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祥 馬東偉
2018年1月23日,河南省第十三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召開前夕,大河網“兩會微訪談”欄目以《河南省人大代表趙俊祥:打造“健康中原”提升百姓獲得感》為題,刊發了對省人大代表南陽南石醫院院長趙俊祥的專訪。
“作為一名醫務人員,今年我是帶著‘健康中原這個議題來的,如何把健康中原與脫貧攻堅結合起來是我一直在考慮的問題。這些年,河南的醫療發展始終是和經濟發展同步進行的,沒有全民健康,就沒有全面小康。”趙俊祥在接受專訪時說:“在參加這次省人代會之前,我剛剛從非洲回來,去看望河南派出的中國援助贊比亞醫療隊。那里現在正在流行霍亂,看到非洲國家的醫療水平現狀,更加體會到我們國家打造健康中國的重要意義。”
一周后的1月30日,南陽市隆重舉行航空醫療救援啟動儀式及救援演練,南石醫院、市中心醫院、市第二人民醫院三個三級甲等醫院,被確定為“航空醫療救援基地”。望著在空中盤旋的專業救援直升機,現場的南石醫院干部職工對帶領醫院開拓發展的院長趙俊祥又多了一層敬佩。
看到這里,你也許會覺得趙俊祥應該出身于干部家庭或醫學世家。事實上,趙俊祥是地地道道的農家子弟。
艱苦生活煉意志
1951年的陽春三月,河南省南陽縣(現臥龍區)白水之濱的一戶普通農家喜添新丁。誰都不曾想到,這個聲音嘹亮的白胖小子若干年后會是叱咤風云的燒傷領域權威專家。
南陽著名作家、首屆魯迅文學獎得主周同賓先生曾著《那些天,吃飯不要錢》一文,詳細描述了“大躍進”時期中原農村吃食堂的情景。當吃飯的鐘聲敲過,“全村人都集中來,亂哄哄擠一大片。木瓢舀飯,鐵鏟分菜,窩頭、紅薯堆在柳條笸籮里,隨便取食。那么多人或站或蹲,或就地坐下,形成一個亙古未有的大飯場,喝稀飯一片吸溜聲,喝稠飯一片呼嚕聲,只能把肚子填飽,絕對品不出滋味”。 隨著饑荒斷糧,“鄉親們便吃秕糠,吃榆皮,吃田里遺留的已經變壞的紅薯。到三月,草木發芽,就吃野菜、樹葉。歷史上荒年吃過的東西,全都吃了”。
剛上小學的趙俊祥趕上了這個艱苦時期。挖野菜、拾柴火、干家務,這些原本是大人們干的活,童年趙俊祥卻干得熟門熟路。每次放學回家,他的書包就沒有空過,總是裝滿在河溝、田埂挖來充饑的野菜。晚上幫母親干完家務,就著那盞昏暗的煤油燈,趙俊祥習慣性地抱書而坐溫習功課。母親催促他睡覺是不管用的,往往非得“沒收煤油燈”才肯罷休。
苦難對弱者來說是深淵,但對強者來說是一種財富,因為它磨煉了人的意志,使人在以后的人生路上經得起風吹雨打。上初中的趙俊祥儼然是家里的壯勞力了,搖耬、撒種、揚場、放耙……樣樣精通。當時農村計工分,一個男勞力最高是10分,一個女勞力最高是7分。少年趙俊祥憑著勤干加巧干,能掙到7分,若是加上為集體割草掙的獎勵,真真正正是一個小小男子漢了。正應了農村那句俗語“小伙子不吃十年閑飯”。
“上中學的時候艱苦啊!”趙俊祥回憶往事的時候說:“家里缺口糧,放學回家就去地里挖紅薯,不管好壞,紅薯面饃加醬菜,陪我度過了那個饑荒年代。”
1968年,趙俊祥中學畢業了。艱苦的生活沒有壓垮他,反而把他錘煉成一個身高1.76米,體重101斤的棒小伙。當時焦枝鐵路南陽段正在施工,趙俊祥經大隊推薦加入了鐵路施工大軍。工地負責人見來了一個細高個兒的白面書生,料想他渾身沒有四兩力,就讓他去了伙食班。連長問他:“剛下學?”
“嗯,瓦店三中畢業。”
“好,可算過來個文化人!”連長推過來一輛舊三輪車,把司務長兼采購伙食的差事派給了他:“你地頭熟,做這個最合適了。”
趙俊祥沒有讓大家失望。在隨后一年多的時間里,他騎著那輛舊三輪車,起早貪黑在工地附近的村鎮穿梭,不厭其煩地貨比三家討價還價,給大家采購到質優價廉的菜品。趙俊祥勤勞、肯吃苦的工作勁頭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望著記錄清晰的明細賬簿,連長由衷地夸了句:“好樣的!”
