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體察與展示人性是藝術創作中很重要的部分,尤其兒童文學創作中,對真實人性的書寫不應被忽略。其表現方式包含兩類:一是人物在面對事件時內心的矛盾與考量,二是挖掘人性中善惡美丑的對立并存。本文采用細讀與比較的方法,通過對曹文軒的作品,以及《一次別離》《金陵十三釵》等創作的分析,進而探討其中人性表現的得失。而在展示真實人性的同時,也不能一味追求揭露,要給予愛和美的引導,體現出博愛的胸襟。
關鍵詞:兒童文學;人性;真實
作者簡介:郭芷華(1994-),女,漢族,江蘇鹽城人,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2016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現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17--03
一部好的作品,不論是文學作品還是影視作品,多由最開始的藝術層次最后上升到哲學層次,上升到人的存在,從而體現出某種價值觀的要義。要體現人的存在,人的價值觀,就不能避免矛盾,不能忽略任何一個矛盾展現的過程和細節。這里提及的“矛盾”換種說法就是自我對抗與選擇,是真實的人性。“人性”的展現方式可分兩類:一是面對事件時人物心理上的糾結與考量,這一點在兒童文學中尤為重要,因為它體現了兒童心理的一種成長軌跡,甚至某種蛻變。它可以很好的展示孩子內心價值觀的構建過程;二是真實的人性中既有善也有惡,當然這里的“惡”指向人性的弱點,并非腐惡,是一種非常合乎人情的品質。在某些時候,這兩者是合二為一的,在人心進行矛盾選擇的同時常會流露出善與惡的并立對抗。可惜的是,在很多文學、藝術創作,尤其兒童文學創作中,內心矛盾對抗的表現相對較少,甚至沒有。而在曹文軒先生的創作中我們可以明顯感受到這種真實人性的書寫。下面我將結合曹文軒的創作來探討其中所表現出的人性的真實,同時會涉及伊朗電影《一次別離》以及《金陵十三釵》的電影和小說中的部分細節。
一
《草房子》既有文字本,又已被翻拍成電影上映。然而將作品與電影進行對比后,我更加認同的是其文字創作的經典性,原因便在于文字本比電影更深切地展現了人物的內心。小說中有關桑桑的心理活動是值得關注的,尤其是他幫蔣一輪送信的過程。在蔣一輪最初與白雀戀愛的時候,桑桑在他們身上初次感受到了男性與女性之間的情感,他認為這是神秘而又美妙的,這種感覺在他甘愿充當兩人之間傳信者的行為中展現了出來。桑桑以為,他所干的事是神秘而神圣的。而蔣師母的出現給桑桑帶來了困惑。他迷惘,他不知道此時的蔣一輪和白雀之間的通信是否還是正常的,自己是否還應該繼續這項曾讓自己無比喜悅和興奮的工作。他的內心困惑而矛盾。一方面,他真切地感受著蔣一輪與白雀之間的愛情,同時他似乎又感覺到了這段感情正在超出某種界限。他像迷途的羔羊站在十字路口。這一段細膩的心理表達是電影版《草房子》沒有體現出來的。孩子對于成人世界的愛情是懵懂的,多數停留在一種神秘感上,然而這不僅是一個愛情問題,對于桑桑來說,這還帶來內心的對抗,他需要做出一個選擇。繼續送還是停止,桑桑需要思考。他內心里當然最希望他的白雀姐姐能和蔣老師在一起,然而溫柔的蔣師母的存在讓桑桑又隱約感覺到這樣一種傳信實際是在幫助一段超出傳統道德邊界的愛情。他該怎么辦?通過小說我們得知,桑桑在迷惘和困惑中仍選擇繼續幫助蔣一輪和白雀,也許桑桑還沒有能力去想得很明白,然而書里有這兩個小細節:當桑桑看到一只瘦小溫順的小山羊的眼睛時,他會莫名想到新娘子的目光;而當桑桑猶豫是否送信時,他想起的是白雀的目光。“那是一雙清澈的、柔和的、帶了一些哀怨與無望的目光。這對目光更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記憶里。”[1]更深刻的印記體現的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傾斜,大抵桑桑能感覺到但卻不能表達清楚的是:傳統道德也比不上兩個相愛之人的情感。這是桑桑在兩難中作出的選擇。這也正是作者的高明之處,他讓桑桑的內心產生一種自我對抗,讓他處于兩難,沒有想當然的跳過這種兩難的思考過程。也許有些作品同樣會這樣處理兒童的“選擇”,為他作出這樣的決定,但卻不一定展現這樣一個過程。曹文軒曾提出兒童文學作家的使命之一是塑造未來的民族性格。這種民族性格也是人性的一種體現。兒童作為從嬰孩向“人”轉變的過渡時期,要想具有真正完整獨立自由的人格,就必定會經歷這樣一番因身邊事件而產生的內心對抗與選擇的過程。
