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擺渡人

洪煥瑩

“小姑娘，過江嗎？”他向我揮了揮手，笑得很親切。我愣了一下，沒說話，上了船。

我想，他應(yīng)該和我一般大。

江水輕輕被槳劃開，漾出一道道波紋，四周彌漫著水汽，蘆葦在岸邊隨風(fēng)搖曳……

“你多大了？”他小聲問。

“馬上初二了，你呢？”

“我……我高中畢業(yè)了。”他的聲音更小了，“高考沒考好，不打算讀了。”

“為什么輕易放棄？你還這么年輕！”我脫口而出。他驚訝地看著我，手中的槳越劃越慢……

思緒回到上次月考。

“你最近在忙什么？”在辦公室里，她慈祥地笑著問我。

“思考人生。”我想敷衍了事，想早點兒結(jié)束這次“下午茶”。

“思考什么？”

“老師，我知道我這次成績不理想，您就直接批評我吧。”

“你知道你和班長的差距在哪里嗎？”她收起笑容，恢復(fù)了以往的嚴(yán)肅。

“我沒她努力。”這五個字，我說得理直氣壯。

她對我的不以為然感到詫異：“還有呢？”

“她還有一個特別理解她的父親，從不會因為成績下降而責(zé)怪她。”

“哦。”她大概看穿了我的心思，“你的父母不理解你嗎？”

“可能還沒有您理解得多。”

她大聲笑起來，像看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看著我。 “孩子，班長很努力，但她超越你的，是她的沉穩(wěn)。”她站了起來，“她的家境并不比你好，父母的學(xué)歷也不高。沒有誰能幫助你們，除了你們自己！我也曾埋怨過我的父母，也曾迷茫過，但你看看現(xiàn)在的我，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江河雖廣，一葦航之，自己的青春還要靠自己努力！”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嗨，你點什么頭呢？”

“江河雖廣，一葦航之呀！”我看著窗外，喃喃道。

“蘆葦雖有，可誰是我的擺渡人呢？”他隨口問道，滿眼盡是無奈。

“你自己呀！”我看著他。

“我自己？”他有些愕然。

時光飛逝，初二結(jié)束了。這一年過得充實又滿足，我不再輕狂，更不會輕易“思考人生”。只是，在那些忙碌的日子里，我的心中時常出現(xiàn)一條江、一支槳、一個人。

忙碌的初三開始前，我又來到那個渡口。可船不在了，他也不在。

聽說他復(fù)讀了，參加轉(zhuǎn)年的高考……

望著這片江，我仿佛看見他正握著槳奮力劃船，身后是一望無際的蘆葦蕩……

“江河雖廣，一葦航之。”我們都是自己的擺渡人。

教師點評

我們都曾迷茫過，焦慮、煩躁，甚至埋怨周遭，但自己的青春要自己做主，就像文中老師的教導(dǎo)：“江河雖廣，一葦航之。”小作者明白了這個道理，不再輕易“思考人生”，拼搏向上，還啟發(fā)了他人。

（子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