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國家職業足球產業政策研究及其對中國的啟示

袁 微

（北京理工大學體育部，北京 100081）

2015年2月，我國的足球改革領導小組召開了第10次會議，正式通過了《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足球近些年在我國發展極為迅速，而且足球所擁有的功能也開始得到人們廣泛的重視。可是與歐洲的強國相比，我國足球產業發展還是相對較晚的，與發達國家有著不小的差距。早在20世紀80年代末，歐洲足球就已經進入了產業化時代，歐洲先后推出了諸多的產業扶持政策，有效地促進了職業足球的發展。與此同時，足球的諸多體育價值也得到了很好的傳承。當前，在全球體育賽事產業中，歐洲足球產業規模占比已經達到了45.0%，因此，分析歐洲足球產業政策對促進我國足球事業的發展，顯然具有良好的借鑒意義。

1 歐洲國家職業足球產業政策分析

1.1 德國職業足球產業政策

德國職業足球管理部門十分注重產業的持續健康發展，因此制定的政策都與實現該目標密切相關，該國針對市場化的發展策略并沒有過分推崇。德國政府基于法律，明確了俱樂部所有制，同時還對集體出售比賽轉播權的合法性和對轉播的收入分配模式給予了明確，職業俱樂部的場館建設，作為地方政府要給予大力支持，推動國家青訓體系的建設等。一些政策，在實現足球產業經濟價值最大化方面還有著一定的制約作用，但卻能有效降低俱樂部的經營風險，同時也能夠增強俱樂部的社區化水平。正是如此，德國足球聯賽的諸多俱樂部，整體的債務水平都得到了很好控制，而且觀眾參與度也顯著地高過其他歐洲國家。

德國足球產業政策的一個重要特點體現在俱樂部所有權制度層面。早在1999年，德國足球協會就已經發布相關規定，男子職業足球隊可以以俱樂部進行獨立，進而成立相應的公司，但是原俱樂部的股份必須要超過51.0%。這樣，德國足球俱樂部就有了會員制特點，讓原俱樂部可以對職業足球俱樂部施加相應的影響，防范了少數利益關聯者、債權人操控這些獨立公司，同時也能規避那些借貸式經營等短期行為的產生，有效地提升了職業聯賽的競爭秩序性。

針對電視轉播權，德國政府出臺了相應的政策，支持了集體出售轉播權制度。在1996年，德國足球協會擁有了該國足球職業聯賽的轉播出售權，不過德國聯邦貿易委員會則依據《德國限制競爭法》規定，認為德國足球不能獨立控制該轉播權，德國諸多的職業俱樂部的轉播權收入要遠低于其他國家，商業開發收入要高過其他職業聯賽。德國足球管理人員表示，基于商業開發獲得的收入，要比單獨的依靠門票、電視轉播收入顯然有著更低的風險，而且還能促使俱樂部和球迷之間有著良好的情感關系。

德國政府在俱樂部場館建設方面給予了諸多的政策支持，幫助諸多的職業俱樂部改建和完善了球場。在2006年，德國先后通過政府出資、擔保、低息貸款等諸多方式，共投入多達20億歐元，對該國12個城市的足球場管進行了重建和改善工作，有力地確保了該國足球世界杯的舉辦。德國對這些場館以及相關基礎設施的改善，有效地促進了該國足球俱樂部的發展，同時也很好的借助世界杯這一機會，規避了國家援助而帶來的歐盟條款違約的問題。

1.2 英國職業足球產業政策

英國在推動本國足球產業發展時，遵循的是經濟價值最大化原則，因此具有典型的市場化屬性。政府并沒有從政策上給予限制，而是嚴格按照市場規律，并借助于恰當的政策，優化足球產業的發展，同時在場館建設、安全防護層面，給予對應的政策支持。這些政策的推行，有力地促進了該國足球產業的持續發展，也讓該國足球經濟收入水平在歐洲諸國名列前茅。