同樣面臨兩難選擇的是由伊朗導演阿斯哈·法哈蒂執導的電影《一次別離》中的女孩特梅,只不過特梅的兩難并非對愛情與傳統的認知,而在于親情的選擇和是非的判斷。
影片講的是一個家庭的故事。納德與西敏是一對夫妻,特梅是他們的女兒。因納德反對西敏想要移居國外的建議,兩人發生爭執,提起離婚卻被法院駁回。于是西敏賭氣回娘家,納德只好請了護工瑞茨照顧癡呆的父親。(瑞茨是個孕婦,按規定,納德不能聘請她。)在瑞茨做護工的時間里,納德父親的如廁問題始終困擾她,因為瑞茨是一位信徒,而《古蘭經》教義有著重重禁忌。并且瑞茨始終將女兒帶在身邊,這令她容易在干活時分神。之后,納德某次中途回家發現父親被綁在床上,出于憤怒的他推倒了瑞茨。懷孕的瑞茨不幸流產,其丈夫將納德告上法庭,于是影片又圍繞這場官司展開敘述。
前面提到特梅的兩難選擇便是由父母離婚帶來的只能選擇一方的問題。影片的一個特別之處在于,沒有結尾。特梅在做選擇,到底父母離婚后她想跟誰過,然而父母在長長的走廊里等了那么久卻沒有答案。電影最后,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上的一份等待。我當時看到做選擇這一段時的第一反應是特梅既然讓她父母出去等,就肯定是一個都不想跟,她的選擇一定是自己單過,而這樣的結局的確讓我吃了一驚。我想這個題材如果被其他導演運用,也許它就會是一部有結局的電影。特梅有可能選擇了父母中的任意一方,有可能真的是一個也不想跟,有可能最后大團圓了……很明顯,這些都不是結局,或者說,都不符合導演想要表達的那種價值觀。細細想來,也許這本就是一個沒有答案的選擇,因為這個矛盾永遠都在,這個選擇永遠不會有答案。這才是人的內心必然有的價值矛盾的存在和體現。如果最后就這么讓人物選擇了,也許滿足了觀眾的好奇心理,但是,就算現在做出了一個選擇,將來就不會有一個時刻糾結嗎?那個時候又會有另一種選擇。永遠在這種往復中,不會有終極答案的。如此看來,這部電影最好的結尾就該是沒有結尾。
除了特梅內心的矛盾刻畫,這部影片還展現了多個人物內心的矛盾和糾葛。要不要說出真相時瑞茨內心的矛盾;納德面對事件時內心的波瀾起伏;還有瑞茨的丈夫,當瑞茨袒露車禍實情后,他想收下賠償金并獨自承擔說謊的罪過,然而,他的內心有掙扎,身為父親和丈夫的責任感最終占據上風,贏得一場近乎自殘的勝利。
這些真實的內心矛盾的刻畫,能夠由孩子的視角展現出來,是十分難能可貴的。很多我們所謂的“成人文學”也不一定能注重到,以《金陵十三釵》為例。它有一個核心事件是妓女代替女學生赴難。這個事件里,玉墨自己的想法是代替女學生去面對那群無恥的軍官。張藝謀所導電影中,當玉墨提出時,有另一個妓女表示不同意,而其他人多表示支持玉墨。于是,很平靜的狀態下,那個妓女也同意了。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連配樂都是平淡的,而且她表示的是“大家都去”。試問,在這種實質是去送死的情況下,你作為一個人的內心矛盾在哪里?這么平淡如水的十幾秒,你的波瀾在哪里?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就這么決定了一件事情,仿佛在決定要不要買塊糖。然后,買就買,這個決定就產生了,與血肉無關。在我們所謂的尊重個體差異的前提下,沒有人有權決定“大家都去”!就算有視死如歸之類的學理道義,但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自己的價值判斷和選擇,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內心糾結矛盾的過程。如果我們閱讀嚴歌苓的原著,我們會發現在小說里的這一段,妓女們是有分歧和爭論的。然而呢喃、玉笙等即使表達了反抗,力度也是極為微弱的,都是一句話而已。甚至在玉笙“大聲”說出的話后面還用了一串省略號,立刻就將這說話的力度又降弱了一大半。后面幾個女人則直接是“嘟噥”著說話。[2]在這一刻,一下子就切換到了妓女取代女學生去面對日本人。這種過渡似乎不需要任何心靈的作用,又一個“買糖事件”。到底妓女為什么會愿意代替女學生呢?這條心理線索敘述的非常不夠,導致它就像一個傳奇故事。
充分體現人物的內心,尊重事實,這樣來看,至少在整體情境上,它是真實的。一部經典的地基在于真實可感的心理細節,并把它融入到生活的血肉中去。一個用心靈去寫作的作家、一個用心靈去執導的導演應該細心地去勾勒出那些矛盾的也是最真實的人的內心體驗,應該給受眾帶去他所認為的那份價值觀之所在。
二
