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魯迅先生和村上春樹先生都在作品中描繪了一個以Q命名的不幸者,他們有成功也有失敗,卻都是制度的犧牲者,同時也是作者對制度和社會的一種控訴。
關鍵詞:魯迅;村上春樹;制度;國民性批判
作者簡介:史倩(1991.8-),女,甘肅卓尼人,研究生學歷,研究方向:日本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11-0-01
前言:
制度權威是人們對制度的服從和尊重,個體需要制度來保證生存,而制度也需要個體的遵循來完善。人是制度權威的建設者、維護者,又受制度權威的影響和制約。
一、姓名不詳的阿Q
(一)小黃鞭子的革命者
在阿Q正傳的序中,魯迅先生寫到,“我不知道阿Q的名字是怎么寫的,他活著的被人稱為阿Quei ,姓名籍貫都不可靠,就略寫為阿Q。”Q就像是阿Q癩痢頭后面拖著的那個焦黃的小辮,是封建王朝在新的制度下的動蕩。在江南的未莊住在土谷祠里,以打短工為生,做工很賣力,卻也只得到了一句“真能做”的稱贊。期間受盡了豪紳惡霸甚至是同為被壓迫者的阿D的欺辱、壓迫。為了生存,阿Q做了竊賊。當革命的風波波及到 未莊的時候,阿Q看到了趙太爺的恐懼,一心想加入革命黨。阿Q是革命黨的消息傳出以后,未莊的人用一種驚懼的眼神去審視他,這是新的權力權威對老的制度的一種沖擊。原有的制度權威趙老太爺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而是叫他老Q。這是新舊制度更替時原有權威階層對新制度的諂媚,以謀求自身更大的利益,用新的制度來保護自己。
然而阿Q卻被兩種制度的權威一同審判,并送上了斷頭臺。最終革了自己的命。作為一個受到制度壓迫的被剝削者,阿Q想得到制度的庇護,卻無法被任何制度所認可,在利益沖突的情況下被制度權威所謀害,而對于未莊的人來說,只不過是一場沒有殺頭好看的槍斃。
(二)入門無路
在趙太爺的兒子中秀才的時候,阿Q喝了兩碗黃酒,說自己姓趙,細細排起來還比秀才長三輩。幾個旁聽的人聽了倒也有些肅然起敬。秀才考中了秀才,也就意味著進入了封建士族制度內,成為了 封建制度的權威代表。阿Q說自己姓趙,便受到了旁人的肅然起敬,就是個人關系的權威。
一開始的阿Q想依附與趙氏的封建士族權威,得到庇護從而追求自己的利益[1]。然而卻被趙老太爺叫去打了一個耳光,又賠了地保二百文酒錢,自不敢說自己姓趙了,這是阿Q第一次對制度權威的嘗試,卻不被別人所認可,并被制度內的權威者所懲罰。
二、敘述者的“朋友”Q氏
(一)成功者
如果說阿Q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那么Q氏就是一個近乎完美的成功者。漂亮的外表,溫和的性格,優異的成績,還有個漂亮的女朋友。可以說Q氏從一開始就是制度內的寵兒,他有一個在四國開醫院的父親,父親是一個成功的資本家,自然少不了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的庇護者這使得Q氏成為了 體制內的成功者。
(二)好性格的依附者
當敘述者的書因為Q氏被打濕的時候,他一直跟我說對不起,并承諾賠償,不停地 表達自己的歉意,并展現出與往日一樣令人愜意的微笑,卻直到最后也沒有想起我,或許不是認不出,而是因為沒關系了,與開頭魚兒想的一樣,“那東西跟咱們沒關系”。在Q氏的認知里從我大四那年退出宿舍起,我們就沒有了關聯[2]。畢業之后的Q氏在電視臺成為了一個 導演,電視臺作為體制制度的傳播媒介,Q氏在為體制代言。只有緊跟著體制才能得到體制的庇護,Q氏很清楚,這也是這么多年Q氏成功的訣竅。
女孩曾是一位明星,也是Q氏的朋友,在敘述者看來甚至可能是Q氏的戀人。當Q氏被要求跟女孩談解約的時候,他非常重視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正如敘述者說的那樣“但那不是Q的責任,誰的責任也不是”。Q氏一次又一次表明的無能為力 致使女孩失去了工作。女孩一氣之下潑了他一身的可樂,Q氏并沒有生氣,因為他遵循著自己的身后的制度而失去了自我。他小心翼翼地依附著制度,生怕被制度所輾軋。
三、從圍城到下一個圍城
(一)城外
如果說制度是一個圍城,那阿Q就是入門無路者,受到制度權威的壓迫和剝削,渴望得到制度的庇護,卻被制度碾碎。其實未莊的其他人何嘗不是如此?就連跳出世俗的尼姑庵也被制度所剝削,阿Q死了,而其他人卻在制度下茍延殘喘,精神勝利也好,欺辱弱者也好不過是個體在制度中的扭曲,是制度輾軋下不幸者的自我慰藉與自我麻醉罷了[3]。
阿Q是魯迅先生對麻木的國民性的一次嚴厲的針砭。是對個體面對制度壓迫奴隸性的一次“吶喊”。
(二)城里
同阿Q相比,Q氏是幸運的,因為他出生在制度內,也因為制度而一直很成功,他們擁有豐富的物質,卻依舊無法填滿自己靈魂上的空虛。他遵循著制度的腳步,卻也在制度中失去了自我。
在完蛋了的王國,其實是Q氏們的沒落。這是對資本主義體制內發展的一次探究和反思。
結論:
制度就像一個玻璃瓶,外面的被剝削者看到了制度內的溫暖,卻沒有聞到玻璃瓶內靈魂腐朽的味道。里面的制度內,看見世界的陽光,卻無法從制度內脫身,正如契訶夫的裝在套子里的人,而制度就是身上脫不去的枷鎖。制度內也好外也罷,如村上春樹在演講中所說“假如只有堅固的高墻和撞墻破碎的雞蛋,我永遠站在雞蛋一邊”。而兩位作者所闡述的都是個體在制度面前的無力與渺小,所以村上發出了王國完蛋了的感傷,同時魯迅先生也對社會發出了無情的批判。寫作就是為了讓個人靈魂擁有尊嚴,將人性的光輝投射其中,敲響警鐘,以免我們的靈魂被體制糾纏和貶損[4]。
參考文獻:
[1]汪暉.阿Q生命中的六個瞬間——紀念作為開端的辛亥革命[J].現代中文學刊,2011(03):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