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電子健康研究進展*

0 引言

健康是促進人類全面發展的要求，但世界衛生組織調查顯示，全球真正健康的人僅占5%左右，亞健康和慢性病成為威脅人類健康的主要問題[1]，亞健康人群仍在上升[2]。隨著生活水平提升和衛生保健信息普及，人們對健康關注程度和健康質量要求不斷提高。在此背景下，電子健康應運而生。電子健康(electronic health，eHealth，E-health)并沒有統一的定義，國外有學者認為電子健康是一種利用信息技術為醫療衛生提供更加優質和高效的服務[3]；也有學者認為電子健康是電子商務利用互聯網技術在醫療保健和藥品上進行擴展而形成的一種新型商業模式[4]。國內有學者認為電子健康=醫療保健+通信+信息+社會[5]；還有學者認為電子健康是通過綜合使用各種信息技術來采集、管理和分析用戶的健康數據，多參與方協助以學習、遵從和反饋，最終實現健康管理目標的一種交互迭代過程[6]。結合前人定義，本研究認為電子健康是運用信息技術等手段幫助和加強醫療健康領域預防、診斷、監控、治療和管理等一系列服務過程的統稱。

由于電子健康對促進衛生系統現代化具有重要意義，并成為緩解醫療問題的重要途徑，各國高度關注電子健康發展，我國也不例外。2015年7月，國務院在《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中提出在線醫療與智慧健康養老產業發展這兩個與電子健康相關內容[7]；2016年3月，國務院辦公廳在《關于促進醫藥產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中提出鼓勵智能醫療服務開展，規范醫療物聯網和健康醫療應用程序管理[8]；2016年8月，習總書記在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上強調醫療健康領域和互聯網領域融合的重要性[9]。這些都為促進電子健康發展提供了基礎條件。另一方面，我國迎來了慢性病高負擔期[10]，人口老齡化日趨嚴重[11]，為應對嚴峻的醫療形勢，使我國醫療體系更好地適應社會發展，推廣電子健康勢在必行，對電子健康的研究也就具有現實意義。基于此，本研究對我國電子健康相關研究進行梳理，分析我國電子健康理論與實踐的研究進展，以期為我國電子健康發展提供思路。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概況

本研究以CNKI為數據采集平臺，以“電子健康”“eHealth”“E-health”分別為主題詞和關鍵詞進行精確檢索，中間用“或”連接，檢索時間和學科類別不限，截止到2017年11月，共搜集到相關文獻1168篇，一般來說核心期刊發表的文章質量高，具有代表性，因此，本研究在收集文獻時對期刊文獻的來源設定為“SCI來源期刊”“核心期刊”“CSSCI”，檢索后得到文獻170篇，在對文獻進行分析比對與樣本查重時，剔除通知、資訊、序等與研究無關的文獻后得到157篇有效文獻，也即本研究的分析樣本。

對樣本發文時間進行統計得到圖1。我國電子健康研究呈現“攀爬式”增長軌跡，具有四階段特征。2006-2008年，相關研究萌芽，并未得到廣泛關注，發文量低且穩定，處于研究起步階段。2009-2012年，發文量波動較大，變化明顯，屬于快速發展期，這一階段可能受大數據、物聯網、云計算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發展并逐漸在醫療領域應用的影響。2012-2016年，每年發文量變化幅度較小，發文量相對較高，說明電子健康研究進入穩定發展期。截止到2017年11月，該年度相關發文量30篇，突破歷史發文量極值，這可能受人工智能在醫療健康領域中應用的影響。可見我國電子健康領域已引起廣泛關注。通過對當前研究趨勢的線性預測，本研究認為未來相關研究發文量會繼續增加，電子健康相關主題應成為研究者持續關注的領域。