英國政府主要在電視轉播權出售層面給予了一定的政策支持，該國對集體出售轉播權給予了支持。這些政策也充分展現了該國對足球市場化行為的支持態度。大量歷史數據顯示，英超聯賽每季度的電視轉播收入要比同期的其他歐洲國家的電視轉播收入高出不少。此外，再加上這種收入分配制度的合理性，有助于讓該國的諸多俱樂部的轉播收入差距控制在較低水平。該國推出的轉播權集體出售政策在增強聯賽經濟發展、推動競爭均衡層面作用顯著。

此外，英國政府還對俱樂部所有者的管制層面推出了相應的產業政策。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之后，英超在全球范圍內的影響力開始逐漸擴大，再加上英國自身的金融體系相對完善，越來越多的國外投資者增加了對英超俱樂部的投資，因為這種投資不僅能夠幫助他們獲得相應的經濟利益，同時還能很快提升相應的知名度。在2004年，英國政府給出明確要求，英超聯賽公司、足球等諸多管理主體正式發布《職業足球俱樂部所有者審核條例》，在此條例中，對擁有職業俱樂部股份超過30.0%的所有者給予強化審核。此政策沒有凸顯職業足球產業的特殊性，而是將其當成了一般性產業，明確了外資注入是一種合法的商業行為，僅僅對資本進行審核，規避不良資本涌入俱樂部，而在其他方面的影響并沒有給予嚴格的控制。

俱樂部擁有體育場館的產權，過去絕大多數的英國職業俱樂部都需要獨立承擔場館的維護，比賽安保的支出等。在1991年，英國政府開始改革博彩公司營業稅，將免除的3.0%稅款納入到足球信托基金，并在2000年，開始被足球基金會取代。通過改制之后，足球基金會開始有英政府、足球協會、英超公司共同投資，并將這部分資金用來修建諸多級別的比賽場館，推動青少年足球發展，為退役運動員提供相應的就業培訓，推動社區體育建設等。為了進一步增強比賽的安全性，該國政府還先后頒布了諸多的法律，如《足球犯罪法案》、《足球騷亂法》《足球觀眾法案》等。該國政府還明確了除了比賽日場內的安保費用需要由俱樂部承擔之外，公共安保費用則需要通過地方政府的公共基金來支付，同時嚴令禁止警察在保護公共財產和安全時，向某些私人單位索取費用的要求。這些政策的實施，有力的控制了英國的足球暴力問題，確保了該國職業足球的持續健康發展。

1.3 西班牙職業足球產業政策

西班牙職業足球產業發展同樣出色，該國在推出相關的產業政策時，更多體現了直接扶持俱樂部發展的模式，而不是從產業化角度來進行扶持。國家和地方政府更多是直接向這些俱樂部提供經濟扶持，如減免稅收、幫助俱樂部償還債務等。這些直接扶持政策讓西班牙頂級俱樂部在歐洲聯賽中占據極強的競爭力。不過，西班牙政府很少通過政策，幫助該國職業足球產業結構變得更為完善，在場館建設、轉播權收入等層面，政府推出的政策很少，因此這讓西班牙職業俱樂部的收入差距變得極大，部分俱樂部的債務問題十分突出，其產業的可持續性發展相對較弱。

西班牙是當前歐洲主流職業聯賽唯一一個沒有對職業俱樂部設置相應財務審查制度的國家，由于西班牙部分俱樂部債務問題十分突出，導致了該國政府曾經有2次通過政策對這些俱樂部給予了援助，援助方式主要是通過彩票收入、國家貸款、稅款延期繳納等。雖然政府進行了多次援助，可是相對于其他國家的聯賽而言，西班牙頂級聯賽的俱樂部債務問題依然十分突出。在2012年，該國教育、文化、體育等部門，與西班牙足球協會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明確了甲級和乙級俱樂部在2014—2015年賽季開始，將電視轉播收入的35.0%作為納稅保證金。

