麗的人似上帝賜來卻荒謬地飛回天堂;最明理的人成了政治犧牲品消失在歷史中;最開朗的人死于連自己都不知的不倫之戀;最后一人用智慧與閱歷得知一切后,成就了家族的百年孤獨。
最后是故事的連貫性。小說描寫家族百年的歷史,人物關系復雜,敘事層次紛繁。為了保持故事的連貫性,作者從人物設定和敘事手法上進行了周密安排。第一,刻畫了一個貫穿故事始末的人物——烏爾蘇拉,這個中心人物去世時的年齡在115至122歲之間。她目睹了家族幾代人的榮辱興衰,她的目光所及,情節就此展開,可以說是她在閱讀這段百年孤獨史。第二,作家采用了一種全新的倒敘手法,立足 “現在”,從“將來”向“過去”回看。這種敘述角度將故事情節連貫起來,同時又緊扣主題: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以至未來,孤獨都如影隨形。
三、小說的魔幻性
“魔幻性”當然是小說最具魅力之處。在展現拉丁美洲百年歷史演變以及孤獨精神的過程中,魔幻現實主義表現手法得到了充分發揮。馬孔多小鎮上的布恩迪亞家族一代代無法擺脫近親相愛的宿命;霍阿卡蒂奧被人槍殺后,他的血液沿著高墻長途跋涉,來為他的母來報信;被家族第一代何塞·阿爾卡蒂奧·布恩迪亞殺了的人的鬼魂并沒有死去,還活在人間,并一直盤旋在布恩迪亞家族的生活中;家族第四代的美人兒蕾梅黛絲世事洞明,超凡脫俗,在晾曬衣物的時候竟然隨著雪白的床單翩然而去,永遠消失在空中;死了的梅爾加德斯忍受不了死亡的孤獨又重新回到人間……這些充滿了魔幻色彩的情節讓小說籠罩在濃厚的魔幻氛圍之中。
此外,作品中還大量引用了東西方神話傳說、民間故事和宗教典故,強化了魔幻色彩。如小說中描寫馬孔多一連下了四年十一個月零兩天的大雨,這一情節取材于《圣經·創世記》諾亞方舟的故事;阿拉伯神話《天方夜譚》中凡人飛天的說法被馬爾克斯演化為蕾梅黛絲抓住床單飛升而去;印第安傳說中有冤鬼糾纏仇人的情節,馬爾克斯把這一傳說引入作品當中,寫普魯鄧希奧·阿基拉爾的鬼魂日夜糾纏布恩迪亞一家;烏爾蘇拉可以看到死去丈夫的身影并倒在他的膝蓋上哭泣、弗朗西斯科和魔鬼對歌、阿瑪蘭妲與死神交談等情節則來自拉丁美洲的民間傳說。這種種打破生死界限的描寫大大提高了作品的魔幻效果。
四、象征手法的運用
小說成功的運用了象征手法,比如對遺忘癥和失眠癥的描寫。馬孔多人集體患上失眠癥,導致大腦混亂,進而又患上遺忘癥。為了生活,他們不得不把日常用品貼上標簽注明用途,比如他們在牛身上貼標簽道:“這是牛,每天要擠它的奶;要把奶煮開加上咖啡才能做成牛奶咖啡。”作者借這些病癥,象征馬孔多人的愚昧、麻木、呆板和孤獨,他們每天渾渾噩噩,不知道時間,忘記了身邊發生的一切,不思進取,不想未來。這是拉丁美洲百年來承受苦難的根本原因,作者希望借此喚醒拉美人民,正視現狀,尋找出路。
黃色意象小說在象征手法運用上的重點。在拉美人民的思想意識中,黃色象征著災禍、死亡和毀滅:“老布恩迪亞臨死時,黃色的花雨下了整整一夜;奧雷里亞諾上校沉醉于制作黃色的小金魚,他給自己的17個私生子每人--條小金魚以證明他們的身份,結果導致這17個孩子--夜之間死得干千凈凈;吉普賽老人墨爾基阿德斯泡在水杯里的假牙縫中長出開著黃花的小植物,不久老人便與世長辭了;馬孔多通火車時,第--輛進城的列車的車頭是黃色的,當黃色的香蕉在馬孔貢多開始種植的時候,大罷工、大屠殺的災禍隨之降臨;梅梅與香蕉公司的學徒工烏里肖.巴比洛尼亞相愛了,巴比洛尼亞的臉色象得了肝病那樣蠟黃。他在與梅梅幽會時腰椎中彈,只能在癱瘓中度過孤獨的--生;而梅梅用的避孕藥象黃色的芥茉糊,這金黃色的東西不僅成為暴露他們幽會的線索,而且對避孕毫無作用,以致梅梅最后在修道院生下了一個男孩---第六代的小奧雷里亞諾,這一家族的滅亡也正是由他而起。”[2]在整部小說中,作者成功運用了色彩的象征意義,提高了小說的藝術表現力。
《百年孤獨》作為一部魔幻現實主義著作,為我們展現了一個既真實又魔幻的世界。作家從各個角度反映了他想表現的拉丁美洲的現實,那么貼近生活、又那么氣質恢宏,一點一滴的歲月積累,成就了家族幾代人的興亡與衰敗。撲朔迷離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別,以及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孤獨,使人們感受到無窮的藝術魅力,產生無限想象與思索。
參考文獻
[1]涂朝蓮. 試析象征色彩在小說《百年孤獨》中的運用[J]. 遵義師范學院學報, 2004(3):3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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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紅英. 《百年孤獨》中民族文化的反思[J]. 湘潮(下半月), 2010(6):5-7.
[4]鄭應松. 淺析《百年孤獨》的象征手法[J]. 文學教育(中), 2010(12):18-19.
[5]張光恒. 凄涼入心的“百年孤獨”[J]. 中國工運, 2014(5):62-62.
作者簡介:徐艷(1976-)漢族,黑龍江哈爾濱人,文學碩士,哈爾濱科學技術職業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文學、高等職業教育、基礎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