柳暗花明終學醫
那個時候,最令趙俊祥開心的,不是同事們的夸獎,而是自己能掙工資、能為家庭分憂了。
“每個月發37塊5毛錢的工資!”人生第一筆工資,趙俊祥記得最清楚。錢雖然不多,補貼一家人伙食剛好夠用,“想吃好的,還得等到過年!”就在趙俊祥想著如何能再多掙些錢時,命運之神向他伸出了橄欖枝。
1970年,河南石油勘探局第二石油機械廠(簡稱:二機廠)招工,趙俊祥經大隊推薦,公選考試合格,成為全國石油戰線上的一名新兵。
消息傳來,父母樂開了花。能成為二機廠這種大國企的正式職工,意味著跳出了農門,有了城鎮商品糧戶口,端上了旱澇保收的鐵飯碗,這在當時是人人羨慕眼紅的事情。不用說,村里人歇晌聊天時又多了項內容:“看人家老趙家,娃子多爭氣!改門風!”
其實鄉親們對趙俊祥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玉門,新中國石油工業的搖籃。如果說唐代王之渙“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描寫的是邊塞雄偉壯闊又荒涼的景象,新中國的石油建設大軍則將這里建設成了新興的工業重鎮。“凡有石油處,就有玉門人”足以說明玉門在中國石油工業中的地位。
經過兩天兩夜的長途跋涉,趙俊祥和新入職的同事一起,被綠皮火車送到了玉門進行培訓。在玉門石油機械廠,因招錄成績優異,趙俊祥被分到熱處理專業學習。簡單地說,熱處理是指金屬材料在固態下,通過加熱、保溫和冷卻的手段,改變材料表面或內部的化學成分與組織,獲得所需性能的一種金屬熱加工工藝。但在實際操作中,加熱、保溫和冷卻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差錯,煉出來的就是廢品。
如何把火候掌握好,是熱處理工藝成敗的關鍵。在這一點上,勤奮好學的趙俊祥不懂就問,反復揣摩老師傅們講解的要領。正是這種干一行鉆一行的精神,讓趙俊祥很快掌握了熱處理工藝的技術,完成了從學生到技術工人的轉變。
彼時,玉門各礦區都有文藝宣傳隊。在老家農村截段竹子就能做成笛子、找片桐木就能做成板胡的趙俊祥,無意中被宣傳隊領導發現還有藝術細胞,就毫不猶豫地把他調到了宣傳隊。到1971年初的春節文藝匯演中,趙俊祥不僅圓滿完成了樂器伴奏任務,還清唱了一段豫劇《朝陽溝》片段,贏得了滿堂喝彩。
人生的路,每走一步都算數。
1975年,機遇再次降臨到趙俊祥身上。已經是石油二機廠熱處理車間職工的趙俊祥,有一天被領導要求填一個表格。趙俊祥一看,是工農兵大學生的推薦表。踏實肯干、勤于鉆研的趙俊祥在工作中得到了領導和同事們的共同認可,這才有了組織上把千里挑一的上大學機會留給他的結果。
“那一年的專業有兩個,一個是中國石油大學的地球物理,一個是中山醫科大學的醫療專業。領導說我個子大,又是南陽人,回來當個外科大夫能留下來,就讓我去學醫。”在回答學醫的初衷時,趙俊祥如是說。“方向盤、切菜刀、聽診器代表當時三個吃香的職業,我到是沒想以后有多吃香,只想著早日學成回來,為全廠職工和家屬的衛生保健多做貢獻。”
厚積薄發露崢嶸
懷著這樸素的愿望,趙俊祥邁進了中山醫科大學的校門,一頭扎進了醫學知識的海洋。同為南陽人的“醫圣”張仲景,勤求古訓,博采眾長,以《傷寒雜病論》濟世,受人萬世敬仰。趙俊祥從踏進中山醫科大學校門起,就決心以這位兩千多年前的老鄉為榜樣,用精湛的醫術為父老鄉親服務。文化課、醫學基礎、生理實驗,每一項他都如饑似渴地學習,就像饑餓的人撲在面包上,絕不錯過一個知識點。
“要知道,醫生面對的可不是機器,而是活生生的人,來不得半點差錯。”老師說過的這句話,深深地印在趙俊祥的腦海里,時時提醒他細心細心再細心,認真認真再認真。
