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洋
摘要:“劉三姐”作為廣西壯族的民間傳說,其在縱向時間軸上不斷傳承,在橫向空間軸上廣泛傳播,已然成為廣西壯族最具影響力的民族符號。而電影《劉三姐》是對廣西壯族民族符號“劉三姐”的聲光展現,其在民族精神的立體呈現、壯族女性魅力的多維彰顯、民族文化的心理認同和寄托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民族意義,構成了觀眾多元的民族想象。
關鍵詞:《劉三姐》;民族精神;女性魅力;民族認同
“劉三姐”作為廣西壯族的民間傳說,其在縱向時間軸上不斷傳承,橫向空間軸上廣泛傳播,已然成為廣西壯族最具影響力的民族符號。而隨著電影《劉三姐》在全國的公映,這一影響力發揮到極致,創造了轟動全國乃至世界的發行記錄,是“迄今為止最優秀的音樂風光藝術片”。[1]學者侯萬平認為“對于《劉三姐》這一類的經典少數民族題材電影,我們要反復不斷的探討這些電影的價值”,[2]而電影《劉三姐》是對廣西壯族民族符號“劉三姐”的聲光展現,在“民族”這個層面上探討其價值和意義就變得十分迫切和必要。具體而言,電影《劉三姐》在民族精神的立體呈現、壯族女性魅力的多維彰顯、民族文化的心理認同和寄托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民族意義,構成了觀眾多元的民族想象。
一、民族精神的歌謠化呈現
“民族精神作為一個民族的生命力、創造力和凝聚力之源,它的形成和發展是一個民族長期的共同生活、共同實踐的結果”,[3]民族精神包括一個民族的性格個性、脾氣秉性、道德情懷。壯族是我國人口數量最多的少數民族,壯族人民在數千年的生產實踐中形成了積極樂觀、率真豪爽、堅韌不屈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性格。這樣的民族性格在電影《劉三姐》的歌謠中也有體現,如“我今沒有好飯茶,只有山歌京鄉親”,盡管環境艱苦、生活貧困,仍然不忘用“山歌”來人熱情款待鄉親;“青山綠水一竹排,蕩盡人間舊塵埃。龍江風景觀不盡,君子有幸泛槎來”,唱出了壯族人民對待遠方來客的熱情迎接及其赤誠之心,展現了壯族人民慷慨率真、誠摯豪爽的民族精神。
電影中的劉三姐,也是以“歌謠”為斗爭工具,與財主莫懷仁展開一系列斗爭。面對財主莫懷仁的威逼,“唱歌不怕頭落地,閻王殿上唱三年”的劉三姐用歌謠給予其強硬應對:“入山莫怕虎狼多,下海莫怕蛟龍惡,剝下龍鱗當瓦蓋,砍來虎頭墊柱腳”;而對莫懷仁的利誘,劉三姐以“多謝你的好茶飯,三姐不吃富家筵,多謝你的好綢緞,是人誰把狗屁穿”加以回絕。劉三姐正是在“你來我往”的對歌中與財主莫懷仁展開斗爭,在詼諧風趣的歌謠中,唱出了壯族人民機智勇敢、不屈不撓、勇于抗爭的民族精神。而“怕了老虎不養羊,怕了南蛇不過江,憑他刀來有刀對,茶要采來歌要唱,”再現了壯族人民反抗地主階級剝削壓迫的壯志豪情,是壯族人民樂觀曠達、不畏犧牲、不懼壓迫之民族精神的歌謠化表達。
二、壯族女性魅力的多維彰顯
電影《劉三姐》塑造了一個勤勞勇敢、積極樂觀、能歌善舞、不懼壓迫、勇于反抗的“劉三姐”形象,她以“山歌”為武器,勇敢的與地主階級展開斗爭,大膽主動的爭取自由愛情。電影中的“劉三姐”形象作為壯族女性的代表,“蘊含著‘東方情調的文化品質”,[4]“是一朵永不凋零的壯族藝術之花”,[5]彰顯出了壯族女性勤勞善良、忠貞不渝、聰慧勇敢的審美魅力。