圖1 電子健康文獻年度分布

2 數據分析

2.1 高頻關鍵詞共詞分析

2.1.1 詞頻統計

對電子健康文獻的關鍵詞進行詞頻統計有助于研究熱點。本研究為保證選取適于分析的高頻關鍵詞數量并保證其代表性，參考高頻詞與低頻詞界分公式[12]，將高頻關鍵詞閾值設置為3，經過清洗，提取出31個關鍵詞，也即高頻關鍵詞，對其進行降序排列后得到表1。表1呈現的高頻關鍵詞基本能夠反映電子健康領域研究熱點，但并不能體現關鍵詞之間內在關聯，因此，在此基礎上構建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以填補不足。

表1 電子健康高頻關鍵詞詞頻統計

2.1.2 構造共現矩陣

根據高頻關鍵詞兩兩共現頻次，構造31×31高頻關鍵詞共現矩陣，見表2。表2中每個表中數值指行列所對應關鍵詞在相關文獻中共現次數，數值越大表示兩關鍵詞共現次數越多，二者之間聯系越密切。如“電子健康檔案”在所有文獻中總共出現頻次是52次，而它和“社區衛生服務”在所有文獻中僅有3次共現。

2.1.3 繪制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

利用表2繪制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2。圖2中每個節點代表一個關鍵詞，節點大小與其對應關鍵詞標簽成比例顯示，節點越大，對應關鍵詞標簽越大，說明該關鍵詞表征主題越有可能是研究熱點。節點之間連線代表關鍵詞之間是否存在共現，有連線存在則表示兩關鍵詞存在共現情況，連線越粗，表示其共現次數越多。圖2還顯示，除“電子健康檔案”外，“衛生服務”“健康檔案”等關鍵詞也是關注重點。說明：盡管本研究以“電子健康”為檢索詞進行數據收集，但最核心節點并非“電子健康”，而是電子健康檔案，可見電子健康檔案在該領域中極受關注。

圖2 電子健康高頻關鍵詞網絡共現圖譜

表2 電子健康高頻關鍵詞共現矩陣(部分)

2.2 高頻關鍵詞聚類分析

2.2.1 構造相異矩陣

根據表2構造高頻關鍵詞相異矩陣，見表3。受篇幅所限，表3僅列部分數據。每個表中數值表示其行列所對應高頻關鍵詞之間相異指數。相異指數取值范圍在[0，1]，數值越大，表示兩關鍵詞越不具有相似性，反之，表示兩關鍵詞屬于同一類可能性較高。

2.2.2 生成高頻關鍵詞聚類圖

利用表3中相異矩陣對電子健康相關高頻關鍵詞進行聚類得到圖3。圖3將高頻關鍵詞劃歸五大類，第一類包括“電子健康檔案”“物聯網”等6個關鍵詞；第二類包括“服務管理”“移動醫療”等8個關鍵詞；第三類包括“檔案管理”“衛生信息”等4個關鍵詞；第四類包括“健康管理”“疾病管理”等8個關鍵詞；第五類包括“衛生服務”“欠發達地區”等5個關鍵詞。根據各類主題高頻關鍵詞側重，結合各類高頻關鍵詞在各自文獻中所表征主題，將第一類主題確定為信息技術在電子健康領域的應用研究；第二類主題確定為電子健康服務研究；第三類主題確定為發展電子健康必要性研究；第四類主題確定為電子健康領域的創新應用研究；第五類主題確定為發展電子健康面臨的問題研究。

表3 電子健康高頻關鍵詞相異矩陣(部分)

圖3 電子健康高頻關鍵詞聚類分布

圖4 電子健康五類研究熱點圖

3 研究熱點分析

通過共詞分析、聚類分析和內容分析方法，得出電子健康五類研究熱點，見圖4。

3.1 信息技術在電子健康領域的應用研究

信息技術通過協調醫療從業者、患者、醫療設備供應商等各參與方之間關系來達到改善用戶健康狀況，甚至治病救人的醫療目標[13]。在電子健康領域應用信息技術不僅可優化工作流程，還能促進醫療資源合理配置，已引起業界關注。