如果說紙上得來終覺淺,那畢業實習的經歷讓趙俊祥真正領教了病魔的威力和肩頭的責任。“大學實習期間,在中山二院有一段最難忘的記憶,一天批量送來30多位患者,因為爆炸渾身重度燒傷,我們大部分實習學生被臨時抽調普外科看管患者,眼睜睜看著一天之后,休克死亡僅剩五個,心里難受呀。當時,燒傷對我們來說太恐怖、太可怕了,只知道往患者身上噴中藥酊劑,噴著噴著人就死了。那段時間,除了看到燒傷患者痛苦、死亡率高、難治療之外,還看到了當時的歐陽伽主任的敬業精神,他背著行李到病房,連續一周沒有回家,歐陽主任要求我們時時觀察記錄患者病情變化,呼吸、脈搏、血壓、體溫、創面變化、突發癥狀等,到最后,活下來的就兩個人。”趙俊祥說,那個時候,是他對燒傷的最初記憶,患者的痛苦和高死亡率,使他有了研究燒傷治療的沖動。
1979年,趙俊祥從中山醫科大學畢業,回到石油二機廠新廠醫務室工作。當時的醫務室設在新廠生產區西大門進門處的一排平房內,開設簡陋的治療室和藥房,主要治療一些諸如感冒發燒、輕微紅傷的小疾小患,職工大病則需轉到市區就診。“領導對我們的要求是遇到稍稍急、重一點的患者,只要能轉對醫院,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艱苦的工作條件沒有澆滅趙俊祥理想的火焰,反而激發起他更大的斗志。時值改革開放伊始,神州大地春雷萌動,萬物復蘇。趙俊祥覺得,伴隨著社會的發展進步,廠醫務室肯定也會發展壯大,成為一所醫院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最寶貴的就是醫療技術人才。所以,他在繼續進修充電的同時,毫無保留地把所學分享給同事,提高團隊的整體醫療水平。
“在大學實習期間,一個肺部腫瘤患者,帶教教授通過反復叩診、聽診就能辨別出腫瘤在肺部的具體位置,并讓學生們反復叩診聽診體會,高超的醫術讓人驚嘆向往。我心里想,自己有一天也要成為這樣的名醫,可是,沒有實踐機會是不行的。”從醫之初的趙俊祥,希望自己的醫術能得到社會的認可。
考驗接踵而來。
有一天,石油二機廠一名老職工的女兒突發闌尾炎,疼痛難忍,必須馬上手術,否則就有穿孔的危險。在廠醫務室,趙俊祥迅速為患者確定病情后,勸說他們留下來立即做手術。
“咱這里也能做手術?”老職工望著簡陋的房屋和年輕的醫生,一臉困惑。
“放心吧,這只是個普通的小手術,難度不大。另外,時間不等人呀,越快做越好!”
望著疼痛難受的女兒,老職工答應了。
沒有護士,就讓兩名實習的學生當助手,沒有手術燈,就拿手電筒代替。就這樣,在簡易的手術間,一個簡單的手術包,兩名學生助手,趙俊祥在一把手電筒的照射下,完成了南石醫院歷史上首臺闌尾炎手術。
手術的成功,極大地鼓舞了醫務室同事們鉆研醫學的信心,也讓全廠上下對年輕的趙俊祥刮目相看。
另辟蹊徑定乾坤
1986年,石油二機廠在衛生所的基礎上成立新廠職工醫院,年輕有為的趙俊祥被任命為副院長,主持全面工作。趙俊祥上任后,首先考慮的就是醫院的發展問題:是滿足于做市內大醫院的中轉站,還是另辟蹊徑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從小就不喜歡走別人走過的路的趙俊祥,堅定地選擇后者。可是從哪個方向突破呢?設備、人員、技術,等等,無論哪個方面都比不過市內的大醫院。趙俊祥一度陷入了迷茫。
恰在這一年,和趙俊祥相熟的二機廠一位老領導,因為燒傷住進了駐馬店159燒傷醫院。趙俊祥陪同廠長前去看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醫院接受燒傷治療的,南陽籍的患者就有32個,且病情嚴重。200多公里的路途,5個多小時的車程,這些燒傷患者是如何忍著劇痛一路顛簸過來的?望著眼前換藥時備受煎熬的患者,趙俊祥想,要是南陽有一家治療燒傷的醫院就好了。
趙俊祥在醫科大學時就有的研究燒傷治療的沖動再次被點燃,只是這次少了些想象,多了些務實。
“南陽是個農業大市,人口眾多,每年都有大量燒燙傷、電擊傷患者,當地卻沒有一家醫院能治療。要不在二機廠新廠職工醫院開設個燒傷科?”從駐馬店回來,趙俊祥就把這個想法給全院職工和石油二機廠領導作了匯報。
贊成者有之,可反對者更多,理由是:“燒傷科的核心競爭力在哪里?你有治療燒傷的絕活嗎?”