提到價值觀,我們便會聯想到“人性”展示的另一種類型——人性的善惡、對錯問題。在《一次別離》這部電影中,宗教其實才是它的主線。信仰的力量不是我們這些缺少宗教意識的人可以輕易體會出來的。當納德要求瑞茨手按《古蘭經》發誓時,瑞茨想到了自己的宗教,她想到了那些詛咒,她不能欺瞞自己的真主。這部影片中人的內心矛盾很多是來自于宗教的束縛。也許對教義的極端遵守不一定是正確的,然而信眾對自己的宗教的篤定和遵守的信仰中的向善一面,也同樣是這人世和生活中的一份溫馨。我們很多人沒有自己的宗教和信仰,我們在心里有很多法律和條條框框來制約行為和思想,沒有那些虛無的東西,我們似乎也不會逾矩,也不曾干過什么驚天動地的錯事,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像我們這樣平凡的人,也沒有多少真的會去干一件什么震驚人類的大錯事。而這部影片帶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們都做得不夠好,有分歧爭執,觀眾還是會給每個人一個定位,但是又似乎他們做的都可以被理解。沒有人是罪人,但是每個人都犯錯了。其實正如這部電影里,每個人都說著謊,而每個人都本性善良。這是導演帶給我們的一次珍貴的心靈體驗,也讓我們用一種新的正的價值觀來審視自己原有的價值觀。他沒有給任何一個角色完全的褒貶,只是讓角色們用自己的宗教和信仰去叩問自己的心靈,然后在復雜的自我心里的價值判斷中做出選擇。如果我們作為一個觀眾,能夠在看過這部電影后也來叩問一下自己的價值判斷所在,我想也許更有意義吧。
同樣,《草房子》這部作品中展現的更高明之處正在于,曹文軒先生還較為含蓄的表現了桑桑的另一種自我內心的對抗,或者說困惑:在這場愛情的參與者中,包括桑桑在內,似乎誰都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與原因,然而結局又顯得每個人都錯了。桑桑是困惑的。“桑桑的母親用手指捅了一下桑桑的后腦勺:‘都是你給鬧的!”[3]母親如此半開玩笑式的指責更使桑桑有說不清的委屈。誠然,這里并沒有前面電影里的那種罪與錯的撕扯,但是同樣會讓人產生這樣的感覺:似乎每個人都對,又似乎都錯了,但每一個都讓我們覺得憐惜且不排斥。也許桑桑的困惑中便有著這樣的涵義。
如果說曹文軒在《草房子》中并沒有那么明顯地表達出深刻的對立的人性,那么《天瓢》便很好地展示了他是在用透視的眼光來閱讀人性這一哲學母題的。
杜元潮可以說是小說里刻畫的較為立體的人物之一,他身上自然是具備了第一主角通常帶有的種種人性美。作為一個領導者,他有能力有魄力,同時又和藹謙恭;對待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尤其是面對女兒琵琶,可以說是溫柔至極,將父愛表現得淋漓盡致;而對于生命中的青梅竹馬——采芹,杜元潮則表現出了“天下第一癡漢”的形象。可以說,人性美在杜元潮的身上有了很集中的展示,然而曹文軒并沒有將他刻畫成神一般的存在,杜元潮也有杜元潮的弱點,或者說內心的陰暗面。他對于油麻地有著主宰的欲望,出現問題時又會選擇明哲保身;在一開始被告知只有與采芹分手才有可能主宰油麻地時,他選擇了放棄采芹;與邱子東更是在權力場上糾纏了很多年。如此種種,皆是杜元潮身上“人性美”以外的東西,這個形象終究是不夠光明磊落。邱子東更是一個處處體現人性弱點的角色。然而后來他去瓢城撿垃圾那一段,卻是非常凄涼而又悲壯地展示了生命的韌性。正如前面所講,真實的人性中既有善也有惡,當然這里的“惡”準確說應該是人性的弱點,并非腐惡,而是一種非常合乎人情的品質。所以對于這兩個人物,作者給予更深的是同情和理解,而不是極力塑造出人物的優劣。實則,如《草房子》那般基本展現愛與美的田園般小說中也并非完全是人性美的東西,比如桑喬也會有重名利的特點,然而這并不會讓我們討厭這個人物,畢竟本性皆善。
寫至這里,也許前面提及的《金陵十三釵》和《一次別離》的某些部分已經溢出了我們所談論的“兒童文學”、“兒童藝術”的范疇,但對于人性的關注與表達、對于人物內心真實體驗的把握與揭露,是不論兒童文學作家、導演還是成人文學作家、導演都需要注意的。我認同曹文軒先生的一個看法即兒童文學創作者是未來民族性格的塑造者。在真實人性的思考與表達方面沒有一個作家應該忽略。也許孩子不能理解的那么深入,那么不妨如曹文軒先生這般,讓他兩難,讓他困惑,讓他從中去擇選出一種“公正”。也可以如《一次別離》一般,這部影片雖然有大量的成人世界和宗教元素包含其中,但是透過成人視角,我們也可以發現其中的兒童視角。影片中有大量的特顯鏡頭展示的是特梅在靜靜地觀察著正在發生的一切。