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書畫—佚名《祥瑞圖》賞析

□鄧丁三

楊毓健，本籍湖北。楊毓健于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接替孫魯，于臺灣擔任臺灣府海防補盜同知，品等為正五品。該官職隸屬于臺灣府，主管船政治安業(yè)務(wù)，相當于副知府。同年，他亦短暫攝理鳳山縣知縣。

1.圖中題跋四，皆指其事發(fā)于乾隆四年元旦，然表述不一。詩堂中楊毓健直書“四年元旦”；本幅莊氏稱“茲值歲己未，邑之城南，特于元日”；王氏述及，世宗憲皇帝（雍正）歲在壬子，“距今七年”，“時己未春王元旦戊申朔也”。姚氏則直述“乾隆四年己未之春，元旦戊申。”查，清世宗壬子即雍正十年，后七年恰乾隆四年。“春王戊申朔”，即舊歷正月初一，系1739年2月8日。四家表述時間節(jié)點皆符，干支紀年、紀日均無誤。

2.所繪為當時安徽靈壁縣有村民王祥家產(chǎn)一犢，鹿首牛尾，周身鱗紋，鄉(xiāng)民不識，束之載與地方官。蘭陵莊柏承“按其形而圖以肖之”；旋海上姚里照、華亭王祖晉等皆考為麒麟，為瑞兆，并逐級報至巡撫衙門，皆以為異象。緣乾隆初各地紛報祥瑞異兆，上諭明令不實之報。此事遂止于上達，僅存此圖及題識。

錄文：

1.太和翔洽遍八級，振振麟趾歌南國。更聞在囿煦仁風，復見郊藪逰化域。粵稽傳紀歷可據(jù)，靈瑞咸臻彰至德。欣逄盛世際明良，文治光昭非粉飾。四年元旦降麒麟，紫氣直沖牛斗北。喧傳遠邇競往觀，父老驚訴不能識。甲縫參差吐采毫，拳毛旋繞渾如織。玉頂蒙茸角未高，微分背腹青蒼色。真種原從天上來，豈是人間求（易）得。下此景星學蒙云，過眼難留只瞬息。丹函入奏貢上都，萬人歡舞通衢塞。咸稱瑞應(yīng)鐘靈地，點化潛移歌帝力。荊南楊毓健敬題。

2.萬物之呈祥也，不必因乎地，而莫非効靈于地。靈璧之系名以靈也，予弟弗深考。茲值歲己未，邑之城南，特于元日降產(chǎn)祥麟。鹿身牛尾，麟角崢嶸。按其形而圖以肖之。物之瑞也，國之華也，地之靈也。是蓋有自焉。夫麟之為靈，含仁而彰采，隱見唯其時。而史書紀載祥麟，僅一再見于前古。蓋其生也不偶，其出也有為。王者德盛，化神而慶。天下之文明襄，太平之景運。麟之降也，其以是乎。余按其圖，奇其瑞，為靈之人民慶，為率土之臣民慶，而無非一人之有慶。特以發(fā)其光而呈其應(yīng)，則麟之効靈于靈邑也，不必因其地也。不必因其地而名其地者，之為靈若相符，而默相證也，協(xié)應(yīng)乎一方光昭乎萬國？余用是為之志，蓋以驗瑞應(yīng)之不偶，感孚之有由。而地之命名，亦籍以信今而傳后云。蘭陵莊栢承敬識。

3.余自甲寅春，世宗憲皇帝簡任靈璧六載于茲時。和年豐民康，物阜恭遇。我皇上登極，覃恩普被。蓋骎骎乎，被四表而格上下矣。歲在壬子，麟生于山東鉅野縣，距今七載。又生于靈治東南里民王祥家，時己未春王元旦戊申朔也。昔在二帝三王，上下泰交，禮樂明偹，于是甘露醴泉，黃龍神爵，麒麟、鳳凰之屬，林萃畢臻，為有以召之也，可不謂極盛哉。獨是麟之為麟，世不槩見，故默能審識。方麟之產(chǎn)也，有紅光之異，且形體不類常犢。里民驚咤，束之繩。輿載以告余，余出鉅野，麟圖按之。其鱗里、身首、頭尾，何縷縷不爽也。以余博考傳記所載，不踐生草，不履生蟲，仁獸也。抑瑞獸也，自非圣明在上，德協(xié)天人者，豈易有此。方將緬維三五之，猷究心征應(yīng)之理，則又喟然。曰：黃龍可見也，鳳凰可儀也。再逰麒麟之囿，重攀神爵之林，豈非先后同揆，崇乎無間哉。于是馳而上之，中憲楊公公曰，是也。再上之制憲那公、撫憲孫公，僉曰異哉！敬聞于朝于以見茲，獸之應(yīng)時而出，非茍焉而已也。余故喜而記之，拜顏其圖，以志不朽云。華亭王祖晉敬識。

4.乾隆四年己未之春，元旦戊申。距靈治東南三十里，有民王姓者。產(chǎn)一犢，長二尺，高一尺八寸。渾身麟甲，縫有紫毫，形甚異。臨產(chǎn)之時，紅光滿室。里民驚告于宰。其象賢耶，邁種耶，或曰是蹄者耶。其為麟也，無疑矣。粵惟皇清受命，建辟乾坤。列祖締造，列宗重熙。文明光啟，澤洽肌髓。麟之誕也，亦固其所恭遇。皇上繼體勤求，民隱一切佳祥，止勿上告。若惟是，吏治之澄清也，民德之歸厚也，百谷順成，而百姓之衣食足也。區(qū)區(qū)靈芝、甘露、神雀、黃龍之屬，其所謂佳祥者，不在是。然而麟之為麟，一見于帝嚳之世，春秋之末，特書于經(jīng)，乃上年產(chǎn)于距野，今又生于靈璧，曾幾何時，豈昔難而今易興夫？龍馬興而一晝開，神龜出而九疇錫；赤烏流而肇周，火符握而建漢，天祚明德，振古如斯矣，而況今之時，恭階平矣，玉燭調(diào)矣。治己隆而益隆，德己懋而益懋，五帝可六，三王可四，天誕麟瑞，厥有由致哉！傳稱麟者，曰含仁而章采，中規(guī)而蹈矩，非幸致也。雖不言佳祥，而征應(yīng)之。理當無或爽云。海上姚里照熏暮敬識。

佚名 祥瑞圖

質(zhì)地：綾本立軸

尺寸：153.2×53.2厘米

鈐印：清白事子孫（朱文）、楊毓健印（白文）、靜齋（朱文）、秋厓（朱文）、栢承（白文）、南廬（朱白文）、連云（朱文）、王祖晉印（白文）、硯亭氏（朱文）、漱金堂（白文）、姚里照印（白文）、芾村（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