對外籍運動員減免個人所得稅，同樣是該國的一項重要扶持政策。該國政府在2005年頒布實施了《皇家法令687／2005》，對非西班牙籍的職業運動員的個人所得稅從法律上給予了減免，根據法令的相關條款規定，滿足相關條件的外籍職業運動員，只需要簡單24.0%的個人所得稅，此后西班牙的外籍運動員數量呈現出快速上漲趨勢。

在電視轉播權層面，在1993—1994賽季之后，該國的足球俱樂部可以單獨出售電視轉播權，而在場館所有權層面，既有政府所有，也有俱樂部單獨所有。大型俱樂部通常擁有場館的所有權，而且能夠以更高的價格出售電視轉播權，其收益要比小俱樂部更高。

2 我國足球產業發展狀況

歐洲諸多國家的管理人員借助于多元化的政策，對本國的足球產業的發展進行了規范和扶持以及調整。這些政策的實施，對我國足球產業的發展顯然有著很好的參考意義，具體體現在以下幾點。

2.1 制定相應的扶持政策

職業足球可以幫助民族國家意識形態的構建，有效增強國民的凝聚力，提升社會的穩定性，緩和社會的矛盾。在我國持續深化改革的大環境下，政府需要以投資公共項目的態度，從金融、財政和稅收等諸多層面，向職業俱樂部及其母公司提供相應的政策扶持，推出相應的優惠政策，幫助職業俱樂部改善高投入低產出的窘境，同時還進一步推動足球比賽場館和安保方面的扶持，將職業足球轉換成市場和政府共同推動的準公共項目，從而讓它更好地發揮在和諧社會建設、民族內涵的意識形態建設等方面的重要作用。

2.2 建立健全相關法律制度

進一步完善足球市場化經營的立法工作，為職業俱樂部的健康發展提供完善的法律基礎。想要足球市場經濟持續穩定運行，就必須要依托完善的法律基礎。職業足球俱樂部是當前市場經濟的重要微觀主體，它的行為更加需要相關法律體系的規范。然而處于歷史原因，我國體育立法發展不夠成熟，國家級立法相對較少，涉及到社會體育的法規同樣相對較少，而與市場經濟有關的體育法律更是匱乏。而且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體育法》頒布實施之后，相關體育的立法工作進展日益緩慢，事實上，該《體育法》的相關規定本身過于原則化，沒有配套的法律內容，缺乏可操作性。體育法規與規章之間，地方性與全國性的體育法規之間，體育與其他法規之間，都存在著較多的沖突。這些都與足球市場化發展的要求有著顯著的不適應性。為了能夠讓足球產業經營者擁有相應的法律依據，就需要在球員轉會、安保、足球經紀人、確保比賽公平性等層面，給予相應立法的完善。

2.3 改革足球發展模式助推產業發展

想要職業足球可持續發展，就需要配置科學的政策。我國職業足球產業未來發展，必須要建立在科學的發展模式基礎之上。我國近些年先后推出了諸多的政策性文件，有力地推動了足球的深化改革。在2015年2月底，中央高層會議上一致通過《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正式將足球改革上升到國家振興的高度，足球改革也邁入全新的階段。該方案總共提出了多達50多項改革措施，涉及到諸多足球領域。為此，我國足球產業應該抓住歷史性基于，充分借鑒國外的政策經驗，并緊密的依托本國的特殊國情，以及具體的經濟發展情況，在足球比賽轉播、場館建設、門票收入等領域制定科學的產業政策，探索既能夠實現足球職業化發展，提升足球多元化價值，又能夠推動產業的可持續性發展的革新之路。

3 結 語

雖然我國足球產業還處于初級發展階段，可是卻有著巨大的發展前景。我國足球消費人口眾多，再加上我國經濟正處于轉型期，足球產業發展條件也日益成熟，我國的足球產業必然要朝向國際化、市場化和專業化方向發展。所以，借鑒歐洲足球發達國家的實踐經驗，借助市場驅動、政府引導，通過政策優勢對資源流向進行引導，進而推動足球產業的健康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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