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萍,王朝陽,陳建群,萬曉龍
嬰幼兒腹瀉是兒童發病率僅次于呼吸道感染的常見消化道疾病。該病廣泛分布于世界不同的國家和地區,發病率不一[1-2]。我國嬰幼兒腹瀉的發病以秋冬季為主,因此被稱為嬰幼兒秋季腹瀉[3-4]。經病原學研究證實,40%~50%的嬰幼兒腹瀉是由輪狀病毒腸炎引起的,患兒易出現發熱、呼吸急促等癥狀,嚴重者會發生水、電解質紊亂和酸堿失衡等,甚至危及生命安全[5]。目前關于嬰幼兒輪狀病毒腸炎的發病機理及免疫機制尚未明確,有大量研究發現,輪狀病毒感染腸上皮細胞可以表達和分泌大量白介素-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和干擾素-γ(IFN-γ)[6-7]。鑒于IL-6、TNF-α和IFN-γ在輪狀病毒腸炎發病過程中的關鍵作用,本研究采用布拉酵母菌散對輪狀病毒腸炎患兒進行治療,并分析其對患兒血清和糞便IL-6、TNF-α和IFN-γ的影響,具體報告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5年6月—2017年4月于我院接受治療的118例輪狀病毒腸炎患兒作為觀察對象。①納入標準:均符合《兒童腹瀉病診斷治療原則的專家共識》中有關輪狀病毒腸炎的診斷標準[8],且具有典型的臨床癥狀及體征,大便糞輪狀病毒抗原經膠體金法檢測為陽性;患兒家屬均了解研究內容和目的,明確治療風險,愿意簽署知情同意書。②排除標準:消化道畸形、重度脫水或電解質紊亂、慢性腹瀉以及霍亂和菌痢等法定傳染性腹瀉;合并心腦血管、肝、腎、肺及造血系統原發疾病、原發免疫缺陷疾??;合并精神、神經疾??;不能完成結果評估者。將所選患兒根據治療方式不同分為研究組和對照組,每組59例。研究組男31例,女28例;年齡5.1~23.4(13.3±3.1)個月;病程(2.2±0.4)d;體質量8.41~14.23(9.43±1.48)kg;脫水程度:輕度脫水39例,中度脫水20例。對照組男32例,女27例;年齡5.3~24.1(13.8±2.9)個月;病程(2.3±0.3)d;體質量8.36~14.33(9.38±1.52)kg;脫水程度:輕度脫水38例,中度脫水21例。兩組性別、年齡、病程、體質量和脫水程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治療方法 兩組均給予飲食指導、抗病毒、口服或靜脈補液、預防及糾正電解質紊亂、維持酸堿平衡等常規治療。研究組在常規治療基礎上給予布拉酵母菌散劑(Laboratoires BIOCODEX,注冊證號:S20100086)溫水沖服,對于年齡<12個月的患兒,每次0.125 g,1/d;對于年齡≥12個月的患兒,每次0.25 g,2/d。兩組均治療3 d。
1.3實驗室檢查
1.3.1標本采集:所選患兒均于入院當天清晨采集糞便1 g與空腹靜脈血4 ml,分別裝于無菌采集管和3.8%枸櫞酸抗凝管中,糞便用pH=7.4的PBS緩沖液1 ml稀釋。血液與糞便標本均以4000 r/min離心15 min,取上清液,置于-30℃冰箱中冷凍保存,待測。
1.3.2標本檢測:血清和糞便IL-6、TNF-α和IFN-γ水平均采用美國貝克曼庫爾特有限公司生產的UniCel DxI 800全自動免疫發光分析儀通過雙抗體夾心酶聯免疫吸附法進行測定,試劑盒由武漢博士德公司提供,具體操作方法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
