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人的法律

執講人_王永平 成都七中歷史教研組學生_高2017級9班

師：德國法學家椰林格這樣說羅馬三次征服世界：第一次以武力，第二次以宗教，第三次則以法律。第一次以武力，我們一起來看一下羅馬的武力征服。

羅馬起源于意大利的一個小城邦，公元前8世紀中期建成，只是一個蕞爾小邦，實行君主制，到公元前509年羅馬人推翻君主制，實行貴族共和國，這時候羅馬疆域也在不斷地擴大。請同學們看，這個時候地中海都已經成為羅馬的什么？內海，到公元1世紀，羅馬建立了帝國——成為橫跨歐亞非三洲大帝國，這就是它的第一次征服——武力征服。

第二次是以宗教，什么教？基督教，公元1世紀前后，基督教才開始從羅馬帝國廣泛傳播開來。

第三次則是以法律：武力只能建國不能興國，而宗教也隨著人們思想的覺悟和科學的發展而縮小影響，惟有法律征服世界最和平，最為持續。

羅馬人的法律起源于何時，又經歷怎樣的發展歷程，請同學們快速瀏覽你的課本，111頁到113頁的內容，勾畫出羅馬法起源與發展的相關史實，看一下什么時候形成的什么法，這個法有什么特征？完成的同學可以相互交流借鑒一下。

……（學生找重點時間）

馬庫斯·圖留斯·西塞羅（前106年—前43年）

羅馬征服世界的最有力武器——法律

一、羅馬法的發展歷程

師：羅馬法經歷了怎樣的發展歷程？從習慣法到成文法，從法的形式上來看，這是第一個變化；第二個，從公民法到萬民法，這是適用范圍的發展；后來標志著羅馬法高度成熟的是什么？自然法——也就是從具體的法律條文上升到了一種法律觀念、精神。這是從宏觀上來看，羅馬法的三個發展歷程。

我們先從法的形式上看——從羅馬建城到共和國建立之初即公元前509年，羅馬人主要依靠習慣法來調整關系。但習慣法容易被貴族壟斷立法權，可以看出，習慣法有什么特點？為什么能夠被隨意壟斷立法權？因為它不成文，具有不確定性和隨意性。因此，公元前449年頒布了羅馬第一部有章可循的成文法，其中保留了某些維護貴族的法規，但它的出現打破了貴族對法律知識的壟斷，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平民的利益，這是法的形式上的改變。

再從公民法到萬民法的適用范圍來看，什么時候的法律統稱為公民法？從羅馬建城到公元前3世紀中葉，羅馬產生的法律統稱公民法，適用于羅馬公民。隨著羅馬不斷的擴張，原有的公民法不適應新形式，于是產生了萬民法，萬民法適用于羅馬境內所有人民，它有什么特點？形式簡潔，注重使用有效，注重經濟和民事。

標志法律成熟的自然法，自然法是整個法律科學的思想基礎，對它進行系統闡述的法學家叫西塞羅——在自然體系下人人生而平等，這種思想標志著羅馬法學的高度成熟。

以上我們清楚了羅馬法發展的歷程，現在有一個問題：請問十二銅表法從形式上看，它是屬于成文法，從適用范圍來看，它屬于公民法，那么它同時是具體法還是自然法？具體法。

就這么簡單嗎，接下來我們看一下案例：

有個仁慈善良的貴族，生前立了遺囑，他有一部分錢要留給受傷或者戰死士兵的家人，但他死后他的家人不履行遺囑，于是受傷或者戰死士兵的家人，把他家告上法庭，請問如果您是古羅馬的法官你會做怎樣的判決，為什么？

思考一下，想到就可以說。

生：如果我是法官，把他這些錢給戰死士兵的家人。

師：為什么？

生：嚴格按照遺囑的方式進行，把財產捐給戰死士兵的家人。

師：這位法官他根據十二銅表法里面的第五表把這個財產按遺囑形式，做到有法怎么樣？有法可依。有沒有不同的判決？舉手一下。

生：因為十二銅表法在公元前449年頒布，所以我們也知道貴族是壟斷法律的，所以如果案例發生在公元前449年，法官應該是判將貴族的財產交給貴族的家人，而不是交給戰死士兵的家人。

