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折疊》中的“第二世界”構想

劉亮君

【摘 要】英國作家托爾金的《魔戒》一經問世，就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對此，托爾金曾提出“第二世界”的概念，成為后來的奇幻小說類型化過程中最有影響力和建構性的概念。時至今日，中國科幻小說中郝景芳的《北京折疊》獲得雨果獎，引發國內熱潮。而文中的奇幻空間的構設，從“第二世界”的概念看，也有全新的詮釋。

【關鍵詞】《北京折疊》；“第二世界”；“奇幻空間”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8）13-0241-01

一、“第二世界”與《北京折疊》

文學作為一種藝術，承載著人類的情感和思想寄托，這其中有著獨一無二的一支，那就是奇幻類作品。這類作品通過充滿想象力的描繪，寄寓了人類對社會和自我生存狀況的思考。20世紀，托爾金《魔戒》系列問世，同時他提出了“第二世界”的概念，在這一概念和系列作品的影響下，西方出現了許多奇幻的文學作品，如娥蘇拉勒奎恩的《地海》系列、羅伯特·喬丹的《時光之輪》系列、喬治·馬丁的《冰與火之歌》等。“第二世界”是托爾金在《論仙境故事》中提出的，也稱架空世界，指遠離現實經驗世界的想象空間，它是相對于我們現實存在的“第一世界”而言的。進而他在《論童話故事中》中描述：故事創作者被證明是成功的“次創造者”。他造出了一個第二世界，你的心智能夠進入其中。他在里面所講述的東西是“真實的”，是遵循那個世界的律法的。因此，當你仿佛置身其中的時候，你就會相信它。也就是說“第二世界”的要素是遠離現實世界，包羅萬象，有自己的世界規則同時又能讓人身臨其境，具有某種真實性。

中國作家郝景芳的《北京折疊》正是這樣一篇虛構“第二世界”的科幻作品，故事糅雜了現實因素，在未來不知何時，日漸擁擠的北京，白天與黑夜之間，三個世界和他們所在世界的人民會交替折疊，輪流蘇醒，生活。人們被階級與出身分隔其間，在同一個舞臺上演出無窮循環的城市戲劇。作品的主人公老刀，年近五十，是一個垃圾工，為了一個撿來的孩子能在所在世界得到更好的教育，他開始了他一天之中穿越三個世界的冒險。這期間，他來到第二和第一世界，那里生活著不同階層的人民。生活資源的匱乏，使得三個世界的人受到不均等的待遇。

二、空間與時間的折疊

“在某些日常的個人的幻想中，可能會存在逃避現實的消極傾向和因素，但是，幻想文學張揚的幻想是一種生命精神，是對固有的現實生活的超越和解放，它可以將人類引向一個可能的新的世界的入口。”《北京折疊》中為分三個世界，第一空間的五百萬人口第一天清晨六點到第二天清晨六點，第二空間生存著兩千五百萬人，從次日清晨生活到夜晚十點，第三空間生存著五千萬人，他們的生活時間是接下來的夜晚十點到凌晨六點，然后世界重新開始。三個空間是隔絕的，只有通過運送垃圾的管道才能相通，而一旦時間掌控不好，就可能永遠被空間折疊處碾壓死。老刀為了養女爭取到幼兒園的權利，冒險為第二空間和第一空間的人送信，并要在這48小時里，穿梭于三個世界而不被發現。這個世界本身是虛構的，但作者在這個“第二世界”中，力求“幻中求真”。“幻中求真”不僅僅是對奇幻文體“真實的內在一致性”要求的體現，而且也是作者內心情感的一種象征性的表達。

三、現實世界的折射

郝景芳在《北京折疊》中構建了可以折疊的城市——北京，它不同于現實，而是一個可以如變形金剛般變化的城市，卻又比現實更加冷峻嚴肅。在三個不同的空間里，分門別類住著不同的人，第三空間是底層工人，他們負責城市中最骯臟繁瑣的工作，卻生活空間最少，資源最緊張，第二空間是中產白領，故事中的寄信人就是來自這里，他們的生活相對寬裕，但第一空間的管理者才是整個城市的主宰，他們擁有最優越的生活，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種反烏托邦的設定，也遵循了同樣的規則，階級的鴻溝只會越來越寬，最終使得階級與階級之間完全隔離。在可以折疊的北京里，越上等的人不僅僅有更精致的生活，還可以享受白天的時光，在夜里睡去。而下層的勞動者只能白天被迫休息，而在無盡的黑夜里工作忙碌。這個世界中，郝景芳的思考深了一步，假設隨著生產力的發展，機器化運轉使得勞動力不再重要，那么像主角老刀這樣的垃圾工，隨時都可以被機器人所替代，社會的運轉早已不需要他們，保留他們的工作，只不過出于社會穩定的需要。廉價的勞動力只能被“塞進夜里”。這不是人性的生活，但這種生活卻讓人無法反抗，老刀們的對手不是剝削者，他們面對的是無物之陣。小說里并沒有激烈的沖突，老刀為了給人送信，從第三空間到了第二空間，又來到了第一空間，之后帶著第一空間的回信又回去了，這里面沒有生死抉擇，也沒有天人交戰，即使被空間管道夾住腳，也只能負傷前進。這其中即有“第二世界”的幻想，也包含了作者對現實世界的思考和人性關懷。

參考文獻：

[1]朱自強.中國兒童文學與現代化進程[M].杭州：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20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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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郝景芳.孤獨深處[M].南京：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