1.4觀察指標 ①根據臨床療效評估標準評價療效[9],顯效:患兒大便次數、頻率恢復正常,外觀成形或軟便,臨床癥狀及體征完全消失,大便常規檢查結果無明顯異常;有效:患兒大便次數、頻率、外觀較治療前均明顯好轉,臨床癥狀及體征基本消失,大便常規檢查結果較治療前有明顯改善;無效:患兒大便次數、頻率、外觀均較治療前無明顯好轉,臨床癥狀及體征無改善甚至加重,大便常規檢查結果較治療前無明顯變化??傆行?(顯效+有效)/總例數×100%。②比較兩組治療前后血清和糞便的IL-6、TNF-α和IFN-γ水平。③觀察記錄兩組治療后的不良反應發生情況,并進行對比。

2.1臨床療效比較 研究組臨床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χ2=8.316,P=0.004)。見表1。

表1 兩組輪狀病毒腸炎患兒的臨床療效比較[例(%)]
注:對照組給予常規治療,研究組在常規治療基礎上給予布拉酵母菌散劑;與對照組比較,aP<0.05
2.2血清和糞便的IL-6、TNF-α及IFN-γ水平比較 治療前,兩組血清和糞便的IL-6、TNF-α及IFN-γ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血清和糞便的IL-6、TNF-α水平均明顯低于治療前,IFN-γ水平明顯高于治療前(P<0.05);且研究組血清和糞便的IL-6、TNF-α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IFN-γ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2和3。

表2 兩組輪狀病毒腸炎患兒治療前后血清IL-6、TNF-α和IFN-γ水平比較
注:對照組給予常規治療,研究組在常規治療基礎上給予布拉酵母菌散劑;IL-6為白介素-6,TNF-α為腫瘤壞死因子-α,IFN-γ為干擾素-γ;與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比較,cP<0.05

表3 兩組輪狀病毒腸炎患兒治療前后糞便IL-6、TNF-α和IFN-γ水平比較
注:對照組給予常規治療,研究組在常規治療基礎上給予布拉酵母菌散劑;IL-6為白介素-6,TNF-α為腫瘤壞死因子-α,IFN-γ為干擾素-γ;與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比較,cP<0.05
2.3不良反應發生情況 經治療后,研究組發生惡心3例、腹部不適2例、口干2例、皮疹1例,不良反應總發生率為13.56%;對照組發生口干2例、腹部不適2例、皮疹1例,不良反應總發生率為8.47%。兩組不良反應總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778,P=0.378)。兩組的不良反應均較輕微,經對癥治療或隨用藥時間的延長,均得到緩解。
輪狀病毒腸炎是指由輪狀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消化道疾病,輪狀病毒是兒童秋冬季急性腹瀉的常見病原體,主要通過消化道進行傳播[10]。目前,嬰幼兒輪狀病毒腸炎的發病機理及免疫機制尚未明確,但隨著近年來醫學技術的不斷發展和進步,發現輪狀病毒主要侵犯腸黏膜上皮細胞,而腸上皮集合淋巴結中大部分為T淋巴細胞,B淋巴細胞所占比例不到10%[11]。同時有研究證實,IL-6、TNF-α和IFN-γ參與了輪狀病毒腸炎的發病過程[12]。
布拉酵母菌散是一種新型的真菌類口服微生態制劑,進入人體后可在宿主結腸處定植,暫時充當腸道有益菌,可與腸道致病菌發生競爭性作用,發揮抑制腸道致病菌生長繁殖的作用[13-15]。同時還能促進腸道上皮細胞分化、成熟,保護腸道黏膜結構和功能的完整性,達到止瀉的功效[16]。有大量研究報道證實,布拉酵母菌散劑對嬰幼兒輪狀病毒腸炎的臨床療效較好[17-18],但關于其對IL-6、TNF-α和IFN-γ是否有調節作用的報道較少。因此,本次研究選取輪狀病毒腸炎患兒進行觀察研究,旨在探討布拉酵母菌散治療嬰幼兒輪狀病毒腸炎的效果及對IL-6、TNF-α和IFN-γ的影響。
