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復活節島的故事一直被當作人為活動導致環境災難的典型警示:對資源的洗劫式開發最終會毀掉一個文明社會。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現在一些考古學家認為,上述這個頗為流行的復活節島故事其實存在不少漏洞,所謂的“生態毀滅論”缺乏有力證據。他們指出,無須否認島民們當時砍伐了大量樹木,但由最初的獨木舟帶到島上的老鼠對環境也起了很大的破壞作用。此外,有關島上水土流失的結論是從對單單一個島上遺址的研究中得出的,可能存在以偏概全的問題。
這些考古學家還指出,沒有證據表明隨著森林減少島上出現了大饑荒。事實上,根據最近的研究結果,隨著森林面積減少,島上人口反而增加了。雖然在羅吉文眼中復活節島是破敗蠻荒的,但在他之后64年抵達該島的一位法國探險隊成員后來報告說,“我見到的并不是面黃肌瘦的饑民,也不是人口稀疏……恰恰相反,我看到島上有大量人口,他們生活優雅,勝過我見過的其他任何島上的人。此外,復活節島的土地上見不到幾個農民,卻能提供足夠的糧食。”
考古證據顯示,復活節島上人口數量大降的唯一清晰跡象出現在歐洲人到達該島之后。從1772年~1862年的90年里,大約有50艘歐洲船造訪了復活節島。到19世紀30年代,有報告說復活節島上爆發性傳播疾病(性病)。在秘魯人和西班牙奴隸船于19世紀60年代靠岸復活節島之后,島上又爆發了天花疫情。到1877年,疾病和外來人的襲擊使得復活節島上只剩下大約100個當地人。現在看來,正是這些歐洲人的影響——而不是環境破壞——造成了復活節島原有文明的崩潰。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經歷。”南部非洲歷.史學家西蒙·亞當斯說,“你穿行在這座公園里,突然遇見驚人的石墻。沒有任何灰泥,這些石墻卻完好地連接在一起,立得穩穩的。你向另一邊望去,會見到一座山,山頂上也有一座堡壘。這時候你的想象力一定會縱橫馳騁。你會疑惑:曾經是誰住在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亞當斯描述的就是“大津巴布韋”,一座謎團籠罩的被廢棄的石頭城。16世紀,到過非洲的葡萄牙商人中流傳著一種驚人的說法:非洲南部有一個很大的定居點廢墟。當時最流行的一種理論認為,這一定就是舍巴女王的城市之一——阿修馬的遺跡。直到1871年,德國探險家卡爾·毛赫才向歐洲人通報了大津巴布韋的準確位置:今天津巴布韋的南部。
在大津巴布韋,毛赫發現了一系列由大型石墻包圍的場地,這些石墻最高的超過10米。毛赫還發現了皂石和鐵的痕跡。他認為這些技能遠遠不是非洲人具備的。其他造訪過此地的歐洲人持相同看法。亞當斯說,“多年來殖民小說里一直說,大津巴布韋的上乘品質和遙遠位置表明它不可能是非洲人建造的。但現在的共識是,大津巴布韋很明顯就是由一個非洲文明建造的,并且這個文明所在的年代早于歐洲人出現在非洲之前。”
有跡象顯示,從公元3世紀起,大津巴布韋就開始有人居住。到其鼎盛時期,即14世紀和15世紀,大津巴布韋的人口在12000~20000人之間。他們居住在石墻包圍的泥巴房子里,這些石墻內的面積(即大圍場)加起來超過7平方千米。其中最大的圍場內有一整套建筑,其中包括一座蜂巢式的塔,石墻周長約250米。這很可能是一座王室宅邸。事實上,在非洲東部和南部總共有大約200座包含石頭廢墟的遺址。亞當斯等人推測,其中一些遺址可能與大津巴布韋有盟友關系。可以肯定的是,大津巴布韋不只包括一處遺址,而是一個集合的大遺址,其中包括一個村莊網絡,所有村莊向核心政體進貢。對大津巴布韋遺跡的分析表明,這個地方曾經很富有,經濟充滿活力。
