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沙坪壩區重慶大學 400000)
從某種角度上講,王家衛是香港電影中最特別的一個符號。不僅僅是他的墨鏡的標志,他的電影,他的語錄,那些流傳在坊間的片場上的奇聞趣事,都帶著他個人強烈的獨特性,這也讓墨鏡王的形象成為一種文化的標志,不夸張的講一句,王家衛的作品代表了香港電影的深度。
雖然說王家衛的電影很獨特,但是他的作品并不豐富,而且他拍攝電影的速度都要比他的慢鏡頭慢很多,王家衛最新的一部電影《一代宗師》就拍攝了7年之久,相信大多數人也不會明白他到底想說什么,看著那部部充滿神奇色彩的影片,臺詞冗長而隱晦,慢鏡頭多,故事缺少戲劇沖突,對于看慣商業片的青年人來說根本看不進去,其實再換句話來說,就是你沒有進入王家衛的節奏,變換一下角度可以發覺王家衛的畫面構圖感很強。
《東邪西毒》是王家衛最著名的作品之一,用后現代主義表現手法和現代都市情感相結合,錯亂的故事與人物,虛擬的武俠世界。這部作品是王家衛極具個人風格的大作,在影片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鳥籠的光影構圖。
陽光透過旋轉的鳥籠光影照在西毒的臉上,一條條的光影線條把西毒劃分的四分五裂,再加上西毒的神情,可以感受到西毒的迷惘與對感情糾葛的悲傷。將人物的感情分離構成了王家衛電影中一貫的“情感疏離,悲傷落幕”。
王家衛不喜歡用單調的構圖,像《東邪西毒》中各種不規則不平衡的構圖也成為亮點。
一個簡潔干凈的鏡頭,圖中的人物偏離中間的位置,畫面的構圖傾斜,表現人物內心的不安,利用俯拍鏡頭,給觀眾帶來壓迫且賦有沖擊力的感受。與綠色水中的波紋相襯應,主角一襲白衣飄逸,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力。突出主角冷酷、威嚴及孤獨悲涼的特征。
色彩使畫面構成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提到構圖風格就不得不說一下色彩的運用。王家衛的電影突破傳統電影中畫面色彩重寫實性、現實性的特點,在色彩形式上進行創新,大量運用表現主義的色彩,即善于運用色彩表達作品的思想主題和自己的審美意識、藝術思維,極具創新性。在王家衛的另一部代表作《花樣年華》中,導演很少用明亮的顏色,主要以灰暗基調為主渲染全片的感情色彩,在視覺感受上沒有太大的沖擊力。
影片中對男女主角進京的鏡頭,也多采用暗色調,這也為影片中的主角發泄的郁悶做好了鋪墊,刻畫了男女主角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又基于道德的束縛與之抗爭的矛盾心理。王家衛在創作電影中不喜歡單一的色彩,他習慣運用多種色彩,形成一種色彩破碎的美,進而帶給觀眾很強的視覺盛宴。
在影片構圖時,注重色彩的寫意性。電影畫面中的色彩不僅作為一種視覺語言符號存在,而且在推動故事情節、表現人物內心、傳達影片主題等方面發揮重要的作用。王家衛導演善于突破傳統,注重創新,在畫面中色彩的使用上也與傳統的電影相背而行,由注重運用色彩的具象功能轉而注重色彩的表意功能和造型功能,注重使用色彩的表達功能和象征意義,追求色彩特立獨行的表現方式和藝術內涵。例如電影 《旺角卡門》中,在描述黑道社會的無情以及展現人們對生活感到失望時,畫面的填充色都選擇了黑白色,在描寫阿杰與表妹的真情實感時使用紅色、藍色等明亮的顏色。
既然寫影片構圖當然少不了“強迫癥怪才”韋斯·安德森,在他的影片中對稱構圖數量居多,以畫面的對稱軸為基準,左右兩邊的物體大小,形狀等都呼應,而人物在畫面的中央,這樣的構圖無論是如何看都顯得很平衡。
在影片《天才一族》中父親為了給三個孩子解釋與妻子分離的原因,三個孩字并排而坐淡定的聽父親講述,而父親坐在另一頭的桌子前,他們之間相差一個長桌子的距離。父子之間的關系是很冷淡的,也為后面孩子們長大對于父親回歸家庭的態度埋下伏筆。