師：有沒有道理？

生：有。

師：其實這兩位法官他們有沒有亂判？他們都有自己的依據，是不是？從這里我們看出羅馬法具有階段性。

好解決了，下面第二個案例：

阿皮夫出生在西班牙，母親是西班牙人，但父親是羅馬人，父親去世后，依然面臨財產遺留問題。他從西班牙來到羅馬，請羅馬法庭允許他繼承父親的遺產，羅馬法會接受他的上訴么？為什么？

生：要看情況。

師：看什么樣的情況？

生：羅馬的法律，公民法只針對自己的公民，而這個人小阿皮夫，不是本國的公民，所以說他就不適用這個法律，沒有辦法上訴。但后來有了萬民法，這個就可以上訴，但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萬民法的內容，不知道能有什么辦法解決他的問題。

師：不需要你有辦法解決，我的問題是會接受他的上訴嗎？請坐。你已經答得很好。根據公民法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因為他不屬于羅馬公民。根據萬民法能不能接受？能。因為萬民法適用于羅馬帝國境內各族人民。

通過這兩個案例我們搞清楚了羅馬法形式上和適用范圍的變化。那么我們再看十二銅表法里面的部分內容，如果你作為平民你有什么感想？是不是特別滿意？是。為什么？貴族和平民一開始不能通婚，我是平民是不是，還是打上不平等的烙印。所以后面就法律內容來看，羅馬法有沒有做相應的調整？在公元前445年古羅馬廢除了貴族和平民不能通婚的舊法。不僅如此，我們看第三表，還有債務奴隸的禁止——公元前326年確立禁止債務奴隸制的法律。所以我們從這兩則材料感受到羅馬法律條文，本身也在發生不斷的改變。

再看，根據羅馬法，若要使物品交易成功，就必須具備下列條件——這三個缺一不可，同學們這則材料顯示出羅馬法什么樣的特點？程序比較煩瑣，比較死板對不對？后期有沒有做相應的調整？

有。比如說萬民法就變得簡潔靈活，且實用有效。我們已經感受到羅馬法在發展的過程當中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不斷地與時俱進——不斷的變化，對不對？那么在千變萬化的過程中，有沒有一種東西不變，我們一起來讀一下這則材料感受一下。

生：（齊讀）真正的法律是一種與自然相符合的法律，它具有普遍的適用性，并且是不變和永恒的，羅馬和雅典的法律并不會不同，今天的法律和明天的法律也不會不同，這是因為有一種永恒不變的法律，任何時候，任何民族都必須遵守它。

師：同學們讀得有一點結巴，我也覺得有一點拗口，尤其是有一句話不能理解，羅馬的法律和雅典并不會不同，今天的法律和明天的法律也不會不同，怎么可能呢？我們今天的法律和明天的法律會不會不同？不會，我們剛剛也感受到了，那是不是西塞羅說錯了？

生：不是。

師：你為什么說他沒有說錯？

生：他是說，雖然按照法律的條款，是在變化，但是它有一種法律的理念是不變的。這就是他所說的意思。

師：他所說的不變是指法律理念的不變，而變的是法律條文，那么請問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法律理念呢？我們把它叫什么法？自然法對不對，它是屬于自然法則。自然法再說具體一點是什么？什么樣的法則？西塞羅這樣說——自然界存在著一些普遍的法則，比如理性、自由、平等、正義這些原則永恒不變，這些原則必須體現在法律當中。

再比如說剛剛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是一種不變的法律觀念。好，這些法律觀念的出現，標志著羅馬法學，在西塞羅系統的闡述之中，標志著羅馬法高度的成熟。我們已經感受到羅馬法從起源到成熟的全部過程，那請問是什么東西推動它不斷向前發展、完善的？

二、羅馬法發展的動力

師：好了，可以先探討一下。最后每一個小組確立一個發言人，請注意要多角度地分析。

……（小組討論時間）

師：好了。那同學們來說一下，什么因素促使著羅馬法不斷向前發展的。

生：經歷了那么多年，我注意到其中一個因素就是國內外貿易往來變得更加頻繁了。

師：跟經濟的發展有關。

生：內部的交往也在發展，就導致了財產的私有化，然后就形成更復雜的財產的關系，還有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這就需要法律也跟進發展，來約束這些關系。

