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代大學功能問題的研究

李寧

摘 要：眾所周知，現代大學承擔著教學、科研和服務三大功能，但這三項功能并不是自大學產生之始就與生俱來的，而是隨著科學技術進步和商品經濟的發展逐漸確立起來的。為了適應時代發展和社會進步，大學功能一直都在不斷地發生、發展和變化著，并相信這種變化會一直持續下去。

關鍵詞：大學 功能 教學 科研

“功能”一詞在語義上屬于中性詞，既可以指對事物發展有利的影響和結果，也指對事物發展不利影響和結果，還可以指對事物發展無利無害的影響和結果。學校功能有固有功能與派生功能之分，其派生功能是隨著社會的發展而逐漸產生、發展的。高等學校的固有功能就是培養人才、科學研究，而現代大學日益轉向“社會的軸心機構”，其直接服務社會的新功能在不斷地延伸和擴展，并承載了越來越多的社會責任。這便是我們所稱之的“派生功能”或“現代大學的新功能”。

一、現代大學三項功能的逐漸確立

一般認為，高校的功能大致上可以劃分為以下三個階段：

1.在人類高等教育早期和現代大學的最初階段（18世紀以前）

此階段，大學的功能是單一的，就是通過教學活動為當時的社會培養人才，通過知識的保存和傳播將有價值的文化一代又一代的延續下來。除此單一功能以外，大學幾乎就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就像是中國的書院。這一階段的大學發展是緩慢的，甚至有許多中世紀的大學并沒有被保留下來①。特別是17—18世紀，“在這個時期，盡管大學還繼續存在，但在大多數地區，大學在它所在國家的創造性知識生活中并不起大作用，科研并不屬于高等學校體系的成分，而且很少教授是具有創見的學者。……在這創造性的歷史時期，大學并不包括在重大的學術進展之內”[1]。這是大學發展的初始階段。

2.19世紀初，以洪堡創建的柏林大學為代表的德國大學的出現

柏林大學徹底打破了大學單一功能的局面，它提出了著名的辦學三原則——“獨立、自由、合作相統一的原則”、“教學與科研相統一的原則”、“科學統一的原則”，首次將科學研究確定為大學重要的任務，認為“教師的詢問習慣與研究的方法以及它的科學態度的生活模式的傳遞至少與他個人研究的發現與講授的內容同等重要”，并且“僅將知識堆積如山，大學并未充分履行它的功能。大學除了盡力查明事實外，還要利用智力將事實拼串起來，要進行推理和思考”[2]。

3.隨著生產力的不斷發展，社會對大學提出了新的要求——社會服務

服務的功能最早是在美國的大學中確立的。美國威斯康星前校長查理斯·范海斯早在20世紀初提出大學的社會服務性，創建了“威斯康星模式”。他說，大學必須為社會或社區服務，服務應該成為大學的唯一理想；他還提出了大學的三項服務內容，“培養有知識、能工作的公民；發展和創新知識；傳播和推廣知識，使之解決經濟、社會和政治等領域內的實際問題。”[3]特別是1862年《莫雷爾法案》的頒布，使得美國大學從社會的后臺走到了前臺，“威斯康星思想”最終使得美國大學為社會服務的思想深入人心。美國及西歐的高等學校在發揮自身功能的過程中，推動了科學技術文化的發展，促進了社會經濟的進步。至此，大學的第三項功能——服務功能得以真正確立。

可見，為了適應時代發展和社會進步，大學功能經歷了知識的傳授（人才培養）到知識的生產（科學研究），再到知識的物化（校園產業）這樣一條由單一功能到三項功能并存的發展道路。而這三項功能之間是什么樣的一種關系，到底該怎樣處理三者關系呢？我們不妨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談談。

二、現代大學在實踐中要協調好其三大功能

知識經濟時代，大學不僅要實現它的原有功能，即為社會輸送大批高素質人才，同時也要進一步完善其科學研究功能，還要充分利用其人力資源和科學技術方面的優勢進行高科技開發，為社會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

1.堅定其基礎功能——培養人才和發展科學

人是知識經濟化的中介，是知識經濟化的直接創造者。因此，人在知識經濟化的過程中發揮著中心作用，是知識經濟一體化的焦點。隨著生產力的不斷發展，知識和技術在經濟發展中的作用日漸突出，這就要求上崗人員必須要有高素質、受過好的教育和專業

培訓。

人才培養作為大學的第一功能，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這是由高等教育的根本任務決定的，不同的是，現代教育手段的變化帶來的知識傳授速度和廣度的變化是傳統教育所無法比擬的。科學的發展也正是建立在高校人才與知識密集的堅實基礎之上，通過科學倫理的探索、抽象知識的生產、觀念產品的制造，從而達到為現代化建設提供智力資源和技術成果的目的。

美國著名的高等教育批評家和改革家弗萊克斯納便是大學兩功能觀的倡導者。弗萊克斯納認為，無論民族傳統或民族氣質多么不同，大學的學者和科學家都應關注四大主要任務：知識和思想的保存；知識和思想的解釋；尋求真理；訓練青年學人成為將來繼起的工作者[4]。他認為不管社會如何變化，大學都有對于知識和思想的繼承的責任。從弗氏的現代大學功能觀來看，他所提倡的大學任務不外乎是培養人才和發展科學兩大功能。對此，他也有明確表述：“現代大學應當全心全意地促進學術的發展，研究各種問題，訓練繼起的人才。”