考古學家在大津巴布韋遺址發掘出了一系列物品,其中包括中國的瓷器和歐洲的硬幣,暗示大津巴布韋城的一些居民是機敏的商人。不過,他們究竟是什么人迄今仍不明朗,這是因為大津巴布韋人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記載,盡管對他們的起源有多種不同的口頭傳說,卻很難從中去偽存真。
到15世紀前后,大津巴布韋社會開始四分五裂,其中的原因現在也不清楚。一些考古學家推測,環境災難是主要原因——人口數量激增,導致周圍土地不再能提供足夠的糧食。此外,中東貿易者到達東部非洲海岸之后,大津巴布韋人的貿易渠道可能也遭到了破壞。
亞當斯說,大津巴布韋無疑具有重大意義,雖然大多數人至今對它一無所知,但大津巴布韋的重要性不亞于古埃及、古瑪雅和馬丘比丘遺址。非洲被殖民者奴役是基于這樣一種荒謬理念:非洲人是不具備文化的野蠻人。而事實上,我們至今也沒能透徹理解非洲歷史。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非洲人與各大洲的人們一樣都有自己的輝煌。這,或許就是大津巴布韋等古非洲遺址帶給我們的啟示。
剛開始時,考古學家卡羅-伯格曼以為他發現的兩塊陶片算不了什么。但是,當他和他的唯一伴侶——駱駝在埃及西部沙漠中漫游了五天之后,他感覺到了狂喜。那是1999年2月的一天,伯格曼在無意問發現了一條古代道路,而埃及學家近百年來都不曾注意到它。從那以后,考古學家在這條道路上一共發現了27個“站點”。
這條道路在位于尼羅河西面的達赫萊綠洲的西南方向延伸長達350千米,然后消失。有考古學家據此認為,這是第一條穿越撒哈拉沙漠的道路,它表明法老(古埃及國王)的遠征已經深入到沙漠腹地。而伯格曼等人的看法則不同,他們認為古埃及法老文明的一些重要理念和創新可能并非源自于尼羅河谷,而是來自于西面的沙漠。
一組考古人員在位于西部綠洲和尼羅河谷之間的德加拉遺址上,發現了年代被追溯到公元前5500年前后的石頭工具,而同樣的工具直到公元前大約5000年才在尼羅河谷中出現。換句話說,德加拉的石器肯定不是來自于尼羅河谷。
另一組考古人員在埃及西部沙漠中進行的發掘結果暗示,古埃及人對牛的崇拜(在法老時期尤為盛行)實際上起源于西部沙漠。還有考古學家甚至認為,古埃及人最早的對天文知識的利用也始于這里,后來被王朝之前的時期(公元前332年之前)采納。
將上述發現綜合到一起,考古學家認為,對法老文明的起源必須做全新的思考,或許法老文明并非像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所說的那樣是“尼羅河的饋贈”,而是植根于一度生活在古埃及西部沙漠中的人們。
而這些還遠遠不是有關撒哈拉失落文明的唯一證據。向西穿越沙漠,一個在利比亞南部工作的考古隊發現了時尚的古代城鎮和一個巨大的灌溉渠網絡的遺跡,這些遺跡的分布直徑寬達數千千米。它們被認為是拉曼鐵司人的杰作,拉曼鐵司文明在公元最初幾個世紀里達到巔峰。拉曼鐵司人和羅馬人進行貿易,前者采納了后者的生活方式,有時候還攻擊后者的定居點。甚至在深入沙漠1000千米的地方,考古學家也發現了羅馬浴室瓷磚的殘骸。
目前仍不清楚拉曼鐵司文明的坍塌原因,有人猜測這個文明的崩潰與過度使用地下水有關。無論怎樣,拉曼鐵司文明是一個真正的失落文明,拉曼鐵司人組成了最早的一個撒哈拉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