(1)物聯網技術。物聯網是指利用傳感器、紅外感應器、無線數據通信、射頻識別等裝置和技術，實現人與人、人與物、物與物信息實時交互與共享的新型互聯網技術[14]。基于物聯網技術，醫療傳感器、可穿戴式設備等醫療產品出現，不僅使醫療機構健康服務范圍拓展，也使用戶健康狀況能夠被實時監控和智能化評估，增加了用戶健康安全系數。射頻識別(RFID)作為物聯網核心技術之一，已廣泛應用于藥物監管、跟蹤和防偽，在電子健康領域的創新應用有望成為新的前沿。

(2)大數據技術。醫療信息化需要將醫療領域“信息孤島”連成“信息群島”，實現醫療信息在各參與方之間流通，而大數據技術就為海量信息共享提供了途徑。大數據技術對提升醫療價值具有很大作用，如通過基因測序獲得用戶更多遺傳信息，再利用大數據技術進行管理和利用，可為用戶基因測序提供更簡便分析；通過對用戶個人健康檔案及其家庭健康檔案信息進行整合分析，實現在隨時隨地對用戶個人健康進行全生命周期管理，從而保證用戶健康信息連續性和一致性，便于醫療從業者根據用戶個人健康狀況作出科學診斷。

(3)云計算技術。云計算為用戶海量健康數據存儲與管理提供途徑。各參與方可以將用戶個人健康檔案存儲在云端，有需求的參與方可以下載使用，便于用戶健康信息流通共享，避免信息重復采集，提高醫療服務效率和質量；也有利于降低醫療信息化成本，避免重復投資和存儲空間浪費。云計算技術運用還有助于保障用戶信息安全。

(4)深度學習技術。深度學習在電子健康領域應用的實質是智能終端利用算法分析用戶海量數據，以預測用戶健康狀況發展態勢或是解決相關問題。深度學習能更好地從電子健康檔案中呈現病人特征，提高醫療機構臨床預測和科學決策水平[15]；借助醫學圖像分析軟件，將圖像識別和深度學習技術用于疾病甄別，幫助醫療從業者科學診療[16]；利用深度學習來分析醫藥公司海量數據庫，確定哪些藥物是“治療多種頑疾的有效藥物”，實現藥物的針對性研發和生產[17]。

3.2 電子健康服務研究

(1)電子健康檔案。電子健康檔案(EHR)在國外也被稱為電子病歷(EMR)，是指以電子化方式來創建、處理并保存個人有關健康狀態與醫療保健行為的信息記錄。它以醫療信息資源為基礎，以解決醫療過度、減少并最終杜絕醫療差錯、降低醫療成本和提高醫療水平為目標，有助于實現醫療信息跨系統、跨平臺共享，為用戶及時有效治療提供重要醫療數據。很多學者對電子健康檔案相關主題展開研究，如對電子健康檔案實施障礙及應對策略進行研究[18]，從業務需求和技術需求方面對利用云計算技術來發展區域電子健康檔案服務系統進行研究[19]。

(2)服務模式、服務主體和服務重心變化。受信息技術發展影響，傳統醫療服務模式發生變化，醫療從業者從線下治療擴展到線下線上同時診療，為用戶看病提供了選擇途徑。線上服務平臺使醫療服務主體由傳統的醫療從業者擴展到其他群體，包括用戶本身。這一轉變為用戶了解最新醫療知識、獲取健康信息，并將親身體驗、所遇難題與其他用戶交流、分享提供了平臺，既能滿足用戶渴望同情、尋找知音的心理需求，也使醫生從常規醫療問題答復中解脫出來。不僅如此，在信息技術和智能醫療設備支持下，醫療服務機構能實時監控用戶病情并及時提供建議或治療，不僅提高用戶健康安全系數，還使傳統醫療服務重心由疾病管理與控制轉移到疾病預防和監控。

在電子健康服務過程中，醫療從業者和用戶參與電子健康的意愿和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影響電子健康服務水平。但電子健康參與方并非僅有醫療從業者和用戶，還有醫療設備提供商、衛生部門等其他群體，只有各參與方打破信息壁壘，協同合作，電子健康服務才能發揮更高價值。

