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凈土

郝子鈺

走在古城的小街上，并沒有想象中的擁擠，反倒有幾分冷清。走過一座座院落，不時能聽到院中的狗吠和小孩子們玩鬧嬉戲的歡聲笑語。稍微抬起頭，目光便可越過老屋斑駁的土墻與雜草叢生的屋頂，看到南安寺的古塔與城中心威嚴氣派的鼓樓。忽然間，不知從哪里傳來風鈴的“叮咚”聲。時間似乎在這里靜止，整座古城仿佛仍停留在一百年前。

街邊，一位老漢悠閑地坐在自家門口的板凳上。透過他身后敞開的院門可以看見畫著仙鶴的影壁，影壁前曬著一大筐金黃的玉米。他身邊的籮筐里散放著半筐紅棗兒，這些紅棗兒不像北京市場上賣的大而網，而是個兒較小，兩頭兒較尖，是鮮亮的紅色。小城家家院子里都種著這種棗樹。

“這是今天剛剛搖下來的棗子，雖然個兒小，但甜得很。來，嘗嘗！”老漢抓起幾個棗兒遞到我手里。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果然又脆又甜。“娃娃們特愛吃這玩意兒，這幾天沒什么活兒要他們幫，又不上學，去他們姑姑家瘋去了，等回來沒準兒又跟我討著吃呢……”老漢與我們聊起了家常，仿佛我們是鄰居、是熟人，不是買棗兒的游客。

古城，我去過不少，可真正讓我感覺到“古”的，也就只有蔚縣了吧。雖然我在麗江等旅游景點玩得也很開心，但感受不一樣，現在回想起來，感覺現在的麗江已經變成一座只有古城外殼的商業大都會了。當地人都搬進新城，老房子被修葺一新，改造成各種商鋪、客棧、餐廳、酒吧。過度開發、過度商業化的同時，古城的靈魂與韻味也隨之消失了。

棗子那甜甜的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轉眼間，我登上了玉皇閣后面的城墻，俯瞰這片“最后的凈土”。夕陽下，整座城顯得格外寧靜。風起了，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滿載而歸的農民，還是瘋了一天急著跑回家的娃娃？我也說不清。

教師點評

寧靜的小城、干凈的街道、質樸的老漢，溫情的對話，是游客們都向往的旅游地吧？我們見慣了人山人海，見慣了擁擠不堪的景點，往往因為看景不得而心生煩躁失望，兩相對比，這份平和的心境更顯難能可貴。

“是滿載而歸的農民，還是瘋了一天急著跑回家的娃娃？我也說不清。”說不清的，更是那份難言的情愫。

（呂曉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