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曼,葉建芳
(西安市中醫醫院心血管內科,西安 710021)
高血壓是指以體循環動脈血壓增高為主要特征的臨床綜合征,是心腦血管疾病最主要的危險因素,也是最常見的慢性疾病之一,對人類身體健康危害極大。隨內外環境的變化,正常人的血壓會在一定范圍內波動[1-2]。在整體人群中,血壓水平則隨年齡增加而逐漸升高,其中以收縮壓更為明顯,但50歲后舒張壓會有所下降,脈壓也隨之加大。根據流行病學調查顯示,中老年人高血壓以陰虛陽亢證為主要證型,其主要臨床表現為腰膝酸軟、心悸失眠、耳鳴健忘、五心煩熱、眩暈頭痛、舌紅少苔、脈弦細數[3-5]。依據高血壓陰虛陽亢證的病因病機,本研究結合中醫望、聞、問、切四診選取適合的中藥和穴位進行穴位貼敷聯合常規降壓治療,探究其對高血壓陰虛陽亢證患者收縮壓及舒張壓的影響,從而對臨床治療高血壓陰虛陽亢證提供理論依據。
1.1臨床資料 本研究選取于2012年5月-2013年5月來我院治療的陰虛陽亢證高血壓患者160例,通過隨機數字法將160例患者分為觀察組和対照組,每組各80例。對照組80例患者平均病程(13.37±5.03)年,平均年齡(67.54±4.08)歲,其中服用ACEI類藥物20人,服用CCB類藥物28人,服用ARB類藥物32人;觀察組80例患者平均病程(12.29±6.62)年,平均年齡(67.31±4.17)歲,其中服用ACEI類藥物24人,服用CCB類藥物30人,服用ARB類藥物26人。2組患者平均病程、平均年齡及服藥情況差異不明顯,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所有患者均符合病例納入標準:1)經中醫臨床專家結合望、聞、問、切四診辨證為高血壓陰虛陽亢證;2)患者日常服用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血管緊張素Ⅱ受體拮抗劑或鈣通道阻滯劑等3類降壓藥物中的一種控制血壓,但控制血壓效果不佳,舒張壓在90~110 mmHg之間或正常、收縮壓在140~180 mmHg之間者(1 mmHg = 0.133 kPa)。排除標準:1)皮膚對藥物反應敏感者;2)合并嚴重糖尿病,且有皮膚破損者;3)已接受除常規降壓治療之外的其他相關治療,可能影響本研究的檢測指標觀察者;4)精神疾病患者及法律規定的殘疾患者(聾、盲、啞、肢體殘疾及智力障礙者);5)繼發性高血壓患者;6)合并有嚴重的肝、腎、心腦血管及造血系統疾病。
1.2方法 對照組僅采用社區干預和應用常規降壓藥物治療,觀察組在采用社區干預和應用常規降壓藥物治療的基礎上聯合應用穴位貼敷治療。結合陰虛陽亢證高血壓患者的病因病機及臨床表現,選用薄荷、生白芍、熟地黃、川牛膝、羅布麻葉、冰片以2:2:2:2:2:1的比例混合研末,過篩,調配比例2:2:1:1的30%姜汁、陳醋、3%丙二醇、3%氯酮混合液調和藥粉,調和劑與中藥的比例為5:4。貼敷神闕穴、單側太溪穴和太沖穴,1次/d,次日貼敷對側太溪穴和太沖穴。取1 g/(次·d)貼敷太溪穴和太沖穴,取2 g/(次·d)貼敷神闕穴,每穴每日貼敷時間為8 h,治療以1個月為1個療程,共治療3個療程,療程間間隔2 d。將按比例調和成糊狀的白芍、熟地黃、薄荷等藥物粉末取相應分量置于醫用水刺自粘透氣無敏無紡布敷貼(cadumedi牌)上備用,貼敷神闕穴的敷貼規格為5 cm×6 cm,貼敷太溪穴和太沖穴的敷貼規格為3 cm×5 cm。在研究期間,每日8:00~9:00觀察組患者在醫院由經過培訓的同一研究者進行穴位貼敷。貼敷時,患者應充分暴露貼敷部位,采用75%酒精棉球進行局部消毒,然后取敷貼緊貼于皮膚之上,使藥物與皮膚緊密接觸,在貼敷結束后告知患者貼敷結束時間,并囑其及時撕下敷貼。
1.3檢測指標 在治療開始前及每個療程治療結束后的次日下午,對2組患者的收縮壓及舒張壓情況進行測量。在14:00~15:30,由同一研究者使用同一血壓計對2組患者進行血壓測量,測量時室內溫度控制在25~28 ℃。開始測量前,應使患者安靜休息5 min,并重復測量2次,時間間隔為1~2 min,取2次測量結果的平均值作為最終結果。如果舒張壓或收縮壓的2次結果相差5 mmHg以上,進行第3次測量,并取3次測量結果的平均值作為最終結果。
1.4統計學方法 將數據錄入SPSS 20.0進行統計分析,以均數±標準差(± s )表示,采用重復測量數據多重比較配對的t檢驗進行比較,P<0.05時,差異存在統計學意義。
2.1不同時間點2組患者血壓水平比較 干預前,觀察組的收縮壓和舒張壓水平與對照組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1個月、2個月、3個月后,觀察組的收縮壓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患者的收縮壓水平,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1個月、2個月、3個月后,觀察組的舒張壓水平與對照組相比,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體結果見表1。
表1 不同時間點2組患者血壓水平比較(± s ,n = 80)