3.3 發展電子健康的必要性研究

(1)有助于減少醫患之間信息不對稱，緩解醫患矛盾。健康知識在不同用戶間流通共享，使得健康知識社會化，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用戶健康知識，有助于醫療從業者和用戶平等對話與交流。目前業界已經出現“病人3.0”[20]概念，即認為自己具備了和治療他們疾病的醫療從業者同等醫療健康知識的患者，他們利用社交媒體在互聯網平臺中獲取健康信息、分享健康知識，并且能將獲取的健康知識和自身經驗有效結合，指導自己作出科學醫療決策。電子健康環境下，醫患面對面交流診斷減少，醫療從業者中介作用降低，有效緩解醫患矛盾。

(2)有助于降低醫療成本，緩解醫療資源緊缺，提高醫療服務效率，促進社會平等。一方面，電子健康通過信息共享和互操作避免了醫療資源重復投資和用戶信息重復采集，既降低了醫療建設成本和用戶看病費用，也緩解了醫療資源緊缺問題。另一方面，由于遠程醫療和移動醫療等服務的出現，用戶無需長距離奔波，不僅減少了在看病過程中的花費，還縮短了看病預約的等待時間。電子健康的應用使用戶享受到的醫療服務趨于平等，有助于實現社會公平。

(3)有助于改進醫療服務質量，提高醫療安全性。電子健康系統下，醫療從業者的每次診斷決策都將計入用戶電子健康檔案，需要對未來醫療實踐承擔責任。在此情形下，醫療從業者將不斷提高業務能力和服務水平，防止過度醫療[21]，減少甚至杜絕誤診、誤治等。此外，電子健康應用有助于實現對用戶健康狀況的追蹤，實時監控用戶病情發展態勢，在用戶遭遇突發醫療事故時，及時預警，贏得搶救“黃金時間”[22]。

(4)有助于滿足用戶個性化健康需求。電子健康環境下，用戶不再受醫生診療的時空限制，不但可以隨時隨地接受全球健康服務者提供的醫療健康信息或服務，而且可以實現用戶定制化健康管理需求和更加私人化健康訴求。

3.4 電子健康領域的創新應用研究

(1)遠程醫療(Telemedicine)。遠程醫療借助信息技術，充分發揮大醫院或專科醫療中心資源優勢，實現醫療資源合理配置和廣大用戶醫療健康需求，為現代醫學發展與應用開辟了廣闊空間[23]。遠程醫療的應用有助于分流大醫院病源，使用戶小病在社區、大病進醫院、康復回社區，也有助于促進雙向轉診，社區首診制和城市、社區、鄉村三級醫療網分級診療等制度的實施[24]，還有助于充分發揮優質醫療資源作用，緩解我國醫療資源不平衡同用戶醫療健康需求日益強烈的矛盾。此外，遠程心電儀、遠程血壓儀等遠程醫療產品的問世，給用戶提供了更加方便、有效的健康監控及預警服務。

(2)移動醫療(mHealth)。移動醫療即移動健康，國際醫療衛生會員組織(HIMSS)將其定義為通過利用移動電話、衛星通信和PDA(掌上電腦)等移動通信技術來提供醫療服務和信息的醫療模式。其真正價值在于能夠克服醫生診療時空局限并提供一個連續、靈活而且高效的醫療服務，有望在醫療體制改革中發揮基礎性作用。由于慢性病治理需要患者長時間與醫療機構保持聯系，已成為我國醫療體系最大挑戰[25]，而移動醫療的一個重要功效就是能對患者病情實時監控，因此，移動醫療為慢性病患者帶來了新機遇[26]。隨著可穿戴式設備在醫療領域的應用，移動醫療模式下用戶數量和黏性將大幅提高，有望迎來新一輪風口。