影片中的有幾個畫面是以中間人物為軸線,左右兩邊的物品都是一樣的,位置放置也相同。給觀眾一種整齊的感覺。
在《月升王國》中,為了表現孩童世界與成人世界的矛盾和差異,對稱構圖出現的更多。韋斯·安德森通過這種差異的對比,告訴觀眾對于兩個孩子的這種“私奔”是符合本影片發展的,在影片的開頭以幾個介紹小女孩蘇西的家庭情況的鏡頭開始,父親躺在沙發上面看報紙,三個兄弟在房間聽交響樂,只有小女孩蘇西獨自坐在窗臺上面看書,可以看出小蘇西的與眾不同,在竟然優秀的家里,孩子們都很規矩趴在地板上,再加上灰暗的色調,更突出蘇西的家庭是嚴肅,莊嚴的,但素喜在這種家境中顯然是一個另類,也為后面情竇初開的她選擇和山姆“私奔”作鋪墊。
韋斯·安德森早期作品《天才一族》和《月升王國》都是在為《布達佩斯大飯店》奠定基礎,《布達佩斯大飯店》才是韋斯·安德森的成熟之作。要說對稱式構圖規矩整齊,跟中心構圖法相似,那韋斯·安德森利用小光圈將背景也拍攝的十分清晰且對稱,這就是和中心對稱法最不同的地方。例如古斯塔夫入獄,在監獄懺悔,兩邊整齊的站著囚犯和警察,使畫面整體看起來莊嚴又不失詼諧感。
從開始提到的《天才一族》到《月升王國》再到《布達佩斯大飯店》的色彩運用越來越成熟,從原來的藍色紅色,到鵝黃棕黃再到對色彩的掌控和調配愈加得心應手。他像是一個技法嫻熟的畫師,輕松駕馭著粉紅、粉藍、橙黃、洋紅和絳紫。在各種顏色的對比和碰撞中,描繪出了一個似真似幻的奇異王國,也是一個個“視覺藝術品”。
最近,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片單公布,其中就有韓國導演樸贊譽的新電影入圍,可能不熟悉韓國電影的人不知道樸贊郁這個導演,他并不是電影科班出身但是他導演的電影既具有風格,由于他是一名B級片影迷,又使得他不按常理出牌。值得一看的就是他的電影《老男孩》,在其中有許多獨特的構圖稱為樸贊郁導演的風格。
影片中有這樣一個畫面:主人公李有真以進京充滿整個畫面的二分之一,出于鏡頭的主觀位置在視覺上處于“優勢”地位,而尋仇者吳大修處于“被動地位”,這也推動和浴室了劇情發展的脈絡,預示了接下來吳大修將知道內幕,并終于了解到自己的悲慘結局。這個畫面是通過縱深調度講兩個主人公之間的距離主觀性拉大,增加戲劇張力,表現兩個人之間的微妙關系。
眾所周知,我們在現實生活中所見到的地平線都是水平的,導演非常人構圖就是通過鏡頭享有傾斜得到的,這足以引起觀眾的注意,傾斜的地平線,傾斜的角度,在影響的封閉的鏡頭里具備了很強的視覺沖擊力,當然也會引起故事情節戲劇性的沖突。在畫面中分離向前奔跑的是主角吳大修,加上地面的傾斜,反而給人一種很吃力的感覺,這也預示著吳大修在尋仇的道路上有很多阻力,也為影片下面他遭受別人毒打做鋪墊。
還有他垂直構圖,作為平面化的視覺影像不僅僅要考慮豎向構圖,還要考慮橫向構圖這樣才達到和諧。但是在這個畫面中導演反其意而用之,只見畫面上采用了大量的垂直線條,加上主角也可以看作是一個垂直的線。導演打破了傳統的構圖方式,將主體放在畫面的最左側,甚至只差不多半個身子,在畫面的最右側并沒有什么相互呼應,表示主體內心是孤獨無依的,這也解釋了影片下面他的自殺。
不能說樸贊郁通過構圖在“炫技”,但是他的創作風格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符號。
影視畫面的視覺表現力越來越受到重視絕對不是偶然的,是影視審美學觀念和觀眾審美趣味發展到一定水平的需要。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視覺感受得到很好的滿足, 尤其是畫面的構圖,以及影片中的構圖風格帶給觀眾理解影片主題的機會,我相信在不久的以后影片導演會不斷創新帶來更獨特的構圖風格,是作為觀眾的視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