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航員與農民
◎夏殷棕
羅伯特和山姆是高中同學,畢業之后他們就沒再聯系。四十年一晃而過,有一天,他們竟在老家的菜市場碰到。
“這些年你在做什么?”羅伯特問他的老朋友山姆。
“我去當宇航員了,”山姆回答,“你呢?”
“我是個農民。”羅伯特答道。
他們道別離開后,宇航員山姆禁不住為他的老朋友感到難過,農民羅伯特也感覺自己的人生沒有任何成就,有些后悔。
半個月后的一天,兩個人又相遇了。
“上次我就想問問你的家人還好嗎?”羅伯特問。
山姆一臉的尷尬。
“我一直都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工作上,離了三次婚,更不幸的是,我和孩子們全失去了聯系。你呢?”山姆問。
“那邊的那位就是你嫂子,我們結婚三十五年了,有三個孩子,九個孫子孫女,今天他們全都回來吃飯,我就喜歡給他們張羅一大桌子飯菜,大家吃得其樂融融。要不,你也過來湊湊熱鬧?”羅伯特發出邀請。
“多謝!不了,我還有其他的事。”山姆說著離開了。
羅伯特看著山姆離去的背影,禁不住為他的老朋友感到難過,宇航員山姆也覺得自己的人生中失去了很多,非常后悔。
(摘自《羊城晚報》)
稱 官
◎陳四益
中國人喜歡以官銜稱人,覺得這是一種尊重,或是一種討好。
韋應物當過蘇州刺史,便叫他“韋蘇州”;同樣道理,當過太子賓客的劉禹錫也就叫作“劉賓客”了。
雖然任職只在一時,但即便免職了或撤職了或退休了,這官銜也會跟你一輩子。那原因大概是因為幾千年專制主義制度下,官僚始終是人上人。所以,稱官便相沿成俗了。
沒有當過官的怎么辦?有轍。中國人最擅長的就是“泛化”。我不管這個詞的原初意義如何,這里的“泛化”,大致就是普遍化的意思。比如,在唐代只有做官之人得稱“官人”,到了宋代,下棋的、賣唱的、說書的、抓蛇的、開小鋪的,都可稱“官人”,甚至還要加上“大”,叫作“大官人”。“相公”在漢末還是拜相封公者的專稱;“員外”之稱起自初唐,本是編外官職——有如今天的“處級待遇”“局級待遇”之類。到了后世也便到處是“相公”,遍地呼“員外”了。
這風氣直到今天似乎并沒有多少改變。張局、李處、王書記、錢主任,隨處聽到,管他是實職還是待遇,也不管在職還是退休,甚至不管有無職銜,只要愛聽,都有。
(摘自《讀書》)
做了即完成
◎阿姜·布拉姆/文 班超/編譯
每年7月至10月,是泰國的雨季。在此期間,僧侶們停止四處云游,放下全部工作,專心坐禪修學。這段時間被稱作“雨安居”。
若干年前,在泰國南部,一位著名的森林寺院方丈決定建造一座新經堂。當雨安居到來時。他解散施工人員,終止了所有工作。因為,這是寺院的安靜時間。
幾天后,一個客人來拜訪,看到建了一半的經堂,問方丈:“您的經堂什么時候完工?”老和尚不假思索地回答:“已經完工了。”
“您是什么意思?已經完工了?”客人驚訝地問,“這經堂連個頂都沒有,門和窗也沒有,木材和水泥袋遍地。難道您就這樣放著?您說已經完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方丈輕聲笑了笑,平和地告訴他:“做了便是做完了。”然后離開,打坐去了。
這是唯一的退出一會兒或休息一下的辦法。否則我們的工作永遠沒個結束。
(摘自《讀書文摘》)
徒作苦
◎江澤涵
《神雕俠侶》中有一出武斗爭盟主的戲,金輪對戰小龍女時說:“你若接不住我十招,那便怎樣?”
“接不住就接不住,又能怎樣?”
小龍女淡淡答,卻使金輪語噎,旁人駭然,此等反嗆,實乃挑釁。其實是她淳樸無邪,不懂其中潛臺詞:接不住,就識相退出!
謀局設套,可對方壓根沒在意思上,這就好比鉚足了勁的拳頭砸在了棉花團上,明明一擊中的,卻又消弭無蹤。
想得多如同做得過,徒勞無功,自作苦。與其執迷于表象的枯榮,不知之所以為之的意義,倒不如存一試之勇,不計結果,只當一場切磋。
(摘自《思維與智慧》)
什么才是這個時代的
生活常識?
◎羅振宇
常識,很多情況下是反本能的,所以才難。舉個例子,你到機場送朋友,兩個人分手的時候,到底誰該跟誰說一句“一路平安”呢?我們的本能,是對坐飛機遠行的人說一路平安,這符合我們的本能,一直以來,都是誰出遠門誰風險更大。但是在現代城市生活中,正好相反,坐飛機實際上更安全,倒是開車回市內的人,出車禍的概率要大得多。所以,應該反過來對送人的人說一路平安。你看,分清楚哪些事情可能按照本能,哪些事情必須反本能,這就是在這個時代生活的常識。
(摘自“羅輯思維”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