2.提高和規范其科研功能

不論是研究型大學，還是教學型大學，都應該采取有力措施，如：①強化課題意識，多出成果、出好成果；②加大改革力度，提高管理水平；③以學科建設為重點，形成科研優勢；④進一步開展高等教育研究，為提高辦學水平奠定理論基礎；⑤加強基礎教育研究，提高教師教育的整體水平；⑥重視大學生科研，培養創新型人才；⑦建設學科科研實驗室，為提高科研水平奠定物質基礎；⑧多渠道籌措資金，為發展科研提供經費保證等等，努力提高學校科研工作水平。大量的實踐也都證明了這一點：“教學與科研是一個相統一的過程，而決不是相互矛盾的”。

值得注意的是，大學在科研服務于實踐的過程中要把握好一個“度”。 德國著名哲學家、教育家卡爾·雅斯貝爾斯在《大學的理念》一書的前言中開宗明義地指出：“大學一個由學者和學生共同組成的追求真理的社團。”美國哈佛大學的校徽上就刻著“真理”二字，把求是崇真作為該校的辦學宗旨。曾任哈佛大學校長的美國教育家、科學家詹姆斯·科南特指出：“今天大學的主要任務是尋求真理，這也一直是大學的主要任務。”誠然，不少地方性大學雖然不能像重點研究型大學那樣把大學辦成科研和教學兩個中心，但也不能忘記探求真理的使命，應該緊密結合本地區政治、經濟、科技、文化發展的需要，同時借鑒當代美國、前蘇聯、德國等國大學的經驗，弘揚科研與教學相統一的原則，使科研與人才培養結合起來，最終達到服務于實踐的目的。

3.認清其本質功能——服務社會

培養人才和發展科學這兩項基本功能，使得高校牢牢抓住了人才與科技的主動權。然而，要使得這種優勢轉化為社會生產力，歸根到底還是要通過知識的物化來體現出來，這便是大學的第三功能——服務社會。

因此，從廣義上說，培養人才、發展科學最終都是要達到為社會服務的目的，即高等教育的本質功能是服務社會。這里所說的服務主要是指直接為社會經濟發展服務，而不是為個人或是某一部分人服務。市場經濟大背景下，大學中普遍存在一些教師打著“服務社會”的幌子，而真正目的是為自己謀私利的現象，這是與高等教育的本質相違背的。

克拉克·科爾在其《大學的功用》中說到：“大學作為知識的生產者、批發商和零售商，不可避免地要為社會提供服務。今天，知識是為每個人服務的。”[5]

楊德廣教授也指出，大學只有在有效地、高質量地為社會服務中才能提高自身的地位和聲譽。大學不是單純的事業單位和公共產品單位，國家不可能全額撥款，因而必須充分利用其自身的教育資源，在為社會服務中獲取資金，以補充教育經費，從而改善教職工的待遇，穩定教師隊伍，發展教育事業。

“過去的大學大多只承載了教育科研功能，而今隨著知識經濟的到來，現代大學已不再是象牙塔。過去只會與學術同行打交道的人，只有具備了與社會各種人士交流的能力，增強服務意識和貢獻意識，才能真正適應現代大學教育功能延伸的客觀事實。”

大量的實踐證明，發揮大學的服務社會功能，是時代發展、社會進步的需要，是現代化建設對高等教育提出的新要求。但隨之一系列問題又出現了，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的發展和我國高校“超常規”擴招的進行，使得大學背負了太多的社會期望，承擔了過多的社會職責，從而導致不堪重負的局面。

可見，現代大學應該據守知識傳授與知識生產的堡壘，也必須要發揮為社會經濟發展服務的功能，協調問題的關鍵就是要有個度。比服務功能更為重要的是大學必須要繼續成為以造就人類為中心的文化據點，因為這才是它得以稱之為大學的根基。如若社會一味地去要求大學承擔日益繁重的一些其他功能，可能會帶來短期的經濟效益，但從長遠來看，后果得不償失。

弗萊克斯納有句話值得人們去思考，“大學不是風向標，不能流行什么就迎合什么。大學應不斷滿足社會的需求而不是它的欲望”。大學要適應社會，但適應社會不僅僅是要服務于社會，更不是要失去自己的獨立風格和價值追求，而應當自覺地去引導社會，這也算是間接地服務社會吧。

注釋

① 中世紀（西羅馬帝國滅亡至文藝復興）習慣上被稱為“黑暗時代”，但其三個最有價值的遺產也是被人們所公認的：大教堂、議會及中世紀大學。

參考文獻

[1]（美）阿特巴赫. 高等教育的形勢和制度的轉變[J]載《世界教育文摘》，1983，（1）.

[2]弗萊克斯納. 現代大學論—美英德大學研究[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年.

[3]楊德廣. 現代高等教育思想探索[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年.

[4] Abraham Flexner. Universities：American，English，German[M].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30.

[5]克拉克·科爾.大學的功用[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