IL-6主要由單核吞噬細胞、T淋巴細胞和成纖維細胞合成與分泌,可誘導天然免疫反應,在細胞因子網絡中發揮多種生物學功能[19]。近年來有研究證實,IL-6是一種能增加生物功能的細胞因子,可促進T淋巴細胞、B淋巴細胞的聚集、激活和分化,參與細胞免疫與體液免疫過程[20]。TNF-α主要由單核或巨噬細胞分泌的一種促炎性因子,能夠殺傷和抑制腫瘤細胞,促進中性粒細胞吞噬,還可以通過增強其他炎性細胞因子或抑制抗炎性細胞因子的分泌而具有協同促炎效應,是炎性反應過程中發揮核心作用的細胞因子[21]。IL-6和TNF-α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組成網絡系統,共同啟動細胞因子的級聯效應,引起炎癥及免疫細胞聚集、激活及活化,對腸黏膜產生免疫炎性損傷,破壞其屏障結構及功能,參與輪狀病毒腸炎的發病過程[22]。IFN-γ是TH1細胞在抗原刺激作用下分泌的促炎性因子,具有抗病毒、免疫調節等功能[23]。近年來有研究發現,IFN-γ能增強免疫細胞,發揮免疫調節作用,可增強在腸道抗病毒防御機制中殺傷細胞的活性[24]。同時IFN-γ還能增強巨噬細胞吞噬病原體的能力,促進T淋巴細胞增殖,促進單核巨噬細胞的抗病毒功能[25]。
本次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的臨床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且不良反應總發生率對比無明顯差異。說明采用布拉酵母菌散劑治療輪狀病毒腸炎的臨床效果較好,且不良反應較少,治療安全性高。同時本次研究還發現,治療后,研究組血清和糞便的IL-6、TNF-α水平均明顯低于對照組,IFN-γ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說明采用布拉酵母菌散治療輪狀病毒腸炎,可以降低IL-6和TNF-α的分泌與表達,減少炎性細胞的聚集、浸潤及活化,抑制炎癥及免疫反應過程,同時可以提高IFN-γ水平,抑制輪狀病毒進入小腸上皮細胞,調節小腸液的轉運及滲透功能,促進單核巨噬細胞的抗病毒能力,達到臨床治愈的療效。
[參考文獻]
[1] 吳立強,陳建平,何念海.布拉酵母菌與雙歧桿菌四聯活菌治療小兒輪狀病毒性胃腸炎療效比較[J].重慶醫學,2015,44(31):4349-4351,4354.
[2] 楊春松,張伶俐,閆沛靜,等.布拉氏酵母菌散治療兒童抗生素相關性腹瀉的Meta分析[J].中國藥房,2016,27(3):334-336.
[3] 張冰,賈蘭芳,王艷玲.布拉氏酵母菌散聯合四聯療法根除幽門螺桿菌的療效及對血清炎性因子水平的影響[J].中國地方病防治雜志,2017,32(2):220.
[4] 李超,崔立紅,賀星,等.布拉酵母菌治療腹瀉型腸易激綜合征的效果及機制分析[J].解放軍醫藥雜志,2015,27(8):75-78.
[5] 申芳,劉玉婷.布拉氏酵母菌聯合葡萄糖酸鋅治療小兒輪狀病毒腸炎的療效觀察[J].臨床心身疾病雜志,2016,22(z2):112-113.
[6] 孫源源,貢雪芃,杜光.治療輪狀病毒腸炎藥物的研究進展[J].中國醫院藥學雜志,2015,35(14):1321-1324.
[7] Kolarov Z, Altankova I, Baleva M,etal. AB0071 relation between serum and synovial fluid levels of IL-1-alpha, TNF-alpha, IL-6, IFN-gamma and SIL-6R and clinical, immunological and genetic factors in rheumatoid arthritis patients[J].Ann Rheum Dis, 2015,74(Suppl 2):914.