師：在商品經濟不斷的發展過程中，在交往的過程中會產生這樣那樣的矛盾和糾紛，是不是？有了法律就能夠很好解決這些糾紛，這是經濟上的原因——商品經濟的發展。請問還有沒有補充？

生：我覺得應該是人民的力量推動著羅馬法的變化。可以知道十二銅表法是迫于人民強大的壓力制定的，因為人民會和貴族起一些矛盾，法律體現平民追求理性、自由、平等的需求，和對與貴族平等權益的一種向往。所以我覺得人民的力量也推動著羅馬法的不斷發展。

師：你說平民為了爭取自己的權益，不斷地斗爭倒逼了十二銅表法的出現，這是第二個羅馬法的變化原因。還有嗎？

生：一是經濟和文化交流越來越頻繁，羅馬法要適用于貴族，不斷的推進；第二個，全部人民需要法，需要法律不斷的改進，這會導致羅馬法的發展；第三個在羅馬這個國家統治者會有不斷的認識；第四個整個國家的文明程度得到不斷的提高，所以法律意識和法律也需要不斷的改進。

師：他講了這么幾個，第一個羅馬帝國是在不斷地怎么樣？擴張，擴張之后也會產生諸多的矛盾和需要，需要法律進行調解；他講到平民爭取，和對平等的向往；第三第四他講到這個國家在不斷地發展。還有沒有其他需要補充的？

生：就是由于羅馬人貴族觀念的影響，以及文化的交流，吸收外來國家法律上好的東西。

師：它吸收外邦人的法律，羅馬人也看到自己法律的不足。還有沒有？制定法律本身是哪些人？

生：法學家。法律的發展離不開法學家的努力。

師：法律的發展離不開法學家的努力，請坐。還有沒有？還比如說，統治者的重視，是不是？對法律的重視等等。那么我們梳理一下，羅馬法不斷發展的原因，就是同學們所分析的經濟的發展、平民的斗爭、版圖的擴大、法學家的努力，以及統治者的重視。

古羅馬斗獸場

加繆《局外人》

三、羅馬法發展的影響

師：羅馬法在不斷向前發展，是因為社會政治、經濟發展的需要，一句話總結完畢。那反過來羅馬法的發展，本身又對這個國家產生什么樣的影響？羅馬法又對羅馬社會的發展產生什么樣的作用？思考一下。誰來闡述一下？

生：保持社會穩定，推動經濟，又實現了思想文化的建設，這些都有著推動作用。

師：他說兩點，第一點有利于政治的穩定，也有利于經濟的發展，是不是？正如課本上所說的，有利于緩和社會矛盾，促進它政治、經濟、社會的發展。有人說由于古羅馬法律制度的不斷完善，使的帝國統一和各地交往暢通無阻，商業活動異常活躍，可見法律和政治經濟他們之間是什么樣的作用？相互影響的作用。然而遺憾的是羅馬帝國早已沒有了是不是？但是羅馬法的影響，有沒有隨之而消失呢？沒有。我們來說明一下，為什么說羅馬法律的影響沒有隨之而消失。有哪位同學告訴我一下。

生：就是剛剛這段法學的理念為現在所沿用，然后就是有一些法學，包括辯護人制度等等，還在當今西方國家得以沿用，尤其是辯護人制度，包括我們國家也是。

師：這是說制度的傳承、程序的傳承。她說了兩方面，一個是觀念的傳承，一個是制度的傳承。確實，所以有人說羅馬法學是近現代法學的淵源與法律先驅，比如說這是西塞羅的《論共和國》《論法律》，后來資產階級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在深入分析羅馬法學基礎上，再結合洛克分權學說，寫出三權分立的理論。這些理論為后來資產階級革命提供了思想武器——革命之后的法國，頒布了《拿破侖法典》，《拿破侖法典》又成為現代資本主義國家的立法規范，這就是它的體系的這種傳承，對不對？除此之外我們再看我們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里面也在強調，地位平等，現在我們所倡行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在強調公正、法治。所以我們有理由說，羅馬法律的法律觀念，自然法的精神，具有超越時間、空間、民族這樣永恒的價值，是不是？