想想也不無道理。燒傷這個領域,當時市內的幾家大醫院都不敢搞,一個工廠的小小職工醫院忽地就冒出個燒傷科,是不是有點兒不自量力?
正當趙俊祥在為燒傷科如何起步感到揪心時,《光明日報》上一篇名為《一個科技流浪漢的遭遇》的文章讓他眼前一亮。文章講述了美寶國際創始人徐榮祥教授潛心研究出治療燒傷的新方法和藥物,但還未在醫療界正式推開。這種新療法就是日后屢獲國內科技進步大獎,享譽國際燒傷學界的“濕潤暴露療法”。由于這種療法顛覆了當時國內所謂權威的傳統療法,所以遭受到各方面的非議和壓制。
趙俊祥認真研讀后,結合自己的臨床經驗,認為治療理念科學可行。當天晚上,他就坐上火車直奔北京去找徐榮祥教授。幾經輾轉,他終于找到了徐教授的住處。
徐教授打開房門,望著眼前這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疑惑地問:“您有什么事兒嗎?”
待趙俊祥說明來意,徐教授這才趕忙把他讓進屋里,開始了促膝漫談。
趙俊祥講了自己的從醫經歷,表達了要成立燒傷科的強烈愿望。徐教授則環環相扣,闡述了“濕潤暴露療法”的原理和過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談越投緣,大有伯牙鼓琴、子期聽音之意。
最后,徐教授被趙俊祥的誠懇和執著感動,承諾以3萬元的價格將專利權和5箱藥品一起轉讓給他。
在當時,無論是對于每月只有幾十塊工資的趙俊祥,還是對于僅有20余人的職工醫院來說,3萬元都是個天文數字。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趙俊祥認準的事,再難,咬牙也要堅持做下去。
找老鄉、找同學、找熟人,趙俊祥跑遍北京城,把能找到的人都找了一遍,終于湊齊了3萬元的專利費。
趙俊祥干事創業的執著和真誠感動了徐教授,臨別的時候徐教授說:“回去趕緊把燒傷科辦起來,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就這樣,職工醫院的燒傷科成立了。
此后不久,云南老山前線舉辦一期燒傷治療培訓班,內地醫院共有3個學習名額。在徐教授的引薦下,職工醫院選派一名醫師前往學習,就此引入了燒傷治療濕潤暴露療法。
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趙俊祥深知團隊建設的重要性,只有一群優秀的人聚在一起,才能開拓出更美好的明天。他不斷選派多名醫生去解放軍第三、第四軍醫大、上海瑞金醫院等地學習,博采眾家之長,發展燒傷專科。
“那時,燒傷治療技術還不成熟,尤其是采用的皮膚再生新技術、新方法,一切數據資料都要認真采集分析,作為醫生,每天中午我們都不敢回家,一會兒休克,一會兒感染,一會兒消化道大出血心衰呼衰……內心驚恐萬狀地守在患者床旁,隨時準備急診搶救。”
現任南石醫院燒傷整形美容中心主任李天宇說:“為了磨練燒傷團隊,積累臨床經驗,聽說湖北區域發生群體燒傷事件,趙院長連夜領著我們奔赴襄樊做患者家屬工作,打聽到304醫院住的人最多,就悄悄跑進病房,耐心與家屬溝通,談燒傷護理、燒傷治療新技術……最終,用我們的誠意爭得幾名患者及家屬信任,同意隨我們一起來院治療。”
正是這種果敢的吸納引進、腳踏實地的深入研究,推動著南石醫院的燒傷技術不斷成熟,很快在燒傷領域研制開發出燒傷輻射治療架、換藥耕耘刀等多項國家發明專利,最終成為河南省唯一國家臨床重點專科!