(3)精準醫療(Precision Medicine)。精準醫療即個性化醫療，是指結合傳統醫療方法和現代科技手段，以科學認識疾病本質和人體機能為目的，以最安全、最有效、最經濟的醫療服務來使個體和社會醫療健康效益最大化的醫學新范疇[27]。簡單說，精準醫療就是在合適的時間對合適的人使用最合適的治療方法[28]，重點在于“精準”，其實質與淘寶網“千人千面”等個性化推薦服務相同[29]。大數據技術為醫療“精準”提供了海量數據基礎，而基因測序、人工智能技術快速發展及應用切實提高了醫療的“精準”能力。隨著精準醫療的發展，醫療服務機構利用各種智能應用分析多種組學數據，可以更好地開展疾病防控、預測與診療，進而在用戶疾病發作之前就采取針對性措施，增加治療成功率[30]。

(4)智慧醫療(Smart Medicine)。智慧醫療是指利用物聯網等新興技術將醫療從業人員、患者、相關醫療機構和醫療設備等進行整合，以逐步實現醫療信息化業務協同，并將社會、組織、個人三重效益最大化[31]。智慧醫療以“感、知、行”為核心，以建立智能遠程疾病預防與護理平臺為基本目標，已成為醫療信息化方向[32]。智慧醫療具有“4P”特征，即預測性(Predictive)、個體性(Personalized)、預防性(Preventive)和參與性(Participatory)[33]。在當前注重疾病預防和自我管理階段，用戶責任得到更多重視，因而智慧醫療“參與性”特征受到越來越多關注[34]。智慧醫療使用戶支付基本醫療費用，用較短候診時間就可以享受到更加安全、優質、便捷的醫療服務，并可惠及醫療生態圈其他參與者，將推動“健康中國”戰略目標的實現。

綜上所述，盡管遠程醫療、移動醫療、精準醫療和智慧醫療內涵有所差異，但都是對傳統醫療模式的突破，都是信息技術在電子健康領域的新嘗試。

3.5 發展電子健康面臨的問題研究

(1)缺乏統一標準，各參與方信息壁壘森嚴，協作困難。由于缺乏統一的政策標準、技術標準和數據標準，電子健康各參與部門在電子健康應用過程中各自為政，加之缺乏跨部門、跨機構的信息共享機制，導致醫療健康領域出現信息孤島，即使是在同一部門，也很難實現信息共享和互操作[35]。各部門多次投資，重復采集信息，造成醫療信息化建設成本增加、醫療資源浪費和醫療服務效率低下問題，也加劇了用戶“看病難、看病貴、看病不及時”程度，嚴重影響電子健康實踐開展。各參與方之間存在利益劃分、責任分擔和管理問題，產生管理難以協調、評估預警困難、服務過程復雜、管理機制模糊等[36]問題，對各參與方協同工作產生阻力。

(2)用戶參與度低且遵從率差。由于很多用戶屬于信息弱勢群體，是信息時代下的數字難民[37]，這類群體對電子健康服務接受度很低，對醫療設備、電子健康平臺等參與度較少，而遵從率更低。對數字原住民[38]或數字移民[39]類用戶來說，醫療健康服務具有極強專業性，醫療從業者由于掌握著大量專業知識，與用戶之間存在著很大信息不對稱，用戶很難判斷電子健康服務質量，而且電子健康模式容易產生醫療責任不明、用戶隱私安全得不到保障等問題，這些都在影響用戶使用和持續使用的意愿與行為。

(3)區域信息化發展不平衡[40]。不同區域經濟發展差異和對信息化認識程度不盡相同，造成醫療信息化發展水平因地而異。我國醫療衛生信息化覆蓋面較窄，信息化基礎設施薄弱。經濟欠發達和農村地區信息化水平低，個人健康檔案信息采集不全面，有些地區甚至尚未應用電子健康檔案，阻礙了醫療衛生事業發展，加劇了經濟發達與欠發達、城鄉之間在醫療衛生建設上的差距，形成了閉合的惡性生態循環，不利于電子健康可持續發展。