“生產勞動”作為人類得以生存發展的的根本途徑和保證,壯族人民在數千年的民族發展史中形成了勤勞善良的民族美德,這種美德在壯族女性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而電影《劉三姐》中的“劉三姐”集中體現了勤勞善良的美德。“劉三姐”是一個勞動能手,對于“割禾”、“織籮”、“織網”、“砍柴”等耳熟能詳的壯家活計,劉三姐樣樣在行;在日常勞動中,“劉三姐”會主動關心鄉鄰,對需要幫助的鄉親給予幫助。此外,劉三姐還是一個聰慧勇敢的壯家少女,在與地主莫懷仁的斗爭中,展現出了劉三姐足智多謀、勇敢不屈的巾幗魅力。如劉三姐在與莫懷仁的一次對話中,機智的劉三姐察覺出了莫懷仁的不良居心,故先發制人地戳破莫懷仁的叵測企圖,將其置于進退兩難之地,再用莫懷仁“砍藤的刀”徹底擊垮對方的精神防線。在這一回合的斗爭中,劉三姐能夠完勝對手,得益于劉三姐機智的戰術和可嘉的勇氣。再者,劉三姐還是一個對愛情忠貞不渝并勇敢主動追求愛情的壯族女性。電影中的“劉三姐”通過織繡球的方式表達對愛情的渴望以及對阿牛哥的無限思念;在阿牛哥將劉三姐從莫府中救出之時,劉三姐用山歌大膽表達其對阿牛哥的愛意:“山中只見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樹生藤死纏到死,樹死藤生纏又生……”。劉三姐大膽直接地表達出深埋內心許久的愛慕之情,不僅展現出劉三姐對愛情的忠貞不渝,而且展現出劉三姐主動追求愛情的真摯和執著。總之,正是因為“劉三姐”的勤勞和善良、聰慧勇敢、忠貞不渝,才讓這一形象深入人心,從而使壯族女性獨有的審美魅力得以多維彰顯。
三、民族文化心理的認同和寄托
“‘民族就其基本內涵來看具有兩個層面的意義:一是民族國家意義上的民族;二是民族國家內部的不同族群意義上的民族。”[6]電影《劉三姐》在“文化心理認同和寄托”這一層面來看具有兩個方面的意義,既包括“中華民族”的國家認同和“廣西壯族”的民族認同。
“所謂‘國家認同,通常指自我在情感上或者信念上與國家連接為一體的心理過程,是人們對于國家歸屬感的狀態、性質和表達方式等問題,主要表現為個體或群體在心理上認為自己歸屬于某一國家和某一政治共同體。”[7]電影《劉三姐》在國家話語和政治宣傳的助力下走出國門,席卷東南亞乃至全球。隨著電影《劉三姐》的熱映,“劉三姐”成為海外華人和華僑抒發家國之情和思鄉之情的通道,成為身處異國他鄉人群情感寄托的載體。“劉三姐”作為一種民族形象和文化表征,這一藝術形象已經成為中華民族“國家認同”的文化心理象征,寄托著海外華僑強烈的國家認同感和民族歸屬感。劉三姐的故事也因此跨越民族、超越時空,成為海外華人尋找精神家園和情感寄托的契合物。
“文化形象指某一文化品牌在市場或社會公眾心中所表現出來的獨特個性,反映出社會大眾對該品牌形象的評價力與認同感”。[8]而電影《劉三姐》中的“歌謠文化”作為廣西壯族一種重要的文化形象,通過“電影”這種現代傳媒技術,以聲光呈現的方式對外傳播著廣西壯族的“山歌文化”,經過歲月的洗禮和沉淀,使廣西壯族的“山歌文化”成為“他者”認同的民族文化形象。此外,“歌謠文化”在電影中是以“歌圩”為平臺加以展現,“歌圩”作為歌謠文化傳播和展現的渠道,成為壯族人民以“對歌”這種方式傳達喜怒哀樂之情的重要儀式,承載著壯族人民對本民族“歌謠文化”的“自我認同”的文化心理。
總之,電影《劉三姐》通過現代傳媒技術對廣西壯族民族符號“劉三姐”以聲光結合的方式加以展現,在全國乃至世界范圍內掀起了一股“劉三姐熱”。而電影《劉三姐》在民族精神的立體呈現、壯族女性魅力的多維彰顯、民族文化的心理認同和寄托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民族意義,構成了觀眾多元的民族想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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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廣西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