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劇教父”柳云龍

黃璐

在圈內，柳云龍為了喜愛的諜戰劇甚至可以不顧一切地投入。一系列由他導演、參演的國內諜戰劇巔峰之作，讓他成為“諜戰劇教父”。

一部《風箏》掀起收視高潮，讓近日的熒屏上諜戰戲再次升溫。被觀眾尊稱為“諜戰劇教父”的導演兼主演柳云龍再次成為大眾焦點。

從2006年執導并主演《暗算》成為國內諜戰劇的巔峰之作，柳云龍幾乎所有的影視劇都圍繞著“諜戰”展開。在圈內，他為了喜愛的諜戰劇，可以不顧一切地投入。

從故事到哲學：“風箏”的信仰

一件好的敘事作品，有三層境界，第一層，是故事；第二層，是情感、信念；第三層，是哲學觀念。很多敘事作品，至多能做到第二層，也就是傳遞情感和信念。而能夠觸碰某種哲學觀念的，則可能成為經得起時間考驗的經典——人們很容易會忘記作為載體的故事，卻會牢牢記住作品所傳達的觀念。

“信仰至高無上，到底至高無上到什么程度，到底要高到什么層次，才能夠讓你有一個決心，能夠犧牲到你最純樸人性中的那種基本關系？”《風箏》全劇劇終時出現的字幕，引發所有觀眾的思考。

柳云龍作為導演和主演，對于自己的作品有著這樣的要求和考量。不僅僅是聚焦劇情和人物，更是延伸到信念和哲學層面的思考。

以《風箏》為例，取材國共特殊時期的諜戰背景，以潛伏在軍統內部的共產黨情報員“風箏”的經歷為主線，涉及大小人物一百多人，講述一群各懷信仰的人物歷經30年的跌宕命運。其中一名潛伏在軍統的共產黨情報人員鄭耀先，在殘酷斗爭中失去和組織的聯系，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卻憑著一腔信念，在隱蔽戰線工作30年，做出重大犧牲，也最終找到自己的人生價值。

劇名“風箏”，是鄭耀先的代號。牽系風箏的，只有細細的一條線，一旦這條線掙斷，風箏就“掙扎在茫茫險惡的空中，隨時會跌落到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但風箏線斷開之后，鄭耀先卻有了一條心靈上的繩索，這是一根牢不可破的信念之線。

這才是這個故事的價值所在。它在特殊時代的正邪博弈背景上，加上了這樣一條線，這樣一個哲學觀念上的追求?！讹L箏》本質上要探討的就是哲學層面的問題：人何以為人，一個人為什么會是“這個人”，信念有沒有可能是一個人的本質需求。

從演員到導演：多年執迷諜戰劇

對一個認真的導演和演員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作品。柳云龍不喜歡上頭條，不喜歡拋頭露面，不喜歡紅毯，不活在娛樂圈的八卦和談資里。但只有對演戲始終忠誠而執著，他的作品就是他最好的宣傳。

出道27年，柳云龍被觀眾熟知的身份是演員、導演、制片。多年對諜戰劇的獨愛與專注，成就了他的每部諜戰片成為國內諜戰劇的巔峰之作——他是《血色迷霧》中孤身犯險、為了真相抽絲剝繭的上海偵探文康；是《功勛》中解放東北，潛伏遠東情報局的偵查英雄廖飛；是《告密者》里功夫了得、推理精準的公安干警龍飛；也是《東風雨》里潛伏夜總會，利用鋼琴傳遞情報的中共情報員安明。

事實上，柳云龍在諜戰劇的創作上，有著自己堅持想要傳遞的價值觀。一如《風箏》的劇本創作3年、籌備幾個月、拍攝7個月、后期11個月，四大衛視兩次確定播出日期，但兩次都在開播前夕遭遇撤檔——耗時整整5年，一部電視劇背后的打磨，和對于“要刪減內容”時每次的博亦——這里面都有著柳云龍的苦苦堅持和不妥協的苦心。

“他是一個對藝術作品特別執著的人。他當時在拍攝現場是真的玩命的，自己也不休息，從早拍到晚，每個地方都較勁，過不了就是過不了。我們所有人對他都非常尊敬。”演員羅海瓊對于柳云龍在專業上的不妥協，感受很深。

柳云龍還有一重身份，投資人。早在2003年就已默默建立起自己的“商業”，他旗下的影視公司出品的均為其擅長的“諜戰”題材，包括電視劇《東風雨》《暗算》《血色迷霧》等。對于柳云龍來說，作品質量是最重要的，“按照電影的標準拍攝”，即使是“斥巨資”。

諜戰熱：持續火爆的中國諜戰劇

近幾年，諜戰劇一直成烽火燎原之勢，搶占各大黃金檔。從《暗算》到《潛伏》，從《黎明之前》到《香草美人》……這些熱播劇創造了收視神話，也捧紅了一些男主角。

在中國電視熒屏上，諜戰劇最早要追溯到1981年的《敵營十八年》——作為國內首部諜戰劇，該劇在當年出現時風靡一時。之后的9年時間內，國產諜戰劇的創作迎來一波又一波的創作高潮。

但真正讓觀眾記住，并成功引發“諜戰劇”熱潮的開山之作，便是2005年編劇楊健和柳云龍合作拍攝的《暗算》，劇中高智商的燒腦情節引發觀眾熱議。

《暗算》吸收推理、冒險、職場小說和密室游戲的故事元素，博弈過程是高智商式的，加上極富個性的人物形象，由此給出全新的“諜戰片”法則——此后的諜戰劇也幾乎都參照此種“套路”設計劇情和人物。

在中國電視劇市場，諜戰劇為何會吸引如此多的目光？事實上，多數有影響力的諜戰劇都來自著名小說，是經過對史實材料的考察而來。諜戰故事的好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寫實”。

所謂發生諜戰的時代，從歷史上摸索出一段確切的時間，大概是從1927年國共談判破裂到1949年中共正式在解放戰爭中取得勝利。

隱蔽戰線中的故事足夠神秘和危險。真實發生過的歷史，殘酷與犧牲，以及那個時代的信仰——是諜戰劇的靈魂。傳奇或者天才，這些元素能夠吸引到觀眾的注意力和好奇心，再加入“危機四伏+懸疑重重+槍林彈雨+帥哥美女”——于是，許多國共秘密戰線斗爭的故事，就這樣被戲劇性地搬上電視熒屏。

亦真亦假之間，激蕩著或遠或近的一聲歷史回響。

（陸敏薦自《文史博覽·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