(4)信息安全及用戶隱私保護障礙[41]。一直以來，用戶對醫療健康數據安全和隱私安全存有質疑，不僅包括對醫療從業者職業素養的不信任，也包括對醫療信息技術能否保障數據安全的擔憂。電子健康環境下，用戶個人醫療健康信息將在各參與方間共享，任何一方都可能會出現數據泄露情況，這無疑增加了信息的不安全性。一方面電子健康需要共享用戶個人醫療健康信息，另一方面用戶信息安全和個人隱私需要得到保護，如何處理好信息共享與用戶信息安全及隱私保護之間的矛盾，是電子健康檔案實施過程中不可回避而又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

(5)受傳統醫療觀念束縛[42]。電子健康的應用需要醫療從業者轉變其傳統工作方式，要求其具備較高醫學專業素養、信息技術素養與媒介素養，對醫療從業者提出更高要求，增加了醫療從業者的服務難度。因此，在電子健康應用初期，醫療從業者尤其是數字移民和數字難民類醫療從業者往往不積極，甚至排斥，以致電子健康應用成效無法全面顯現。

(6)數字鴻溝問題[43]。電子健康的深入發展導致普適醫療技術、智能設備和服務不能真正被公平享用，這無形中拉大了不同用戶群體之間的數字鴻溝，致使數字鴻溝愈加難以彌合。如何打破電子健康服務準入門檻，保障老弱病殘等信息弱勢群體權利，讓所有用戶享受到更加簡便、快捷、高效、平等的電子健康服務仍是難題。

4 研究展望

4.1 電子健康素養

新一代信息技術迅猛發展形勢下，人們所接收到的健康信息具有動態性和多變性特征，因此，電子健康素養將會是大健康時代下每個人所必需的能力，培養用戶電子健康素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根據信息時代下用戶數字鴻溝所劃分的三個世界，即從數字原住民、數字難民和數字移民角度來探究如何培養不同群體電子健康素養，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增加研究實用性。目前，國內對用戶電子健康素養相關主題進行的研究較少，未來該主題相關研究有望成為電子健康領域新研究熱點。

4.2 智慧醫療的創新發展

智慧醫療的本質在于“智慧”，但我國醫療模式“智慧”程度并不高，作為建設智慧城市關鍵要素和對民生影響最大單元之一[44]，隨著人工智能技術在醫療領域應用的拓展，智慧醫療將迎來新發展機遇。由于人工智能剛剛迎來發展元年，少有研究關注到人工智能技術在健康醫療領域中的應用，但隨著深度學習、增強學習等技術成熟及其在醫療領域的應用，將會促進電子健康實踐開展，智慧醫療的創新發展有望成為研究者深入探討的重點問題。

4.3 用戶參與虛擬健康社區的動機與行為

隨著移動醫療和信息技術的發展。虛擬健康社區快速發展。以電子健康移動APP為例，有提供預約掛號(如微醫生)、問診咨詢(如好大夫在線)和疾病管理(如糖醫生)服務的“患者端”APP，也有提供醫療咨詢(如用藥指南)、醫患交流(如春雨醫生)和醫生服務(如丁香園)內容的“醫生端”APP。盡管學者開始研究虛擬健康社區，但用戶參與虛擬健康社區的動機與行為相關主題的研究還較缺乏，而且用戶指代群體并不全面，往往僅包含醫療生態圈中的醫療從業者或患者，但醫療生態圈并非僅有這兩類群體，因而研究對象尚需擴展。未來以全面視角對醫療生態圈中各方參與虛擬健康社區的動機與行為進行整合研究也有望成為電子健康領域新研究熱點。

5 結語

作為信息技術與醫療領域跨界融合產物，電子健康已被提到國家發展戰略層面高度，成為未來我國醫療領域必然會廣泛應用的醫療形式，對我國電子健康研究進展進行分析符合現實需要，因而具有一定必要性和現實意義。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選取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收錄并公開發表的文獻，可能會存在相關文獻遺漏，因而具有數據來源不夠全面的局限性。本研究尚屬介紹型文章，旨在為我國未來電子健康發展提供思路，期望通過對我國電子健康研究進展的論述能為未來我國電子健康發展提供一定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