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十歲的女兒

劉　燕

看著女兒熟睡的臉蛋，聽著她勻稱的呼吸聲，摸著快和我的一般大小的手，我突然意識到，我的女兒元寶，長大了！

這一夜我思緒萬千，輾轉反側，又將我拉到十年前……

那是2008年臘月，預產期已至，我的小調皮蛋和我捉迷藏，就是不愿露面，以致于我經歷了陣痛之后，還是做了剖腹產。醫生小心翼翼地把你抱出來，媽媽已經凍得渾身打擺，半天才回過勁兒來。你爸爸在外邊迎接你，只見護土抱著個飽滿小孩兒，一頭烏發，淚水直流，疑是誰家出院的小孩，護士叫道，快來抱你女兒。我這才跑過去，看清：真真一個大孩兒，一點兒毛孩的樣子都沒有，整整八斤重。

兩個月一直都是白天呼呼睡，晚上打鬧，一家人圍著你轉。元寶，你真幸福！媽媽為了不讓你睡覺，白天不讓睡，晚上哄著你睡。剛兩個月的晚上，我吃蘋果，讓你嘗了下，然后把核兒扔了，你就大哭不止，我疑心你是嘗到蘋果的滋味吧！趕快又給你削了個，讓你吮吸……

以你為中心，媽媽也變得不修邊幅。一顆小芽露尖尖，二顆……媽媽每天都在關注你，我親親的女兒。偶然叫了聲爸爸，就再也不喊了，凡事都有過程，就如你走路一樣，一歲三個月都還在摸摸叉叉中行走，看見你走路的樣子，媽媽都嚇住了……

一頭烏黑的亮發，自從剃了胎毛后，就長成了花頭，隔三叉五地給你剃毛發，企盼有一頭亮麗的秀發。功夫不負有心人，頭發長好了，自帶卷。走在大街上，白皙的皮膚，帶圈的黑發，都是引人注目的。行人一會兒說你像是韓國的小孩，一會兒說你像美國的小孩兒！元寶，那時候的你真是個皮娃娃。

女孩子天生愛俏。爸爸給你買了小花裙，你一會兒從客廳到臥室，一會兒從臥室到客廳，像個花蝴蝶似地來回打圈。兩周歲生日，舅舅給你買了雙新皮鞋，老家火籠里坐了一屋人，你一會兒把皮鞋拿去給別人看，人家說好看，你才收回來，待會兒又開始重新上演一遍。

兩歲半的時候，爸爸媽媽分開了。不管什么情況，我們都是愛你的。當你聽到別人說這孩子真造劣，回來問媽媽。媽媽告訴你說，我們家元寶很幸福，有很多人愛你，爸爸媽媽愛你的心永遠是滿滿的。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轉眼間，你到了學前班的時候，爸爸接你縣城上學。記得是正月十四，我把你的衣物收拾了幾袋子，從里到外一件不剩。上車的時候你就哭得撕心裂肺，使勁兒喊著：媽媽，婆婆，我要你們……元寶，你知道嗎？那一夜，我，外公，外婆最是煎熬……媽媽的一雙眼晴又紅又腫，一夜無眠，悄然落淚。五點多，外婆到媽媽的臥室跟媽媽說：你舍得啊？那么小！你伯伯叫你把元寶接回來！我立碼起床，坐最早的班車去縣城，快到的時候，就接到你的電話：媽媽，你到了沒有？到你家后，我又與你爸媽商量，又把你接回來。元寶，你是幸福的，你又有了一位好媽媽！

你跟媽媽在外婆家整整待了六年，上一年級就到縣城。記得那個夏天，媽媽和外婆怎么說，你意志堅決要去！開學了，你還沒上學等待分班，我去看你，你雙手捂著臉哭，邊哭邊說，媽媽，我要跟你去馬橋！我潸然淚下：元寶，不是媽媽心狠，而是你爸爸他們能夠為你提供更好的環境！我帶著你到廣場玩了一下，買了個你喜歡的包包，和你新媽媽商量回家玩兩天，她再來接你。

元寶，你是堅強的。上學的前兩個月新媽媽送，后來你就自己走。有一次，媽媽來接你，沒遇到。到你家就來回去了兩次才攔住你，你說你發現了一條秘密通道——一條僻靜的小路。嚇死媽媽了。媽媽告訴你，走路走大道，走小路不安全，現在壞人多，不認識的人不理！多少次你想念外婆，放學后坐面的到馬橋。我們在街上望穿秋水，等你歸來。在生活自理這方面，你真棒！

元寶，你現在又有了位好媽媽和弟弟。新媽媽無微不致地關心你，輔助你做作業，只是你的成績不那么盡如人意。為了你好，媽媽與媽媽也多次溝通，盡全力讓你心無旁騖，健康茁壯成長。你也挺不錯的，媽媽長媽媽短，凡事都向新媽媽請教，和媽媽的關系處理得很好，一家人其樂融融，走在哪里，別人都不看出你和你弟弟是兩個媽媽生的。能這樣，媽媽也放心了。

元寶，媽媽和你有個約定：一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媽媽要努力創造條件，為你做個好表率。你也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