表1 不同時間點2組患者血壓水平比較(± s ,n = 80)
注:與觀對照組相比,# P<0.05
組 別 時間點 收縮壓 舒張壓觀察組干預前 151.5±5.1 74.6±8.5 1個月后 147.6±4.3# 73.6±7.4 2個月后 145.3±2.9# 73.2±7.3 3個月后 138.0±4.0# 70.8±7.7對照組干預前 150.2±4.8 75.8±8.9 1個月后 148.9±3.2 75.3±8.1 2個月后 147.1±4.3 73.8±8.5 3個月后 147.6±3.9 72.6±6.9
2.2不同時間點血壓組內比較 干預后,觀察組患者收縮壓呈明顯下降趨勢,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患者的舒張壓水平變化不明顯,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對照組患者的收縮壓和舒張壓水平變化均不明顯,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體結果見表2、表3。
中醫學認為高血壓常與情志失調、飲食失節、內傷虛損等因素有關。情志失調導致的長期精神緊張或惱怒憂思,可使肝氣內郁,郁久化火,耗損肝陰,陰不斂陽,使肝陽偏亢,肝陽上擾于頭目[6-8]。肝腎兩臟在中醫學中的關系甚為密切,故肝火也能灼傷肝腎之陰,形成肝腎兩虛,肝陽偏亢之象。飲食偏好肥甘厚味,或飲酒過度,可導致濕濁內生,濕濁久蘊可以化熱化火,火灼津液成痰,痰濁阻塞脈絡,上擾清竅,因而可導致頭痛、頭暈[9-10]。勞傷過度或年老腎虧,腎陰不足,導致肝失所養,陰不斂陽,肝陽偏亢,內風易動。在以上各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下,人體的陰陽平衡易失調,特別是肝、腎兩臟的陰陽平衡極易破壞[11-12]。由于肝腎陰虛,肝陽上亢,形成下虛上實的現象,故出現頭痛、頭暈、耳鳴、失眠等癥;而腎陰虧損,不能上濟心陰,故見心悸、健忘、不寐等癥狀;若病久不愈,則可導致腎陽虛衰,此時常兼有畏寒、肢體、乏力、陽萎、夜尿等癥候;陽盛可以化火、化風,可見面紅目赤、煩躁多怒;肝風入絡,則見四肢麻木;若肝陽暴亢,則陽亢風動,血隨氣逆,挾痰經火,橫竄經絡,擾動心神,易蒙敝清竅,從而發生中風昏厥等嚴重后果[13-15]。本次研究結果表明,應用降壓藥物聯合穴位敷貼治療陰虛陽亢證高血壓能夠有效改善患者的收縮壓水平,這一研究結果與魏虹等[16]的研究結果一致。本研究依據高血壓陰虛陽亢證的病因病機及臨床表現,選用熟地黃、生白芍、薄荷等藥物進行穴位貼敷,其中薄荷歸肺、肝經,具有疏散風熱,清利頭目,利咽透疹,疏肝行氣的功效;熟地黃味甘微溫,歸肝、腎經,為補腎生精之要藥,主治肝腎陰虛、腰膝酸軟等;生白芍味苦酸,性微寒,具有斂陰柔肝,平抑肝陽的功效;川牛膝味甘微苦,性平,歸肝、腎經,具有活血通經,祛風除濕,通利關節的功效[17];羅布麻葉味甘、苦,性涼,具有清瀉肝火、平肝熄風的功效,用于肝火熾盛之頭痛眩暈、驚風抽搐,同時,現代藥理學研究顯示,羅布麻葉具有降低血壓的作用[18];冰片味辛苦,性涼,歸心、肺經,具有通通諸竅,散郁火的功效。同時,穴位選擇上,太沖配太溪,可鎮肝熄風,育陰潛陽;神闕穴位于肚臍正中,屬于任脈的穴位,與沖、督、腎、脾等經密切聯系。同時,根據現代解剖學看,肚臍皮膚最薄,表皮角質也最薄,藥物極易透入。同時,肚臍皮下無脂肪組織,臍表皮、筋膜、腹膜直接相連,臍下腹膜有豐富的靜脈網和動脈小分支,外用藥物較易吸收,并能迅速進入血液循環,從而達到治療的目的[19-20]。

表2 觀察組血壓組內比較

表3 對照組血壓組內比較
同時,本研究選取的病例舒張壓處于正常范圍或90~110 mmHg之間,故對舒張壓的作用不明顯,但也從側面反映穴位敷貼治療不會引起舒張壓的進一步下降,可使舒張壓水平維持在較為穩定的范圍,主要影響收縮壓的水平。
綜上所述,降壓藥物聯合穴位貼敷治療能有效降低高血壓陰虛陽亢證患者的收縮壓及舒張壓水平,對收縮壓的降低作用更加明顯,對高血壓陰虛陽亢證的臨床治療具有參考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