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國山水畫的筆墨意趣

羅超

【摘要】：“筆墨意趣”四字，穩健、有序，直指藝術的本質。中國山水畫追求的筆墨意趣，以意為中心，寫胸中之意趣的精神升華，繪心中自然而豪放的心情妙趣。畫外有畫，妙趣天成。畫家，無論以何種姿態看待“筆墨”，它的存在與國畫視覺效果起到決定性作用，這一點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關于中國繪畫是繼承還是批判，首先都要對其加以理解學習，成了每個畫家構成自己畫風的認識基礎，也反映出畫家的思想境界。所謂“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說的是中國畫崇尚自然......

【關鍵詞】：山水畫 ； 筆墨； 意趣

“筆墨意趣”四字，穩健、有序，直指藝術的本質。

中國山水畫追求的筆墨意趣，以意為中心，寫胸中之意趣的精神升華，繪心中自然而豪放的心情妙趣。畫外有畫，妙趣天成。畫家，無論以何種姿態看待“筆墨”，它的存在與國畫視覺效果起到決定性作用，這一點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關于中國繪畫是繼承還是批判，首先都要對其加以理解學習，成了每個畫家構成自己畫風的認識基礎，也反映出畫家的思想境界。所謂“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說的是中國畫崇尚自然，與自然秩序和諧，藝術創作來源于對大自然的師法，但是自然中的美不能后直接成為藝術作品。要將自然美轉變為藝術美，需要藝術家內心的情思和構設，藝術來源于生活，藝術家在創造藝術作品時不是再現和模仿生活，而是需要經過藝術家審美意識和審美創造，是主體與客體，再現與表現高度統一。

自然中的山水物象，煙光云影變幻無常，時隱時現，或虛或實。畫家在自己作品里處處體現著一種生命感。蒼茫大海、高山流水、蒼松古木、幽澗寒潭、小橋流水……這些經久不衰的物象關系，在畫家的眼里卻變得各不相同，每個人體現的筆墨意趣都不盡相同，所表現的物象本質的生機、生趣、是畫家對其生命獨特的理解。畫家就是要提取宇宙盎然生意，使藝術之筆去描繪萬物、提升性靈、追求自我生命和物象生命的相融，從而在山光象性中表現生命流轉的無限生趣。無論是荒寒、蕭疏、煙潤之境、蒼古之意，都是用中國畫的筆墨來營造的。

筆墨，是形式，形式依賴技巧。筆墨作為中國傳統繪畫的重要構成因素，既是繪畫造型的手段，又是精神表現的載體。中國畫筆墨自身所具有的美感是任何畫種無法達到的，作為傳遞繪畫內涵的媒介手段，它本身就具有審美價值也具有文化符號性和一定的精神意義。作為特殊的傳達方式和接受方式，它凝聚著中國文化獨有的氣質和性格。中國畫的墨，包涵著中國文化的特殊精神，體現了儒、釋道、三家的哲學理念，以墨色為易象達到靜境，這是儒、釋、道皆倡導的境界。道家提倡恬淡的修養，由彩色的絢爛之極歸于墨色的平淡，是一種精神境界的升華。儒家的陰陽交替為宇宙的根本規律，黑為陰，白為陽，墨色的兩極正合自然之性。中國畫由漢唐發展至宋元，文人畫的形成使得筆墨達到極高之境界。文人畫之高妙正在于此，筆墨的高妙全在善用畫中之虛白處，畫面空靈境界的營造，又全在于精湛的筆墨運用。中國山水畫是通過水墨渲染來反映自然造化，畫者將內心的情懷表達移入自然，從而達到虛靜澄懷的境界。古人賦予筆墨骨氣，氣韻，寧靜，超遠，空靈等豐富的內涵。這既是對筆墨的肯定，同時也是一種價值的取向。荊浩在《筆法記》中提出了六要：“氣，韻，思，景，筆，墨”而明確了筆墨的概念。荊浩有詩“恣意縱橫掃，峰巒次第成；筆尖寒樹瘦，墨淡野煙清。崖石噴泉窄，山根到水平；禪房時一展，兼稱可空情。”這首詩的含義卻不同了，它的意思是偏重筆情墨趣一方面的。可知有了意境也需要筆墨來表現和加工。沒有筆墨的情趣，盡管你有好的意境也很難具有逗人愛戀的魅力。換句話說，盡管具有好的筆情墨趣，而無有好的意境，也同樣得不到人家重視的。追溯淵源，筆墨本身就是山水畫中最具生命潛力的象征。無論是隋唐五代，筆墨進入新的歷史時期，還是宋元以筆墨圖“形”，以筆墨寫“心”，他們都是從某個角度完備了中國山水畫的進程。五代畫家荊浩言：“吳道子有筆而無墨，項容有墨而無筆，吾將采二子之所長，成一家之體。”山水畫用墨太多，就會失去物象本真的造型，使筆勢受到影響，畫面亦變模糊；反之用墨太少，使得所繪物象氣勢顯得柔軟無力。王原祁認為，好的畫作結構不在于傳統的圖式，而在于其輪廓的醞釀并使之適合于筆墨美的充分體現，其中強調“氣韻生動”為筆墨的的表現，也正是他山水境界的審美追求。近代大師傅抱石先生以散峰亂筆表現山石的結構，創新抱石皴，先生將筆與墨、線與皴、氣與韻融合貫通，運筆老辣入木三分、力道十足，酣暢淋漓地展現山川流水、千姿百態的特性。先生縱筆揮灑，痛快淋漓，筆下似有千軍萬馬、勢不可擋，從而產生出中國畫獨有的筆墨意趣，讓人觀后雖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意趣情感支配著畫家創作思想的靈感產生，靈性現則趣味生，趣味生則畫不俗。筆墨意趣是畫家心靈的印記，意，意境，是格調，是修養，是文化的積淀。一千年來，我們追求的是高雅的士大夫格調。筆墨再好，意境差，格調低，好到極致也就只能是一介畫匠。意，是后天教養學習吸收所成，是文化階層的自我認同。真正永恒的，是，趣，亙古不變，從一萬年的巖畫直至現在的藝術。趣，是人類的情趣、是你的興趣，是你的真情實感，是直指人心的那份感受，是哲學的，更是原始的。

筆墨意趣，正是中國畫掙脫技巧的束縛，再去求真藝術的過程展現。畫家只有進入到“筆墨意趣”中，渴筆取氣、濕筆取韻，充分發揮恣意的想象，用功靈感出，意趣橫生的山水作品，山水畫在皴擦點燃之間狀寫萬物之妙，其濃淡枯潤之變絕非世俗所有。道法自然，亦是繪畫之道，蒼茫通太古，渾厚容大千。山水畫的筆墨意趣是“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是性情大自由的靈魂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