四、從江歌案討論法律和道德的關系

師：但是同學們，法律是萬能的嗎？最近風口浪尖的劉鑫江歌案，已經在進行開庭審理了，在關注的過程當中有人說，法律可以制裁兇手，誰來制裁人性？最后庭審的結果如何，我們只能交給法律，但不由讓我想起一手是法律，一手是道德，我們如何來看待法律和道德之間的關系呢？同學可以組成一個小組來討論一下，您如何看待法律和道德的關系。

……（分組討論時間）

師：有同學們說我不是很了解這個事情，不用討論這個事情本身。法律和道德你們怎么看待？同學們有結果嗎？有了。好，非常自信，哪位同學先給大家分享一下。

生：首先我們小組認為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你必須要遵守法律，但是你的道德可以……（笑）第二個，法律是以道德為出發點來制定的，也符合我們第一個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第三個我們認為道德類似于是一種自然法的一種精神，是文明程度決定的，法律規定了最低標準，我認為法律是道德的最低要求。

師：他們小組得出一個結論，法律是最低的道德標準，還有其他小組跟大家分享一下，或者你們小組有沒有補充的。

生：我還認為法律是規范道德的強制手段，因為行為是道德的體現，而法律的存在只會規范行為，不能規范我們的思想，所以說法律是一種強制規范道德的思想，不一定能夠規范我們真正的思想和行為。

師：她補充的是，法律只能規范咱們的什么行為，而道德不僅能規范咱們的行為，還能規范咱們的什么，規范咱們的思想。非常棒。還有沒有其他小組分享一下。

生：我覺得道德和法律是沖突的，完全不對等，因為法律是死的，道德是活的是人性，永遠都是。以道德為準則，比如說有一本書叫加繆寫的《局外人》，就是講一個人因為他在媽媽的葬禮沒有哭這件事情被殺死了，被判了死刑。所以有些時候我覺得法律使道德走了偏路，我不知道個人理解對不對，有些時候道德和法律是相通的，但是有些時候道德有一些更深的東西，就是人性，人性中更深的東西法律規定不到，法律會使這些東西產生一些奇怪的效果，個人理解法律不需要以道德為標準。

師：給人的感覺法律是很剛性，道德又是特別活，每一個人對于道德的理解，又是不一樣的，于是產生各種輿論的壓力。還有沒有補充的。

生：我覺得法律和道德確實有時候是沖突，但是如果遇到重大原則，我們應該遵守法律，因為道德是以個人為出發點，而法律是大家一起制定出來，如果從原則上我們應該遵循哪個應該很清楚。

師：這位同學認為法律是我們最底線，也是最底線的道德。

生：我認為法律是道德的平衡點，在一本叫做《正義論》的書上講過，就是說講道德和法律，強調這兩個東西，法律我覺得每個國家的法律，都會想盡力站在這兩個的平衡點上。像老師講的一樣，每一個人心中道德不一樣，法律就希望在程序正義和補償之間找一個平衡點，來使法律能夠滿足大多數的道德。

師：你說要尋找一個法律和道德之間的平衡點，好，請坐。

生：我覺得法律可以約束一個人的行為，法律是最基本的道德，道德還涉及很多，人性或者生活中自然法的一種觀念，這種觀念是說，對于法律，不能完全來通過道德約束一個人的行為。

師：從這個案例上來講，你可能想說雖然從我們現在掌握的資料，它可能不會有法律的責任，但是……

生：但是如果像第二個人來做，他媽媽的葬禮他沒有哭，這個對于法律上來講，他并沒有做錯什么，但是道德上他逃不過道德的懲罰。

師：也就是說在法律上不用負責任，但是在道德上你有責任的。請坐。其實法律和道德它是和諧社會的兩種不同的手段，依法治國是一種手段，依德治國也是一種手段，我們在這個過程當中可能需要更好地做好以法治和德治相結合，我想只有這樣正義才不會缺席，也不會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