同時,趙俊祥抓住時機,于1988年3月又開辦了腦血管病專科,開南陽地區醫療界先河。此時,“大專科、小綜合”的南石醫院發展模式已輪廓初現。
堅定發展惠病患
1988年是南石醫院發展歷程中值得紀念的一年。這一年,南石醫院收治一例燒傷面積達94%的患者史某,用濕潤療法治療48天,未留疤痕。此事,曾經成為國際燒傷界一個治療傳奇,史某也因此被案評為“世界燒傷康復明星”。這一年,由于燒傷科的帶動,職工醫院創出了規模及收入比上年高8倍的記錄,這讓很多人想都不敢想。這一年,中國光明中醫燒傷研究所南陽燒傷瘡瘍醫療中心在職工醫院掛牌成立,趙俊祥兼任燒傷中心主任。這一年,二機廠召開了一次職工醫院發展研討會。這次研討會對于后來南石醫院的發展,用“性命攸關”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研討會的中心議題是研究討論職工醫院的發展定位問題,其中最重要的是醫院是否對外服務。會上大多數人的意見是:職工醫院嘛,就要為職工服務,對外服務是不務正業,甚至有人建議把燒傷科和腦血管科搬到老廠區的山溝里去。
作為燒傷科和腦血管科的創建人,作為職工醫院的副院長,趙俊祥力排眾議:加強對外服務,不僅可以增加創收,而且可以提高醫務人員的素質,提高治療水平,最終達到更好地為職工服務的目的。
這次據理力爭,不僅使燒傷科和腦血管科得以搶占南陽醫療界先機,而且明確了醫院“大專科、小綜合”的發展思路。
難怪后來不少人感嘆:當初要是稍有遲疑,南石醫院也不可能有今天,多虧了趙俊祥啊!
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周谷城、原衛生部部長崔月梨都曾稱贊:南石醫院是全國22家燒傷中心中條件最差、人員最少、規模最小,但收治病人最多、療效最好的一家醫院,也是攻克大面積燒傷難題的唯一一家醫院。
古希臘哲學家阿基米德曾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整個地球。對于趙俊祥來說,南石醫院就是他人生的支點,他撬起的是病患群眾的健康幸福。
從20世紀90年代起,趙俊祥帶領南石醫院駛入了快速發展通道。歷經股份合作制改造和股份制改造,南石醫院從石油二機廠的職工醫院變為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經濟實體。幾經搬遷,醫院也由原來的兩層小樓發展成如今60畝的規模。燒傷整形中心、腦血管病中心被河南省衛生廳確定為“河南省燒傷整形中心”和“河南省腦血管病診療中心”,醫院也躋身三級甲等醫院行列。2015年12月7日,南石醫院與香港康健集團簽約,正式駛入國際賽道。
醫者仁心。從基層走來的趙俊祥深知病患者的痛苦,他常常對身邊的醫務人員講,要將心比心,把患者當親人看待:“我們行醫的目的是什么?一是最大限度地減少患者的痛苦,二是盡量延長患者的生命。這是最基本的兩個原則。做不到這兩點的,算不上稱職的醫生。我們來自社會,一定要盡自己的所長回報社會!”
趙俊祥是這樣說的,南石醫院也是這么做的。
1994年,新疆克拉瑪依發生“12·8”火災慘劇,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以趙俊祥為隊長的火災傷員救治醫療隊星夜奔赴災區,對災區指揮中心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是:請求承擔最重的工作,管理病情最嚴重的病人。
1995年,南陽市發生一起火災,當場燒傷22人,其中90%以上大面積18人。經過南石醫院48天的救治,成活率達100%,且無一人致殘,創造了燒傷治療史上的神話。在1996年美國舉行的世界中醫藥大會上,該事例被授予杰出成就獎。
2001年,淅川9歲女童劉自亭同小伙伴點火玩耍時被嚴重燒傷,南石醫院一面為孩子治療,一面通過媒體發動捐款,同時免除了2萬元的治療費。
2010年2月20日,淅川8歲的梁爍為撲救山火保護集體財產被嚴重燒傷,在南陽各界愛心人士和河南省宋慶齡基金會的愛心捐助下,經過南石醫院燒傷科103天的精心治療,全身50%以上面積重度燒傷的救火小英雄得以傷愈康復。
2015年5月25日,平頂山市魯山縣某老年康復中心發生火災。南石醫院第一時間接到省衛生廳、省應急辦電話,趙俊祥立即組織燒傷專家李天宇帶隊深夜前往救援,訓練有素的救治團隊用超常的能力贏取了省衛計委的點贊。
2016年,在對火海救人英雄王鋒前期55天的救治中,南石醫院第一時間調動全院力量,趙俊祥帶隊成立特醫、特護救治小組。救治小組成員一日一碰頭,對當天病情進行分析研究,隨時根據生命體征調整治療方案。
……
這樣的事例還有很多,很多。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有媒體稱趙俊祥是燒傷醫學的拓荒人,還有媒體稱他是改革路上的探索者。對于這些外界的贊譽,趙俊祥都沒有放在心上。他清楚地知道,作為一名醫務人員,他肩上的責任還很重——如何一步步推動健康中國目標的實現,如何為人民群眾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是他應該思考的課題。
或許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只需一路堅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