[8] 李豪,楊永志,武慶斌,等.雙歧桿菌三聯活菌制劑治療嬰幼兒輪狀病毒腸炎臨床療效Meta分析[J].中國實用兒科雜志,2016,31(7):537-541.
[9] 戴韻峰,徐景利,陳佳珊,等.中西醫結合治療小兒輪狀病毒性腸炎療效及安全性的Meta分析[J].中國實驗方劑學雜志,2016,22(4):182-188.
[10] 陳陣,潛麗俊,劉晟,等.輪狀病毒腸炎患兒乳糖不耐受與腸炎轉歸的關系及其影響康復的相關因素分析[J].中華醫院感染學雜志,2017,27(11):2618-2621.
[11] 鐘利央,龔鼎策.中西醫結合治療小兒輪狀病毒性腸炎的療效及安全性[J].遼寧中醫雜志,2015,42(5):1045-1047.
[12] 蔣麗芳,魏洪平,吳莉萍,等.布拉氏酵母菌散對輪狀病毒腸炎患兒腸道微生態的影響[J].中國微生態學雜志,2015,27(5):558-560.
[13] 李婕.小兒急性腹瀉應用布拉氏酵母菌治療的療效及對細胞免疫功能的影響研究[J].現代預防醫學,2015,42(11):2104-2106.
[14] Przepiera-Bedzak H, Fischer K, Brzosko M. Serum IL-6 and IL-23 levels and their correlation with angiogenic cytokines and disease activity in ankylosing spondylitis, psoriatic arthritis, and SAPHO syndrome[J].Mediators Inflamm, 2015,2015:785705.
[15] 鄭瑜.布拉酵母菌散劑聯合經皮給藥治療儀治療輪狀病毒性腸炎療效觀察[J].中國臨床醫生雜志,2015,43(1):83-84.
[16] 李麗萍.秋瀉靈聯合復方維生素B治療嬰幼兒輪狀病毒腹瀉療效觀察[J].臨床心身疾病雜志,2014,20(2):94-95.
[17] 范占東,王偉強,賈長龍,等.布拉氏酵母菌對潰瘍型結腸炎患者血清炎性介質影響觀察[J].人民軍醫,2015,58(7):778-779.
[18] 胡楚勝,朱燕莉,胡文輝.布拉氏酵母菌散劑對潰瘍性結腸炎患者炎性因子的影響以及臨床療效研究[J].中國中西醫結合消化雜志,2016,24(4):295-296,298.
[19] 李超,劉星宇,賀星,等.布拉氏酵母菌對大鼠腸道菌群及血清炎性因子的干預研究[J].解放軍醫藥雜志,2017,29(2):43-47.
[20] 陳鮮寶,張品忠,陳志興,等.小兒輪狀病毒腸炎血清與糞細胞因子變化及兒瀉停顆粒干預的影響[J].中國中西醫結合消化雜志,2015,23(10):703-706.
[21] Contreras I, Paredes-Cervantes V, García-Miranda L A,etal. Leukocyte production of IFN-γ and TNF-α in 8- to 12-y-old children with low serum iron levels[J].Nutrition, 2016,32(5):546-552.
[22] 王乾,王園園,張茜.布拉氏酵母菌散聯合茵梔黃口服液早期干預新生兒黃疸效果和安全性分析[J].中華中醫藥學刊,2016,34(8):1997-1999.
[23] 韓麗.匹多莫德聯合布拉氏酵母菌散治療小兒抗生素相關性腹瀉的臨床研究[J].臨床藥物治療雜志,2017,15(6):26-29.
[24] 李英.血清SIL-2R、IL-8和TNF-α在輪狀病毒腸炎發病中的作用及意義[J].廣東醫學,2015,36(21):3351-3353.
[25] 易蕊,常娟,劉曉艷,等.TNF-α、IL-6及IL-8在不同程度潰瘍性結腸炎患者血清中的表達及意義[J].現代生物醫學進展,2015,15(14):2641-2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