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曼的詩

人群里的瘦馬

人群里深陷

環繞風骨的瘦馬，馬蹄噠噠

踏得有內涵，不失好馬的精神。

遮蔽了五官，馳騁得只剩內心

這匹脫韁瘦馬，它扔下人類

將身形走得消瘦

生活久了，忘記馬的樣貌

學會照哈哈鏡，這樣的

幽默適合逗樂別人。

毫不關心的夏季接近

尾聲時，蛙鳴褪去

蟬叫開啟了多重唱

打開其中一拍，跳出叫“馬兒好”

“馬兒乖”、“馬兒快快跑”

將荒野唱得興旺

不吃草后的馬兒，詼諧幽默

自殺式地冒在邊緣

在人群里越走越悅耳，饑餓穿破了

一匹好馬原本的自在和本領。

與游戲無關

隔壁搬來了新鄰居，綠蘿久不吃水

不生長很久了。這兩樣幾乎是同一時段

發生，斷斷續續的，并非連貫。

久不曬太陽的綠蘿，病也不是一兩天

從這個房間騰到那個房間，沉迷當中

鄰居借用陽臺

來了幾次，地震也動蕩了幾次

每一次突如其來的改變

活得好像更頑皮。

騰挪的功夫也是游戲法則之一

將一點點行動

擺在桌面用來購買裝備

剝開攻略，從中吵鬧到全軍出沒

逐漸消耗掉一棵綠蘿。

幾日里

都在琢磨如何

將綠蘿和突來的客人綁在一起

就好像從小就在認識，從反目變成了緊緊迷戀

到底是誰虛度了彼此的時光

失去的定義

離開以后，面對獨立的各種后遺癥

除了餓死，被咬死，還有聽說中的

各種折磨人的死法，比如受累于

殘酷的自然，或是

剝奪了皮肉，連同擦拭圓潤的銅器。

如果這是必須抉擇的離去，或者失去

擁有過的

原野，曾經溫暖的樹冠。

絕技尚未練就，抉擇消逝在詞典。

更應該是逃亡的定義，失去恍若昨天的事情

草葉子摩擦著

侵入而來的各種霸道者，草鋤了一遍又一遍

突兀的枝節擊破了冷靜

愛情是一場不二的想念

突如其來的愛情，令我惶恐

作為詩人，發誓要將詞語運用到極致

兩部電話，島外的人講話大聲

陸地上的人各走各的，他們偏愛照鏡子

海嘯來的時候，孤苦的燈塔

見證了每一次失敗的隱喻。可以確定

對愛情有時候的無力感，一邊遞出疲憊

一邊認真拋棄所有，到街面

吃兩元一碗的鍋邊。而我依然是一個詩人

深夜里會開始想念，忠貞不渝。

刺猬的刺

我害怕刺猬滿身的刺，為了躲避它們

偽裝渾身是刺，連同原本應保留的自尊

都失去了味道

行走在路上，宛若自己真的是只刺猬

嗨，刺猬

為了逃離，這又何必呢

那幾年，褪去了最后一件衣裳

像只刺猬一樣

走在其中

五個指頭伸展，指向難以言狀的多種可能

常常碰壁，改頭換面的，換取更多的

卻不是要保護的本意。

直到有人告訴我，刺猬的真面目

并不是時刻堅硬扎人

我開始懊悔，早已

忘記無憂無慮的模樣，提起這件事

我們為之放棄的不只是這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