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將何去何從

隨著社會發展的巨輪飛速前進，很多人都在思索著：在時代劇變的洪流中，平凡人該何去何從？很多人因而找不到自己的歸宿，迷失了自我。導演賈樟柯則用他的一部電影《山河故人》來試圖解答這個問題。他用一部電影詮釋了自己的看法，映射出自己對大時代的哲思。

其實最開始看《山河故人》這個標題，就會讓人有一種滄海桑田之感，不過這部電影不似普通電影一般以劇情跌宕起伏來吸引觀眾，它的劇情相比其他電影實在是平淡的，但是這種平淡卻是賈樟柯面對社會所透露出的一種悲傷和無力之感。

電影講述的故事需要回溯到一九九九年。這一年，澳門終于回歸了祖國的懷抱；同樣是這一年，我出生了。劇中，女主人公沈濤陷入三角關系之中，她必須從中作出選擇：選擇張晉生和他的金錢，還是梁建軍和他的夢想。這個選擇，在現實的社會中，并不難做出，他們的人生由此徹底產生了分歧。

二〇一四年，梁建軍病危之際，回到了汾陽這片土地，而此時沈濤和張晉生的婚姻也已經走向了墳墓，因此沈濤選擇了回歸。在此期間她又經歷了父親的離世，兒子張到樂的離開都給她帶來了深深的痛苦。

二〇二五年，沈濤的兒子張到樂與父親張晉生身處遙遠的澳大利亞，而兩人之間因觀念不同，心的距離比中國到澳大利亞還要遙遠得多。張到樂身處于這樣一個機能不全的家庭，他失去了母親的照料，和父親之間也充滿了隔閡，這樣的家庭環境使得張到樂長期缺乏安全感和愛。此時他遇到了與前夫離婚后同樣沒有安全感和愛的中文老師Mia，兩個人的處境相同，產生了一段世俗難以接受的忘年戀。影片最后在沈濤的一曲舞蹈之中結束。

電影中三個人的選擇成為最大的焦點，正是他們的選擇導致了后來的一切，這個選擇導致的問題不是幾何問題也不是代數問題，而是張晉生所說的“三角關系問題”，是賈樟柯說的支離破碎的問題。恐怕賈樟柯在寫劇本的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但是不論怎么選擇，他們的結局真的會有很大的改變嗎？人類無法抵抗社會和時代所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命運，一切責任都需要我們自己去承擔。

這部電影是導演賈樟柯經過對世事的深刻理解之后，結合自己的分析和藝術創造，對所有人的生活所做的一個濃縮寫照，寫照中所有人都是那漂泊伶仃的異鄉人，而留在了汾陽的沈濤，又像是遠離那段舊時光的游子，獨自一人感懷著物是人非、欲語淚先流的景狀。整個電影，山河依舊在，故人卻已遠。過去似乎總是給人懷戀與美好，而現在則讓人悵然若失，放眼遙遠的未來，卻又那么地虛幻和斑駁。

這部電影在畫面方面顯得十分具有時代感。它從視覺的角度上將整個故事分成了三個小部分，賈樟柯用數字和畫幅來強調不同的時間和滄海桑田的變化，以此給人更直接的視覺沖擊。賈樟柯對三個時代的安排就像是展現出了不同年代社會的橫切面，他將這些橫切面收集了起來，再精挑細選，供觀眾們欣賞。

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人，卻是同樣的河山。不論時代怎么變化，人物換了多少，一切似乎都無法反轉。賈樟柯想要以此來守護曾經的那片美好，重拾舊時光里的那份記憶。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我們卻思索著：在被時代的巨輪碾壓，直到忘記自我的那一刻，我們還是看不清未來的方向，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嗎？我們終將何去何從？

作者簡介：王奕鑫，西安市未央區作家協會會員，現任《似水年華》雜志主編，廣東作協《作品》雜志特約評論家。曾獲第二屆中華文藝全國文學大賽金獎。出版作品集《孤燈夜話》《染墨詩卷》。

（責任編輯 王玲）