導演用一種無聲的語言來訴說著特梅的內心。這是孩子在用自己的思維去掂量這些事件,在心中進行自我消化、甄別甚至是選擇。特梅一直在追問她的父母“你是否真的不知道?”“為什么?”等等問題,因為她已經感覺到每個人似乎都說了半真半假的話,而她必須要詢問答案。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在78分58秒的鏡頭時,特梅問父親:“她(卡拉尼夫人)只要說真話就行了,有什么需要當心的?”面對人心的善與惡、對與錯,孩子已經能夠發出自己的疑問。并且,當影片進行到后半部分,特梅需要被傳訊時她自己也選擇了沒有說真話。桑桑矛盾的同時選擇了繼續送信,選擇了自己認為的一種“公正”,而特梅在這里應當表現的也是自己在矛盾后的一種選擇。文學藝術,尤其是兒童文學創作中,如果缺少了對人性的刻畫與把握,便很容易是一種“漂浮”的狀態,這種做法看似顧及了小讀者們的理解能力,實則是對其心理成長的一種忽視或者說低估。
三
當然,對于這種人性的處理不能一味追求揭露,這也是我認為兒童文學與成人文學不太一樣的地方。也許成人文學或藝術中有足夠的可能去展現深刻、去揭露陰暗,最后讓人感到一種沉重與悲涼。然而我們終究希望孩子的世界或者說未來的人可以是溫暖的、有愛的,因此人性的引導需要有愛、有美,在愛與美中讓一切得到消融。當然,這也需要作者有一顆博愛之心,大愛之心。例如曹文軒的《火印》雖然表面只是一部抗日題材的作品,然而它同樣觸及到人性的底部。其中寫到了日本人,但作者并沒有一味地向我們的小讀者們展示日本人的罪與惡,還寫出了一些善良的日本人也被卷入到戰爭中,甚至那些殘酷的日本人身上也流露出人性的一面。作者在書中描寫了大量的風景,晨昏四時、雨雪陰晴,濃濃的田園風情傾瀉于筆端。在這樣的描繪下書寫戰爭、書寫人性,比單單敘述戰爭之殘酷更深入人心,更能讓小讀者接收到一種對博愛之胸襟的渴求。由此可見,如果只寫人性,未免有過于深刻與艱澀的問題;如果只寫愛與美,未免有流于淺表的嫌疑。而如果將人性、愛與美相結合,讓人性真實地躍動,同時又將善和寬容緩緩地滲透進文字藝術中,讓孩子在閱讀或觀看的時候跟著人物一起去生發內心的對抗,從而在內心里去自我碰撞、自我選擇、最后自我公正,豈不能夠更好地引導孩子在其中逐漸地構建出自己的價值觀?
注釋:
[1]曹文軒:《草房子》,南京: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1997年版,第216頁。
[2]嚴歌苓:《金陵十三釵》,西安: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總社有限公司2011年版,第211頁。
[3]曹文軒:《草房子》,南京: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1997年版,第217頁。
參考文獻:
[1]陳曉明:《眾妙之門——重建文本細讀的批評方法》,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年第二版。
[2]朱自強:《兒章文學概論》,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
[3]]劉緒源:《兒章文學的三大母題》,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4]《曹文軒:美的力量不亞于知識和思想》:《成都日報》,2007年1月8日。
[5]《曹文軒:在成人與兒童間架起純美橋梁》:《中國新聞出版報》,2011年2月18日。
[6]曹文軒:《小說門》,北京:作家出版社,2002年版。
[7]梁瑩:《游走在兩個世界的尷她——以曹文軒為代表淺析中國兒章文學成人化寫作》,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
[8]田彩云:《盡“美”盡“善”——論曹文軒長篇小說中的美與善》,河北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2年。
[9]葉紅:《曹文軒兒童小說的人性美》,《成都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0年第4期。
[10]梁香偉:《“罪”與“罰”的交鋒——評伊朗電影<納德和西敏:一次別離>》[J],《電影評介》,2012年第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